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行门口，就是一场挥鞭子教训人的戏码，被鞭子带出的道道血痕很刺目，不过来往的行人都视而不见。
“臭小子，打死你个贱种。都为奴了还敢挑剔，你当你是大爷啊？”
略一考虑，顾非烟就答应了，反正人也是李氏用，她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烟儿，我们不能去军营找你爹要人，娘打听了，牙行里什么人都有，我们买几个就行。”
顾非烟拉着李氏往外走，要去要几个护院。这次李氏倒是没拦着，不过进去拿了一些东西才出来。
“不生气了？走，说好了去要人的。”
顾非烟很痛快地答应了，学习而已，她当年可是优等全科生。
“好吧，娘随意。我多聪明啊，肯定不会给娘丢脸的。”
“好了，娘不说你了。这都怪你爹，光顾着打仗，也不管你。这里又不是村子，外面都是生人，你一个人跑野了。烟儿听娘的话，我会求你爹给你请先生教的，你也不想着你亲娘来了，看我把你养的像个野丫头吧？”
“娘——，”顾非烟拉长了声音喊了一声，本就悦耳柔美的声音被喊得千回百转，带着说不出的撩人风韵。想起那个娇娇软软稚嫩的声音一直喊着娘亲，长成这样一个绝代风华的少女，李氏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李氏的声音依旧很温柔，这还是记忆中对她百依百顺人第一次对顾非烟说这样的话。
“烟儿，你这样子是不对的。不管怎么说，你娘都是生下你的亲娘。她当年那样做，也是不得已的，我亲眼看见她走的时候抱着你哭，那样一个尊贵无比的人，哭的那样伤心，你是她的女儿，就算不认同，也不能伤了她的心吧。”
顾非烟皱了一下眉，对那个一点都没付出却来收获的亲娘更是没了半点好感，她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十四年这个亲娘没有半点音讯，如果猜的没错的话，交代李氏十四岁再给炎阳镯，是打算江湖再见，永远不见的。她真心不在乎他们的性命，不过不能不在乎李氏，她不想在李氏眼中，她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十二个头磕下去，少年男女不管最初的心态如何，现在都是满心的佩服。
“谨遵小姐之命！”
十二个少年男女都是眼眸大睁，果然是大小姐的骨肉，就算没有养在身边，依然长得绝代风华，出类拔萃。
顾非烟抬手，一道暗劲袭过去，响起一片短刀落地的声音。
“我不喜欢你们，不过我娘开口了，这里很大，你们自己找地方住下就行了。平日里不用来前院，不用伺候，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眼看着十二个人都先是呆愣，然后举刀挥向自己的脖子，李氏惊恐地大叫一声。
“烟儿？！”
顾非烟浑不在意地挥手，语气中都是淡漠的凉薄。
“行啊，都死了吧。”
十二个人同时单膝跪地，单手反握，人人手中都是一把出鞘的短刃。
“谢小姐赐死！”
顾非烟一笑，灿若星辰的双眸中就溢出一片夺人心魄的光华，勾引摄魄。
“如果我让你们回去呢？”
顾非烟了一眼，这个少女巴掌大一张瓜子脸，大大的水杏眼，双眼皮清浅宛如画出来的两条细细的线，挺直的鼻梁，小巧的红唇，是个古朴典雅的小美人。
站在首位的蓝衣少女跪下磕头，恭恭敬敬地微抬起头说话。
“小姐，主子让我们先来伺候，小姐十四岁的生辰，主子一定会来的。”
一个蓝衣少女愤愤不平地想开口，被站在首位的一个瞪了一眼，没好气的低下了头，眼不见为尽。真是的，分明一个绝色倾城的美人被打扮成一个村姑了，还这样心存感激？尤其是和大小姐几乎一样的容貌被打扮成这样子，她就想弄死这个李氏。
顾非烟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倒是没多大的反应。走到李氏身边拉起她的手，轻声安慰：“别想那么多，没有你我是长不大的，不是说生恩不如养恩吗？你永远都是我娘。”
“娘，你在说什么呢？什么我娘送来的，我娘不是一直都是你啊？”
李氏随后跟了过来，温柔娴雅的女子微低着头，一看就是自惭形秽的样子。
“烟儿，这是你娘送过来伺候你的，你快十四岁了，你娘一直都记得你的。”
这样的天气，少女都是一身轻薄的淡蓝色烟纱裙，高矮差不多，面容都是清秀可人。少年那一排，也是蓝色过膝衣衫，黑色绑腿裤子，黑色短靴，衣料看上去也极为单薄。不过十二个少年男女都是精神抖擞的挺立在大厅里，面色红润，一点受冻的迹象都没有。相比而言，顾非烟的一身大红棉绸的衣衫，就上不得台面了。
顾非烟这下子明白了，家里只有李氏一个人，怪不得面对这样多的客人，只能躲出去。
很整齐的两队人，左各右六人，六个少年，六名少女，见到顾非烟回来，都是很恭敬地弯腰行礼。
“见过小姐！”
顾非烟觉得这事儿不算大，很容易解决。
“好吧，我们先去见见客人，一会儿我就去找爹，要一些人来看家护院。”
李氏只是陈诉事实，顾非烟伸手一拍自己额头，还别说，家里连个跑腿的人都没有，显然不合适。
“也没什么，家里有客人来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陪着，想找个人去通知你爹都没人。”
“娘，出什么事儿了？”
越慕自己在军中城中都有住处，前几天木熙远的伤完全好了，今天太子回京，他们昨天搬走的。顾戎睿自从接管了帅印，白天晚上都在军营里泡着，回家一趟都是来去匆匆，顾非烟也是一天有大半时间不在家，李氏就在家中为丈夫闺女还有出门的儿子做衣裳，平日里很忙的，这会儿怎么会一脸强颜欢笑的迎接她。
这个府邸是夏邑遥居住过的，以前奴仆成群的时候这个宅院不显得大，原本太子在借宿，木熙远，越慕他们也在，还看不出什么来。可今天人一走，很明显就空旷多了。
“烟儿，”李氏一双温柔的眼睛微微泛红，在门口迎了上来。
在练兵场看了会儿，没有惊动一身重甲屹然不动站在军队阵列前的顾戎睿，顾非烟转身回家。
顾非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自己进去看看。守卫士兵马上站好，当作自己没看见。
守卫士兵一张憨厚的脸笑的傻乎乎的：“将军在练兵。”
“我爹呢？”
这称呼虽然不让人满意，不过看营房大门的看守态度很好，顾非烟笑了笑。
“小姐好！”
顾非烟很喜欢这里的环境，简单明了，布局分明。以前做军需官的时候没觉得自己是个热爱军队的人，现在看见东城的营房遍地，就有一种喜悦的情绪在心中蔓延。
清阳关是个多数为驻兵少数居民的关城，除了日常用品之外，就是一些卖吃食的地方，奢侈品在这里没有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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