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璃!殇璃你怎么样?!殇璃!”
是谁在叫,好吵啊。
吴丽皱着眉,她的头疼得像是要裂开一样,身体也酸疼极了,何况双肩还在不停的摇晃。
长长的黑发遮住了她的整个脸,让她即便睁开了眼睛还是觉得很晕。
“嗯…………”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随即她感觉摇晃着自己的动作停顿了,可双肩依旧被钳住,一个声音飞快的说着什么,她却有些听不清楚。
“头疼……放开……”她喃喃低语,感觉钳制住身体的双手放开,顿时觉得好些,随后用虚软的手扶住身侧想支撑起身体,但太过虚弱让她一头扑到了对面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好温暖……好熟悉……
吴丽蹭了蹭,全身都放松了下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花山无奈的看着蜷缩在自己怀里跟小猫一样的少女,有些无奈。
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为何三番两次的要来找这个一次又一次给自己难堪的小女房。
要说懂乐器的女房,实在是不少,随便拉出一个小宫女来可能都会弹一两首曲子,虽然这些女房都远不及怀里这位会的乐器多。
论演奏技巧,还是有很多更美的女房能够跟她持平的,但是……他眸子有些复杂的看着怀里的少女,但没有一个人的演奏,能够让他想要哭泣。
还记得那首琵琶曲,透出深深的眷恋和绝望,像是回忆起什么想要抓住却永远无法再得到的存在一般,让脆弱和柔软的心从糜烂而坚固的外表中翻出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早已没有心,却在那时才发觉,只是藏得太深,深到连自己都没有发觉。
那么,她……又有着什么样的往事,让她能够演奏出如此的乐曲呢。
他很好奇。
很多时候,爱慕就是从好奇开始的。
直到昨天,他才真的发现自己会真的对她的无动于衷而生气;直到昨天晚上,他才知道就算她不理会他,他依旧会想要对她好,今早依旧准备了她爱吃的东西;而直到今天早上,看到毫无生气的病弱的她,他才知道自己究竟对她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轻微动了动身体换了个能让她更舒服的姿势,花山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柔若无骨的小女房。她穿着一身白色的亵衣,苍白得几乎快透明的细瘦双腕从袖口探出,怯怯地勾着自己的衣带,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满头的长长黑发遮住了脸。
花山摇摇头,他真不知道这相貌平凡的小女房究竟给自己施展了什么妖法,让自己一个全平安京出了名荒唐的花花公子就这么陷了进去。
他伸出手轻轻的顺着她的头顶拂开她的长发,让她的脸露出来透透气,却在那张脸露出的一刻,失去了呼吸。
这是一张他见过的最美的脸。
尖尖的瓜子脸,额心上一朵七色花瓣像是胎记,柳叶般的眉轻轻皱着,显得委屈兮兮,狭长的眼线让他不由联想倘若睁开究竟会见到怎样一双璀璨明亮的眸,长长的睫毛颤微微的如同蝴蝶的翅膀,小巧略挺的小鼻子有些发红,下面的一张樱桃般的小嘴微微抿着,颜色淡得几乎看不出来。
若不是她病了,脸上半分血色全无,估计这张脸,会艳若桃李。
花山垂眸看了半晌,叹息般的将头发盖了回去。
“安倍晴明啊~~~呵,原来如此。秋子!”
“殿下有何吩咐?”一个侍女推开拉门跪在门外。
“去传安倍晴明大人,就说本殿下今天请他到殇璃女房这里研究过几日怀仁的周年礼。”
“是,殿下。”秋子应道,站起身离开。
晴明进门时,已察觉到情形似乎有些不对。
他看到角落里一团被单盖住的鼓鼓的状似包裹的东西,眨了眨眼睛,再看到老老实实整个人蜷在花山怀里的吴丽时,向来闲适如天上浮云的脸色难得沉了下来。
花山从他一进门就开始观察,见到晴明的脸色,他语带嘲讽的笑道:“安倍大人好手法,好厉害啊,竟然将所有人都牢牢瞒住。”
晴明已然恢复了平时的淡然,他盘膝而坐,轻轻摇了摇纸扇,方才款款答道:“花山殿下何出此言?”
花山并不答话,只是伸手将怀中吴丽脸上的头发拂去,露出了那张苍白无血色却依旧散发着惊人魅力的脸。
欣赏到晴明吃惊的模样,花山觉得很满意,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一样,颇有威胁气势地眯起丹凤眼:“怎么,答不出了?”
晴明皱了皱眉,还未答话,就见方才那角落里的鼓包突然动了起来,两人顿时齐齐将目光对准了那里。
晴明从进门起就一直觉得那堆东西下隐隐有妖气,而那妖气虽然显得很稀薄,却透出了一股异常强大的味道来。花山从晴明进屋一直观察着他,自然也看到了他扫向角落里的那眼,自然也没有对那角落放松警惕,但……一堆被子会动?
