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桌子上的手机一看,是厨师小王的电话,小王在电话里口齿不清地央求说:“哥们,兄、兄弟我求你了,来,来把我接你那儿吧?我那母夜叉把我给踢、踢出门外了。”
“为啥?”锋很惊讶?
“没,没给她请假呗。”
“不是当哥的说你,你明知道你媳妇是个悍妇,你怎么不给她请假就溜了呢?这下好了,你惹着个大火球,这叫惹火烧身呀。哥今天收留了你,明天哥就别想出门,你那老婆非把我堵在家门口不可。这下好了,我明天什么事也干不成,净等着你老婆来闹把。”
“哥,算我求你了行不行?我缩在家门口,这不是成心让邻居看笑话不是?再说,我喝成这样,没地方睡觉,我就得躺在地上睡一夜。哥,你、你忍心看我在走廊睡一晚?”小王确实喝多了,说话结结巴巴的。
“兄弟,哥告诉你,你那老婆并不是真心让你睡外面,她是想治治你,让你长记性。你给她认个错不就拉到了。”
“她要、要是有、有云儿一半的善良和贤惠,我也就不会像个缩头乌龟似的,被替出门外了。哥,赶紧来救我把,我实在是难受、心里难受,直想、想呕吐。”他还没说完,锋在电话里就听到一阵呕吐声。
锋想:不行,他喝多了,万一睡在水泥地上,受了风寒或者感冒、发烧怎么办?夜里出点事咋办?他今天喝多,终究是自己的错。这没事不要紧,万一出点事,他可是脱不了干系。他那老婆疼小王是出了名的,但,如果小王犯了错误,治小王也是出了名的。她可是一抹脸,天王老子都不甩。有了这样的老婆,对小王来说,也不知道是祸是福。
锋一想到小王呕吐的声音,就坐不住了,快速麻利地脱下睡衣,穿上衣服,拉开门,就跑。周妈妈和梅梅、于木木莫名其妙。周妈妈赶紧让于木木撵出去,问他出去干什么?锋被于木木一喊,有了灵感。他马上摸摸口袋,这才知道钱包被自己掏出来,放到了桌子上。他下了楼,又返回来,差一点和追出来的于木木撞了个满怀。他顾不上跟他解释,从他口袋里掏出几大张,拔腿就跑。
锋打车到了小王家门口,对司机说:“师傅,等我一下。”他果然看到小王蹲在地上,大口地喘气,地上满是污物。他二话不说,敲了一下他的头说:“就这点出息,走,跟哥走。”
“我喝晕了,站不起身。要是能走,我自己去你家不就得了,干吗非让你跑一趟。哥,我、我还是晕乎乎的,头冒金星、眼前一片黑。”
锋知道小王是饿了,他呕吐那么多,不饿才怪。我也知道了小王肚子里除了酒,没有一点粮食。
他架起小王走到刚才的面的车上,对师傅说:“师傅,带我们找一家面馆把。”
很快,司机把他们带到“李记烩面馆”,下了车,锋付过钱后,他架起小王到一个桌子跟前,对一个男服务员说:“先做碗酸汤,再来碗烩面。”
“好的,请稍等。”
不一会儿,一个男服务员端来一碗酸汤,一碗烩面。锋让小王先喝酸汤,醒醒酒。他听到小王肚子里一阵“咕噜噜”的叫声,一阵似一阵,知道他饿了,而且饿的不轻。
看着小王狼吞虎咽的样子,锋说:“你这家伙光喝酒不吃饭的老毛病啥时候能改,你看你瘦的像枯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老婆虐待你呢,其实,是你自己不吃。每次,坐摊喝酒,你喝酒是一杯接一杯,菜就是象征性地夹几口,饭是一口不吃。这样下去,你的胃和肝非闹出毛病不可。唉!这么大人了,不是哥说你,你应该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自己爱惜自己的身体。酒少喝些,吃不了亏,饭多吃些,才是正理。不是有句诙谐的话咋说来着,噢!我想起来了‘少喝酒多吃菜,出门老婆有交代。’难道你出门你媳妇没交代你呀?”
