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铜雀塔的时候,已经夜阑人静,江若隐踏着皎洁的月色寻找着客栈。(
重生红楼之环三爷)原以为住宿不会有问题,毕竟这里是京城,客栈酒楼多如牛毛,不想临近科举,各地士子蜂拥而至,导致到处客满。
晃了一圈下来,江若隐傻眼了,这是要露宿街头的节奏啊。
与之顺道的季逸然看到她的窘况,微微一笑,说道:“江兄如果不介意,可以到我那借住一宿。”
“这……不太方便吧。”出门在外女扮男装住个客栈没什么关系,但要住到人家家里,就多有不便了,起码沐浴就成了问题。
“没关系,家中就我和老仆两人,尚有一间客房空闲。”季大人误会了,他以为江若隐在跟他客气。
盛情难却,且这个节骨眼上也确实找不到客栈歇脚,虽说有所不便但总比露宿街头的好。想到这里,江若隐莞尔一笑,大方回道:“那就打扰季大人了。”
这个季大人真有意思,一天之内被人无缘无故欺负了两次,换做平常人就算不生气,也不会想要搭理这种江湖粗人了。(
亡国赋-妃常决情)他却得知自己没有地方住后,还好心留宿,真是一个罕见的老好人。
走过两条街巷,来到一处幽静的胡同,第三间就是季大人的家。院子分为前后两进,前面是堂屋和花厅,后面则是寝室及书房。东侧是一个小花园,里面种植着四季花卉,西侧则是厨房及杂物间。
让江若隐感到奇怪的是,这么大的房子,季家却只有一名仆人,还是位年逾古稀的老婆婆。
“少爷,这位是……”老婆婆凌厉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江若隐,似乎对她多有不满。江若隐郁闷了,两人素未谋面,何时得罪她了?
“孟婆婆,这位是我今天刚认识的朋友。天色已晚,附近客栈都满了,所以借住一宿。”季大人察觉到了老婆婆的不满,轻轻碰了她一下,让她给自己留点面子。
这对主仆真有意思!江若隐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装傻充愣忽略了老婆婆对她的敌意。
孟婆婆收到自家少爷求救般的眼神,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强忍不满,将身后面容俊美的小白脸带到空闲的客房。
好端端地,谁乐意板着一张死人脸啊。(
调皮王妃惹人爱)少爷如果带回来的是位姑娘,她肯定眉开眼笑,热情招待。可他带回来的是一个美少年!虽然长得眉清目秀,看起来很顺眼,但身上没有一点阳刚之气,如果是位龙阳君,岂不是引狼入室了?她可不想有负小姐所托。
江若隐在客房安顿下来后,打量起了房中的摆设。家具都是上等的花梨木,多宝阁上放置着几件价值不菲的古玩,由此可见季大人家境富裕。
只是,如此家境的人身边怎会只有一个老仆呢?且观季大人的长相,大约二十七八岁,如无意外应该早就为人父。按大楚律法,官员赴任可带家属,以保他们得享天伦之乐。他为何不将妻儿带在身边呢?
江若隐躺在床上,原以为借宿在人家家里会不习惯,可能会彻夜难眠,不想刚刚闭上眼睛,没一会就进入了梦乡,一觉到天亮。
“早啊!”江若隐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推开房门,见外面站着季大人,一怔之下,笑逐颜开地打着招呼:“找我吗?”
“嗯,如果你不介意,用过早餐,陪我去趟衙门吧。”季大人一改昨日的谈笑风生,吞吞吐吐地说道。(
天上掉下个鱼妹妹)
“好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江若隐想都没想,一口答应。她正找不到借口留下呢,这件案子透着古怪,她一定要将那件东西的来源查个清楚明白。
“其实也不关你事,只是有人看见昨天你跟她说过话,所以要麻烦你走一趟。”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江若隐听得一头雾水。
“啊?谁?我跟谁说过话?”江若隐一脸茫然。
“程雪,邹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季大人发现自己没有把话说清楚,忙解释道。
“哦,是她啊。我昨天是跟她说了会话,怎么啦?”江若隐漫不经心地问道。
“她昨天做完口供,没有回邹府。今天发现死在城外的破庙中。”程雪做完口供就失踪了,江若隐是最后一个单独跟她说话的人。
季逸然知道江若隐不可能是凶手,因为昨晚她一直跟自己在一起,没有作案时间。况且,江若隐做口供的时候,出示过户籍和路引,她跟程雪没有任何关系,更没有杀人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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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了?怎么死的?”要说不吃惊,那是不可能的。主仆两人前脚后脚地死了,这也太凑巧了。难不成程雪是自尽殉主?江若隐微微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真要殉主,就不会跑到城外的破庙去了。
“胸口中了一刀,但是身上没有任何防卫性伤口,看起来像是自杀,但她死在破庙又让人觉得很奇怪。”季逸然也觉得此事蹊跷,他下意识地排除了程雪是自杀。
“我能看下她的尸体嘛?”江若隐迟疑了一下,提了一个不太恰当的要求。
原以为季逸然会拒绝,不想他想都没想,一口答应:“当然可以,我们吃完早点就去。”
江若隐不动声色地斜睨他一眼,暗道:这人真是重口味啊,看尸体前还有胃口吃饭,牛!
