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史同志一清早就来到我家门前。(
官路红颜)レ♠レ那夜我从石湖边回来,时间太晚了,身子又累,忘了把门锁住,所以小史同志没敲门,就把门推了开来。
起来,起来,潘小纯,今天是什么ri子,还睡懒觉?
我慢慢从被子里爬出来,穿上衣裤,一手去摸床头眼镜,摸到了,戴上,才敢去正视在我面前站着的这位小史同志。
我说,太晚了。
你是睡得太晚了,已经是啥时候了,还没起床?怪不得他们要说你态度不积极,要不因为你是小青年一个,同走资派没什么瓜葛,不然凭你现在的表现,真要给你带上一顶帽子的。
什么帽子?你说什么帽子?你说,什么帽子会适合我潘小纯戴?史树白同志,我jing告你,我潘小纯出身正,不管是家庭,还是本人,都没污点,给我戴帽子,怎么戴?从哪儿开始戴?嘿。(
我是宇智波斑)
小史一脸生气的样子,说,我也要jing告你潘小纯,我现在已经把自己的名字改掉了,什么史树白?我现在叫史树红了,我很红,红得很,什么树白树白的,叫得这么响,让人听见……
你反而要被戴上帽子了。
别胡说,小史推着我,起一只手封住我的嘴巴,不让我继续出声,潘小纯,小潘,以后别叫我那个老名字了,求你了,我好不容易跟几个头头商量,让我改成现在的新名字,你又来乱叫,好多人都不习惯叫我的新名字,但你不能不习惯,你要带头叫我的新名字,在这事上你要帮我,我出身不好,没办法,苦哪。
熟,苦哪……这句话太熟了,昨夜在石湖边就听老鬼曹说过这句话,这史树白,噢,是史树红,这史树红倒是跟老鬼曹暗合,我要不要跟他说说我在石湖边与两个鬼怪交往的事?不行,现在是“文革”时期,我这么弄法,是信鬼神之说,这是很封建的东西,这要是被几个造反派头头知道了……我真也有犯错的地方,我怎么会如此痴迷于鬼神之事呢?老是要跑去beijing香山脚下,跟什么坟墓里的鬼魂交往,这事说给谁听,谁都不会信哪,可真有这事,我与两个鬼神……不是神,是鬼,是鬼魂,我真与两个鬼魂在交往,而且交往得还不错,我用我的神奇功力,替两个鬼魂做了移魂气圈,活生生把他们搬移到了姑苏城外的石湖底,这点真不假,但我要是说给别人听,说给眼前的史树红听,人家能信吗?怪怪,这么玄乎的事。(
最强兵王)
这时又有人来到我房间里,那人一进来,就说,你们两个怎么还不动手打行李?汽车马上就要来了,到时没人等你们的,快动手打行李。说完,那人走了。
我一听,不懂,问小史,他要我们去打人吗?
打什么人?是打行李。(
修真门派掌门人)
为什么要打行李?我问。
哎哟,潘小纯呵,今天全体机关干部不是要下放到“五、七”干校去参加劳动吗?
下放?我们机关干部这会儿都成了犯错误的人啦?
你乱说什么?这是上面发出的号召。
那你为什么要说下放呢?
说错了。小史说。小史身子靠在墙上,整个身子瘦得像一根筷子。
下放?你分明是对“文革”不满哪。(
嫡手遮天:彪悍太子妃)
小史一下子跳起来,别乱说,别乱扣帽子,别乱打棍子,别替我史树白乱下反动结论,别让我吃苦头,别叫我史树白,要叫我史树红。
你滚吧,你刚才自己就叫了那个老名字,不过话说回来,还是老名字好听。
潘小纯,我刚才跟你说过了,我向你求过了,不要叫我史树白,我现在不白了,我现在红了,红得很。
神经病。
小史对我一点都没办法,他软软地说,别的先不说,你对我还有点……那个吗?
我这下火了,说,现在全国正在轰轰烈烈搞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你倒还有心想那种龌龊事?什么东西?假男人,真女人,不要脸。(
重生之军营小媳妇)
不肯就不肯好了,别嚷嚷么。
我说,我把行李打好,你帮我先把行李装上车,你先去干校,我今天得请个假,明天再去干校报到。
明天报个屁到,小史说,人家都结束报到了,你一个人向谁报到去?
向鬼报到。
要死,你说这话。
不,不,我没说这话,我是说,我要晚一天去干校,你帮我把行李装上车,帮我请假,帮我向头头说个情,帮我把干校里我的那份饭菜留着,我明天回来后要吃,我老是吃不饱,明天我可以吃双份饭菜了,你帮我把衣服洗一洗,帮我把鞋子洗一洗,帮我把自行车洗一洗,帮我把(我想说,帮我把手机洗一洗,但一想,不对,那会儿还没有手机,再说了,手机也无需用水来清洗的)……我本是桃花源中人,不知道有秦、汉,更不知道有以后的魏、晋……对不对?我问小史,这样说,对不对?
不知道,小史说,你要干什么事,非要请假一天?
我要去姑苏城外……我想说要到姑苏城外石湖边去,但不行,马上改口,我要去姑苏城外斜塘那儿。
为了什么事?
为了斜塘这个名字。
神经病。
真是为了斜塘这个名字,你看,斜塘,有没有诗意?像不像一首诗?
像个屁,小史说,我给你念一首诗,听着,学习大寨赶大寨,大寨红旗迎风摆……
这是歌,不是诗,我来念一首东西,这才是诗呢,上联是,石湖,下联是,斜塘。
没啦?
没了。
潘小纯,你这也不是诗,充其量是一副对联。
对仗工整。我说。
这时小史顿了顿,慢慢说,听说头头已经把你在干校的工作安排好了,让你去做厨子。
我一听,错了,肯定错了,厨子的说法是在旧社会出现的,现在怎么能这样叫法呢?我说,不是厨子,是炊事员吧?
小史一怔,说,你已经知道啦?
没有,我说,我哪能知道头头心里的想法?是炊事员,不是厨子,叫我厨子,那可是来到了旧社会。
小史急得跟什么似的,忙说,我们是去“五、七”干校,不是去旧社会。
没有这样说法的,去旧社会?这怎么弄呢?
不去呗,谁还愿意去那种地方?我们逃都逃出来了,还会想着去那种地方?小史在这事上很会说话,把我给彻底镇住了。
我说,你帮我请个假,我要去斜塘,我在那儿有一家亲戚。
小史点点头。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