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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六章 同行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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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同行的较量

    郭家的纺织厂,被人点了把火,烧的什么都没有剩下;酒楼的生意也做不下去了,几天前的中毒事件,迫不得已,也关了门;渔行的大门,被一批不明身份的人踢开,煽动老百姓,抢了渔货。。。。。。。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都是冲着郭家来的。郭礼忠走在大街上,不在乎别人用异样地眼光看自己。上海滩就是这么绝情的地方,今天丢掉了,明天有可能会回来。

    郭家生意上多年的老主顾,不得不分隔到计钱两家。本是三家的生意,现在两家吃,油水是多了不少。“砰砰砰!”南边的计利善,北边的钱正民两大老板,每天大清早,就是一通的鞭炮。生意好了,心情也不一样,连走路都要哼着小曲。

    没什么大不了的,也没什么放不下的,如同洪水猛兽来袭,伤的只是皮毛,动不到筋骨。郭礼忠和何二爷坐在客厅里饮茶,多日来的不安定,少有这样娴静的机会。

    “老爷,后勤的马主任派人来问,纺织厂那边的事是怎么处理的?”管家王四海进了客厅。

    “该赔的就赔吧。咱不做无赖的事。”

    “政府出资购买的这批布,是军用布匹。我向他们说了,按合约商量好的,该怎么赔,我们来承担,可马主任的人说,现在再订货,来不及了,限期一定要交出这批布料。军部的人,都在王市长办公室候着。”

    “订单是多少布匹?”做军部的生意,利润虽大,可做不好,吃牢饭是小,全家陷进去,那都是有可能的,“当初又是谁接的这个单?”

    “六万套布匹,是大少爷亲自和马主任谈的。货做了五万套,放到了仓库里。这眼看就要交货了,出了这档事,就。。。。。。。。”

    “这么大的事,家贵怎么没向我说起?”

    “牵扯到军用物质了,这事不好处理。”何二爷说。

    “家贵呢?”

    “这两天大少爷也是四处想办法,看能不能筹够这个数。”王四海摇了摇头。

    “计家和钱家去了吗?”何二爷问道。

    “去了,可计家钱家的掌柜,闭门不见。”

    “他哪会见他,同行做生意,嘴和心不和,情理之中。”郭礼忠叹气地说,“就算我亲自跑一趟,他们也未必卖我人情,何况又没有交情。”

    “那我去买,说不定还有点机会。”说话的人径直走进了客厅。

    “欧阳兄,真是稀客,快请坐。”郭礼忠礼谦地起身让座。

    “最近府上出了那么多麻烦,我特来看望一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不便之处,尽请交代。”欧阳昆客套地说。

    “多谢欧阳兄一番好意。二伯,这就是我向你提起,为人慷慨有意,年轻有为的欧阳掌柜。”郭礼忠向何二爷介绍地说。

    何二爷没说话,只是笑着友好地点了点头。

    “郭大哥,这事就交给我去办好了。闸北这个地方,只要买到他两家的货,问题就不大了。”

    “有劳欧阳兄了。”

    “自家兄弟,客套了。”

    在闸北请人吃饭,大上海是最有面子的地方。欧阳昆就是在这个地方,请了计利善钱正民两大老板的。

    “你这是为郭家买的布匹吧?郭家的大少爷是登过我的门。”计利善边品茶边说。

    “呵呵,还是计老板快人快语。郭老板遇到了点麻烦,希望两位大老板援助一下。”

    “这话应该是郭老板自己当面说才合适吧。何况这援助就别谈了,大家还没有那么深的交情,都是做生意的,闸北就那么大的地方,两个人的饭总比三个人吃的好。”钱正民面无表情地说。

    “那到是,商人吗?不奸不商,何况世道不好,能多吃一口,是一口。”计利善附和地说。

    “两位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出来,我也好传话给郭老板。”

    “现在的布匹一天一个价,又是紧销货。过两天,三五倍的价格,这都有可能翻的上去的。这口我们也不好开,干脆,让他去问问上海最大的凯德纺织厂吧,说不定价格还会公道些。”

    “对对对,凯德的老板贝利很好说话的,我们也不想赚他这个钱,免得说我们落井下石,为人不厚道。”钱老板说。

    “两位老板要是不帮这个忙,可真是落井下石啊。”

