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终年不见几次落日,恰好今天它却半掩雪沙的重出江湖。(
烛龙之眼)
这厢白茉也被月老接回了昆仑山,西王母让有琴青继续照顾着丹姬,她对白茉说道:”有些事情暂时不能告诉你,只要时机成熟为师会向你解释清楚。”
回到昆仑山之后,日子又变得和从前一样,白茉可以对着日出日落发呆一整天,现在她将自己蜷缩起来,闭上眼慢慢回想。
她不记得那是什么时候,笑词还只是沾有灵气的槐木。
她是那座山上唯一一朵茉莉兰,在吸收日月精华五百年后,她开始幻化出自己的样子。
那天也是像往常一样,在月上正中时,她便幻化人形。刚现出真身,便被一双大手拉进身后的怀中。
“放肆!”白茉还在气愤的挣脱道,身后的人便在月光倾泻中走到自己身前。
那人有着她喜欢的温暖味道,温润的样子让白茉一下忘记抵抗,在月满的山顶,她将自己的芳心暗许。
后来她知道那人叫笑词,是块槐木。和自己独一无二的身份相差悬殊,可她不在乎,那时她天真的以为,爱会战胜一切。笑词答应过自己,成仙后便成亲。为了笑词的抱负,白茉没日没夜的陪伴在他身边。
可好景不长,不知谁将自己的身份告诉笑词,从那天起,笑词便消失在自己的视线。(
老婆,我本来就痞)等笑词在回到自己身边时,就是自己消亡时。
白茉做梦也没想到,笑词竟会对自己下如此狠毒的死咒。
呵!相传南海观音山上有一株茉莉兰,只要夺得它的精元和血肉,就可飞升上仙之位。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白茉麻木的等待着自己的鲜血流尽,笑词的音容笑貌,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一幕幕重现。在自己失去意识的那一刻,那个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可白茉已经不能听清,她只记得那句,以你之命换他生世繁华。
这几日大雪封山,白茉做好入冬的准备。她将房子前前后后都弄好遮板,这样不仅可以御寒还能坚固房子。
白茉来后山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她准备拾一些柴火留给晚上生火用。冒着大雪她想着赶快捡完赶快回去,突然风雪中的一团引起她的注意。
那是一只狐狸幼崽,雪白又毛茸茸的的样子,让白茉心中顿感爱怜。
小狐正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一霎琉璃般的眸子,深深的烙印在白茉眼中,仿佛被蛊惑似得将它拥入怀中。
她一手捧着小狐,一手拿起柴火原路返回。一路上她的视线都不曾在小狐身上移开,就像小时候在哪里见过一样。
回到屋里白茉发现小狐仍旧在发抖,她思来想去决定将自己心爱的床让给它。(
武者在洪荒)
为小狐整理好毛发后,小心的为它盖好被子。小狐感受到温暖后便自然的拱了拱身子,白茉看着这个可爱的小东西,心中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喜爱。
看着小狐的睡颜,白茉凑上前轻轻的亲吻了一下。不早不晚,被赶回来的月老抓个正着。
“茉儿!这是怎么回事?”月老推开门看到这一幕,着实把他老人家吓得不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狐类月老都保持着敌对状态。
“师父……我……”白茉支支吾吾的解释着,她实在不忍心这只幼狐在这山顶受冻,起码它也是一条命啊!
月老看着那只狐狸无辜的看着白茉,时不时的还躲在白茉身后,好像很依赖她的样子无奈道:“罢了罢了!你还是小心为妙,这次就算是教训,我会再次把结界支起,你好生在这里呆着。”
月老叹了口气,这场景好像在很久之前在兰亭那里也出现过,那时西王母带着自己去抓捕百里九姬,她现出原形向所有人装着可怜,那时竟然就真的放她一马,谁曾想多年后,她就是毁掉兰亭的罪魁祸首。
月老看着忤逆自己的好徒弟,再看看白茉身后无辜的某只,气得他是吹胡子瞪眼火冒三丈,他背着手大声呵斥道:“你怎可因为一只畜生就将结界打开了呢?若是被笑词知道你在这,我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你以为笑词这次只是说说吗?他说会来就一定会来,我和西王母几百年前都奈何不了他,更别提以他现在的实力我们联合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独步山河)”月老愁眉苦脸的向白茉喋喋不休的教训着,他现在年事已高,根本不是笑词的对手,天帝也早就有自己的打算。
身为天庭的人就是身不由己,谁也逃不过宿命这二字。从进入天庭开始就要做好牺牲的准备,如果只需要牺牲一个女子的幸福就能换来天界的稳定,这何乐而不为?
