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凉失去了一贯的冷静,也许她也没发现,只要遇到和展千宸有关的事情,她所有的睿智都派不上用场了。
两个人双目都死死地盯着对方,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即将揭开帷幕。
忽然,李长风笑出声来,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小丫头,你可真是不怕死啊!”李长风抹了抹眼睛,似乎是笑出了眼泪,眼角亮晶晶的,说话是那种毫无恶意的戏谑语气让某人又开始炸毛了。
“对呀,我不怕死,所以要不要试一试?”她突然相信自家师傅说的话,遇到李长风,要么臭味相投,要么打得天昏地暗,直到一方倒下,现在看来,不大可能惺惺相惜,就只好打上一架了。
她双手握在一起,捏捏手指,转转手腕,心里满是怨气,找不到一个发泄的突破口,特么不爽。
“还是不要了!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了!”李长风看她这种憋屈的模样,心头很爽。
烟凉撇撇嘴,惊奇道:“哟,你哪里老了?我看着可年轻了,大叔!”还是一个没脸没皮的大叔,傲娇、别扭的要死。
李长风眼角抽抽,不欲与她作更多纠缠,而是看向了展千宸。
这个话很少的清俊少年倒是颇合他的口味,而且都是用剑之人,先不说他的程度有多高,光是那逼人的剑气,就不是一般人能赶得上的,磅礴浩大,正气沛然,走的应该是庄正平和的路线。
眼中攒起了笑意,满意地点了点头,生了收他为徒的心思。
目光一转,又仔细看看烟凉清秀的小脸,眉眼间充满着逼人的灵气,交缠着小女生的妩媚,再长几年,又是一个祸水,偏偏还是一个惹祸精的性格,怕是有得一场闹了。
体格精奇,七窍玲珑,倒是一个练武奇才,可惜了,由内而外的霸气并不适合练剑,大开大合的刀才更加适合她,怕是修为还不会弱。
他微微眯起眼睛,并不能看透她身上的秘密,却能察觉到她丹田之内有两股气流,相互融合,又互不干涉,颇为融洽。
看来已经有高人捷足先登了!
李长风点了点头,心中还是有些失落,不过他本来看中的也是展千宸,于是他很认真地问道:“你叫什么?”
展千宸愣了愣,不理解他这是什么意思,还是很老实地交代自己的家底:“展千宸,现居白国颍城!”
“哦?练剑多少年了?”李长风挑眉,他对于地名并不清楚,只知道颍城是白国都城,而且展千宸的地位还不会很低。
展千宸偏头做思考状,道:“我从五岁开始练剑,至今十六年!”
“那有没有兴趣学我的素王剑?”李长风装作满不在乎地问道,然而亮亮的眸子里写满了期待,就差写上快拜我为师五个字了。
展千宸愣了,烟凉却懂了李长风的意思。
他想收他为徒?她不觉皱了皱眉,不是觉得不满,更不是不愿意,虽然李长风比较流氓,但素王剑可是赫赫有名的,多少人对他趋之若鹜,从来都是有人家求着他的份,什么时候沦落到现在这样低声下气收徒的地步?
展千宸做他的徒弟只有十二分的好处,即便烟凉和他的气场有些不合,可是,很多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不是么?
烟凉抬眸,有些羡慕地看着展千宸,她也想学剑,只是这样轻巧灵动的兵器不太适合她的性格,刀这样刚烈霸气的路数会更加趁手,然而,这一瞥,却发现某人正在发呆,似乎还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脸的茫然,展千宸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只是眸子里满是悲伤和歉疚,烟凉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妙。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地说道:“展千宸你发什么呆,李长风要收你为徒,你..”
李长风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了,神色渐冷,清冽的声音少了几分漫不经心,多了一丝危险的意味:“怎么,你不愿意?”
展千宸眸子亮亮的,然而触到他眼里期待的光芒,立即黯淡了下去,低低地说道:“前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不能答应!”
“展千宸,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李长风冷冷地问道,颇有种威胁的意思。
他虽然行事豪放,没什么牵绊,可是,第一次收徒竟然被这么直接地拒绝了,怎么说都会有些不爽,他定定地看着他,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妥协,火热的心第一次这么失落,眸光渐暗。
展千宸点了点头,心中也有些失落,然而目光却是坚毅,没有半分犹豫,认真地说道:“前辈,对于我不能成为您的徒弟我感到很惋惜,我也知道我这样是不知好歹,可是,我也有我的坚持和原则,所以..。”
他说话间,眼神越发黯淡,眼底流露出淡淡的忧伤来,烟凉都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只能默默地听着,然后无能为力,这是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比听到他不能成为李长风徒弟都要难受。
“给我一个理由!”李长风第一次这么纠结于一件事,坚持程度都超乎了自己的想象,展千宸是练剑的好苗子,可也不止于让他做到这种地步,话一出口,他都想抽自己两耳光。
开弓没有回头箭,都已经丢脸了,也不在乎多丢一点!
李长风无视烟凉愤怒的目光,仍是坚持逼问展千宸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展千宸顿了顿,轻轻地说道:“我父亲是展祁!”
展祁是那个给了他生命的男人,也是夺走他平静生活的罪魁祸首,离世已经多年,他以为自己会一直恨着这个冷漠的男人,却在说出他名字的瞬间,所有负面情绪消散,一片光风霁月。
烟凉心猛地一缩,她是知道展祁,所以怜惜,看到展千宸眼底的怀念,她忽然就释然了,其实他早就不恨这个男人了,十余年的时光,将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打磨得更加成熟,褪去了青涩,他终于长成了最好的样子。
这样的成长,也许经历了太多痛苦,却何尝不是一种磨练呢?
烟凉眉间扬起一丝浅笑,恰好听到李长风说的话,他说:“原来是纯钧剑展祁啊,难怪!”难怪会这样固执,虽然这种坚持很笨拙,却很可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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