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厅里,充满田园气息的美式沙发中,钟如故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在各种报纸上浏览,可只有那握着报纸不停颤抖的手显示出他在极力克制着火气,一个小时,整整一个小时他都在忍耐。
目光瞟向那离他不远处的一对母子,他不明白干嘛要说不许他们离开自己的视线的话,他更不明白一个孩子怎么能有那么多的话?他难道不累吗?
如果不是这对母子对于他来说是至关重要的诱饵,他早就把他们找个坑埋了,这也就是他一直忍耐的理由,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冰泽隐约的觉得从从身侧飘来一股怒气,她侧头望过去的时候,那股子火热已经收敛!她的目光定定的注视在那个挺拔的身影上,心里的疑问不停的往上冒:不是吗?真的不是吗?他真的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吗?如果不是,天底下难道真的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可如果是,他为何又同记忆中的男人如此的难以重叠?他天生就是这样阴郁冷酷不近人情吗?
接收到一股探究的视线,如故同样也转回头,迎上的却是一双水波潋滟的目光,那透着哀愁的目光如阵阵涟漪缓缓飘散,这个女人又用那种眼光看他?她到底把他当做了什么人?以前的男人?哼,不知死活的女人!
等回过神的时候,冰泽被他那双如古井寒潭般深邃的眼眸骇住,她赶紧别过视线,她不想招惹这个难缠恐怖的男人,她没有忘记那个男人让两个大汉撕裂她衣服的事情,她也知道他们母子能安然的坐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他想要他们来牵制沈乔。
冰泽的目光落在儿子身上,看着他不停的翻着手里的书有些好奇的开口,“小安,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料理感兴趣了?”这向来都是沈慎的爱好啊,难道这两个孩子接触的久了,兴趣也开始传染了。
“妈咪,人家无聊啊!”他的小手来回的扇了扇,“总要找些事情做啊!”他哀怨的朝着如故的方向看了看,“某个大恶人不许我这个不许我那个的,我当然要找些轻松的事情喽!”小气又恶霸的男人,丁允安在心里骂道,别欺负他小不明白事情,自从那天慎妈妈来过之后,这男人对他们的态度就改变不少,明显了就是把他们当人质,不过他不要以为他们是好欺负的,他不是说只要不离开他的视线做什么都随便吗?
想到这里,丁允安不禁想着前几日,他就是在那老小子的注视之下拆了他的跑车轮胎,把他家的花圃来个水漫金山,还用篮球砸碎了他二楼的所有玻璃,可这老小子也未免太淡定了些,连个屁都没放直接给他淡定的走人,抓狂啊,抓狂!
正在这时,钟如故招了招手,“你,过来!”虽然他表面上镇定异常,可实在是忍受不住他那一张嘟嘟嘟嘟不停的嘴。
“干嘛?”两条小短腿从椅子上蹦了下来,扭打扭打的走到他的面前,“你妈没教过你礼貌吗?人家有名有姓的,你可以叫我小安,或者安安,我说过很多遍了,你没带脑子啊?”
“那你妈没教你对大人说话要有礼貌吗?”他实在是忍不住回击道,要知道没有几个人敢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但对一个孩子他不打算太计较。
“哼!”允安斜楞了他一眼,“你叫我干嘛?”
“我问你,你和那个女人很熟吗?”
“哪个女人?”他还没大到能和一个成年男性谈论女人的年纪,大叔,你能别教坏小孩子吗?
说话间,泰走到钟如故的身边,将怀里的一个毛茸茸的黑色小球递到他的怀中。
看着怀中那柔软的身躯,他难得露出温和的笑容,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抚摸过那光滑柔软的毛发,怀中的小东西似乎感受到了外界的压力不禁动了动,又似乎是在寻求温暖它更是一个劲的往如故的怀中钻。
丁允安毕竟也是孩子天性,看着那团毫无杂色的小东西忍不住上前就想去摸摸,“滚!”钟如故戾了眉眼呵斥道。
“喂,你那么凶干什么?我才不稀罕呢!”说着嘟着小嘴回到母亲身边。
看着那孩子一副受伤的摸样,泰在旁边插嘴道,“先生对他也太凶了,还是个孩子难免会有好奇心嘛!既然都决定把他们母子留下来,先生何必不给他们些好脸色,毕竟大家都同在一个屋檐下!”
“你闲的难受是吧?冷玉琦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他一面抚摸着小绒球一边问道。
“还没有消息,目前在本地的这些个人中,我还不知道哪个有那个胆子下手,不过我查到谭先生已经来到本地的明确消息!”
“他来了?”钟如故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他们父女见面了?”
“见了!”
“我知道了,其实早应该想到,睦安这么明目张胆的教训了冷家人,谭先生出面也是必然的,毕竟谭家现在的日子不好过,要把她带回去那也是早晚的事情!”他的脸爱怜的蹭着那可爱的小家伙,“现在你集中力量去查冷玉琦的事情,我想知道是谁往咱们的头上扣屎盆子!”
“先生,要不要我调些人来保护你!”
“不用!”他的目光瞟向那一对母子,“有他们在睦安不会把我怎么样,何况我们现在算是口头上的联盟!泰,你还不了解她,她现在是谁也不信任!”
“那谭先生呢?”
“同样,她也不信任他,你以为他们父女之间真就那么和谐?他们之间早就因为另一个女人而有了分歧,要知道现在我们钟家才是坐山观虎斗的人!”
“那我知道,我这就再去查冷少爷遇害到底事情!”
