时近中午.然然和婷儿还沒回來.苏藜也觉得闷得慌.便携了裴世娜去“沅水池”那边找然然.
“沅水池也算这老宅中一处盛景.你们昨天才回來.知远肯定还沒來得及带你去看.”边走裴世娜边向苏藜介绍.
这老宅林景密布.穿过水榭亭廊.又有一汪活水.中午的阳光穿透密布的枝叶密密匝匝地洒下來.却沒有任何温度.
林子里有幽幽的寒意.如果换做夏日.倒是个乘凉的好去处.
活水轻轻浅浅的.上面有几块玉般剔白的石头.
裴世娜牵着苏藜的手.“两人小心翼翼地往林子对面走去.”
不远处佣人忙碌的身影依稀可见.这里的佣人和君知远别墅里的佣人一样.都穿着统一的制服.且不同等级有不同的制服.所以很好辨认.
穿出林子就是一片开阔的草坪.草坪对面有一汪绿水青青的水景.大概就是娜娜口中的“沅水池”了.
隔着好远的距离.苏藜就看到上面悠闲而高贵的黑天鹅.
池子对面还有两抹小小的身影.应该是然然和婷儿.
他们旁边不远处站着个佣人.也是丝毫不敢懈怠地看着两位小家伙.
她们刚走到池边.佣人便看见了.也赶紧迎了上來.虽然不认识苏藜.但裴世娜她还是认识的.
佣人向裴世娜微笑着点点头.“裴小姐.您是过來找小少爷的吗.”
裴世娜也点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我对这边不太熟.这里的洗手间在哪里.”
“这里呀.”佣人有些为难.“这里的洗手间正在检修.可能要去别的院子.”
“我对这里不熟.你可以带我过去吗.”裴世娜真后悔來之前沒上个洗手间.
“可是夫人交代……”佣人为难地转头看了看两位小家伙.
“沒事儿.你带娜娜去吧.这里我來看着.”
“可……”佣人看看苏藜的肚子.“小少爷和小姐都很皮.我怕他们不会听您的.”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裴世娜解释.“她是你们小少爷的母亲.他当然会听她的.”
“哦.原來是少夫人.”佣人立马礼貌地行礼.“那就麻烦少夫人先帮我看着下.我送裴小姐过去.很快就回來.”
“嗯.好的.”苏藜语气柔和.
两人离开后.苏藜继续沿着池边往池对面走去.然然和婷儿玩得正带劲儿.谁也沒注意到这边的有人來了.
“苏藜.”身后突然有人叫她的名字.听起來不太和善.
她转过头.是邹霖萱.
“真巧啊.”苏藜对她礼貌一笑.
“谁跟你巧了.”邹霖萱不屑.一步步走到她身边.“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苏藜看出了來者不善.但这种时候.她更要不卑不亢.“不知邹小姐找苏藜有什么事.”
“苏藜.你要是真的还有点骨气.就请你离我表哥远些.你们根本就不合适.”邹霖萱就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从小就被宠大的公子.自然谁也不放在眼里.
当然.除了她那位表哥.
从小她就怕他.
“可适不适合也不是你说了算.不是吗.”苏藜客套地反问.
“当然.我一个人说了是不算.可难道你看不出來吗.君家所有长辈都不欢迎你.”邹霖萱手上挎着包.颐指气使地站在苏藜面前.
“如果我是你.早就转身离开了.你可倒好.还能当什么都沒看到.恬不知耻地待在这里.”
“邹小姐这话怎么说.”苏藜冷笑.“我是你表哥请來的.我在这里怎么就成了恬不知耻了.况且君家长辈待不待见我.他们也沒说要我走.现在你又凭什么呢.”
“你……”邹霖萱气急败坏.“我不是來这里和你逞口舌只能的.但如果你还有点自知之明.你就不该这么缠着我表哥.娜娜姐才是君家认定的儿媳妇儿.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吗.”
“我是不算什么东西.可邹小姐您就是东西吗.”苏藜字字铿锵有力.
“苏藜.你别给脸不要脸.”邹霖萱怒气冲冲.“我现在跟你说这些.是给你台阶下.等我姨妈和姨父开口的时候.就算你跪地求饶也沒用了.”
“首先.现在莫名其妙跑过來挑衅的是邹小姐.不是我.其次.我要不要了也和您无关.再次.我也绝对不会跪地求饶.”苏藜句句利落.既不过分也丝毫不退让.
“你……”邹霖萱被堵得哑口无言.她觉得自己见过不要脸的.但从未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妈咪.”这时对面突然传來然然惊恐地大叫.
苏藜转过头去.然然正踩在池边一块嶙峋的大石头上.眼见着就要掉下去了.
“然然.”苏藜立即慌了神.绕开邹霖萱就要跑过去.
“我话还沒说完呢.就这么就想走.”邹霖萱扯了她一把.又拦在她身前.
“我跟你沒什么可说的.”此时苏藜的心思完全在然然身上.哪里顾得上邹霖萱.慌乱中.她推开邹霖萱就要朝然然去.
“你给我回來.”邹霖萱此时恰好站在高处.且苏藜又怀孕了.哪里是她的对手.
她这么愤怒中将苏藜往回一拉.苏藜的背恰好撞在池边的白玉雕栏上.
苏藜踉跄了两步.然后站稳身子大吼道:“有什么等然然平安再说行吗.”
“你吼什么吼.我又不是聋子.”被她这么大声一吼.邹霖萱也怒了.她这种千金小姐哪里受得了这窝囊气.
况且这个吼她的女人.还是目前她最讨厌的女人.
苏藜要往前.她就偏不让.
苏藜想推开她.可力气到底不如她.争执间.邹霖萱突然用力将苏藜往后一推.那白玉的雕栏本來就有些年头了.有处松动的地方.苏藜恰好撞了去.
只听“扑通”一声巨响.池里溅起了大片水花.
时节正值隆冬.虽现在晌午太阳正暖.但池子里的水依旧冰冷刺骨.凛冽的寒意带着大片的冰冷的池水.从四面八方铺天干地地向苏藜扑过來.
她连救命都沒來得及喊一声.就感觉什么不受控制地往下沉去.
“妈咪.”恍惚间.有惊恐的哭腔传入她的耳中.是然然的声音.他在叫她.那就证明他已经沒事了吗.
她想挣扎.却沒有一丝力气.只感觉全身沉重得厉害.
然然的哭喊从远处飘渺而來.仿佛隔了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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