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国皇城位于岚宇郡,和四风城之间的距离何止千里之遥,秦天泽和宁日晨在路上走了将近半个多月才到达了皇城。
在皇城城门口,秦天泽刚刚下车便被千叶国的皇城震撼到了。
一排排四十余米高的粗壮树木紧密地挨在一起,组成了千叶国皇城的城墙。这种大树枝叶稀疏,树体粗壮,浑身闪烁着透明的青色灵力。树顶光秃秃的,并无树盖,一排排禁卫军在其上傲然而立,光鲜明亮的盔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用活着的大树做城墙?这皇城还真是别具一格……
秦天泽又仔细地看了两眼,发现一株株大树之间还间杂着一条条闪烁着黑白二色的藤蔓。
不是吧?这么高的城墙建好了还弄些藤蔓垂下来?生怕别人攻打的时候爬不上去是吗?
宁日晨扭头看到了秦天泽眼中疑惑的神色,主动说道:“整个皇城的城墙都是用南宫家家传的契灵蔽天榕,施以特殊手段制成的。这一株株蔽天榕,可是南宫家世世代代的心血凝结。我想这也正是南宫家这么多年以来在四公的位置上稳如泰山的原因之一吧。”
秦天泽挑了挑眉毛,心中有些震撼。让数以万计的地阶契灵环绕皇城,紧贴着生长到四十多米高?这是要多大的手笔?
“蔽天榕的寿命有多长?”秦天泽突然想起了这么做的一些弊端,不由得问道。
“千年左右吧,这城墙共有三层,每一层之间相差二百岁,当最外面的一层生命枯竭之后,就会将第二层推出去,然后再在后面种一层。以此循环。”
“那这榕树之间的藤蔓是怎么回事?表示了千叶国对自己鼎盛国力的自信吗?”如果根本没人能打到千叶国皇城来的话,皇帝就是在城墙下面挖狗洞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宁日晨不由被少年跳脱的心性逗笑了,说道:“才不是这样子呢。那藤蔓可是镇国公王家的家传契灵,两仪魔虎藤。三百年前南灵国曾经攻到过皇城之下,正是由于两仪魔虎藤的协助防守才最终将对方打退。”
秦天泽愣了愣,说道:“那岂不是说王家在皇城中的地位也是不可动摇的?”
“呵呵……不会的,能够取代他的有太多太多了。就连城墙都可以换成其它的材质,比方说紫焰竹就是挺不错的替补……”宁日晨笑了笑说道。
宁日晨话音刚落,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有些轻挑的声音:“呦,这不是宁大人吗?晚辈王衡,拜见宁大人。”
秦天泽顺着声音的来源望了过去,只见一个约摸二十岁出头的青年身着一袭紫衣,其上用金线绣着两只交颈而卧的老虎。这自称王衡的青年看上去油头粉面,让人第一眼看到就不由得暗自皱眉。不过秦天泽多看了两眼后,发现这王衡其实并不丑,只是打扮谈吐略有些浮夸。
“呵呵,原来是王公子,多日不见了。不知王公子在这城门处盘桓所为何事?”宁日晨笑了笑,受了王衡一礼后说道。
“回宁大人,王衡今日当值这城墙的修缮任务,领着一众兄弟刚忙完。”王衡说着,用眼角向身后指了指。只见一群青年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看样子正是王衡的同伴。
宁日晨对王衡略显无礼的表现并未多说什么,笑着向那一众王家后辈点了点头。一众王家后辈看到宁日晨的举动,连忙躬身还礼。
“王公子辛苦了,没什么事还是快些回镇国公府的好,免得令尊担心啊。”宁日晨说了一句没什么营养的话,看样子也并不想和这王衡再说下去。今日这王衡正好出现在城门处,恐怕不是无心为之。
王衡却好似没有听出来宁日晨话中之意,眼光一转,落到了宁日晨身边的秦天泽身上,顿时眼睛一亮,说道:“还未请教这位是?该不会是宁大人的后辈吧?”
宁日晨闻言轻哼了一声,心中有些微恼。这王衡向来没轻没重,目无尊长。明明知道自己一生未娶,今日竟是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碍于王家颜面,也不好发作,只得转开目光,不再看王衡。
这下可就难了秦天泽,要说这次来皇城,本是隐秘。这王衡此时问自己姓甚名谁,若是如实说了,他多半会认出自己的身世。就这短短的几句话时间内,秦天泽可对王衡没生出什么好印象。
看到秦天泽皱眉的样子,王衡不由笑了一下,笑容中尽是讽刺,说道:“怎么,将要进皇城的人,就连自报家门的勇气都没有吗?”
