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狈吼峡
漠北,荒凉无边。
漫天大雪如鹅毛般飘落,呼啸的风吹起黄沙与鹅毛大雪混成一道只有在漠北才能看得到的奇景,黄沙白雪。
而今,正是漠北再一次入冬的时节,北风把天上的乌云一块吹到了漠北最南边,漫天的黄沙白雪呼啸中遍及整个漠北。
狈吼峡,这个处在外界与漠北交界处的要道,很多人都站在峡口看着今年的奇景。“看,有人,北边走来一个人!”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的向着狈吼峡走来,身后的黄沙白雪好似这修长身影带来一般,风雪多快,人影多快,当人影走到峡口下抬头看着峡口上众人时,露出一张干净白皙的脸,笑着向众人露出那两颗洁白的大门牙。黄沙白雪呼的一瞬间掩盖了整个狈吼峡,然后就看到天南边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花纹,笼罩了整个南天,黄沙白雪终究无法过境。
狈吼峡最高处站着两位身穿黄袍大汉,一个光头上画满了花纹,另一个半边脸都用墨绿油彩画着似鬼似花的刺青。“还是来了。”光头看着北边,不知道是再看那露着两颗门牙在笑的少年还是再看这将近来临的奇景。“二十年了,那老家伙算天算地,最后连自己亲人都算进去,这唯一的后辈,也算进来送死吗?”半边脸似笑非笑的看着那戴着斗笠,一袭洗的发白的黑衣,背后背着比人都高的竹篓少年。
光头看着南边天上密密麻麻的花纹时,眼中带着一股战意,随后化为漠然,半边脸翘着嘴角等着那少年上来,而站在狈吼峡最高点的半边脸神情微妙的看着下人为难那个少年。
“我要见半面仙。”少年放下身后比人都高的竹篓,长长舒了一口气。站在狈吼峡下驻守狈吼峡的大汉神情微妙的看着少年,左边那个更是略有傲慢的说道:“不在。”少年一愣,突然想到什么,在竹篓中不断寻找,最后找到一块黝黑的铁块递给那俩大汉。
“半面仙不在光头也行。”两大汉齐齐怒吼,“不许对神将大人无礼!”少年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小声道:“韩数不在,邓艾也行。”两大汉好似要报复一般一个拿起竹篓,一个提着少年衣领就飞快往山上奔。少年尴尬的手好像放哪都不合适,但是看门的这俩大汉还真不是盖的,几十个呼吸间便奔向山顶,把少年和竹篓扔在光头和半面仙的身前。
“落北?”半面仙似笑非笑的看着起身拍土的少年,虚手一抓拿住那个黝黑铁块,看了又看,“正一道主还是对你不错,这三道六州通用的漠北令,也就被你们俩随便扔来扔去。”两大汉一听正一道主,漠北令便吓得不敢大声呼吸。“下去吧。”两大汉比来时都快,几个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你们这可以啊,看门的都是辟脉......”
“落北,正一道主叫你来有什么安排?”“全凭两位神将安排。”“老东西.....”光头和半面仙都异口同声说道,但是落北很快就说道:“不许对家师无礼!”两人惊讶的看着落北,如同见鬼般再次开口:“你叫正一道主什么?家师?”落北点点头,好像很应该一般把那块黑铁块随手扔进竹篓中,“你们给我安排安排,毕竟我要开始凝脉了,顺便我去一趟狈吼阁。”说完,也没有理会两位大汉,背起竹篓就朝着峡口东边那一片建筑群走去。
直到少年走远,远到只能看见背影和那片建筑群融为一体时,光头终于忍不住笑道:“老家伙,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笑声震动整个狈吼峡,众人好奇的看着光头在那里得意,“看什么看,都没事干了,没事干就背着山下石块给我爬山,爬不够五百来回这个月还想要军饷。”
漠北分为三道六州,落北的师傅就是三道道主之一的正一道主,但是三道道主只是一个象征,并没有实权和地盘,正一道主有的只是一座道观。光头大汉和半面仙是狈吼峡的镇峡神将,在六州中也是排的上号的人物,狈吼峡东边的狈吼镇更是住着形形色色的人,当然,落北最在意的还是那狈吼阁,或者说是狈阁和吼阁。
