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娘回到家里,从一只紫檀木柜子里拿出一只包装精美的盒子。(
破命斩魂)[ ]
胡子徽双眼一下子亮了许多。他知道,那盒子里一定是鹤顶红。他走到母亲跟前,伸手将那盒子夺了过来,揣在怀里,转身往门外走。
胡三娘问:“徽儿,你这就要走?”
“妈,孩儿此行,使命重大,不能在家久留。”
“你都好几年没回家了,这次千里迢迢回来,娘也不指望你在家住多久,就住一个晚上,明天再走,吃一顿娘给你做的饭也不行?”
“妈……”胡子徽很是为难。看着母亲那爱怜的眼神,他真的不想走;可是……
胡三娘说:“你妹子花椒今天回家呢,她时常念叨你,都快把嘴皮子磨破了。(
最强杀手系统)你们兄妹情深,总得要见个面吧?”
胡子徽问花椒什么时候能到家?母亲说九华山到这里两天的路程,估摸着今天中午一准能到家。
胡子徽下了决心,说:“好,那我就延迟几个时辰动身,跟我娘还有花椒妹子吃顿团圆饭。”
胡三娘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就对了。娘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干子千张拌香菜,糯米粑粑,还有鲫鱼汤。”
“太好了,离家这些年,有时候做梦,都梦见吃着娘做的糯米粑粑呢,又香又脆,馋得人流口水。”
胡三娘见儿子答应留下来,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她进了厨房开始张罗做糯米粑粑;胡子徽跟到厨房里,帮忙给母亲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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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婆婆见胡三娘亲自下厨,赶紧进来说:“哎哟,夫人,少爷,怎么能让你们动手呢?还是我来吧,这做糯米粑粑应该是佣人的事情。 laishushu少爷这么远回家一趟,你们娘俩还是好好去说说话吧。”
胡三娘说:“米婆婆,你忙你的去吧,我跟儿子边做粑粑边说体己话。”
“哎!”米婆婆应着,出了厨房。
母子俩将糯米粉兑上水,做成一个个粑粑,贴在锅里。胡三娘坐在灶前点上柴禾,慢慢地拉风箱。胡子徽倚在母亲的身旁,不时地往灶膛里添着柴火,火光映红了母子二人的脸。
胡子徽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见母亲若有所思,他问道:“妈,你在想什么?”
胡三娘温情地看了儿子一眼:“娘在想你小时候,就爱跟娘一起坐在灶前,就是现在这样,娘拉风箱,你往灶膛里添柴火,还有你妹子花椒,踮着脚趴在锅沿上,两只眼睛盯着锅里的糯米粑粑……”
胡子徽:“她的那张圆脸总是脏兮兮的,好像从来就没干净过。(
攻心计,总裁99次追妻)望着锅里吱吱啦啦响着的糯米粑粑,嘴里不停地咽口水。”
胡三娘感叹着:“唉,这一转眼,你们都成了大人啦,想着这些事情,好像就在昨天。”
胡子徽替母亲捋了捋头发:“妈,您开始有白头发了。”
胡三娘笑道:“傻孩子,娘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就好比咱们家院子里的那棵白果树,过了夏天,就该进入秋天,到了树叶开始发黄的季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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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要保重自己,可别太累着。等我将来当了官,有了品阶,在朝廷立住脚,你就别再操持这个墨坊了,我要把您和妹子接到京城去,让您享享清福。”
“你能有这份心,娘这心里就像这灶膛一样,暖热着呢。不过,要娘丢下墨坊,那得要问问咱们家堂屋里的老祖宗愿意不愿意,还要问问你那死去的爹愿意不愿意。咱们家造了几辈子的徽墨,胡家翰墨堂可不能在我胡三娘的手上熄了烟火啊。”
灶膛里,一片火红。
胡子徽对母亲说:“妈,日后你见到曹叔替我向他赔个不是。我知道,今天是我对不起曹叔,希望他能理解晚生的苦衷。”
“唉——”胡三娘叹了口气,走到院子外面看了看,还没见女儿花椒的影子。(
篮球之黄金时代)她返回屋里对胡子徽说:“徽儿,你妹子八成又是路上贪玩。饭菜都好了,你先吃吧。”
“说好了,要等我妹子回来一块吃呀。”胡子徽说。
“你就先吃吧。这一路上饱一餐、饿一顿的。妈都听出来了,你这肚子早就在唱空城计了。”
胡三娘给儿子盛来饭菜。胡子徽的肚子早就饿了,坐在桌子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胡三娘怜爱地看着儿子,提醒说:“徽儿,你吃慢点。”
“妈,看来这回是见不到妹子了,我得吃饱了抓紧时间上路。”
胡三娘往儿子的碗里舀着汤:“这鲫鱼汤你多喝点,冬天的鲫鱼,大补呢。”
“妈,这鱼汤真香,我敢说,连皇上老儿的御厨,也未必能做出这么鲜美的鲫鱼汤。”胡子徽大口大口喝着鱼汤,喝着喝着,眼皮一沉,伏在了桌子上。
米婆婆走过来,奇怪地问:“夫人,少爷他——怎么了?”
胡三娘说少爷旅途劳顿,累了。两人把胡子徽扶到床上躺下。也不知过了多久,胡子徽在床上醒来,摸了摸胸口,不见了鹤顶红,赶紧下床,连鞋子也顾不得穿,大喊大叫着:“鹤顶红,谁偷了我的鹤顶红?谁偷了我的鹤顶红?”
米婆婆正在打扫屋子,胡子徽从厢房里冲出来,一把揪住她问道:“老婆子,说,是不是你偷的?”
米婆婆愣住了:“少爷,你怎么了?我偷……什么了?”
胡子徽声嘶力竭地喊着:“鹤顶红!你偷了我的鹤顶红,快交出来!”
“什么鹤顶红?不是我偷的,我没偷!”米婆婆被胡子徽喝问得都要哭了:“少爷,我在你们家当了几十年的用人,一根针也没拿过呀。”
“放开!”胡三娘从自己的厢房里出来,对儿子说:“鹤顶红是我拿了。”
“你?”胡子徽松开米婆婆,盯着母亲问道:“妈,你不是已经把他给我了吗?”
“可我又反悔了。”
“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是在要我的命,知道吗?”
“徽儿,你言重了,没这么邪乎。”
“我没工夫跟你解释,快把它还给我。”胡子徽把手伸到母亲跟前,大着嗓门喊道:“赶紧的!”
胡三娘摇摇头:“实话告诉你吧,刚才你在床上小睡的功夫,我已经派人把鹤顶红送到曹家,这会儿怕是已经让病人当作药引子喝下去了。”
胡子徽呆呆地看着母亲:“我明白了,你刚才在鱼汤里下了药,是不是?”
胡三娘点点头:“徽儿,妈越想越觉得不能不帮曹家那个石头,一条人命啦!孩子,你要是怕得罪了太后,京城呆不下去,你就别去了,咱们家墨坊正缺人手……”
“不!胡三娘,你害了我!你毁了我!你会后悔的!”胡子徽说着朝门外跑去,一头撞在院子里的那棵老白果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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