    “可千万别这么说,欧阳老板,没什么事,我先回了,这两天各店里的事挺多的,我得到处悠着点。”计老板站起来,拱手要离去。

    “正好我也比较忙,告辞了。”钱老板也起身要离去。

    “既然各位老板忙,那请便。”欧阳昆说。

    郭家的大院灯火仿佛和他家发生的事一样,通红通红的。几日来,郭家合的奔波,并没有换来任何成效,到是交货期越来越近了。郭家合头也不敢抬,低头丧气地站在那里大气不敢喘。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了,时间只能无所作为地等,等那最后的通牒。

    “郭大哥,凯德的老板贝利到是给了句话,价格高了比原定的高了四倍,但还有个条件。”欧阳昆急匆匆地进来说道。

    “什么条件?”郭家合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追问。

    郭礼忠瞪了一眼郭家合,起身说:“欧阳兄辛苦了,先喝杯茶润润喉。”

    “这条件是开的有点过分,郭大哥还是衡量一下。他看上了郭家这处大宅院了。”

    “价格高了四倍,还要把宅子送给他,这也太坑人了吧。”郭家武不平地说。

    “我还有两处一样的大宅,我送他一套,你看能行吗?”郭礼忠说。

    “不好说,听他的话音,是冲这个宅子来的,相中了这个路段。”欧阳昆摇头说。

    客厅里沉寂了很久,全家人都注视着郭礼忠的脸色,都没有做声。郭礼忠抽出烟袋,慢慢吞吐着,又不时地摇了摇头。

    “父亲,华阳街的位置地段都不错,我们迁到那里去。。。。。。”郭家合话没说完,就被郭礼忠喝住了。

    “住口,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搬家,我就是变卖了家产,我也要留着这个宅子。”郭礼忠回头对欧阳昆说道,“又要麻烦欧阳兄一趟,我想约计钱两位老板好好谈谈。”

    “郭大哥的意思我明白,好,明天午时,我约两位老板在大上海碰头。”

    “有劳了。”

    “客气!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告辞了。”欧阳昆拱了拱手。

    送走了欧阳昆,郭礼忠走进了何二爷的房间。何二爷还没有睡,坐在桌前正沉思着什么。来上海一个多月了,本来平静的郭家,现在一波一波地问题都露出来了。怎样才能保住秘密?怎样才能保住郭家?面临的很多问题都要解决,也都是棘手的问题。郭礼忠把客厅里所讲的事,一词不漏地讲了一遍给何二爷听。何二爷的眉头一会儿紧皱,一会儿松弛,一口浓烟接着一口浓烟喷出。

    “局内的人,很难看清局外的人在想什么?我们算是局外人,很多不好的事,总是会多想一点。”何二爷说。

    “二叔说的是,局外的人最想把局内的水搅浑,更方便摸鱼。”

    “既要立身局外,又要掌控局内,确实不好做。”

    “以我和欧阳昆的交情,还不至于如此让他上心。可我就想不明白,他又是哪一方人?知道秘密的人不多,他有可能知道秘密吗?如果是仇家,他不会三番两次的帮我。可我印象中并没有这号人。”郭礼忠思索着。

    “只有把戏演下去,尾巴总会露出来的。”

    “二叔的意思是?”

    何二爷周围烟雾缭绕,咳咳声,很深沉。郭礼忠端起水壶为何二爷倒了杯水递上。

    “你是局内人,身在局内,心要在局外。现在的局面已经不利了,要有耐心等下去,谁打破了局面,谁就是最可疑的对手。”

    郭礼忠点了点头。

    第二天午时,郭礼忠早早地备好了一桌酒宴,候着计钱两位老板的到来。欧阳昆坐在一旁陪桌。郭礼忠与计钱两位老板在生意上素来没有什么交情,这次求助他们,也是迫于无奈之举。饭点的时间眼看就要过了,郭礼忠左顾右盼,仍不见计钱两位老板的影子,心里有些坐卧不安。

    “郭老板,外面送来了两封你的信件。”大上海的服务生把两封信递到郭礼忠上手。

    沉甸甸的信封,郭礼忠已经摸出了其中的分量。呯!脆儿地声音从信封里掉了出来,一把匕首落在桌上。欧阳昆咬紧牙齿紧握住茶杯,暗思:计钱这两个人真不是东西,把我昨晚留给他们的飞刀拿出来,顺水做了人情,面子上没伤了和气,又不失了身份,狡猾,真狡猾。

    敢卖货于郭家,满门诛灭。

    刀手

    郭礼忠瘫倒在椅子上,两封相同的信。此时,郭礼忠表现出来的是穷寇陌路,力不从心的样子。

    面相憔悴!

