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大章写的有点艰难,不管怎么写,都觉得不能表达对英雄的敬意。
送灵车队眼看着就要上屯河大桥了,过了这个大桥就是乌市管理的区域。
开道的警车,一驶上大桥,突然将队形变成了一字形的纵队。李思湘的视野一下子开阔了不少,也将更远些的路面情况收到眼底。
就在大桥的另一边,警灯闪烁,不下于四、五十辆打着双闪的车辆,密密麻麻地挤在路边。
开道的吉昌市警局的三辆警车过了大桥,慢慢地向边上靠去。
“大熊,我们也靠边吗?”赵云峰看着前面问道。
不等李思湘答话,就看见乌市的三辆警车从边上开出,驶在前面,闪着警灯向前驶去。
“跟上开道车,”李思湘刚说完,就听见手机不停地在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见是唐警监的来电,“大熊,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一声,”李思湘默默地听着。
唐警监在电话里听不见李思湘的回话,心里叹了一口气说道:“要不是吉昌市向我们通报情况,我们都还闷在鼓里,”唐警监的话还没有说完,李思湘就听见田参谋长在电话上说道:“大熊,直接回司令部吧,李司令员在布置灵堂。”听到这里,李思湘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下子哭了出来。
听到电话里的啼哭声,田参谋长默默地将电话还给唐警监,看着吉昌的方向说道:“他们过来了。”
“立正,敬礼。”
虽然李思湘在悲痛中,可他还是看见疆省军区和省公安厅的不少领导站在路边在向灵车敬礼。
很显然,最先得到消息的马队长将这一情况通报给了唐警监和公安厅的领导,唐警监又在核实情况时通报给了田参谋长,就这样军警两级要员都知道了这个事,也不约而同地到了大桥,来迎接回来的英灵。
四辆桑塔纳沿着夹道敬礼的人群,缓慢地向前驶去,后面跟随的吉昌市的警车和军卡停在了路的中央,等候重新的编队。
四辆桑塔纳过后,田参谋长带领的军区车队跟了上来,紧接着是公安厅和乌市市局的车辆,而吉昌市的警察们并没有就此回去,而是加入到车队,一起向省军区驶去。
送灵车队经过的任何一个路口都有公安交警在进行路段管制,虽然现在是一天中最黑的这一段,但街道上行驶的车辆还是有不少。
每个十字路口都是至少五名交警,四个站在东南西北四个路口,一个站在路的中央指挥着车队,并目视着护送灵车的车队离开自己的管辖范围,然后自动地加入到护送车队的最后面。
开道车刚驶入省军区门前的这条路,李思湘立刻看见左行的车道两边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军人,一个个手持钢枪,昂首挺胸向灵车行礼。
整条道路上全是打着双闪的车辆,不停地向左拐入。
李思湘他们的桑塔纳是第一个进入军区大院的,等四辆桑塔纳全部进入后,车队尾巴还没有驶入这条街道,可想而知,在大桥上来迎接灵车的车辆有多少。
省军区司令部门前的警卫今天是格外的开恩,对所有打着双闪的车辆一律放行,不过就这样还有很多的车辆没有进去。
临时改为灵堂的军区礼堂门前,摆满了花圈,到处是白花和黑挽。
疆省军区司令员李昊冉和政委唐兴元及省军区在家的党委成员站在礼堂的左边,眼含着悲痛的泪花,看着桑塔纳缓缓地停在礼堂的门口。
不等车辆停稳,政委唐兴元一个箭步跃到车门前,伸手拉开后门。
“全体都有,立正,敬礼。”李昊冉司令员目视着打开的后门高声喊道。
郭刚伸出一条腿,站在地上,李思湘快速地从右前门下来,拉开后门,将身体的上半身伸进车内,用双手托着解英杰的肩部,配合着郭刚慢慢地向外移动。
突击队的兄弟们早已站在郭刚的身体后面,等解英杰的遗体刚从车里出来,杨佗珍和石夏明立刻用手托在下面,慢慢地向外移动。兄弟们的双手不断地垫在下面,直到李思湘托着头部从车的这头出来。九名兄弟托着解英杰走到一辆医用手推车前,慢慢地放下,然后同时后退了一步。
