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胖嘟嘟的中年妇人出现在面馆门口,手里提着个碎花布的包袱,面色yin沉,脸颊青肿,眼角似还有些泪痕。(
超级神警)
“姐,你怎么来了?”面馆主人懒洋洋地跟妇人打了声招呼,他分明看到了妇人脸上的青肿,却装作没在意,闭口不言。
“我为什么来,我就不能来吗?我……咦,有个和尚。”
来的这个妇人名叫杨大娘,是面馆主人杨奇的姐姐,她刚刚在家挨了丈夫一顿打,本想回家来向弟弟诉诉苦,却没想到做弟弟的对她这个姐姐漠不关心,心中的委屈和怨恨再难遏制,正一股脑地冲着她弟弟倾泻。却不想一眼瞥见了坐在店里发呆的李茂,目光只是一滑,她的眸子忽就一亮,满腔的怨恨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唉,你来。”她向杨奇招招手,移步走到店外的一棵杨树下。杨奇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不情不愿地跟了过去。他这姐姐脾气不太好,她的丈夫脾气更差,两口子在家干仗却过来拿自己出气,杨奇心里觉得挺委屈。(
帝凰:神医弃妃)妇人见到弟弟的怂包样,面冷如霜,凝眉正要喝骂,忽又改变了主意,竟堆起满脸的笑来。
她伏在杨奇的耳边嘀咕了两句,杨奇吃了一惊,愕然地望着她。杨大娘恼了,恶狠狠推了弟弟一把,恶声恶语地说:“没你姐夫,你早烂死在大牢里了,忘恩负义的东西,还不快去!”杨奇耷拉着头,怏怏转身。杨大娘又在他背上狠狠地捶了一拳,这才转身离去,她从面馆门口走过时,打量了一眼李茂,如同看到了一件稀世珍宝,胖胖的白脸上两道眉毛弯成了喜庆的月牙儿。
门外发生的这一切,李茂浑然不觉,他的脑袋里一团糨糊,正为何去何从的问题烦恼。这店本来就开的偏僻,这季节又值农忙,一过正午,店里除他外一个客人也没有。闲着无事,杨奇解下围裙端了碗茶坐在了李茂对面。
“你这和尚是假的吧?”
“唔,施主何来此言,我的确曾是个和尚,师父年老昏庸,几位师兄为争夺师父衣钵闹的不可开交,我不耐烦,故而离去。”
“此间没外人,你就不必遮遮掩掩啦。(
龙王令妃临城下)这年头做和尚可是个好差事,不比做官差。幽州地界不太平,不是遭贼抢,就是胡虏寇边,你放着好好的和尚不做,还俗回幽州去干吗?还说是黔州来的,那地方离这有万里之遥,幽州人跑那去做什么和尚?”
李茂有些脸红,自己精心编造的谎言被人一眼就看穿了,是啊,放着好好的公务员不干万里迢迢跑回老家种田,脑子让驴踢了吗,何况幽州地界还不太平。
李茂脑门上见了汗,他用衣袖擦了擦,讪讪地笑道:“天好热啊,呵呵。”
“打哪来的不重要,我瞧你长的白白净净,魁梧雄壮,家世定然不凡。我猜你八成是看破红尘,自愿出家修行的王孙公子。”杨奇这个马屁拍的不算高明,却让李茂很受用:他的身高距离一米八还差五公分,从未有人用“魁梧雄壮”一词来形容他,至于白净嘛……那得看跟谁比了,跟这面馆主人比,他的确算的上白净,而且也绝对称得上高大。
“嗨,呵呵呵……”李茂摸着头笑道,装傻充愣,以不变应万变。
“知道嘛,曹州城那正募兵呢,去京西,屯凤翔府和灵武城,这两个地方的边军衣粮给的格外丰厚,升迁也快,瞧你这幅身板,啧啧,若去应征,我敢打包票,上来就能做个火长。(
闪婚之我的惹火甜妻)好男儿志在四方,为国戍边,建功立业把名扬,你想想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总这么漂着也不是个事吧,怎么样,考虑一下吧。曹州城里我有朋友,你要是想去,亏待不了你……”
“当兵?”李茂忽然有些心动,“这也许也是条出路。”
高中毕业时他就想当兵,却因家贫而未能如愿,一千多年“前”的夙愿难道要在这个时代实现?李茂在心里认真地评估起在这个时代从军的利弊来。唐代的军人地位虽不及现代高,但比之此后的宋明清时代,还是要强很多。前期实行府兵制时,良家子从军,军人地位尤其高,不过看眼下这情形是在实行募兵制,这种体制下肯应征入伍的多为一口军粮,与国家之间是雇佣关系,军人的忠诚度差,兵员素质差,地位也不高。
但另一个好处就是参军容易,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限制。否则面馆主人也就不必乱喷口水,忽悠自己建功立业把名扬了。(
兵临天下)
答应去从军,自己就有了落脚的地方,从此不必再东躲xizang,担惊受怕。在军中虽然人脉关系全无,无人提携,但自己拳脚功夫不错,凭这个或许也能挣出头。
李茂会拳脚,而且绝不是那种花拳秀腿,他出生在陇南地区的一个闭塞的小山村里,距离他家不到三里地的山上有座规模不算小的寺庙。四岁那年李茂得了一种怪病,从乡卫生院看到县医院,又从县医院看到省城医院,全都束手无策。山村人迷信,有人推算说是苏家的风水不好,被yin间的小鬼盯上了,劝李茂的母亲把他送到山上的庙里,给和尚们做徒弟。yin间的小鬼有胆量入私宅作祟,但肯定不敢进寺庙。