    跌跌撞撞的郭礼忠回到家时,马主任已经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几个钟头了,事实上,他比郭礼忠更着急。这会正懊恼着呢,为了多捞点油水,采购的时候动了点手脚,可麻烦就来了。交期眼看就到了,马主任要是交不出货来,军部的人可不是吃素的,他们可是敢拿着枪压他去军事法庭。

    “我的郭老哥啊,你可急死我了。我的货呢?现在怎么样了?”马主任拉着郭礼忠的手臂,急的直摇摆。

    “哦,你坐下喝点水。”

    “我哪还有心情喝水,脑袋就要搬家了。”

    “货是找到了,可有难言之隐啊。”

    “怎么样啊?你这个急死人了。”

    “南边的计家,北边的钱家都有货,可。。。。。。。”

    “又可什么了?多出点钱,先买回来再说吧。”

    “遭到恐吓,不敢卖给我。”郭礼忠为难地说。

    “我也只是个小小的采购部主任,这下可被你儿子郭家合王八蛋害惨了。”马主任拍着眉头欲哭无泪。

    “主任,你别急,再想想。”

    “想什么啊?火烧眉毛了。郭家合你个王八蛋,喝酒的时候是兄弟,拉了水里,你就不见人,你个王八蛋,可害死我了。”马主任大骂郭家合是个缩头乌龟,“老爷子直说了吧,我去跑跑腿,眼下凑个二十万块大洋,兴许能宽限些时日。”

    “啊?这可不是小数啊,我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这么多钱。”

    “你一定要想想办法。你们不让我好过,那就走着瞧,后天是交货期,明天下午你们交不出来,我带军部的人,抄了你们的家,就是上军事法庭,你们郭家也脱不了干系。”

    “马主任,我们一定想办法。”

    “哼!”马主任哭丧着脸走出郭家。

    送走了马主任,郭礼忠坐在客厅里抽闷烟。飞刀和信就是局外人发的,看来对自己是如指掌。他躲在哪里呢?怎样才能把他逼出来?一个个疑问在郭礼忠脑海里翻转。

    郭家合是不敢出门的,甚至连郭礼忠都不敢见。可事情也不能全怪他,毕竟他也是为郭家好,起码是想多赚点银子。秦嫣红在客厅门口走来走去,公公在客厅里抽闷烟,几次想上前问候一下,可就是挪不动步子。马主任的话,她可全听见了,眼下郭家可真是有麻烦了。

    “家贵媳妇,有话就进来说吧。”郭礼忠瞅见秦嫣红一直在门口。

    “爹爹,眼下可怎么是好?过两天就要交货了,家贵也是吓得不敢见你老人家。”秦嫣红涨红的脸,又有些胆怯地说。

    “事出了,躲有个屁用。回去告诉家贵,做生意的还怕亏吗?屁大点的事,就怂成这个样,哪像个爷们。”郭礼忠磕了磕烟斗,兴冲冲地走了出去。

    郭家合可真是怂了,货交不出来,自己非得拉去吃官司。少则也要吃十年八年的牢饭,搞不好真要吃枪子,这下篓子捅大了。秦嫣红一进门,郭家合迫切地打听这档事,父亲可有良策应付。秦嫣红原原本本地把听到的,老爷子讲的全告诉了他。

    “父亲真是这样讲的?”郭家合疑惑地又问了一遍。

    “是的,你亲爹是这样讲的。”

    “呵呵,我妈啊,有转机了。”郭家合乐呵呵地弹跳起来。

    “什么转机啊?”秦嫣红还是一头雾水。

    “老爹肯定要把宅子卖掉了。你想啊,父亲能把这个事说成屁大点事吗?不卖宅子,货交不出,这事可就大了。哎,就是个宅子嘛,我郭家又不是这一处,有什么留恋的?”

    “你的意思,这档子事,亏点钱解决了?”