“突击队全体立正,敬礼。”李思湘眼含着泪花高声喊道。
“?,”一声,九名突击队员面对着自己的兄弟,同时举起右手,庄重地敬了个军礼,目送着几名医生推着解英杰进入礼堂。
李思湘和兄弟们放下右手,转过身体才看见李昊冉司令员带着军区党委成员一字排开,逐个和突击队员们握手问候。
“谢谢你,李思湘同志。我代表红州军区和疆省军区广大的指战员向你们表示诚挚的问候,感谢你们代表军区参与地方的稳定所付出的艰辛和努力。”李昊冉司令员说完后,立刻后退半步,对着李思湘敬了个军礼。
李思湘回礼后,李昊冉司令员向左移动了一步来到郭刚的面前,首先向郭刚敬礼,然后握着郭刚的手,说了几句肺腑之言,放下郭刚的手后,又敬了个军礼,才移动一步到下一个队员面前。
李思湘送走军委党委成员,天已经开始放亮。
田参谋长走到李思湘的面前,小声地说道:“后勤部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食宿,你们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等医生给解英杰整理好遗容,我会通知你们过来。射手和双鱼已经送到军区总院,你放心,他们不会有问题的,过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归队。”
李思湘点了点头,刚准备说话,田参谋长立刻说道:“军区领导已经派你们政委张光辉和副大队长张安峰去解英杰的家乡了,估计晚饭时可以赶到。”
李思湘感动的留下了眼泪,不等他伸出手,田参谋长的手掌已经到了他的眼角,替他抹去眼泪小声地说道:“我们军人的眼泪不是从眼睛里流出来的,而是从心里。”说完拍了拍李思湘的肩膀严肃地说道:“我希望下午的时候,能看到你精神振奋的一面。”
李思湘点了点头,刚准备走,田参谋长又说道:“面粉厂那边,二部的人已经接手,你们突击队暂时休整三天,等解英杰的后事完了,再加入进去。”
李思湘默默无言地转身向等候的考斯特走去。
望着李思湘的背影,田参谋长很理解他现在的想法,不光李思湘想早点返到面粉厂和继续侦破的工作中,其他的兄弟也是这种想法,想早一点破获“天山党”以告慰英灵。
吃过饭,李思湘和弟兄门并没有去休息,而是在后勤部安排的军区招待所里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常服,佩戴好军衔,不约而同地来到临时灵堂。
到了灵堂,让众兄弟们大吃一惊,这里不仅布置的庄严肃穆,而且成了白花的海洋。军区司令部和公安厅每个部门都派来了守灵的人员,将连军区党委成员也不例外。
李思湘进入灵堂的时候,副司令员麦提尔正带着几名参谋在灵堂的左边休息区摆放座椅。
“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们回去休息吗?”麦提尔副司令员虽然用责备的语气问话,但李思湘和兄弟们还是从话音里听出了关心爱护的味道。
李思湘和弟兄们敬了个军礼后,说道:“麦司令,兄弟们睡不着。想过来陪着解英杰。”
“这样可不好,没有充足的睡眠,要不了几天,你们的身体就会垮掉。那后面的任务靠谁来完成?”麦提尔副司令声音低沉、慈爱地说道:“最起码你们也应该休息几个小时,或者轮换着回去休息。”
李思湘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一定会安排好的。”
麦提尔副司令员点了点头,慈祥的眼睛在几人的脸上扫过后,说道:“你看看你们的眼睛,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带有睡眠不足的黑眼圈,这样对你们身体的危害太大了。”说完,看着李思湘语气有点严厉地说道:“一定要让兄弟们的身体恢复过来。否则,我找你麻烦。”
