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江灵儿手腕、臂上便起了淤青。(
灭世武修)吃了早饭,那个男子竟然亲自来了,江灵儿听到外头人跪下行礼,吓得连忙披衣从床上下来,鞋子也来不及穿,光着脚就跪下来,免得那人看她人在床上,趁势再干些什么。
那人一进来,便要来扶她,江灵儿往后缩,那人也不用强,只道:“你身子还未大好,小心着了凉,快进被窝去吧。”
江灵儿不动,那人低头一看,“卟哧”一笑,江灵儿顺着他的目光一看,瞧见自己两只雪白脚掌,顿时脸上火烫,连忙钻回被子里。那人在床沿上坐下,江灵儿往后缩进里床,却见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只式样精巧的玉盒,打开一阵清香,也不知是什么香膏。
那人伸手来拉过江灵儿的手,江灵儿要躲,可是床上地方小,一拉就被那人拉住。那人的力气又大得要命,江灵儿觉得自己人在床上,气势上首先就弱了三分,再挣扎得厉害,反而难看,说不定还勾起此人邪火,便将就着只好让他拽住了。
此人见江灵儿比昨日乖些,露出动人的浅笑,将江灵儿的袖子往上褪。江灵儿连忙伸手阻止,但那人只褪了几寸便止住,看了看江灵儿手腕上的淤伤,伸指蘸了香膏,细心地替她抹在青紫处。
这人像极了玉暝,尤其是这样低头垂眸,任青丝遮住半边脸的样子,让江灵儿有了一瞬间的错觉。
他是专门来给她上药的?江灵儿愕然一瞬,便清醒过来。(
元徵宫词)此人这般做,目的是要自己顺从于他。恐怕此人恨极了洛王爷,因此连□□也不能使他满意,他非要玩弄她的感情,以羞辱洛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说明洛王并没有不管自己,否则他连玩弄的必要也没了。
江灵儿心下欢喜,表面上自然不敢露出分毫。那人替江灵儿抹上香膏,轻轻揉搓半晌,才道:“这是去淤活血的圣药,上了这药,下午淤就会消下去。”
下午消淤,晚上再来一次?江灵儿的脸顿时黑了。那人掐了江灵儿的下巴,柔声道:“放心,本王不会强逼你。本王说过了,来日方长,你在这住个一年半载,就会知道本王所言不虚。”
江灵儿脑筋一转,道:“洛王爷又不知道我在这里,就算我住了一年半载,也不说话王爷不管我了。”
那人笑道:“小脑筋转得倒快。不过本王在半个月前就遣了人传秘信给玉暝,说明交换条件,可他并没有理睬的意思。”
江灵儿双目圆睁:“你让洛王爷拿什么换我?”此人既也是王爷,自然不缺金银吃穿,他又恨玉暝,所求之物一定刁钻。江灵儿不敢往下想。
那人笑望着江灵儿:“你说呢?”
江灵儿变色,他该不会真要玉暝的命吧!
那人又道:“其实我最恨的不是洛王,而是皇上。(
鬼手天医)”不等到江灵儿反应过来,便收了玉盒,起身出去了。江灵儿瞧着他的颀长背影消失,眼中已全是泪光。
这人,不会叫玉暝去刺杀皇上吧?
那样一来,玉暝也活不成了,满府上下的人都罪责难逃。她还不如一死,免得玉暝为难。
可是就算她死了,玉暝也不知道啊!
她该怎么办才好!
第二日,那人又来了,江灵儿和他在炕桌上相对坐着,江灵儿看书,他看江灵儿,一直看了半刻钟的功夫方道:“本王真不明白,洛王喜欢你什么?”
这你该问洛王爷,我怎么知道!江灵儿心里嘀咕,嘴上自然不会还口,免得更让此人来了兴致。反正她在此人面前,是越丑越无趣越好。
那人端起茶来饮了一口,道:“本王和玉暝小时候常常见面的,你不想知道他小时候什么样?”