或许半面仙终究觉得摸不透这个落北脾气,前去领着落北去了那狈吼阁。“你今年得有二十了吧,怎么没有辟脉?”半面仙那张半人半鬼的脸在整个六州都是响当当的标签,何况在这个只有十几万人的小镇上。
“那人是谁啊,怎么和神将大人走的这么进,不过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倒是我的菜。”一大汉在一草皮帐篷中刚刚说完,便引起无数哄笑,落北耳朵格外灵光,听见后只是扭头看了看那个大汉。“你既然可以辟脉,塑体境就大圆满了,可以拉动多少担的弓?”半面仙看着镇上一家兵器阁刚刚做好一把黒木大弓,挂在树上,往弦上挂石块。“一百黑石,这得有五千斤了,这弓,了不得啊。”老者一边抽着旱烟,一边评论。
“这把弓,拿过来。”半面仙对着收起大弓的中年汉子招招手,汉子受宠若惊,一路小跑把弓毕恭毕敬的放在半面仙手里。“这里的人们好像都挺尊敬你啊。”落北微笑着接过半面仙递来的黒木大弓。“还行,没光头那么威名远播。”话音刚落,便看见落北拉开了那把将近五千斤的黒木大弓。周围看热闹的人们不住拍手叫绝,半面仙也略有惊讶的点点头,“既然来了,就把这把大弓送你吧,塑体境有人曾经能拉开八千斤的弓,我当年也和你差不多。”好像想到什么一般,半面仙随手扔出一块透明水晶,摆摆手表示不用再找。
“元晶,财大气粗啊。”落北有点震撼的感慨“师傅说读万卷书,再行万里路,这句话果然没错。”突然,半面仙觉得落北其实就是一个稍微大点的孩子,不过整个漠北都想看看正一道主唯一亲人会在十年后有如何战绩,或者说,所有人都在看这个算天算地,下了一辈子棋的驴鼻子老道怎么想。
“那老家伙还骑驴吗?”良久,半面仙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当年他那一身仙风道骨都坏在那头驴上了,从哪个部落找了这么一头驴,多少女子爱慕这家伙,却都被这头驴给毁了。”落北有些笑意的背好黒木大弓,“看来以前他没骗我啊,还真有女孩子追他。”
半面仙把落北带到狈吼阁大院内,好像怕遇见什么似的,匆匆离去。而矗立在那的两栋楼阁一个写着狈阁,一个写着吼阁,落北走到狈阁想推开门,刚刚伸出的手被一道红丝抽出一道猩红血印。“没规矩,没看到道爷在这吗,进去是要收费的。”落北看了一眼刚才还不曾在的懒散道人,扔出那块黝黑铁块,开门走进去。
狈吼阁,里边的藏书在三道六州中都排的上号,无他,只因青州州主当年在这里边呆了三年,三年后出来修为连跨三个境界,不止漠北,连对面的天圣都哗然。落北放下竹篓,好奇的拿起竹简仔细翻阅。阁外懒散道人把那块世人视为珍宝的漠北令给扔进了竹篓,“哎呀,小伙子,快点贿赂贿赂我,我告诉你阁中最好的道经。”落北头也不抬的说道:“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最好的道经不过是最强的人写的,等我变强了,写出来的道经也是最好的。”懒散道人微微一愣,笑了笑,便哼着小曲继续晒太阳。
然而整个狈吼峡都疯了一般传出一位少年背着竹篓,在神将大人的带领下,进入了狈吼阁,两天,只是两天,传遍了整个青州,五天,传遍了整个漠北,正一道主徒弟入世了,而那个少年却毫不之情的看着狈吼阁中上万卷经书。
“辟脉,世间辟脉法门千千万,师尊是用法禁在体内生生开辟出经脉,在者,开辟什么样经脉,关系到日后修什么法,我要用什么来开辟经脉,开辟什么样的经脉,日后修什么法都决定日后成就。”手中拿着竹简沉思的落北没有看见光头和半面仙在一边悄悄嘀咕“我觉得,十道脉,极限,你也不用指望这小子能给出什么奇迹,我好奇这小子用什么办法辟脉,老艾,你说你当年发明的血妖凝禁脉,这小子会不会用?”“难,这小子这都不辟脉,心气绝对高,想要完美,世间又有多少完美,嘿嘿。”
“赌,我猜这小子三年内绝对不会辟脉,就赌我那半卷劈刀术。”半面仙想到什么,拿着落北辟脉做起了买卖,光头自然不会落后,笑着拍拍脑门“三年内不辟脉,三年后那一战怎么办,难道还让整个漠北看笑话?赌就赌,我就赌那铸刀术,你也垂涎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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