麦副司令员说完,看着李思湘点头应从了,才转头走到休息区,继续去帮几个参谋摆放座椅。
午饭时间刚过,褚子辉带着大队干部和各个小队在家的干部以及部分战士代表到了灵堂,强迫在这里守灵的几个队员回去休息。
下午六点多,褚子辉带着雪队队长曹孟德、教导员罗维明、狼队队长王兴虎和狼队教导员杨大山一起赶到军区招待所接上李思湘、赵云峰和扎克西赶到乌市地窝铺机场,等候解英杰的家人和陪同他们的张光辉政委和张安峰副大队长。
六点五十五分飞机安全降落,不等连接通道伸展过去,一辆云梯车就直接开到飞机旁边,将云梯对准舱门。
机舱门打开,乘务员先走了出来,踩在云梯踏板上,看了看云梯踏板和飞机的接缝,然后对机舱内小声地说了句话,李思湘就看到****搀扶着一位近七十岁的老人从里面出来走下云梯。
褚子辉率先上前,向老人敬礼。
“老人是解英杰的爷爷,这位是解英杰的父亲,这是他母亲,这是他妹妹。”杨威向褚子辉介绍着解英杰的每一位家人,然后又指着来迎接的每一个人向解英杰的家人介绍着。
解英杰的爷爷没有在众人的面前流露出悲哀,笑着和每一位来迎接的部队同志握手。
当听到杨威介绍李思湘是解英杰的队长时,老人立刻松开李思湘的手,突然举起右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才又重新握着李思湘的手,不停地说道:“山伢子给你添麻烦了。”
李思湘这才知道老人也是名军人,解放后才脱下军装回乡务农。
李思湘羞愧地低下头,留着眼泪对老人说道:“对不起爷爷,我没有照顾好英杰。”
老人当即板起脸孔,对李思湘严肃地说道:“军人应该将眼泪放到心里。”说完伸手抹去李思湘的眼泪,说道:“孩子,带我去看山伢子。”
李思湘点了点头,搀扶着老人坐上停在飞机旁的考斯特。
待考斯特离去后,云梯车才撤下云梯,驶离停机坪,连接通道才开始缓慢地向机舱门靠近。早已等候着准备下飞机的旅客,议论纷纷,不停地对乘务员抱怨。
“那是今天凌晨在打击************战斗中牺牲的军属,”一直站在驾驶舱和机舱门间的机长对着抱怨的旅客不满地说道。
他这话一出口,旅客们在愣了一下之后,立刻鸦雀无声,静静地向连结好的通道走去。
考斯特进入军区大门后,缓慢地行驶了一会,慢慢地停在灵堂前。打开车门让大家再次大吃一惊,迎接的人群里不仅有疆省军区全体党委成员,就连刚赶到的红州军区政委李建国、副参谋长万伟华和疆省党委副书记张正、副省长买买提江也在列。
李建国和众位领导先后和解英杰的家人握手问候,陪同他的家人看完解英杰的遗体并陪他们坐了很长时间一直到参谋过来邀请他们去吃晚饭,老人才带着自己的家人和首长们去餐厅。
接下来的两天,杨威、张安峰、李思湘以及兄弟们和司令部各个部门的守灵人员陪着解英杰的妹妹一直守候在解英杰的身边。而田参谋长和褚子辉、张光辉陪同解英杰的爷爷、父母一起到1号院、留守处和解英杰战斗、训练的一些地方观看和寻访。
解英杰的爷爷一直保持着令人敬佩的豪爽神情,对解英杰住过和训练过的地方很满意,对部队的发展和进步也很赞赏。特别是看到解英杰的武器装备,老人流着眼泪摸着武器装备一边哭啼,一边说道:“山伢子,你比爷爷强,比爷爷幸福,虽然你走在了爷爷的前面,但你无愧于军人的称号。这么多的好家伙你都用过了,耍过了,值得了。山伢子,值得。”
第四天出殡的日子。原计划要埋葬在乌市烈士陵园的解英杰,在他爷爷的坚持下,被送到南郊火葬场火化。
老人说:“山伢子不仅是我们的孩子,也是部队培训出的好战士。他虽然牺牲了,但他永远不会忘记他的战友、他的兄弟,更不会忘记他生活、战斗、训练和学习的地方。所以,我代表他的家人恳求部队首长,让他火化,把他的骨灰分成三份,一份我们带走,埋葬在家乡;一份埋葬在他训练和学习的地方,就是那个十号院;最后一份埋葬在这里,这是他牺牲的地方,是他战斗的地方。让他看着自己的亲人在人民解放军的保卫下,过上美好的生活;让他看着自己的战友和兄弟训练、学习;让他看着疆省这座美丽的首府在他的战友和兄弟们的努力下,走向繁荣、安定、昌盛。”