听了这话,江灵儿睁大眼睛瞪着书,不让自己分心。
那人瞧出江灵儿的异状,轻笑一声,自顾自说起来:“本王和玉暝是党兄弟,小时候玉暝和我们不一样,他一直住在太子府,我们几个世子则是住在庆阳宫,不过因为父王和洛皇叔的关系近,所以太子常接了我去太子府,和玉暝作伴。
www.shanxijiaxiao.com玉暝小时候身子很不好,每年大病小病不断,至少要在床上躺三、五个月,他和本王一样,亲人都不在身边,太子便让我陪着他说说话,宽解宽解。”
江灵儿心一酸,眼圈里涌起泪水,看不清书上的字了。
那人又道:“其实玉暝的身世、遭遇都和本王很像,可惜他竟然拒绝父王的好意,去帮那个狗皇帝,他这般识人不明,真叫人失望。”
江灵儿仍不吱声。
那人道:“有一次,玉暝病势极重,命在旦夕。本王留宿在太子府陪伴他,偶然听到太子和人对话,才知道太子长年给玉暝下药,叫他好不起来。那次,下药的人说玉暝的身子快撑不下去了,可你知道吗,太子仍叫那人给玉暝下药。我听到药是下在参汤里的,便悄悄倒了那碗参汤,那天玉暝果然咳得好些。”
江灵儿再也忍不住,抬头朝那人看。
那人淡淡一笑,神色却有些疲惫,他道:“如果当初本王知道他会害了父王,就不会换那碗参汤了。”
此刻,江灵儿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要说玉暝害过的藩王,那就只有一个襄王而已,可襄王已经斩首了,而且年纪也不对。(
青丝笑语罗裙)看来此人就是那沓无音信的襄王世子!只是没想到他没四处逃窜,而是好好地隐居在此自行继位当王爷呢!
江灵儿忍不住道:“老襄王起兵造反,洛王爷只是尽一个臣子的本分。”
“愚忠!”襄王不屑地痛骂,“本王真没想到玉暝会这般蠢,狗皇帝难道会放过他?唇亡齿寒,狗皇帝迟早是要削藩的,难道玉暝以为自己逃得过?”
江灵儿虽知道一些□□,可也不敢再说,以免刺激他。她实在没有必要和他做无谓之争。
襄王很快恢复了平静,自嘲一笑,道:“本王竟和你一个侍妾说这些。”说着便起身要出去,但脚步一顿,道,“玉暝这些年身子如何?”
江灵儿微微一怔,没有马上回答。
襄王道:“本王看太子必定还在给他下药,他活不长。你若聪明,还是早点从了本王,趁本王还没对你完全失去兴趣。”说完,襄王便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江灵儿若不是早已知道这些事,这会儿一定会方寸大失,可即使知道,听到这些还是怒火冲天。太子,也就是当今皇上,竟然真的给重病中的玉暝下药,而且完全不顾及他的死活!江灵儿想起她和太子唯一的一次见面,那次,她只看到了他的背影,他从马上把玉暝抱下来,还说了好些贴心的话,没想到私下里竟这样暗箭伤人,冷血地要置玉玉暝于死地!
江灵儿正怒火中烧,外头忽然传来刀剑之声,远近呼哨声和喊杀声。(
回到古代当将军)江灵儿一惊之下,猜到可能是救自己的人,狂喜之下,奔到门前,却被黄妈妈和红云、绿竹堵住去路。江灵儿一面挣脱三人的挟制,一面朝院中大叫:“我在这儿!”
此时襄王刚出去,还没走出院门,所有侍卫都极力护持襄王,江灵儿这边的守卫就松一些。终于有人冲到门前,一脚把门揣开,正在关门的黄妈妈登时被撞飞,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一群人拥进来,对着江灵儿、红云和绿竹叫:“谁是江夫人?”
江灵儿急忙大叫“是我”,可红云和绿竹也跟着一起说“是我”。江灵儿急得跺脚,拼命想解释自己才是,另外两人不是,可红云和绿竹也装作大急的样子辩解。来人没见过江灵儿,一时无从判断,目光一对,便决定把她们三个都带走。
要救一个人已经极难,更何况救三个?
