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虽寒冷,而卓浪和司马寒江却斗得满身热气腾腾,暮色将近,两人已过了上百招。
司马寒江心底的沉闷已得到适当缓解,他乌黑的脸色此时也变得红润。
卓浪收住刀式,凌空跃起,避开司马寒江横削过来的一剑,哈哈大笑着说:“太过瘾了,许久都没有这般痛痛快快地活动筋骨了。”
他额上冒着汗珠,说话时呼出的气很快化为水雾。
司马寒江也笑了:“卓大哥,咱们找酒喝去。”
“好。咱们喝酒去。”卓浪痛快地答应了。
二人一并来到司马寒江的营长内,木柴火烧的旺旺的,只是,突如其来的温暖,倒令他俩觉得一时不适。司马寒江递了块毛巾给卓浪说:“把头发擦一下吧。”
他们二人的头发都早湿透了,卓浪的额角也正紧贴着湿答答的头发。
司马寒江已端来两个大碗放桌上,抬起酒坛子来倒满。这些酒,是在空城里找到的。
酒能抗寒,但同时也能使人沉溺**,这是竹定南率部撤退时把酒留下来的原因。
两人一连喝下数碗烈酒以后,身体热起来,胸怀也敞开了。
“卓大哥,黑豹曾经就过我的命。”司马寒江眼眶里藏着泪水。
司马寒江无限痛苦地接着说:“可是,它死了。它死了。是了——”
卓浪没有安慰司马寒江,这些年的经历,让他明白了,在某些时候,在某些情况下,言语的安慰,始终是苍白无力的。
“来,喝酒。”卓浪端起酒碗来。
“来——喝——”司马寒江仰起脖子来把酒灌进喉咙里去,接着说,“大哥,你是个很特别的人,从未听你提起过你的过往。”
是吗?说了又有什么用呢?有些事情,在自己是无比沉重的担负,但在别人,不过是可当作消遣心绪的配料而已。或许能够博得些许眼泪,但那又能够怎么样?所有的所有,从始至终,还不是的自己承担。卓浪听着帐外呼呼的风声,像是陷入了某种痛苦的泥潭。
“真的,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年轻人。”司马寒江继续说着。
这时,老医生提着药箱走了进来,满身风雪。
卓浪站起来说:“先生请坐。”
司马寒江把端在手里的酒碗递到老医生面前,醉醺醺地说:“来,你也来喝他个十大碗。”
老医生并没有伸手去接酒碗。
司马寒江说:“你……你不喝是吧?不给我司马寒江面子是吧?”
老医生面色沉静,他还真不给司马寒江面子。
“老朽从不饮酒。”老医生语气平静但却自有一种威严。
卓浪说:“司马兄弟是喝醉了,老先生别介意。”
司马寒江冷笑:“既然不喝酒,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老医生心底冷笑,嘴上却说:“最近风寒盛行,老朽只是随便过来看看,看看司马公子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司马寒江不耐烦地吼着说:“那你可以走了,马上给我滚。”
老医生并没有马上就滚,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司马寒江,不缓不慢地说:“不就是因为一条狗吗?想来张乾这么做,也是为了司马大将军着想……”
司马寒江眼里突然闪射寒光,他死死地盯住老医生,一字一顿地说:“你——说——什——么——?”
老医生说:“我说,张乾也是为司马大将军好。”
“黑豹是他杀的?是他杀死了黑豹!”司马寒江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一定要让他赔命。”
老医生提起药箱转身走了。
卓浪心想:“这个老头来此,绝不是无意的。看来,他是有司马目的的,看他说起话来,如此漫不经心,却是老奸巨猾。”
司马寒江把酒碗狠狠摔在地上,提着剑就要去找张乾。
卓浪拦住司马寒江说:“司马兄弟冷静一下,别人的一面之词,也未必可信,莫要中了挑拨离间的计策。”
司马寒江不听,硬是闯了出去,直奔张乾的营长而去。卓浪也跟出营帐来,却又听见海面上锣鼓喧天,于是就折身向岸边奔去,见童吹吹早召集了人马前来察看了。
又是战船,火把通明。最中间的一艘大型战舰上,有着一个高高的支架,上面帮着一个女子。
卓浪心底一惊,是刘鼎均?被帮着的,难道是阿兰?他不知道,其实除了刘鼎均,还有离伤城也在战船上。
“司马寒江听好了,现在阿兰在我们手上,想要就她的话,就在两个时辰内提着你自己的人头来。”
站在战船上喊话的,正是离伤城是副将刘鼎均,而离伤城,此时正在豪华的创舱内饮酒作乐。
“司马寒江听好了——”
刘鼎均的话音划破夜色,远远地自茫茫海面传过来。而司马寒江,此时却已经和张乾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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