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府不到三天,兰卓荦便从其他人嘴里对冉家人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龙王令:妃卿莫属)
冉老爷冉奇志是冉老太爷的嫡长子,翰林出身,官拜吏部尚书,与太太朱氏共育有二子一女。
冉瑾晟是太太的第二个儿子,家中排行老三,前头有两个哥哥。
大爷冉瑾泉是庶出,同样翰林出身,目前外放为官;
二爷冉瑾琪嫡出,三十来岁无官无职,整天游手好闲;
三爷冉瑾晟嫡出无功名在身,靠老爹的关系在京卫指挥使司里找了份正六品镇抚的职务;
四姑奶奶庶出,已出嫁;
五爷冉瑾辉庶出,目前是举人;
六小姐嫡出,待字闺中。
大爷、二爷都已成家,儿女成双,三爷如今二十五岁,却无妻无妾,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有人说冉三爷有隐疾,故没有姑娘嫁给他;也有人说冉三爷乃断袖之癖,不喜女色,故迟迟未娶;还有人说冉三爷其实早已婚娶,夫人是个奇丑无比的女人,冉家人不愿意公开,于是对外称冉三爷未婚……
尽管传言多不胜举,却毫不妨碍小丫鬟们追求冉三爷的热情。(
炼妖壶之万族争霸)
高大挺拔的梧桐将小小的一排偏屋围了起来,干净透明的阳光从林间倾泻而下,暖暖地照在下人房的上空,微风渐热,夏天也来了。
一个女孩儿一手紧握刷子,一手稳拿马桶,费力地洗刷,额头上渗出几滴晶莹剔透的汗水,一块雪白的手帕遮住了下半张精致的鹅蛋脸,秀美的眉因忍受着恶臭的气味而拧成一团,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那双原本神采奕奕的眼满是疲惫与倔强。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冉瑾晟并没有让兰卓荦做府里的厨娘,而是直接把她打发到粗使下人院子里做粗活。
偌大的冉府怎会缺个使唤丫头,冉瑾晟这么做意思再明白不过,无非是伺机报复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她,不过她对此敢怒不敢言,毕竟人家现在是老板,而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兰儿姐姐,你真是三爷带进府里来的?”这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名唤冬儿,在兰卓荦前不久刚进府。(
神医弃妃)作为三爷院里新来的两个丫头,她俩自然而然接手了院里最脏最累的活。
“是啊,怎么了?”兰卓荦心不在焉地问。
“没什么,”冬儿组织了一会儿措辞,“只是奇怪为何三爷将你带进府,又打发你来这儿干活。”
“你也和他们一样,觉得是三爷看上我了才带我进府来,是不是?”兰卓荦问。
冬儿傻笑几声认真道,“兰儿姐姐举止谈吐根本不像个丫头,也难怪他们会那么想。”
“那你觉得我想什么人?”兰卓荦问道。
“嗯……”冬儿想了想,又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你不像那种会给别人当妾的人。”
兰卓荦笑了笑,打趣道:“你年纪那么小就妾不妾的,是不是想嫁人了?”
冬儿窘得一脸通红,“才不是,就算要嫁,也是姐姐先嫁!”
兰卓荦抿嘴笑道,“好!姐姐先嫁,待妹妹出嫁时姐姐一定给你备份大大的贺礼!”
冬儿跺脚嗔道:“姐姐只会笑话我,不与你说了!”
“你们俩在绣花呢?都什么时辰了还没洗好,后院还有一大堆活要做呢,还不给我动作快点!”突然一个严厉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杨妈妈双手叉腰,远远的站在廊下。(
君子有九思)
冬儿怕受到责罚,立即应道,“知道了杨妈妈。”
兰卓荦嘴上懒得应付,手下却不敢敷衍杨妈妈一骂完,她手里的动作便快了起来,以至于手里一滑,“咻”的一声,那又脏又臭的刷子便飞了出去。
“哎呀,哪个没长眼的东西,没看到有人打这儿过么?”听闻此声兰卓荦立即抬头,只见不远处站着两个十七八岁的姑娘。
说话的姑娘瓜子脸杏眼薄唇,此时正怒气冲冲地看过来,另一姑娘鹅蛋脸,挺鼻薄唇,一双眼眸如展翅翩飞的蝶,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廊下的杨妈妈见二个小丫头冲撞了三爷屋里的大丫鬟,急忙来到跟前呵斥道,“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向碧湖姑娘赔罪!”说着向两人后背猛然一推。(
灵域)
冬儿心里素质不好,早就吓傻了,兰卓荦被杨妈妈一推,险些栽了个跟头她稳住身子,低头赔罪道:
“这位姐姐,真是对不住,方才手里打滑,不小心弄脏了姐姐的衣服,姐姐千万别怪罪!”
