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跟踪胖、瘦二人的农夫被寨中一少年弓箭所伤,引起亭中三人警觉。而那位大人却安之若素,还说了句,“放心,他逃不出这座山。”说完,便不急不忙地饮了口茶,只唤了一声“来人”,便见一护卫跑至。
那位大人与护卫耳语数句,便见护卫撤了下去,而他则继续品茶。
“两位请座,此山不易进更不易出,只须静候佳音。”
胖、瘦谢过,却仍定不下心。
约莫一刻钟,便有人来禀报说,在林中多处发现血迹。又过了一会儿,说发现了农夫的衣裳。胖、瘦二人见进度如此神速,不禁喜上眉梢。
“再探!”那位大人平静地说了句,探子便下去了。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
“来人,怎么回事?没找到人吗?”
护卫很无助地道:“回禀大人,手下已派巡查队搜查山中各处,但,但......”
“但什么?”
“一无所获。”
“这怎么可能,未更呢?他没去找吗?”
“回禀大人,未更将军一人独往,未见归来。”
“命人入夜之后,放出狼群,并在山中各出口处严加把守七日,七日之后若无所获,再稍放宽。”
“遵命,那......大人是否召回探子?”
“不必了,都是一群饭桶,死了正好喂狼,气煞我也。”说完一甩袖便走了。
胖瘦二人惊住了,这才忙想起问,“那我们俩何时下山?”
“自然是七日之后,难不成你也想喂狼?”说完,护卫哼了一声,傲慢地走开了。
另一方面,农夫身在何处终让人挂心。探子一拨拨派了去,却毫无音讯,难道已出了山?探子们忙着找人,那也让我们找找看。
咦?在哪儿呢?
那不是射箭的少年吗?只见他背上背着箭筒,手持一张弓,在树林走着。忽地,他停下脚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箭筒中取出一箭,眨眼间张弓上弦,拉出满月,向一棵树顶端射去。
原本静悄悄的树上,立马便有了动静。只见一人忙从树上闪身跳至另一片树丛中,少年穷追不舍。
“嗖嗖”几声响,虽未伤着人,却射下几片衣布。此时,夜幕降临,山中突然传出数声狼嚎,少年却仍不肯归去。只见他弯下腰,捡起那射落的衣布,忽地一股淡淡的异香传入鼻息,少年额头竟隐隐冒出密密的汗珠,惊讶担忧之情全摊在脸上。
他先是一阵沉寂,继而从衣中取出火折子,捡起一截粗树枝点燃制成火把,又蹲身在地上左翻右找,不一会儿,便将那干枝就着火把生成旺火,这方取出衣中佩着的竹笛吹了一曲凄婉的曲子。待一切妥当,他这方起身,手心握紧那片衣衫,不禁环顾四周,似在寻找什么,又似在担忧什么,良久,这方消失在树林中,只留下那堆火和......
一天,两天,三天......一直到七天,也没有找到和农夫有关的蛛丝马迹,胖、瘦两人怀着忐忑的心下山而去。
再说他二人下山,身后还跟着五人,其中便有那个射箭的少年。许是山中林深遮人眼,此刻下了山,方看清那少年俊美的脸庞:
面似月光寒,目若星辰灿。造化钟神秀,举止风华露。有山般刚毅,无水般柔情。得仙般俊颜,失人般多愁。
以至于自他身边经过的人都不禁频频回头,多看上几眼。瞧,女子见了,面红目呆,步履难迈;男子见了,恨天怨地,捶胸顿足。
偏这少年,对此不置一顾,手中握把宝剑,腰间悬支竹笛,一袭褐衫虽在身,胸中气韵却在外。那跟在他身后的几位翩翩少年,也顿失了神采。
一路上,走在后面的瘦子心中是骂了天,怨了地,恨煞派来这么个美少年,可一旦到了这少年跟前,却又是一副卑躬屈膝、阿谀奉承的嘴脸。