两人都暂时忘了刚才的初衷,紧紧盯着那不停翻动的被子。突然,被子被揭开,一头金发露了出来,一张俊美得足以魅惑全平安京女子的脸露了出来。
滑瓢扯去身上的被子一抬头,就看到这个屋子里存在的另外两个俊美异常的男子都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而其中一个长得很有些压迫味道的男子怀里,还抱着一个黑发少女。
滑瓢顿时扑了上去:“殇璃!殇璃你怎么样?!”
“喂!你干什么?!殇璃酱是我的!”花山抱紧了少女,用全身遮挡住滑瓢的攻势。
滑瓢用力一扯花山的袖子,撕拉一声,袖子没了,于是他拉住少女的衣领往外扯:“什么你的?殇璃是我的!她明明说要当我师傅的!”
“师傅?!”花山眼神一暗,抱得更紧了,见滑瓢不松手直接手一探把吴丽衣带解开了:“别做梦了,就你?!”
“切!你放不放手?!”滑瓢更用力的拽着结果只拽下了白色的亵衣,顿时身形不稳一个后仰栽倒在地:“嘶,好痛~~你这个卑鄙小人!”
“你不卑鄙?!你把我袖子都拽下来了!”花山仅仅用手臂环住吴丽,将其塞在自己衣服里。
“那你还把她衣带给解了,就为了不让我抱她!你才是卑鄙!”滑瓢怒气冲天,指着花山的手指都有点哆嗦。
“你!我卑鄙?!我能有你卑鄙么!啊?还用脚踩在我胸口,就……”花山不堪示弱。
“还不是你不松手!喂!你的手在摸哪里?!”这是滑瓢。
“你!你在看哪里?!不准看!”
“不准摸!”
…………
晴明单手扶额,深深的低头,忍耐许久才道:“那个,殇璃她,似乎醒了。”
滑瓢和花山齐齐低下头,吴丽一双眸子灼灼看着他们俩。她全身**的被花山裹在怀里,花山白腻的皮肤直接磨蹭着她的身子,他的一条胳膊紧紧揽在她的腰上,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而她的一只胳膊和肩膀则被滑瓢抱住,他的双臂穿过她的腋下环住她的上半身,吴丽有种上身被拉长了的错觉。
但关键问题是,她感觉她什么都没穿啊啊啊啊啊!
“你们两个…………”吴丽的口气不能再阴沉了,虽然她的声音太甜就算阴沉也无法让人觉得有威慑力,但无奈眼前这两个正心怀愧疚,齐齐抖了下身子,吴丽突然怒吼:“还不放手!”
两人吓得齐齐松手,吴丽直接从花山怀里滑出,身子一软半趴伏在地上,露出了白晃晃的大半个后背和少部分胸口,再加上那张脸……
顿时,两个人的眼睛都直了。
吴丽气得浑身发红:“你们,还不给我闭上眼睛!”
两人登时又吓了一跳,齐齐闭上眼睛。吴丽的手紧紧攥着身下的褥单,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晴!明!你也给我把眼睛闭上啊!”
“哦?好!好!”
屋里登时死寂一般,只能听到吴丽因气愤而稍微显得有点粗的喘息。三个男人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生怕出声让吴丽的怒火再度升级。
吴丽内心咒骂了千次百次,等自己的手不抖了,她立刻拽起一条被子勉强把自己裹住,可能是角度问题被子显得有点小,只能裹住上半身,却露出了两条修长而匀称的腿。吴丽顾不上这些,恶狠狠回望三个闭着眼睛的男人。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晴明竟然面带笑意!丫的,这是在嘲笑老娘么!
还有你,花山!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偷偷睁眼睛了!
最最可恶的是滑瓢,你小子捂眼睛就捂着算了,干嘛还把指缝开那么大!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因为愤怒此刻显得格外激烈的低吼:“晴明,你一大早上就来这里阴阳寮的事儿你不管了你到底有没有当阴阳头的自觉啊!”
说着,拉门打开,一脸怒气的麻仓叶王出现在门口。接着,他的视线一下子转到吴丽身上,最后定格在她那双裸露着的白皙的腿上。
三个早就不装了的男人此刻的模样应该叫做石化,而吴丽,她已经彻底变成了长着黑发的小太阳,身后莫名具现大把大把怒放的黑色怨念百合花,周围的气息阴暗得让人联想起地狱。
“你们…………还不快给我滚出去啊啊啊啊啊啊!!!!!!”
三个男人瞬间狼狈地闪出了屋子,麻仓叶王一个没注意被枕头砸到,晴明顺手拉了他一把,将拉门带上。
屋内,吴丽双眼冒火将她能够到的所有东西都砸了过去,体力透支抱着被子窝在榻榻米上。
停了下,她把头深深的埋进了被子里。
“呜呜呜,丢死人了!以后怎么嫁啊!我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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