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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家集的场坝长街两边都停满了嫁妆,小孩子们乐呵呵地翻嫁妆里面藏着的糖果,嫁妆全都翻得乱乱,摊开来就像一个家纺展销会。讀蕶蕶尐說網
石挺背着菊花慢慢地走,等在两边看热闹的亲友拿枣子,翠绿的长青树叶,彩色的鲜花瓣向两人洒去,一路走过,地上铺成了一道花花绿绿的地毯。
“石挺这倒底是纳妾还是娶亲?我娶妻的时候都没有他这么大的排场。”
崔护和周兴他们几个证婚人站在石家的大门外边瞧热闹边说话。
周兴转过头点点了身边的人跟崔护说道:“看看这几个证婚人,就知道了,我敢说除了皇家,这是武周最高规格的纳妾仪式了。”
石挺和菊花成亲的保媒人是王刚,主婚人是赵君道和花甲,证婚人的规模和规格最高,有盛逻皮这个南诏世子,周兴,卢照邻和赵封三个刺史,崔护州司马,以及州学正和若干耋老。
石挺背着菊花走到石府大门口的台阶前面才把菊花从背上放下来。
羊子看到石挺和菊花到了门前,把一圈红色的布展从石家正屋的神龛前面一直铺到台阶下。
打扮得像个瓷娃娃的小家伙踩着红布从屋里走出来,拉着菊花的手进石家。
刚才石挺把菊花从集贸市场背出来,有个名目叫背亲,现在小家伙拉着菊花的手进屋叫做牵亲,牵亲是小姑子的专利,小姑子和新妇手拉着手一进门代表着姑嫂之间亲密无间,进门之后姑嫂不会闹矛盾。
新人进了门,媒人,证婚人也跟着一同进屋,待一对新人拜过高堂后,还要祭祖,入册,菊花才能正式算是石家的人。
花甲在帮着赵君道准备祭祖,落册仪式所需要的道具,凤娘端端正正地坐在神龛右边的椅子上面。
“娘!”
一对新人跪在凤娘跟前一起叫了一声娘,就连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头,凤娘也没有扶两人起身,而是用手指醮了朱砂在菊花的眉心点了一个红点,再拿一串铜钥匙和一本《女则》放到菊花的手里。
“从今以后,你就是石家的媳妇,你要谨遵《女则》,严守妇德,上敬长辈,下悌兄妹,相夫教子,以夫为纲,夫唱妇随,共振石家。”
《女则》是李世民的妻子长孙皇后所著,是一本妇女的行为守则,既便是在洛阳纸贵的古代,达官显贵,高门大户,殷实之家都会备上一本,凤娘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也弄了一本回来。
怪不得婆媳关系不好处,因为从双方第一次正式见面开始就充满了斗争智慧,像凤娘给菊花库房钥匙和《女则》就是胡萝卜加大棒的做派。
库房钥匙是个胡萝卜,《女则》就个无形的道德大棒,顺者得管家大权,逆者口水喷死。
菊花在这方面总是很傻,凤娘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从凤娘手里接过钥匙侧身挂在腰上,把那本《女则》接过来重新用红绸子包好塞在怀里。
向凤娘做了以石家为天的承诺和保证,再向凤娘道了谢才起身陪在凤娘的身后,等着赵君道举行祭祖,入册仪式。
这是一场婚礼最核心的部份,包括向天神和祖宗祈求保佑;签订婚书;接受亲朋好友祝福三个部份。
当然对于新人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圆房,但那是天黑以后的事了。
赵君道头上戴着一个牛角状的银冠,身上穿着一套五颜六色的苗族正装,衣服的胸前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锦鸡,背后是一条盘着吐信的金蛇。
三个动物图案代表着苗族的三个图腾,头上的牛头代表着苗族的起源,锦鸡是苗族信仰的神鸟,金蛇是苗家人相依相靠的邻居。
花甲在神龛和大门口插上香,点上纸钱,屋里慢慢得变得烟雾渺渺,宛如置身秘境。
等石挺和菊花两口子在神龛前面的贡桌下面跪好,赵君道用苗语念咒了,念得很快,很快,石挺几乎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悄悄的抬起头瞟了一下坐在屋里的人。
几个证婚人靠在墙壁上打瞌睡,凤娘倒是睁大眼睛瞅着,但她瞅着的是赵君道头上的那顶银冠子,银冠子随着赵君道头的摆动反照着阳光格外的耀眼;看热闹的亲友倒是关注着一对新人,眼睛随着两个人像木偶一样的磕头,眼神里全是同情和怜惜。
貌似能够听懂赵君道的咒语的只有花甲一个人了,他坐在旁边提醒石挺,大概是说到某位天神或者祖宗,需要新人磕头的时候,他就在那敲桌子。
石挺发现最可怜的就是成亲的当天了,好像在这一天碰到的每一个人都是长辈,平时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的天神,祖宗也都冒头了,一对新人唯一能做就只有磕头。/
一双膝盖早都麻木了,石挺有好几次都想站起来跺跺脚,每次都被身边跪得恭恭敬敬的菊花拉住了。
不知道拜了多少位天神祖宗的门庭,磕了多少个头,赵君道说的一句话,石挺终于听懂了。
“请婚书!”
