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大门口,尉迟流突然做了一个礼贤下士的决定,丝毫不知道这个决定让本来要错过的人突然就近在咫尺了。
“义方,你和越先生一起过去,收集好证据顺便带回来,就不劳先生来回奔波了。”
越慕站起来告辞,尉迟流也站起来相送。很和睦的第一次相处,两个人对彼此的第一印象都不错。
越慕笑笑:“越晨还真不是耍赖,他就是给你一只孵出来的碧奴,你也留不住。好了,想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也不打扰殿下休息了,大驸马阵前通敌和容睿将军受冤的的证据会很快送过来,后续安排就要看殿下了。”
“那是我赢来的,不过他当时耍赖只给了我一颗蛋,溜溜是我请人孵出来的。”
越慕接着问,有机会不用探查就知道的,何乐而不为。
“碧奴是越晨送给你的?”
越慕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这件事儿越晨做的不算错,就算是他自己也得为家族的买卖善后。
尉迟流伸手拿出一张纸,纸上只有几个字:“以妾为妻,受辱还击。”下面是一行小字,表明酬金十万两黄金,卖给西凉庶奴秘药一份,日期标注是三年前。
“你可以看看。”
越慕没急着走,放下手中的茶杯问。
“能告诉我洛城太守刘书平一事儿,越晨给你的解释吗?”
一锤定音,尉迟流同样没有半点推泥带水。
“好,我相信先生的眼光。”
我在军中有一段时间了,容将军要说应对朝堂之中的阴谋算计不在行,可是沙场争锋,排兵布阵,算得上是一流的将军,别说对阵的是北燕将军谢长之,就是厉王爷来了,容将军也能击而退之。”
“这件事儿很简单,容睿不在军中依然一战而溃,证据想来很好找。大驸马身份尊贵,恐怕只有殿下亲自下令羁押才能服众。快刀斩乱麻之后,让容睿将军掌军即可。
尉迟流伸手拿起茶壶给越慕倒了杯茶递过来,眼见他没有犹豫伸手接过来痛快饮下,就知道自己的选择没错。
“你们同姓,是一个家族出来的,自然比我更了解越晨,我请他帮我,只怕事后的代价会超出我愿意接受的范围,再说能让越晨严陈以待的人,我相信这点小事儿一定难不住你,一事就不烦二主了。”
义方很有眼力的撤下旧的茶水换上新的茶水点心,自己退出去守在门外。
“我好奇的是,殿下既然和越晨相熟,为什么不留下他来辅佐?”
尉迟流第一次见这个邸报中多次提起的越先生,看他从容不怕,心中倒是生了几许好感。
“你留下来没事儿?”
走没多远,就听见十一叔公了暴怒的吼声响起。越晨说话的声音很低,只能听得见语声轻柔平缓不带丝毫火气,却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
“你在搞什么?还在俗世中弄什么美人?”
越晨一双桃花眼眨了眨,这次越慕又输了一筹。他相信等越慕出来,自己一定已经说服两位叔公了。
“越慕你不用急,我正好有话单独和两位叔公聊。”
两个老头头也没回地往前走,就像没听见一样。
越慕停下脚步:“两位叔公先走一步,我一会儿就来。”
尉迟流站起身送客,笑对越慕说了句:“清阳关失守,越先生做为我西凉军中幕僚,还是留下来给孤出了个主意的好。”
越晨含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侧身对越慕三个说:“太子爷现在有事儿,我们还是改日再来叨扰吧。”
“清阳关失守其实也没什么,以尉迟只能,收回来是早晚的事儿。”
有报信的小兵跪在外面,声嘶力竭的高喊。尉迟流的表情没一丝变化,示意侧立一旁的义方去处理。
“报——!殿下,北燕突然连夜发兵,我军溃败七十里,现在收拢残兵,驻扎在垂鞭小镇北的干桃山。”
越慕已经出手替那个容睿将军摆平这件事儿了,他就干脆成全,抢先做下这个好人。
这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一场博弈,这次就是看谁能把辅佐的人推向胜利,很有意思不是?最有意思的是那个小村子,居然突然之间消失了一样,就连那三个从村子中走出来的美人也一样,找不到回家的路径了。呵呵,顺藤摸瓜查了一下,这件看似普通的事儿,还真引起了他的兴趣。
越晨仿佛有些不好意思了,对着几个人略显羞涩地一笑。
“是啊,还借了讨好我的名,四处去寻访美人。”
越慕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哦,我说历亲王怎么按兵不动驻扎在九堡镇一带了,原来是和夏国联手了。”
当着人家一国太子这样云淡风轻地诉说前线战事中的阴谋诡计,其实是一件很狂妄无礼的事,不过太子爷尉迟流没生气,屋中的几个人也很平淡地听着。
“这个事儿我倒是知道一些,按说不该我插话,不过毕竟也是给尉迟惹来麻烦,就当是一点补偿好了,”越晨突然插话,看见尉迟流和越慕的视线都看了过来,桃花眼微弯,抬手掩唇轻咳一声,接着说:“那是夏国的人用的计,西凉大驸马夏邑遥是夏国人,赫连芙蓉和北颜的三王爷结盟,几场胜仗就算是见面礼了。本来无伤大雅的事儿,不过你们那个容将军倒霉撞上了,正好当个替罪羊罢了。”
越慕回答的很中肯,不带半点个人情绪。
“那个时候我受命去接应南郡送来的粮草,不在营中,具体事宜并不清楚。”
离这里最近的就是和北燕大军交锋的边军,刘书平一家的事儿越晨已经给了解释,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容睿阵前通敌的事儿了。
“哦,越先生在我军中效力?那可知道容将军阵前通敌的真相?”
越慕很干脆地拱手为礼,不见半分谄媚讨好。
“见过太子爷。”
越晨不动声色地把两位长老的反应看在眼里,含笑给越慕提了个好心的建议。
“越慕,你在西凉军中效力,按说也算是在尉迟的手下,见到太子爷,也该见个礼吧。”
两个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老头,安静地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就算不说话,也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世外高人感觉。
七叔公摇摇头,其实他看不上越晨这副样子,虽然说到哪儿都能和人打成一片,可到底会损了家族的尊严的。
越晨的眼波中快速划过什么,依然应对的从容得体。
“不用客气,我和尉迟是兄弟,这几位是我的家人。”
“几位里面请,太子爷恭候多时了。”
义方笑笑,丝毫没有被威慑到的表现,恭敬地答应一声,后退两步,转身出去请人。
“请他们进来。”尉迟流眼睛不带情绪的扫过,自带一种令人难以喘息的气势。
义方这个时候穿着一身锦袍,没有了一身侍卫的衣服,看上去带了丝阴柔。
“殿下,越公子回来了,还带着几个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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