碧湖美目圆睁,斥责道:“怎么做事的,你是谁**出来的?笨手笨脚,今儿是我,要是主子打这儿过,挨板子还是扎小事。”
“姑娘教训的是,往后我一定好好**。”说完又冲着兰卓荦俩人道,“今个儿碧湖姑娘好说话,饶了你们,倘若往后还这般毛手毛脚,仔细你们的皮!”
碧湖被杨妈妈拿住了话头,心里不舒服,正待发作,那杨妈妈又冲两个小丫头骂道:
“还不伺候碧湖姑娘到后面把这身衣服给换了,真是两个没眼力劲儿的蠢丫头,瞧这好端端的绸缎罗裙,全让你们俩给糟蹋了!”
碧湖又被杨妈妈抢了话,心里的火不住往上窜,这时又见两个粗使丫头欲上前扶她,满腔的怒火喷薄而出。
“拿开你们的脏手,离我远一点,我再不济也不用你们这两个刷马桶的丫头伺候!”说着一脚踹飞了一只正待清洗的马桶,而那马桶恰恰又撞到了瘦弱的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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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卓荦心疼起来,毕竟这事因她而起,她立即扶起冬儿,“冬儿,你没事吧?伤着哪里没?”
冬儿一脸惊吓的摇了摇头,兰卓荦刚要找碧湖理论,手却被冬儿紧紧攥住,见冬儿谨慎慌恐地摇了摇头,她只得按下不满,拉着冬儿的手转身就走。
这一走又激怒了碧湖,只闻她歇斯底里地吼道:“给我站住!”
兰卓荦只当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碧湖气得跺脚:“好呀!两个目中无人的贱蹄子,做错了事还甩脸子给我瞧,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们!”说着作势就要打。
杨妈妈立即挡了下来,“碧湖姑娘消消气,何必与两个小丫头一般见识,回头我好好教训她们便是,何必要你亲自动手。”
“妈妈这是怪我多管闲事?难道我连教训两个小丫头都不行?要是那样,我倒要请太太给我做做主,让她老人家瞧瞧妈妈手里的这两个丫头是何等能耐,弄脏了我新做的衣服不说还态度傲慢,不服管教!”碧湖杏眼一横说道。
话说到这份上,杨妈妈也不好拦着,碧湖有意要教训两个小丫头,当即便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兰卓荦身子一矮,灵巧地躲了过去,奈何那一巴掌却又落到了冬儿的脸上。
只听“啊”的一声,冬儿连忙捂着左脸颊,大颗大颗的眼泪簌簌落下。
兰卓荦又气又恼,如果不是她惹事,冬儿也不会挨打,只见她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反手便甩到碧湖脚下。
她冷声说道:“这里有五两银子,足够你再做两身一模一样的衣服。”
碧湖自尊心大受打击,因她老子娘是太太身边十分得力的管事妈妈,从小到大,府里除了主子以外,哪个不是对她恭恭敬敬,这回却让一个粗贱的野丫头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这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碧湖冷笑一声,“呦!出手还挺大方,就连我一口气都拿不出五两银子,你一个小小的粗使丫头却随身带着,真不知道这钱是你自个儿的,还是从哪偷来的!”
兰卓荦不理她,扶着冬儿往回走。
碧湖却不依不饶,一手揪住兰卓荦的手臂,尖刻地问道,“说,这银子搁哪儿偷来的?”说着单手又一个耳光扇来。
兰卓荦眼疾手快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冷厉地道:“你有完没完,大家都是府里的丫头,谁不比谁高贵多少,我弄脏了你的衣服,给你赔礼道歉,又赔银子,你不满意大可求到太太那里去,让太太惩罚我,而你却在这里胡搅蛮缠,弄得整个院子鸡飞狗跳,难道这就是冉府的规矩下**出来的大丫鬟?说出去也不怕笑话死人!”
“你……”碧湖气得哑口无言。
杨妈妈见碧湖被小丫头教训,心里大呼过瘾,面上却不露。
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另一个丫鬟却开口说道:“差不多可以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说着还看了看周围交头接耳的一众丫头婆媳。
碧湖见旁的丫头婆子那异样的眼光,不时还对她指指点点,顿时感觉在这院子里实在待不下去,于是一跺脚,搁了句狠话:“你给我等着!”便扭头冲出了院子。
兰卓荦不以为然,她把冬儿扶到廊下坐好,内疚地告罪道:“都是我的错,让冬儿你受苦了。”
“冬儿没事,我就担心碧湖姐姐去太太那告状,那兰儿姐姐你就……就……”冬儿说不下去,也不知该怎么说。
“没事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让太太给撵出去!”兰卓荦做了个鬼脸,继续说道:“剩下的活我来干吧!你就在这好好的休息。”
见冬儿还想说什么,她又拍了拍冬儿的手,以示安慰。
对于兰卓荦来说,打小风餐露宿的生活告诉她:天助自助者,一个孤独无依的人,如果连自己都不为自己出头争气,那么没有人看得起你,把你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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