秦天泽闻言眼神一凝,沉声说道:“王兄却是说笑了,在下虽没有王兄那般显赫的家世,却也从未怕过什么。若是王兄当真想知道,在下姓秦,名天泽。”
王衡闻言,心中暗自冷笑:果然是你这小子,爹爹说的果然不错。
向秦天泽拱了拱手,王衡笑道:“原来是秦老弟,久仰久仰。家父可是时常和我提起你和令尊啊。当年令尊秦海在皇城时为兄还小,不曾领略过令尊的英姿。一直以来,为兄都甚为遗憾。不想今日得见秦老弟,简直是上天垂怜啊!”
秦天泽听到这么几句鬼话,心知来者不善。他冷笑了两声,盯着王衡的双眸说道:“家父却没怎么和我提起过你们王家,想来不甚在意吧!”
王衡闻言,哈哈一笑,似是没有听出秦天泽话中的厌恶,依旧笑眯眯的:“可能是令尊最近有些忙吧。要不知道你来了皇城,他怎么也要提一提我王家的。”
“哦?”秦天泽扯了扯嘴角,眼前这人摆明了是来找自己麻烦的,“不知王兄为何这么说?”
王衡眼睛眯了眯,说道:“当年秦海将军还不是将军的时候,在这皇城之中与各大家主曾经一一交手。其中最精彩的一战,当数令尊秦海和家父的一战啊。”
“是吗?不知战果如何?”秦天泽眼神此时已经带上了两分阴森之色。他心下已是打定了主意,若是面前这臭不要脸的敢说“我老子把你爹打得屁滚尿流”之类的话,自己就立马拿出破军枪来让他明白一下到底谁才是草包。虽然眼前这王衡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乃是六阶灵师,但是死在秦天泽手底下的六阶灵师都快有半打了,他才不信眼前这王家的贵公子能厉害到哪去。真打起来,恐怕让他一只手,他都赢不了自己这自小在军队中长大的战士。
好在,王衡接下来的话还算公允:“之所以说最是精彩,就是因为没有分出胜负来啊。两人最后以平局收手。”
不过下一句话就立刻充满了火药味儿,“前辈们的英姿真是令为兄神往啊,可惜当年为兄并非当打之年,不然拼着丢人也要去向秦将军讨教两招啊。不过……现在上天将秦老弟送来了皇城。老弟与我也算同龄,不如切磋切磋,算是为过去的那一场,画个句号如何?”
话到了最后,王衡已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意愿了,言语之间泛着浓浓的挑衅意味。
秦天泽想了想,还是没有把破军枪拿出来。
他改变主意了,对王衡这种二百五,就是要亲手揍他。一拳一拳地揍,按在地上狠狠打,不光要打,还要打脸,打完之后还要踩两脚然后吐口唾沫才算完。
秦天泽向来是个爽快人,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况且他还记得李垚和高槽那两个护卫离开的时候叮嘱自己的“不要堕了谢家的威风”。
“啪!”
也不用灵技,秦天泽就直直地一拳捣在了王衡鼻子上。这一拳用了秦天泽八分力气,三分灵力。虽然秦天泽只是四阶灵师,但毫无防备的王衡直接就被打得倒飞了出去,一道鲜血随着他仰头的轨迹在空中划过,殷红殷红的。
“啊!”
一声迟来的惨叫在王衡倒在地上之后才从他喉咙里传了出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面前这小子竟然真的敢出手!还出手出得毫无征兆!
这小子不想活了吧?自己可是六阶灵师!六阶!!
“你……娘……的……”王衡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一字一顿地说道。他心里已是气急了,自己居然在家门口让人一拳打在了地上!回家之后还不知道要被怎么奚落呢!
王衡想着,心下怒气上涌。他也不管一直在往外涌的鼻血,狂吼一声,背后浮现出一簇张牙舞爪的藤蔓虚影。那藤蔓左半部分呈白色,右半部分呈黑色。其上氤氲着淡淡的两色雾气,黑白二色的雾气还随着时间的流转在魔藤上缓缓转动着。随着雾气的转动,那藤蔓的色泽也在黑白二色之间不停变动着。仔细看去,似乎天地至理,宇宙洪荒都在黑白的变幻中被推演而出,端的是神妙异常。
这契灵正是王家的家传契灵,大名鼎鼎的地阶契灵,两仪魔虎藤!
宁日晨原本站在一旁看着面前这出王衡自导自演的闹剧,心下虽然不快却也难以发作,更不好名目张胆地偏帮秦天泽,只好冷眼看着事情的发展。当秦天泽一拳打在王衡鼻子上的时候,宁日晨心里不知为何觉得好爽!甚至还暗自喝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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