开完追悼会,1点整,李思湘穿着孝服代表解英杰的兄弟们摔烂了火盆,在不断的礼宾枪声中,麦提尔副司令、唐警监、马队长、赵云峰以及乌市工、商、农、学行业代表的抬扶下,装有盖着国旗的解英杰遗体的透明有机玻璃棺缓慢地升起,八人迈着整齐的步伐在夹道护送的人墙中,一步步地走到省军区的大门前,装入一辆用白花和黑纱装扮的军卡灵车。
军卡三面箱板全部打开,装有解英杰遗体的有机玻璃棺,摆放在车厢的中央,李思湘和谢英杰的妹妹站在车厢的最前面,背靠着龙门架,扶着一张很大的遗像。军卡在军区警卫连的九名兄弟同时开出的三声鸣枪声中缓慢启动。
灵车在三辆警车的引导下,慢慢地驶上马路。随后送行的车辆开始缓缓驶出军区大院,在由乌市市民组成的护送英灵夹道中,缓缓地前进。从疆省军区驻地到殡仪馆的路上,挤满了前来送别的人们。
几乎所有来送别的人们,身前都佩戴着白花。白发苍苍的老人、妇女、儿童来了,乌市各行政事业单位、各企矿单位的代表来了,公交公司、出租车司机们停止营运也来了。
灵车路过的街道全部由交警进行了管制,交警和路边送行的人群目视着灵车慢慢地前行。乌市不少的私家车和出租车也自发地加入到护送灵车的车队,原本不到百辆的送灵车队,到了南郊火化场时变成了几百辆,让乌市这个拥有全市最大、最多停车位的公共场所车满为患。
遗体告别仪式开始,低沉的哀乐仿佛诉说着人们对英灵的无尽思念。告别大厅内外摆满了人们敬献的花圈,这些花圈和挽联基本上都是市民自发送来的。前来送行的人们依次向英雄遗体三鞠躬,做最后的告别。吊唁厅内,英雄的遗体安详地躺在鲜花丛中,鲜红的党旗覆盖在他的身上。很多送行的人们在瞻仰谢英杰的遗容时都掩面流泪、悲痛万分。
谁都没有想到遗体告别仪式,一个多小时竟然没有进行到三分之一,最后省军区、公安厅和殡仪馆不得不出面,苦口婆心地规劝前来的市民,才使得遗体告别在两小时后,顺利地推进火化炉。
一些无法进入告别仪式现场的群众聚集在告别厅和道路的两旁,撑起“舍生为民英雄卫士铸忠诚,青春无悔白山松水留英名”等字样的条幅,默默地送上他们对英灵的祝福和敬意。
火化后,李思湘和兄弟们将解英杰的骨灰用手掌和手指,研磨成细细的粉磨,用三面军旗包成三份装进三个骨灰盒中。一份交给解英杰的妹妹,一份由李思湘抱着,一份由马海强抱着,上到考斯特车上后,驶向乌市烈士陵园。
李思湘将自己抱着的一份骨灰小心地放进墓地的地穴中,站起身体从郭刚的手中接过一把“9式突击步枪”高声喊道:“预备!跨步,举枪——射击!”
随着一声令下,谢英杰的九名兄弟向前跨步,举枪,“哗啦”一声拉下枪栓,九支突击步枪指向阴沉的天空。“砰——砰——砰!”81声枪响震荡在天外,惊起了烈士陵园树林间的宿鸟,为谢英杰的英灵送行。
枪声过后,解英杰的妹妹将盖在骨灰盒上的国旗慢慢地拉起,直到国旗全部收进陪伴在她身边的两名女兵和两名女警的手中。解英杰的爷爷和他父母在省党委、省政府、省军区、公安厅和乌市一些来参加出殡的首长的陪同下,拿起了铁锹慢慢地开始向墓穴里铲入黄土。
李思湘这时候才发现老人的心里是如此地悲痛。老人一边向墓穴里铲着黄土,一边流着眼泪,而且身体不时地发生颤抖。不等李思湘去叫医护人员,几名护士就在一名医生的带领下,快速地跑过来,慢慢地从老人和解英杰父母的手中拿过铁锹,递给一边的战士,搀扶着解英杰的家人离开了墓穴。
第二天清晨,解英杰的爷爷和他父母以及抱着解英杰骨灰的妹妹在省军区和公安厅、市公安局首长的陪同下来到机场,与送行的人群告别后,解英杰的家人在张光辉和张安峰的陪同下,慢慢地走上云梯车,进入机舱。
李思湘和各位领导一直等飞机钻入云霄,才转身走上考斯特。 梨树文学
http://www.lishu123.com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