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秦家已经决定按郑国公府的要求送三个姑娘进京是一件很没脸面的事,可是为了这上百口人的生存,不至将来秦家这一脉落至那牢狱的下场,秦家还是咬着牙把这事给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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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秦家在极短的时间内为三个姑娘置办了不少名贵的衣物首饰,再是一应的日常用品。
秦家祖上在京城是有房产的,但是到秦老太爷这一代,祖产早被本家的侵占了。好在出京的时候,秦政先眼光长远,想着将来或许有一日会回到京城,并没有把在京城自己购置的老宅变卖,留了几个下人常年看守,倒也没有荒废。
去年的时候,这座老宅更起了相关的作用,秦家大少爷秦俊桓在秦政先的打点下,去年在户部捐了个行走的职务,早就带了妻儿先过去了。这次方氏能答应帮秦政先调职的事,当中自然少不了秦俊桓的两头跑,不然也不会如此顺利。
所以三女这一去,在京城还是有落脚的地方的,不至匆忙之下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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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路上的安全起见,秦家不仅派了得力管事秦从海一路从青州送到京城,还让明年就要参加春闱的秦俊楠一起随她们回到了京城,路上多个照应。
眼看两岸人声渐繁华,本来有些萎靡的芙蓉跑到船舱边看了看,立即捂嘴跑过来嘻笑道:“姑娘,马上就要到码头了,你快来看看这京城的人声多鼎沸啊。”
秦槿正在手指灵活地打络子,闻言手下也不停,只是笑道:“你看你就跟个猴子一样,刚才都还蔫蔫的,转眼就来了精神,难道不晕船了?”
芙蓉嘴一噘,“姑娘就知取笑奴婢,晕船又不是我一个人,没看到二姑娘三姑娘两边的人这二十多天也蔫蔫儿的?恐怕这满船的,除了姑娘,就只有三少爷还精神着,秦管事现在也是一脸发白呢。”
卢妈妈在后面笑道:“姑娘不仅不晕船,还精神着呢,没见她还能眼明手快的打络子?”
半抱着软枕的月季这时也来了兴头,好奇的探过头来,“姑娘这个时候怎么忽然想起打络子,没事弹弹琴曲打发时间岂不更好?”
秦槿看了这个清秀的丫头一眼,抿嘴道:“心之所至。(
大神,劫个色)只要能打发时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如果还有个规整的做事表,那岂不拘束?”
月季一脸崇拜,“姑娘说话就是个有学问,说出来的话总让奴婢似懂非懂,恐怕又是高深的道理了。”
秦槿直想笑,其实她打这个络子,还不是因为昨日清理在南渡山穿的衣物时发现她的那块刻有她名字的透明瓷饰不见了半截?
这块瓷饰是大姐在她及笄时送给她的。虽然不及玉石珍贵,但是这等透明瓷饰的烧制工艺民间却是做不出来的。(
贵族学院的冷酷公主)再说大姐特意送给她的礼物居然让她给弄得半截不见了,下次见大姐自己也会觉得愧对了她的一番情意。于是立即就想着打个络子把那不见的半截给掩饰起来。
只是她一直想不通这瓷饰是什么时间断的,那半截又是什么时间掉的,完全没有一丁点印象。
想来想去,恐怕是那日在南渡山绝壁磕磕碰碰的时候撞断了,然后掉了半截也不自知。
想到这里,她不由又想起了那天香凤草,那物果然是好东西,秦俊楠取了两片研药后,万姨娘一副药下去病症就轻了许多,两副下去就只能偶尔听到咳嗽声了。在出门的时候,万姨娘面上颜色已红润不少,估计再喝得几副,整个病根真的就可以拔除了。
而那还剩下的两片叶草,由于没时间访那日南渡山遇到的人,她便一起带了出来,若是那人有得这天香凤草的福缘,相信上天会给他安排得到的机缘的,并不是她故意要害人命。(
桃花劫:阴毒公主)
她在此想着别人的福缘,却不知远在清州的一间酒楼里,有人正在因此事在奔波争论。
二楼的一间雅间里,几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或是品茗,或是下棋。
一身月白衫的慕容夫墨则倚窗静静翻阅着一本厚厚的线装书,他眉目清隽,在流转的日照下,直若一幅静止的画。
这时林梵沉步从外面推门进来,走到慕容夫墨面前道:“世子,我这些日子拿着这半截瓷石,终于是查出一点眉目来了。”
慕容夫墨抬头淡淡看着他,“难道已经查明天香凤草的去处?”