这句就如同醒神咒,昏昏入睡的证婚人全部醒过神来,凛然而坐。
王刚迅速地把手上那份瞎眼婆婆盖过手指印的《婚书》放到贡桌上面,赵君道拿起来对着神坛唱了个喏,伸出大拇指在贡桌上的朱砂盒子点了点,重重在印在婚书上面,印完了还把婚书捧起来对着手指印吹上一口气。
主婚人第一个在婚书上压手指印是他的特权,接下来就是花甲,再到周兴他们几个证婚人,最后到凤娘和一对新人。
王刚是最后一个,他见全部人都没有人提出异议,干净利落地把手指印压了,他暗暗地松了气,石挺最后让他加上去的那个条款确实太违常理,在不合情理的婚书是画押是要担连带责任的。
可别因为这点小事把一桩亲事搅了,王刚赶紧也把自己的手指印郑重地压在婚书上面,叠好交到凤娘手上。
神也拜了,婚书也签了,接下来就是一对新人一起去给亲友们致感谢辞了。
石家的门口依旧搭着一个台子,花甲领着石挺和菊花走到台子上面去。
除了晚上闹洞房,这是亲友们近距离看这对新人的最好时机,亲友们当然不会错过,一个个都围拢到台子下面来看热闹。
瞎眼婆婆也来了,作为婆家人本来她应该要在自己家里招待送亲的亲友的,但她家的亲戚全都跑到石家去了,她闲着无事,也想看看自己的孙女出嫁是怎么样的一个闹热场面,就让伊娜扶着也来看热闹了。
花甲是主婚人,和后世婚礼上的主持人一样,他代替新人向各位亲友们能够来参加婚礼表示感谢,然后转过身来,一本正经地对石挺大声问道:石挺,今天天地为你作证,天神,祖宗在上天看着你,在场的所有亲友为你见证,请你郑重地回答我。
“石挺!你是否愿意娶菊花为妻,从今天开始,不管穷困还是富裕,不管身体健康或发病,不管顺畅或波折,无论是她是年轻貌美还是年老色衰,你都始终与她相亲相敬,相靠相伴,一生一世不分离,你愿意吗?
“我愿意!”
石挺扯着嗓子大声地回答,声音有如洪钟。
这是石挺借鉴西式婚礼弄出来的把戏,目的是要把对菊花的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地说出来,同时也让爱情和婚姻直面生老病死,奔波坎坷,打破中式婚礼一味只讲吉利的传统。
菊花一直在很认真的听花甲问石挺,当听到石挺大声地说我愿意的时候,幸福的泪水忍不住地从眼睛里鼓了出来。
花甲接着又问菊花:““菊花!你是否愿意嫁给石挺,从今天开始,不管穷困还是富裕,不管身体健康或发病,不管顺畅或波折,无论是他是身强力壮还是弯腰驼背,你都始终与他相亲相敬,相靠相伴,一生一世不分离,你愿意吗?”
菊花脸上的泪水越来越多,泪流而下在脸上显成两条沟壑。
菊花抹掉眼角的泪水,无比的坚定的眼神盯着石挺,大声地回答道:我不愿意!
这个回答一说出来,所有人都茫然。石挺是目瞪口呆,花甲盯着石挺是一脸的不解和莫然其妙。
“演砸了”
花甲觉得很丢脸,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地做主婚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菊花会给出这样的一个答案,这是在打脸拆台呀。
石挺更是恨不得拼命地抽自己几巴掌,只想着给菊花一个惊神,怎么事先就和她通个气呢,现在如何是好?
菊花拉着石挺的手,说道:我愿意嫁给你,但我不愿意看到你发病,不愿意看到你受灾受难,我现在以巫神的名义起誓,我要用我身体分担我夫君的所有苦痛。“
石挺只觉得菊花的眉心中有一道赤红色的血箭射出来,扎在自己的眉心上面,血箭迅速的消融,渗透到全身各处,身子感觉暖暖的,有些发飘。
“啊!血侍!”
站在旁边看热闹的赵君道,惊得情不自禁的叫了出来。
血侍,巫术中的保护人的最高深法门,把自己的精血融入到受保护人的躯体中,分担受保护人的疼痛,但是施术的这个人不仅要跟着承受痛苦,而且生命也会随着受保护人一起失去。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一定会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
看着菊花因施血侍法术而变得有些苍白的脸,瞎眼婆婆老泪纵横,嘴里不停地说着“傻丫头,傻丫头,傻丫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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