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在他的餐馆没有了发挥余地,他的眼睛就开始外移了。在他搜寻了多个目标后,最后把目标锁定在了“香满楼”餐馆——那里不但有年轻的、漂亮的、还有单身的,尽管都是女人,但单不单身,对他来说,太重要了。因为他早就想摔掉他那肥胖不堪的老婆,只因为他还没有这个能力——不,确切地说 ,他还没有这个实力。
他至今还欠他老丈人八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八毛八分的人民币,这还是和美元换算过的数字,这个数字像阴影一样,走哪跟他到哪,他挣不脱,摆不掉。更像个紧箍咒一样,罩在他头上,让他踢不开手脚,施展不了自己的鸿鹄之志。他理解了孙悟空,甚至有了和孙大圣同命相怜、惺惺相惜的感受,他觉得他和老孙他们这哥俩不管怎样蹦跶,都逃不过如来佛的手心——只是他的“如来佛”是个庞然大物,体积重些,面积大些,老脸沧桑些,河东嘶吼些。
也正因为他有了这个让他茶饭不思,唉声叹气的“短板”,她老婆用这个短板——欠款挟制住了他那仰望美女的脖子,用熊掌捂住了他那几欲张口要离婚的嘴——他只有像顺毛驴一样,有乖乖听话的份,没有仰头嚎叫的资格了。
他有事没事总爱到“香满楼”转悠,在他转悠的日子里,他盯着阿莲翘起的屁股蛋,眼珠子一动不动,立马他的下面就有了感应,像根棍子直直的立在那儿,看着就像要拱破裤子非要出来的样子,他恨不得把手伸进去,把自己硬硬的东西掏出来拿上去摩擦。惹得女服务员都拿眼剜他,可他毫不在意。
在阿莲不忙的时候,他总是把他那张瘦如枯柴的老脸凑到阿莲跟前,讨好献媚,奴相十足地夸奖阿莲性感貌美,貌美如花,胜过西施,赛过貂蝉,连好莱坞最红明星罗伯茨,安吉丽娜朱莉,到她跟前也黯然失色。阿莲听到耳里,埋在肚中,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摆摆手,他立刻屁颠屁颠地紧凑到阿莲脸跟前,阿莲附在他耳边说:“我很想—”阿莲还没有说完,他的大黄牙立马露出来,笑容展现,宛如盛开的向日葵,“很想让你滚,现在,立刻,马上。”阿莲杏目圆睁,横目冷对,用手指着大门口,声音严厉响亮。
“好好好,我走,我走。”韩德利一看,阿莲动怒了,向日葵脸耷拉下来,立刻夹着狐狸尾巴,落荒而逃。阿莲对着他的背影,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说:“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大家伙看着韩德利狼狈不堪的样子,都捂嘴“哈哈”大笑。但韩德利也许是真心喜欢上了阿莲,不管阿莲怎样嘲笑他,看不起他,不屑一顾他,蔑视他,轻视他,不拿正眼看他,他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该来“香满楼”还是照样来。该恭维阿莲还是恭维,该献媚还是献媚,该讨好还是讨好——于是乎,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号“厚钢板”,他的到来,给无聊的餐馆、忙碌的大家伙儿平添了诸多笑料罢了。
有次,阿莲的裤腿溅了一点泥巴,他立刻蹲下身子,用手给阿莲搓,正好他老婆驾到,看到这一幕,鼓着大荷包肚子,提溜着他的耳朵到大门口,然后,寻个无人处,挥动她的巨掌“噼啪噼啪”,扇的他晕头转向,分不清东西南北。但他“好了伤疤忘了疼”,在红印子未消退的日子里,他仍然,乐此不疲,奔波在“香满楼”的路上。
不管他怎样挑逗,阿莲对他总是冷若冰霜,旁若无人。这弄得他心里痒痒的,总是怀疑阿莲心里有人了。正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就是好的。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