“那倒没有。”林梵冷峻的脸上微有愧疚,“不过已经查到这块透明描金字瓷石是出自定栾瓷局。(
剑神凌霄)属下去定栾县问定栾瓷局使贺成,他说这块瓷石确实是出自他们定栾瓷局之手,而且这描金秦字的瓷饰,是他儿子贺国强特意烧制送给他的三个已及笄的姨妹的。但是这块只有半截的瓷石,他却无法断定是三个秦家姑娘中哪一个的。”
定栾瓷局是专为皇家烧制的瓷局,不仅是因为定栾这边的瓷土好,更是因为定栾这边创烧釉瓷、青花、釉里红、蓝釉、蓝地白花、孔雀蓝釉瓷器的技艺皆属上乘。所以要凭手里这块工艺精湛的瓷石找人,还真不是一件难事。
“秦家?定栾的县令不就是姓秦?难道是指秦政民?”慕容夫墨微蹙眉。
林梵摇头,“定栾瓷局使的儿媳妇是青州刺史秦政先的嫡长女,她送出的这三块瓷石,分别是秦政先的嫡女秦疏语、庶女秦槿,再有就是秦政民的女儿秦疏凝。”
正在下棋的宋歌和高明月同时抬起头来,宋歌一挥手中白玉折骨扇,笑眯眯道:“林梵,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呆板的人,既然已经知道了具体的人名,为何还不去秦家把我们世子爷的天香凤草讨回来?只站在这里光说不做可不像你的作风啊。”
他一身骚包的花俏丁香色袍子,上面还绣了大团大团的牡丹,一看就知道是个招摇的家伙,好在他模样实在俊俏,与他这身骚包的装扮极为相配。不过谁又知道他花俏的外表下是满身的铜臭?
林梵对他就没有好脸色,冷冷道:“我自然去了青州秦家,但是据我买通的秦家下人说,这三个姑娘于二十多日前已经进京了,我又没长飞毛腿,这么几天就可以去京城把人追回。”
宋歌摸了摸鼻子,对慕容夫墨不无取笑道;“我说,尊敬的世子爷,你当初没那么个本事,就不要逞强去割天香凤草了。弄得现在只凭捡得的这块破石头四处找人,丢脸不丢脸?”
“世子自然不会嫌丢脸的。”一身儒衫的高明月此时也没了下棋的兴致,一推棋盘,嘴角轻勾,“因为自从受伤后,他就变成了一条没脸没皮的懒虫。想当初他被我们从京城五少中踢出去连屁都没放一个,他早就把脸面扔到茅坑里去了,现在岂会为这么点小事感到丢脸?”
“更可笑的是,在那么多人的搜捕中,居然让一个小丫头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现在不仅是丢了静王府的脸,连我们这跟着来的京城四少的脸都一起丢尽了。早知如此,那日我宁大少就该亲自上山的,唉,毁我声名啊。”
一直在闭目慢慢品茗的宁玉亦睁开眼加入了批斗行列。其实这事本应该是他去做,毕竟他才是大夫,医者见珍草,岂不视若如命?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一个小丫头骗走的。
听到这里,慕容夫墨斜睨执壶喝酒已有几分酒意的万子丰,“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外形粗狂轮廓分明的万子丰半睁着眼嘿嘿而笑,“我说话一般都用腰刀,世子现在不是要让我出刀把那骗人的小丫头片子给杀了吧?”
慕容夫墨微微一笑,轻描淡写道:“你们四个给我记住,这事在外面可以提,回京后若还有人揭短,我就让你们京城四少变成京城四虫。”
宋歌拍手大笑,“哈哈,看来我们的世子爷是恼羞成怒了,好好好,不提就不提。只是现在已经到了八月,马上就要入冬了,如果不在入冬之前找到天香凤草,难道这个寒冬你又要跟去年一样苦熬?”
他的言词之间分明带了几分关切和责备,做为好友,他是真的关心他的身体。
“谁说我会苦熬?”慕容夫墨撩袍起身,“我们现在就回京城,那里可是我的地盘,看那小丫头片子还怎么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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