出了外面,情势大乱,江灵儿只见火把刀光在眼前不停晃动,在错乱间,只觉得后心传来一阵剧痛,抱着她的那人还在动,江灵儿疼得整个人如被人从中间撕开一般,瞬间就昏了过去。
江灵儿面如白蜡,发着惊人的高烧,口中呻口吟不止,在枕上翻来覆去。大夫已经束手无策了,她其实伤得不重,可是烧得这般厉害,药都喂不进,眼下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襄王坐在床畔,也是无可奈何。
这时,江灵儿从昏迷中微睁开眼,口中呻口今加剧。襄王凑到床边瞧了瞧,刚想叫大夫,江灵儿忽地睁大双目,口里呼唤“王爷”,眼中泪水不停淌下来。
襄王一呆,还未如何,已经被江灵儿一把抱住。襄王下意识地伸手护住她,隔着衣服,襄王只觉江灵儿汤烧火热,尤如一块火炭,他虽然对江灵儿并没什么好感,可是江灵儿活着,自然比她死了有趣,所以还是勉为其难地搂着她轻抚,一面叫大夫赶紧上来把她放回床上,免得病情更加恶化。
江灵儿拉着襄王,哭道:“坏王爷,你怎么派这么笨的手下来救我!”
襄王瞧她仍是病重迷糊,想着这会儿他若说实话或是走开,江灵儿的小命估计也就不保了,便挥退众人,勉强安慰她几句。
江灵儿无力地拉扯襄王,襄王就势,趴到她身上。江灵儿揉着襄王的脑袋道:“王爷,我一定会活的,你别担心。我睡一觉就好了,你快去歇歇,别为了我伤了身子。”
襄王道:“刚歇过一觉。”
江灵儿点点头,搂着襄王就这么睡了过去。襄王怕压痛了她,所以姿势极不自在,见江灵儿睡过去,便要起来,可是江灵儿搂着不肯放。襄王试着把她的手掰开,江灵儿手上虽无力,可是心却悬着,感到襄王要离开,顿时呻口今着唤他不要走,襄王一转念,便在江灵儿身边躺了下来,挽着她的手,好叫她安心。
江灵儿马上就把身子蹭进他怀里,搂着就睡沉了。
襄王怕她这般动来动去,再撕裂了伤口,观察了一会儿,见江灵儿呼吸比先时顺畅了好些,睡得也安稳了好些,才放下心来。反正他本来的目的也不就是要如此么?便由江灵儿去了。
躺在她旁边,襄王的心绪略乱。玉暝真的在意这么个小丫头片子?
小时候,他觉得玉暝和自己很像,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随时就会被皇上和太子暗中下手弄死。庆阳宫中死去的世子怕没有十人,也有七、八人。他们这些人就像生活在刀尖上,虽然衣食无忧,尊贵已极,却也是命如纸薄,前一天人还好好的,第二天忽然就暴病死了的例子也有。
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襄王心中充满了仇恨,更不可能对人敞开心扉。宠爱一个侍妾这样的事,他虽然也会做,可仅限于形式,他绝不会为了一个侍妾太过费神的。而且他对任何女子的感情都不长久。
玉暝和他一样长大,也应该和他一样的心思才对。
可是,这个小丫头又是怎么回事呢?他观察了这些日子,真觉得这小丫头毫无一点吸引人的地方,同样的质素,他身边随便一抓就能抓出一大把来。他不急着侵占江灵儿,一方面是起了和玉暝竞争之心,要让江灵儿自己倾心于他,另一方面也是真对江灵儿感觉少少,没觉得热血贲张。
真的太普通了!
但今天,江灵儿把他错认成了玉暝。襄王躺在床上,想象着玉暝平时也是这样躺在这丫头身边的情景。他侧目看看江灵儿,仍然毫无感觉!他还以为能发现江灵儿的妙处呢!
哼!好像做了多余的事。
襄王起身,忽然下身传来异样,襄王揭被一看,只见江灵儿手里正抓着他的亵裤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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