翡翠韭香虾饺、枣泥山药糕、碧粳粥,望着满满一桌美食,江若隐惊呆了!难道这些都出自那位年迈的孟婆婆之手?老太太深藏不露嘛!
“这些都是孟婆婆做的?”江若隐一点都不客气,大大咧咧地坐下尝了一个虾饺,味道鲜美,入口嫩滑,妙极了。
“嗯,孟婆婆是我娘的乳娘,我从小的饮食都是她负责的。(
盛世倾城:绝色毒医无双)”季逸然温文尔雅地说道,看得出他很敬重这位老仆。
“你娘呢?没跟你一起上京吗?”江若隐又夹了个枣泥山药糕,随口问道。
“她……过世了……”季逸然顿了顿,缓缓说道。
“哦,对不起。”自己无意提起了人家的伤心往事,江若隐深以为憾,但也仅此而已,嘴上的动作可没有停,一会功夫就三个虾饺两块糕点下肚了。没办法,跟美食比起来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江若隐略显粗鲁的餐桌礼仪并没有受到孟婆婆的鄙夷,相反得到了她的改观。这个吃法才像个男子汉嘛,要是捻个兰花指,吃东西细嚼慢咽,那孟婆婆真要翻脸了,到时必会不顾一切将他踢出少爷的视线。少爷已经是大龄剩男了,还跟个不男不女的小白脸混在一起,那季家真要绝后了。
江若隐吃饱喝足后,满意地站了起来,恭维了一下孟婆婆的厨艺,然后跟着季大人去了趟府衙。
验尸间里,程雪躺在长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奇怪的是她脸上的神情很是安详,嘴角甚至诡异地透着一丝笑容,搁在苍白的脸上,着实恐怖。
“死者胸口被刺,因失血过多而死。”李仵作见上司来了,忙把刚写好的尸格呈上。
“还有其他发现吗?”季逸然看完尸格,蹙了下眉,问道。
“没有。除胸口中了一刀,死者身上没有任何外伤和瘀伤。”李仵作正色说道。
除非死者是自尽的或者心甘情愿死于对方手中,否则看见利刃当胸刺来,必会有所抵挡,那就会产生一些防御性伤口。但死者身上没有这些伤口,且死后脸上的神情很安详,如果不是死在破庙,真会被人当成殉主自尽。
“咦?”江若隐自说自话地带上了一旁的手套,小心翼翼地掀开死者的眼脸,眼白处充满了粉红色的血丝。
“大人,程雪死前中了一种很厉害的迷香,是在晕迷中被人刺死的,所以她没有抵抗,身上也没有其他伤痕。”江若隐的语气很笃定。
“何以见得?”季逸然和李仵作走到程雪的尸体旁,异口同声地问道。
“你们看,死者的眼白处是不是粉红色的?这是因为她生前中了名为泪无痕的迷香。”江若隐对这种迷香最为熟悉不过,因为这香是她研制出来的。
“泪无痕?”这个名字好奇特。
“嗯,这是一种无色无味药效奇快的迷香,几乎在闻到的瞬间人就晕倒了。”不是江若隐吹牛,这种迷香确实有此奇效,它也因此在江湖上享有盛名,千金难寻。
“好霸道的迷香。咦,你怎么知道的那么多?”李仵作随口问道。
“……实不相瞒,我出身岐黄之家,所以对此略有了解。”江若隐半真半假地回答道。
“老李,你去看下邹大小姐的尸首,是否也有此症状。”季逸然联想到死在前面的邹芸娘,回头吩咐道。
李仵作应声前往检查。不一会,跑来汇报道:“大人,邹大小姐的眼白虽然有点红,但不像是这种粉红色,两者不尽相同。”
这个答案显然出乎季逸然的意料,他转而看向江若隐,问道:“这迷香中了多久后,眼白发红的症状会消失?”
“人闻到解药苏醒后没多久就会消失。”程雪死了,再也没有醒来,所以她的眼白是红色的。
“大人,能让我看一眼邹大小姐的尸体吗?”由于邹大小姐的脑袋摔成了烂柿子,所以昨天在场的时候,江若隐没有兴趣去翻她的眼皮,现在听李仵作说她的眼白有点红,但又不尽相同,好奇心起。
她之所以对此事格外关注,是因为在塔上的时候,她就闻到了隐隐的迷香味,更为奇怪的是其中还夹杂着解药的味道。所以,她才多管闲事,留下来伺机打听。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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