“嗨,别说了,我今天忘了给她打招呼,她就把我害的这么惨。我,我要不是喝多了,就把她赶出门,不信,你试试,看我敢不敢。”
“这话要是倒着说,我信。你?谁还不了解你?有名的妻管严。”
小王正要吹牛,锋立马说:“别说了,赶紧吃饭吧!”
吃过饭,锋将小王带回了家住。看着小王醉醺醺的脸庞,一摇三晃的身子,锋全家人发愣了。
“这,这是干吗?”周妈妈惊讶地问道。
“我们一起去喝酒,他喝多了,媳妇不让进家门呗。”
“哦,那赶紧扶他到屋里睡吧。”周妈妈说完,进到自己的卧室休息去了。
“哥,你净学雷锋。别人两口子的事你也管,也不怕招惹麻烦。”梅梅唠叨完,和木木使个眼色。木木以为梅梅让他照应客人,马上说:“让他去梅梅的客厅睡,我和梅梅睡沙发。”说完,就要进卧室拿被子。他刚一扭身,屁股上就挨了一脚,他捂着屁股大叫:“梅梅,干吗踢我呀,哎哟哟,疼死我了。”
“活该!让你多嘴,不开窍的榆木疙瘩。”说完,她进到卧室,“啪”地关了卧室的门,木木拍着门大叫,“梅梅,你这是干吗呀?开开门,开开门呀。”
“今晚罚你睡地板。”卧室里传出梅梅不容置疑的口气。
木木颓然倒地,很快就闭眼睡着了,他好像很适应睡地板,也好像经常睡地板,还好像跟地板很亲热似的,身子一挨着地板,就呼呼睡着了。
小王尴尬地看着这一切,不好意思地说:“哥,给你添麻烦了。”
“别理她,她就这脾气,他们俩经常这样。”
暮色深沉,外面黑漆漆的,屋里除了小王的呼噜声以外,四周一片寂静。锋看着身边呼呼大睡的小王,心里波澜起伏。他睡不着,起床开开窗户,透透气,小王呼出的气体实在难闻,他有些受不了。
他重新躺下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特别孤独,感觉小王虽然被媳妇赶出了家门,——但,他也是幸福的。最起码,还有人在乎他。而自己孤家寡人一个,连个掂记的人都没有。想想都可悲,他忽然响起了素素—那个给他手里塞纸条的女孩。
他又起身,从衣服兜里掏出纸条看看,还在。妈呀,差一点给弄丢了,看着那娟秀的十一位阿拉伯数字,他失眠了……
小王的呼噜声越来越大,
大的震耳欲聋,让本来就睡不着的锋,心情愈加烦躁。他看着酣睡的小王,心里羡慕不已:有媳妇管的男人真幸福呀。
他起来,拿了一条被子,去客厅沙发睡了。
第二天,他醒后,发现小王也早醒了。小王对锋说:“哥,谢谢你!我得赶紧走,我老婆早上一开门,没看到我,她会逼着问我昨晚去了哪里,我又得给你添麻烦了。我还是早点走得了,省的她拷问我,我受不了‘酷刑’把你给卖了,你今天一天就啥也别干了,光应付她的讨饶就够你受了。你不知道,我那老婆对我有政策,就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外人不能插手,谁插手谁倒霉。我昨晚实在是难受,光想找个床睡一觉,才给你打电话,现在,我得回去,继续睡走廊,得给她留下我哪里也没有去的‘美好’印象。呵呵,没办法,兄弟我,就这苦命。”小王佯装痛苦,其实,心里跟吃了糖似的甜蜜无比。
锋揶揄道:“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谁不知道你那悍老婆最疼你。谁要敢招惹你一点,你那老婆不把人家的皮给剥了下来。你,这叫幸福无边。得了,哥也不眼气你了,你好好的享你媳妇的福把。”
小王走后没多久,锋也洗漱完毕,正准备出门的他,还没挎出家门,就听见他家的门铃一声响似一声,好像警报响。
他懵了,头皮一阵发麻,倒退几步,顿时,瘫坐在沙发上。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