白茉站在门口久久伫立,她想现在的自己就如同那笼中的鸟儿,为了躲避别人对自己的伤害,就独自藏在这里舔舐伤口。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师父我不想这么懦弱不堪。我会好好修炼,不让师父为我担心。”白茉痛恨自己的弱小,她想要成为上仙,她的这一番豪言壮志,惹得月老是老泪纵横。
月老抓住白茉的手感慨道:“我的好徒儿,好徒儿啊!没辜负我对你的一片苦心,你注定会是个好神仙的。”
“接下来有一个试炼,不知徒儿愿不愿意下凡一趟。”月老很尊重白茉的想法,她若不想去他不会逼她的。
“师父,我想知道外面的世界。”白茉期待的眼神看着月老,她从没离开过天庭,她好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
“那过几日去诛仙台,你好生准备吧!”月老临行前对白茉嘱咐两句,就是不要相信妖狐的谗言,还有就是不能懒惰要坚持修炼,说罢便离开了昆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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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老走后她便开始闭关修炼,心法秘诀更加用心的运用。虽然她心里清楚自己的能力,这也是她在下凡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
小狐虽然也会经常跑来捣乱,但是它好像也感觉到白茉的改变,也就学会温顺的坐在一旁陪伴着她。日出日落,白茉废寝忘食的钻研着仙法,她甚至都来不及发现小叶子的变化。
入夜,她还是像往常一样翻身钻进被子里,小心翼翼的将小狐拉进怀中,白茉低头抚摸着小家伙的绒毛,看着它小巧的鼻子,忍不住又咬了一口。
她忍不住将小狐抱紧,这荒芜之地,现在只有我和你相依为伴。无声的泪水淋湿了小狐狸的毛发,它无意识的用小爪子轻抚了白茉的脸颊。
小狐狸也呜咽了两声,便向白茉这块热源靠过去。嘴巴靠近白茉的耳垂,小舌头灵巧的舔舐着,不一会白茉便平静下来,在这样的抚慰下,她竟然安心的睡着了。
一人一兽在这寒冷的午夜相拥入眠,月光如画映射着他们的轮廓,突然小狐的眼睛猛然睁开,琥珀色的光彩在它眼中流转。
百里叶莩透过窥探镜,看着眼前的一切。现在的**和那个狐狸身子相比,狐狸身才是最重要的,多少妖魔窥探着它,若是那个身子被摧毁,他便再也无法像现在这样横行霸道。
然而放在白茉身边是最危险,同时也是最安全的。不会有人将自己的弱点放在敌人的身边,那些没有智商的妖魔更不可能想到,他会留这一手。(
独步山河)
白茉我把整条命都赌在你身上,你可别辜负我对你的厚爱啊!看着被自己的分身弄得手忙脚乱的白茉,百里叶莩唇边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夜就这么安然的过去,多想让明天不要到来。
天空刚泛起鱼肚白,白茉便苏醒。
“唔……”白茉揉着眼睛准备起身,突然发现身上有着沉重的物体压着,她睁眼一看,发现一只巨大的雪白。
“小……小狐狸……”白茉磕磕巴巴的念着眼前的银狐,怎么一夜之间长这么大?
