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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车在钢铁之门外足足等了三四个小时，直到他们吃过司马废人亲自下厨做的午饭，才堪堪来到入口检查站。（
美女请留步）到了近前再看这扇沧桑的铁门，给刘氓带来的不仅仅是古老和沉积，更多的是无言的惆怅。他站在窗口，怀中搂着一脸温馨笑容的慕容纸烟，低声讲述着外面的情景：“你肯定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铁门，它就像从天上掉下来的铁疙瘩一样，正好卡在路的中间……外面下着很大的雪，纸烟，是你过去从没有见过的雪，这雪就跟你粉白的小屁股一般大——哎哟，我说真的，不相信你问问萧云，它真的很大很白嘛。”
看着慕容纸烟红扑扑的小脸露出羞怯的笑，忍不住低头轻轻一吻的刘氓并没有如实说尽外面的情况。那些脸上带着恐惧神色的路人，那些明显已经许久没能吃饱过、忍受饥寒的人们，还有可怕的“白鬼”，所有这些刘氓都没有跟慕容纸烟说，他只是静静地环抱着她，让她脸上的笑容能够永远保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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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有人在用力地捶着窗户，刘氓偏过头去，正好看见一双枯瘦发黄的小手高高地举着。
“怎么了？”慕容纸烟黑乎乎的眸子转了转。这时那双小手可怜的主人大声叫了起来——“你们这还有食物吗？我有钱，我可以买……”
“看来有人需要帮忙。”刘氓叹了口气，紧了紧怀抱说，“纸烟，我过去一下好不好？”
慕容纸烟点点头，很快又想起什么似的说：“冰柜里的食物都是生的，你让韵耽稍微热一下再给他们吧，我想他们一定没有炉子。”
刘氓点点头，他知道慕容纸烟的善良，知道她总是喜欢把这种善良隐藏在刁钻野蛮之下，“她肯定知道外面在发生些什么，毕竟声音那么吵，多多少少也知道有许多人困在这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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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刘氓过去的时候，萧云、程雪儿还有林雅琼正将大把的零食塞到小女孩兜起来的外套中，而更多的人群疯狂地朝他们这涌来，由此可见因为高额的入关费用而被困在这儿的人们不在少数。“萧云、小林子，你们俩去帮韵耽弄食物吧，这里交给我和雪儿就好了。”刘氓走过去大声地说着，他不得不吼叫，因为外面的喊声、哭声早就淹没了一切。
小小的窗口前到处都是晃动的手，很快零食就派光了，而饥饿的人群却是有增无减。“这样不是办法！”一直站在那旁观的司马废人出言道，“你们虽然准备了足够的食物，很快也就能到天健城，但你们看看周围，看看后面等候的车队，这些食物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啊。”
“那你说怎么办？”程雪儿烦躁地看向司马废人，继而飞快掏出手机来，“我给柔柔打电话，让她立刻准备食物空投过来。”
“你能投得了多少？十箱、一百箱？白鬼闹得很厉害，我看用不了多久，戈东也会沦为白鬼肆虐之地，而你们的无禁城，恐怕很快就会挤满难民，你们的食物也会很快就枯竭。（
陕西文学网）”司马废人毫不动容地说，“陆军部一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他们有足够的粮食储备，却仍然坐视不管，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瞪大了眼睛的刘氓偷偷过去握住程雪儿发抖的手，回答道，“有时候一个村庄、一个小镇，就因为少数白鬼的存在而举家逃离，陆军部就是为了遏制这种现象，所以才——”
“是的！”司马废人打断道，“我们主要的两个粮食产地都在秦家管辖的范围之内，这些年因为白鬼频繁肇事，粮食产量已经锐减到三年前的百分之六十……戈东、蒙西、焦南、藏北，这四个地方虽然各有特殊的农作物，但我们主要的食物来源还是稻谷和大米，这些东西只有在宸中的江赣之地才能长得茂盛，也就是秦家的地盘。”
“说来说去还不是你们陆军部的问题，难道你们就不能出兵清剿这些白鬼吗？别跟我说你们没有这个能力。（
穿越之异界战君）”程雪儿气呼呼地说。
司马废人倒也不着恼，微微摇头道，“陆军部是陆军部，我是我……我想你们两个还没有见过白鬼是什么模样吧？不过，很快你们就会见到了，因为哀鸿遍野——便是自愿听从于白鬼使唤的走狗。”