钟如故点了点头,“还有,我的贵宝要好好的照顾,它刚生产完,身体还太虚弱,顺便让顾医生过来也照看一下这个小家伙。”提起自己的爱*,他越发来了兴致,像个孩子一样把那还没有睁开眼睛的小毛绒团举起来放在自己的眼前,“小家伙,什么时候你也能像你母亲那样就好了!”
泰微微的摇了摇头,钟先生对待*物都比对待人来得有感情啊,他又看了看那对母子,心中只能祈求他们的好运。
冰泽鼓起勇气走到那一脸闲适的男人面前,如果不是为了儿子,她才不会跟他说一句话,“钟先生,我想和你谈谈!”
“滚!”这个不识抬举的女人,认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吗?还舔着脸跑来他身边打扰,看来是给她的惩罚太轻了。
“钟先生,请你说话客气点,我们不是你的奴隶,是你请来的客人!难道你忘了吗?”
钟如故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他抬头看了他一眼,她的脸上明显有着惧怕的痕迹,可却依旧这么理直气壮的跟他讲话,他或许该给她一个面子,“客人?我看你们可没有做客人的自觉性,女人,你也不傻,你很清楚惹我没有什么好下场!”
“我知道我们斗不过你,我不指望你尊重我们,可对待一个孩子你能不能稍微表现出一点点的人性啊!”她指着他怀中的小毛球,“你能对一个*物这么有爱心,说明你不是一个太绝情的人,所以我拜托你不要对我儿子那样,他还只是一个成长中的孩子,你知道如果在童年时候家长的暴力,对他以后的人格是非常不利的!”
看着那张喋喋不休的嘴,钟如故显得非常不耐烦,他伸出手抵在冰泽娇艳丰润的双唇上,“第一,这家伙不是*物,它的母亲贵宝是一头藏獒,曾经咬死不知道多少个想暗杀我的人,而这个小家伙不久也会成为它母亲的继任者,成为我忠实的护卫,所以对于能保我命的人,我向来不吝啬个怀抱!第二,我不是那个小子的家长,他以后是长成人才还是长成人渣对于我来说没有一点的意义!”他的目光中闪过一闪而逝的讥讽,“慈母多败儿,有你这样软弱的母亲,他就算长大成人也未必有多少的出息,所以我劝你还是别抱有太多的希望!”
见他这么恶毒的诅咒着自己的儿子,冰泽气的鼓鼓的,这男人不是想来惜字如金吗?怎么这会滔滔不绝起来,他们是作为人质呆在这里的,但他也不能污蔑她的宝贝儿子,见她还有和自己辩驳,钟如故抱着小黑肉球的身体猛然站起立于她的面前,“女人,我劝你不要顶嘴,因为你不会希望知道我是什么对付牙尖嘴利的女人!”他刻意压低了身体靠近她,温热的男性气息扑到了她的脸上,那混合了烟草的浓烈阳刚让冰泽不禁闭紧了眼睛。
就在她以为他要捏碎自己的时候,上方却传来了爽朗的笑声,她抬头看他换来的却是一片的愕然,“女人,我最讨厌你这种心里怕的要死却佯装镇定的家伙,两面三刀的女人真是不可爱!”
侮辱啊,真是极大的侮辱,如果她再年轻个二十岁,那么可爱确实是一个女孩最钟爱的形容词,可是她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少女了,褚冰泽向来以冷艳著称的脸上出现了龟裂的表情,这个男人还真是知道怎么打击人啊!
“喂!臭男人,你干嘛离我妈咪那么近!”小小的身影如风一样冲到两个人的面前,丁允安像个战士一样张开双臂抵挡在母亲的面前,“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碰我妈咪,我一定饶不过你!”说着气愤的小安安猛然推了一把钟如故。
或许是感受到外界的危险,原本还在钟如故怀里蜷缩的小黑肉球猛然扑向推人的小允安,或许来自血液中的天性让它对保护主人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啊!”随着一声尖叫,小允安被突如其来的重量撞倒在地,手上也传来一阵吃疼!
“你这个坏狗!”小允安气急败坏的看着地上那个同样凝视自己的小黑肉团,明明那么弱小的身子,甚至连站都没法站稳的小狗崽怎么会有那么锋利的爪子。
此刻在地上,一个小孩子和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黑狗崽就那么对视着,谁也不肯先一步从对方身上移开眼睛,一个骄傲的不肯服输,一个倔强的护主不肯后退一步。
奈何小黑肉球才刚出生不久,长久的站立已经让它有些体力不支,嘴里不时的发出呜呜的声音,可即便是这样,它也不曾后退过一步。
“哼,人家才不要和一个小畜生计较呢!”丁允安率先别开视线,这个小狗狗看起来那么可爱,可实际上却是个臭脾气,果然什么人养什么*物,讨厌死了!不过讨厌归讨厌,他还真有些喜欢那个小黑肉球呢!不知道它那黑亮的毛发摸起来会是怎么样的手感。
这时候,钟如故也把小黑肉球抱回了自己的怀抱,他亲了亲它的小脑袋瓜子,对于它那么忠诚护住的行为感到很满意,“你可真是个宝贝儿!”
冰泽则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小安,你怎么样了?”看着儿子受伤那被抓住来的血痕她心疼的不得了!
“喂!帮我儿子叫医生啊,要是他出了什么问题,我跟你没完!”
“你在威胁我?”钟如故挑了挑眉头不悦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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