她推推身上这只,可人家却好像冬眠般不醒。白茉想要挪动身体,可那只的重量实在不容小觑,她只好无奈的躺在床上等着它醒来。
咕咕咕~白茉的肚子开始不争气的叫唤,她想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她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推开小狐狸,可它还是纹丝不动,最后竟然还打起鼾来。
白茉气愤的冲着小狐狸鼻子就咬一口,某只这才睁开眼,可是它还是没有从白茉身上下来的意思,它将前爪收起来放在白茉的肩膀上,毛茸茸的脑袋则在白茉胸前找好位置趴下来,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白茉觉得今天的小狐实在很奇怪,就好像人一样的眼神,那种坏笑仿佛从眼底就延伸出来。她推推小狐说道:“快起来!”
某只狐狸这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将身子抬起些,白茉以为终于可以起来了,还没等坐起来便又被拍回去,粗糙的感觉就在脸上逗留。
白茉吃惊的看着小叶子用舌头在自己脸上胡乱的舔着,天啊!我一定是在梦中还没醒来。白茉绝望的想着,一边反抗着小狐的亲昵。
白茉正在和小狐做殊死搏斗,不知怎地,小狐狸一夜之间变成现在这样庞大的样子,确实让她吃不消。
这小家伙实在不听话,白茉稍不注意就会被压倒在任何可以落脚的地方。就好像自己脸上有上好的蜜糖一样,小狐的舌头没一刻离开过。
这厢满园春色,万妖古都却硝烟弥漫起来。因为西王母的开口,有琴青带领天兵天将杀到西辽山来。
现在人们都在传颂着称赞九天玄女的话语,那些过往的种种,让她不可离开西辽半步。在经历五百个日日夜夜的洗礼后,曾经天庭的 第 008 章 刻不容缓。
传言从诛仙台上纵身而下的神仙,都会得到一件世间稀有的珍宝,同样也会失去一样对他来说最为珍贵的东西。
今日是白茉被指派下凡的日子,相似的眼眸,挂着挥之不去的寂寥,深深的刺痛了西王母的心。当初兰亭从这里一跃而下的坚定,与白茉今时今日的表情分毫未差。
不知是缘分如此,还是造化弄人。又有人为那个莫须有的秘密做出牺牲。
“青儿,我们也该离开了。”西王母叹息的看着白茉在仪式之后消失在诛仙台之上,笑词还是赶来了做着无用功,他的状态和当年的西王母自己太像,任凭笑词怎样的大吵大闹,她一刻也不想再在这个鬼地方,回想起他们曾经不可磨灭的伤痛。
西王母双手合十心中默念,乖孩子,向它许愿吧!它会满足你的一切,就算是我们欠你的。
兰亭跳下诛仙台后,杳无音讯。生死簿里没有他,同样天庭也没有他已剔除仙籍的消息。所以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的绝口不提此事,兰亭是禁忌,百里九姬更是受到唾弃。
天上的老顽固们曾经自立门户,成为天庭的腐朽机构,他们的墨守成规将天庭推向灭亡,让白茉下诛仙台就是他们的想法,当初他们逼死兰亭,现如今又想靠他的力量与邪魔对抗,西王母一直觉得可笑的是法度,腐朽的是他们的脑子。难道情这个字在他们眼中就那么让人恶心吗?
西王母苦笑着驾鹤西去,我们无力更改的,茉儿你一定要好好拥有。
笑词从那返回南海闭关之后,周身一直散发着煞气,他发誓再出关之时,一定会让所有人死无葬身之地!
天庭的人也因为他而变得人心惶惶。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个人会是白茉?
当年因为她挑起战争,最终也无缘与她执手。闭关数千载,只为有朝一日再将她夺回,而今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再次踏上别人的路。
槐木是世间罕有的凶木,他却是最凶恶的朽槐木幻化而成,他若对谁下咒,想必就算是天帝出面,也不过是回天乏术罢了。那场他与十世恶鬼的战争,仍令那些仙人们不寒而栗。他的执惘太过强烈,仇恨积累到极限,若不是天帝仁慈镇压,想必他早已走上不归之路。
有的人天生就是为了邪恶而生,而有的人就算是生于邪恶,也如同佛祖坐下的莲花一样纯洁,天帝只得将他指回南海面壁思过,希望他能有悔过之意。
可惜,笑词不是后者,虽为天庭立下汗马功劳,但若不向善,日后必定是世间的祸患,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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