李茂那时候奄奄一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他父母就把他送上了山。从四岁到八岁,李茂都是在村后山上的庙里度过的。他的师父慈云和尚,打的一手极好的短寸虎拳,短寸虎拳是虎拳中的一种,讲究的是方寸之地发力制敌,与南拳中的咏chun拳有些相似。
短寸虎拳招式朴拙,威力凶猛,但修炼起来并不容易,没有个二三十年的苦功难见效果,在这个人心日益浮躁的社会,肯花上二三十年时间修炼一门武功的人越来越少。(
尊贵庶女)李茂天资一般,但意志坚定,做事有始有终,因此被慈云和尚寄予厚望。精心指点,并不藏私。
八岁时,因为地方zhengfu的干预,李茂不得不“还俗”接受九年义务教育。但每天一放学,他就直奔寺庙跟随慈云和尚练习武功。小学到高中十二年间,李茂风雨不辍,苦练不止,到他二十岁大专毕业时,一身短寸虎拳已经修炼的颇有火候。
凭着一身好功夫,李茂没有陷入毕业即失业的窘境,他顺利地进入省城一家保安公司,做了一名光荣的职业保安,薪水虽然微薄,但有机会跟各路实战高手切磋武艺。李茂对此很满意,从无半点抱怨。保安公司每周末都会举办一次格斗赛,胜利者的照片悬挂于公司入口处的橱窗里。
李茂记得自他ko一位练泰拳的师兄把照片贴进橱窗后,还没有人能把他的照片“请”出来,他保持着不败记录。当然,这跟他入司时间短也有关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真正的高手自重身份轻易是不参加这种内部比赛的。
有这样的功夫底子,练习刀枪剑戟这些冷兵器应该是事半功倍,容易脱颖而出吧。想到这李茂有些心动,他望了口吐白沫说的正高兴的杨奇,正要答应下来,忽然转念又一想,不妥:功夫再赞,也怕板砖。一个人的武功再高面对一帮喝醉酒后手拎板砖的流-氓混混心里也照样会发怵。
冷兵器时代,战场厮杀异常残酷,成千上百的士兵面对面的厮杀,刀砍、斧劈、枪扎、箭射,无所不用其极,一场战斗下来,低级军官和普通士兵的伤亡率高的吓人,个人武功的强弱往往微不足道。
已经不再是十七八岁的懵懂少年了,脑子一热就乐颠颠地跑去当炮灰的傻事,谁爱干谁去干,反正我是不干。
当兵吃粮的念头刚刚萌生,就被李茂悄悄地掐灭了。
“哈,多谢主人家提点,某想先去城里碰碰运气,实在无路可走,再遵你的吩咐前去投军报国。”李茂取出一文钱放在桌上,向杨奇拱拱手,准备离开。
“唉,你哪里去?”杨奇伸手要抓李茂。
“你干什么?!”李茂眉头紧锁,十分不快。他苦练近二十年的短寸虎拳讲究的是尺寸之地见真章,近敌即破敌,破敌要近身,自然也忌讳别人近自己的身。
“我?嗨,你别多心呀。”杨奇吃李茂这一喝,浑身直冒虚汗,不解对方为何起这么大的反应,“我没别的意思。最近县里来了伙盗匪,路口盘查极严,遇到外乡那些没有路引的逮到就抓走,大个子,你有路引吗?”
李茂摇了摇头,不知路引为何物。
“没有不打紧,别乱走乱撞就成。”杨奇指着里间的一张桌子:“泡壶茶在那歇着,一个时辰后天就黑啦,等官差们撤了卡你再走不迟。”
李茂有些不好意思,店主是在好心在帮他,倒是自己想多了。他谢过店主,泡了壶茶,坐到了里间去。或许是水的缘故,这茶不仅苦涩还有些咸,李茂喝不惯,只喝了一口就放了下来。杨奇见状忙换了壶酒过来,ru白色的米酒,喝在嘴里软绵绵的还有些甜味。
李茂喝着爽口,连声赞好,一壶酒二三两,几口就见了底,连叫添了几次酒。杨奇索性将酒坛子搬过来放在桌上,对李茂说:“这酒是我私下酿的,便宜点卖给你,随你喝多少,我只收你八文钱,不过话先说好了,只能坐在这喝,不能带走。”
李茂笑了笑应声使得,这米酒酒精度不高,入口绵甜,回味悠长。杨奇提醒说酒好后劲大,要李茂悠着点喝。李茂却笑他小气。在后世喝惯了四五十度白酒,再喝这酒,完全没什么感觉,只当甜汤饮料喝,越喝越顺口,不知不觉竟就喝了小半坛!
一时酒劲上涌,李茂两眼发直,挥舞着手连叫:“有后劲,有后劲。”手中碗“啪”地跌碎在地,他本人则“咕咚”一声趴在桌上,不动弹了。
一旁收拾杂务的杨奇望见李茂醉倒,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上前来检查了一下酒坛子,吃惊不小,又轻轻地拍着李茂的肩,口中唤道:“嗨,大个子,醒醒,醒醒。”
一连叫了几声,不见李茂回应,这店主悄悄溜出门去,约半盏茶的功夫,他回到店里,顺手把门给关了……; 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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