“什么？”程雪儿和刘氓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后者更是大步走过去，几乎贴着司马废人的脸沉声喝问，“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司马废人往后退了一步，沙哑的嗓音回答道：“谁得到百战机甲都可以，就是不能落在哀鸿遍野手中，他们太危险，威胁的不仅仅是陆军部，他们侍奉的主人，白面人，是一群餐尸啖骨的疯子和魔鬼！”
“我讨厌被人利用！”刘氓吼了起来，“我要做的只有我自己，我不要做你们陆军部的杀人机器！”
“刘氓——”司马废人伸过手去抓着他的胳膊，“没人要你去杀人，也没人敢利用你去杀人，无论你相信与否，我始终都是跟你并肩站在一起的哥哥……”
心里明白自己刚才有些过火，刘氓惭愧地点点头，呢喃着说：“这样我就更不能带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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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也奇怪，这句几乎微不可闻的话程雪儿居然听见了，她快步过去大声说：“我必须去，也必须拿回百战机甲！刚才废人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焦南迟早会有白鬼出现，到时候我若是连无禁城都守护不了，程影斋庇护下的人们怎么办，也让他们跟外面的那些难民一样吗？我不要！”
刘氓说不出话来，他忽然觉得有些不耻自己的原则，“只想着能够在温柔乡中太平度日，只想着雪儿、纸烟她们几个人的安全和幸福，我是不是有些太狭隘了？”不再有任何争执，他现在只希望沉乡不是龙潭虎穴，希望除了哀鸿遍野以及风倾雪之外，不会再有别的棘手的人物出现。他拉着程雪儿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庞，“雪儿，我明白你的心意，你要去我也不会阻拦，只是答应我一个请求，可以吗？”
程雪儿偷偷瞥了司马废人一眼，她以为刘氓又要说那些肉麻的情话，脸蛋不由绯红起来。
“虽然我不知道废人在天健城为你准备了什么东西，但我想那一定是足以保命的装备……”刘氓说到这用力吸了口气，他知道程雪儿的自尊心有多强，他很害怕接下来的话会伤害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微妙情感，“哀鸿遍野四人联手我不知道能否应付的过去，所以一旦我们夺回百战机甲，你必须离开独自离开，你能做到吗？”
“不行，就算死也要陪着你一块！”如果是萧云，她肯定会这样回答，可惜程雪儿不是萧云。
“呵呵，你真傻，有了百战机甲我们两个就可以横扫哀鸿遍野了，害怕他们做什么？应该是他们逃命才对呢！”如果是慕容纸烟，她肯定会这样回答，可惜程雪儿不是慕容纸烟。
“嗯……”如果是廖欣洁，她会顺从地点点头，却在事情发生的刹那突然冲过来跟刘氓一起，可惜程雪儿也不是廖欣洁。
程雪儿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嘴唇微微翕动，不紧不慢地反问道：“该怎么做还用你来教我吗？”
刘氓他们所在的房车是在所有人的欢呼声中离开钢铁之门的，用林雅琼的一句话来说就是——“用萧括苦心孤诣想出来的圈钱大法换来这么多人的祝福，这个买卖做的倒是很划算呢”。在派送完所有的食物之后，一脸寒霜的萧云喝令钢铁之门的守卫打开通道，放所有滞留在此的人们过去，虽然萧云曾经在七散手以及十三香面前发誓退出火凤堂，但那些被派到这里来受苦的守卫们又岂敢得罪她？不放行是死、放行回头萧括追究起来还是死，与其眼前被萧云乱刀劈成麻花，还不弱抱着一线希望等待萧括的雷霆之怒。
被大雪覆盖、只能看见轮廓的大道蜿蜒着向前延伸，尽管刘氓只能看见飞雪中模糊的几十米距离，但他知道这条道还要爬行二十多个小时才会分出条岔路进入天健城。与自己争执过后，司马废人便沉默寡言起来，他换下了小四子正掌握着方向盘，那略显苍老的背影在刘氓眼中既熟悉又显得格外陌生。“你永远不会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在询问楚妮关于对司马废人的印象的时候，她是如此回答的，而今刘氓也颇有同感，就连司马废人是好是坏都有些分不清楚。
这个比任何难题都麻烦的疑问，刘氓只能自己不断地去揣摩、分析，这也是他唯一不可能跟别人分担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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