这么走了大半天,路旁有一茶寮,七人这便前去歇息。说也奇怪,少年坐下后,正欲饮茶,却发觉有人似乎在偷窥他们一行,他这便环视一周,然而林中并无异样,而这茶寮中除他们七人外,此时也只有三位茶客。因那三人来得晚,便就着隔壁的茶桌坐下。
瞧,那位老妇人满头银丝,挎一竹篮,篮中不知放着什么东西,用红布盖着。
老妇人对面是位壮汉,满脸刮不干净的络腮胡,正端着大碗佯装着喝酒,一对眼珠子却贼贼地盯着身旁少妇,起伏的胸口,直往里瞧。
而少妇呢?打扮得花枝招展,翘着兰花指,左手托着茶杯底部,右手扶着茶杯边沿,红唇抿上一口,便放下,眉眼却一个劲儿地冲着未更放电。少妇见未更也在看她,面上立刻划过一丝笑意,左右手交替着拍了几下肩膀,那肩上衣服便一点点向下滑去,隐约露出内里的肌肤胜雪。惹得汉子和那胖瘦二人不知咽了多少口水,一阵垂涎。
正当胖、瘦二人欲起身与那少妇搭讪,少年却轻声道:“快些喝茶,我们已经被人跟踪,要早日摆脱他们放好。”
瘦子以为少年在开玩笑,不禁冷嘲道:“未更少侠,你也太逗了,就他们仨,能有什么本事?我一个人就能收拾住。”
未更见拉不住他,也没有再动,只是偷眼瞧那三人反应。
只见瘦子大摇大摆地走到那三人的桌子旁,眼珠子死死地盯着那妇人,好似饿狼觅食,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妇人见状,忙把衣服向上拉了拉,规规矩矩地喝她的茶。
而瘦子呢?他这时已靠近汉子,见那汉子仍旧目不转睛,色眯眯地瞧着那少妇,这便一把夺下他的酒碗,在手上晃悠了几下,摔在地上,好不得意。
那汉自唰地站起身,要给瘦子好看,吓得那少妇和老妇人忙站起来直往后退。
只见汉子右拳挥向瘦子,却不料被瘦子反手抓住,按在地,狠狠地踢了几脚。汉子大怒,抡起长板凳向瘦子头上砸去,却被瘦子轻巧躲过,不及反应,背后又挨了瘦子一脚,直摔得汉子满地找牙,痛得哎呦直叫,站不起身,颤巍巍地道:“大,大,大侠,饶......饶......饶了小人吧!”
瘦子得意地冲未更一笑,好似在夸耀自己的丰功伟绩。而未更正仔细揣摩那三人的神情,禁不住皱起眉头。
“滚。”汉子忙灰溜溜地窜走了。
瘦子端起少妇的茶杯,喝了一口,道:“好茶啊!”说罢便急急地跑向少妇,道:“在下梅成,已赶走了那**,令夫人受惊了。”
妇人听这话,稍稍舒了口气,向未更望望,见他目定神闲,正悠哉地喝茶,便冲梅城苦笑道:“多谢侠士,感激之情无以为报,先告辞了。”
梅成哪里舍得她走,一把拦住她的腰肢,“既然无以为报,喝杯酒又何妨?”
少妇很是为难,梅成却是嚣张。
就连那老妇人也看不过眼了,上来劝道:“小伙子,男女授受不亲。”
“什么授受不亲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说着,一把便将那老妇人推倒在地,篮子也倒了,露出内里的几把香和几块干粮,八成这老妇是到庙里拜佛上香去的。
老妇人这一倒不打紧,关键是她还就不起来了,嘴巴里嘟哝着:“作孽啊!我老人家也算你娘一辈儿的人,你这兔崽子就这般对我,没心肝啊!”说着,嚎啕大哭起来,得梅成上来便要踢上一脚。
正要抬腿踢时,脚突然如触电般收了回来。原来,未更不知何时已站到老妇人身前,躬身扶起她,眼睛却朝老妇人的眼珠看去。待老妇人起了身,他这便道了声“走”,便见四个手下架着梅成往远方走去。胖子一脸迷茫,却不敢问,急急追上。
那少妇见状,也整了整衣衫,扭着腰肢匆匆离开,只剩下老妇弯身捡那篮中物,可她的目光却分明随那一行人而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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