他到“香满楼”美其名曰参观学习,实则是垂涎阿莲的美色,想打阿莲的主意。阿莲心知肚明,佯装不知,装迷瞪,表面上和他打哈哈,心里厌恶透了这个家伙。阿莲不愿意得罪他,也不愿意和他翻脸。俗话说:“同行是冤家。”两家餐馆搁着一条马路,不定谁用着谁的时候,这万一把他弄恼了,他给你生事、使绊子,阿莲可没有那闲工夫和他周旋,消耗着无谓的、琐碎的时间,打着没有意义的疲劳“战争”。
如果,阿莲的老公在世,那他万万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公开窥视阿莲,顶多斜视斜视芳容,饱饱眼福,开个玩笑,过过嘴瘾也就罢了。但阿莲老公前脚“走”,他后脚就溜起来了,不知光顾阿莲的餐馆多少回了,打着安慰的名义,他的铁鞋都快磨破了。
他暗地里为阿莲的老公提前到老天爷那里报到,不知兴奋了多少回了。没人的时候,他双手合十,默默感谢和祈求、祈祷上天。第一,感谢老天把阿莲的老公拽走了,而且还是那么早。尽管阿莲的老公十二分的不情愿,——但也挡不住尘世间的滚滚车流。不管阿莲的眼泪有没有流完,反正他有了追求心中女神的机会,——而且还是在他胡子没有完全白了的时候。你说,他能不感谢老天吗?真不知阿莲知道了会有何感想?第二,他祈求老天爷,让他所有梦想立马赶快成真,尤其是和他老婆拜拜这件事——即使摆脱不了“大赤包”,拜拜不了,也要像阿莲的老公那样,在飞速的汽车底下演绎血淋淋的“舞蹈”,他祈求老天把他老婆拖到天堂去和阿莲的老公伴舞。第三,他祈祷他那没有痛苦的爱赶紧来到,祈祷那没有眼泪的爱立马驾到。他祈祷带着阿莲和她的爱走遍天涯海角。他祈祷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和她默默相爱——如果,阿莲和他老婆知道了他的祈祷,他会不会活在世上,还真是难以预料!
他垂涎阿莲美色许久,想要得到阿莲也许久,怎奈阿莲对他不屑一顾。倒是那个“大赤包”老婆挟制的紧,使得他坐卧不宁。他曾经给他老婆扬言,如果,她再胖下去,他就一定要和她离婚——当然,这是他为了得到阿莲的垂青而故意大肆渲染造的舆论。他也曾经给阿莲许下诺言,——如果,阿莲愿意,他愿意把他的餐馆和阿莲的餐馆合二为一,让阿莲做董事长,他兼懂事和经理,阿莲轻蔑地扫他一眼,置之不理。真不知道,在餐馆没有一点权势的他还真敢张开他那浮夸的海口,怎奈阿莲早识破了他的虚夸风,也早知道了他的失势——也是的。如果,他老婆啥事不管,他也不会闲的憋屈到阿莲这儿闲逛、扯淡。
还有一次,趁下班没人的时候,他溜到“香满楼”餐厅,看到阿莲一个人在看账本,他堆着献媚的笑脸、齐膝跪地双手呈上假离婚证书。阿莲只对他妩媚一笑,摸摸他的光头,把假离婚证书从他手中夺过来,往他头上一扣,一脚把他踹倒在地,挥挥手,厉声斥责道:“赶紧滚蛋。”韩德利捂着屁股,仓皇逃跑,一不小心,头撞到餐馆玻璃门上,给碰了个疙瘩。他左手捂着屁股,右手捂着前额,狼狈不堪,过马路的时候,由于视线让胳膊挡住了,还差点让车给撞了一下,惹得阿莲在玻璃门里捂嘴大笑不止。
顶着月色,阿莲从餐馆出来,在钻进汽车的一霎那,她看到韩德利正小心翼翼搀着他那肥胖不堪的老婆往车里塞。
阿莲冷笑一声,嘴角浮出不屑一顾的神情,把玻璃门窗摇上。她的车大摇大摆地从韩德利车前绕过,故意放慢车速,把韩德利的车挡在后面。韩德利只好把车放慢速度,耐心地等阿莲的车慢悠悠的过去。他心想:这小娘们!真是一朵带刺的玫瑰,我就不信征服不了她。他奶奶的!走着瞧吧。阿莲在车里看到韩德利窘迫的样子,嘴里发出一声“扑哧”的笑声。她心想:“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做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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