    “解决了,屁大点的事,解决啦。”郭家合脸上的愁容舒展开了,人也精神了。

    晚饭吃的有点冷清,何二爷是在房间里用的餐,他喜欢自酌自饮,而且是喝的很慢的那一种。郭家合的胃口很好,如同脱了缰绳的野马,肆无计惮地大口享用着别人眼中的最后晚餐。一桌人全用异样地目光盯着郭家合。

    郭礼忠实在看不下去,作为长子,又没有长子的风范,守着这么多家眷,骂也不是。索性丢下碗筷,背着手,走了出去。

    老爷子的离开,郭家合手中夹的菜悬在那里,心里一阵凉,一阵热。手上的菜是放下还是缩回来,都不知所措。压抑的时间太久了,心里防线松散下来,不知不觉糗事也就呼之而来。事情还没有处理完,现在就丢人现眼,郭家合实在是太尴尬了。

    在中国呆的太久了,山田次郎对日本的清酒似乎并没有感情,更钟情于刺候浓烈的中国酒。井上浩二的步步紧逼,他厌烦透了,逼迫他不得不一桩接着一桩来打击郭家。明天就是见分晓的时候了,郭礼忠唯一的办法就是拿他的住宅来换这批布匹,如果他不肯换,问题就出来了,山田次郎当然希望他不要换,那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起码验证了那批瑰宝一定和宅子有关,何况他不想他的那三万块大洋白花。松下梅子抱着幼小的女儿,她开始喜欢这种生活,甚至已经喜欢这种中国式的生活。可她明白,眷恋是梦,是梦总是会醒的。

    还没到午时的时间,马主任就带着军部的人,团团地把郭家围了起来。老爷子一早就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郭家合硬着头皮,好话说尽,也没能把话说到马主任心里去。

    “今天这档事,也愿不得我,怪就怪时运不济。我也是拿皇粮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让老爷子出来说句话,上面还等着我的回话呢。”

    “姓马的,你这也太过分了吧。”老三郭家武看不下去,恶凶凶地要上前理论。

    郭家合拉住郭家武,一个劲地向马主任赔礼道歉。

    “时间也不早了,老爷子既然不出面,那就怪不得我了。把大门给我封了。”马主任指使手下要动手。

    “马主任,请你高抬贵手,在等等,家父很快就会回来了。”话正说着,一辆黑色的轿车驶了过来,停在了郭家大门口。

    “贝利先生,你请。”郭礼忠下了车,礼貌地为凯德纺织厂的老板贝利指引家门。

    “老爷子总算回来了。”郭家合一旁自言自语地说。

    “贝利先生,你满意的话,这套宅子就是你的了,希望我们都遵守承诺。”

    “你那么慷慨,我也会很大方的。六万套布匹,你随时可以从我仓库里拉走。”

    “多谢贝利先生了。”

    贝利与郭礼忠的对话,众人都听明白了。马主任可是场面上混的人,烫手的山芋,现在迎刃而解,马上就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低头哈腰地一个笑脸陪着一个笑脸。

    “贝利先生,等一下。”声音很洪亮,是从刚驶过来的白色轿车里传出来的。

    “哦,是黄先生的车。”贝利很吃惊。

    斧头帮的十多个兄弟,站在车两旁,司机为黄洛川黄老爷子打开车门。黄洛川拄着拐杖,缓缓下了车,场面鸦雀无声。

    “黄老板,好久不见。”贝利主动上前打招呼。

    “好久不见。”

    “老爷子你好。”郭礼忠拱手做礼。

    黄洛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黄老板,你这是?”贝利不解地问。

    “我这是还个人情。贝利先生,你得忍痛割爱了,这宅子不能卖给你。”

    “我明白,黄老板是上海通天的人物。你请!”贝利很识趣地摇了摇头,无奈地钻进了自己的轿车里。

    黄洛川回头冲着马主任说:“六万套布匹已经运到你们后勤部去了,你还在这里呆着干什么?”

    “老爷子您真是太费心了,告辞!”马主任看黄洛川的脸色不好,留下来更是自讨没趣,何况,黄洛川说的话,绝对错不了,带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多谢老爷子仗义出手。”郭礼忠再次拱手道谢。

    “哎,我也只是举手之劳,算是扯平了,还了你一个人情。在上海,计钱两家不卖给你货,他们未必敢不卖给我货。”

    黄洛川没有久留,甚至都没有进郭家的大门,就回了。

    何二爷一直坐在客厅等郭礼忠回来,午饭也已经安排好了。何二爷额眉上的皱纹又深陷了很多,种种顾虑,让他寝食难安,毕竟这副担子不是常人担得起的。郭礼忠走进客厅,坐在桌子旁边,向何二叔道了声安。

    “对手很老道,他应该出现的。”何二爷的烟嘴没有离开嘴。

    “可他没来。”

    “其实这个局他比谁都清楚,只不过他忽视了黄老板的出现。现在也好,起码他是一个最不能信得人。”

    “二叔,这次多亏。。。。”

    “小忠,叫上家眷吃饭吧。”何二爷打断了郭礼忠的话,郭礼忠明白何二爷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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