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油车停下来的时候,她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首发)心里默念着,希望手头上的那些药丸有效才好。下了车,身上还仅剩着一点点残存的力气,一步步挪着走入北苑大门。
“咦,小姐怎么回来了。”陆伯迎了出来,院子里头的其他人除了崇蝶躲在西厢房没有出来之外,都相伴去街上看游行去了。陆伯提了一盏灯笼,替她照着脚底下。他年纪大了视线不好,加上是在夜里头,倒并没有看出华颖的不对劲。
“嗯,我有些头痛,先入房歇息了,一会儿母亲回来你告诉她一下,就说我已经睡下了,让她不必担心,你也去休息吧,不必理我。”
“是。”
匆匆吩咐完,腿脚一阵发软,扶着墙壁才撑到自己的房门口,“嘭”一声推开房门,听到自己的喉咙底下发出急切的喘气声。
药已经近在咫尺,焦虑中带着欣喜,一进门即刻跌入一个宽厚的怀抱,将她横抱着起来往内室走,一边问:“药在哪里?”
“妆奁盒边上那个青色瓷瓶。”
他“嗯”了一声,将她先放到床上,点亮了油灯,然后迅速找到华颖所说的那个瓶子,从里头倒出一颗药丸,放在她眼前:“可是这个?”
华颖双眼放光,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顾不得点头,从他手里抢过药丸便放入口中,冷墨承倒了一杯水给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你是想干嚼不成。”
她没有心思跟他斗嘴,闭起眼睛,依旧保持着手握成拳的姿势,带着期盼静静坐在床上,希望药效赶紧起来。冷墨承琥珀色的眼珠中带着疼惜,吁了口气,扯开她肩头的的衣服,见一道很深的伤口,犹如一条蚯蚓趴在她的肩头,伤口处的血迹已经干涸,肩头肿地很高,整个肩膀的皮肤就好像被烫伤了一般,呈现一种很奇怪的朱红。
去外室取了面巾用水壶里的凉白开淋湿了,刚想帮她擦拭一下血迹,听见她喉咙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带着难耐的痛楚。须臾,见她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又渐渐开始变得痛苦。
冷墨承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是那药无效?
“阿颖,你怎么样?”
她咬住唇,没有说话,依旧在苦苦忍耐。他心疼地抱住她,只觉得怀里的人整个身体都在打颤。
“唔--”她闷闷地哼着,优美颀长的脖颈猛然扬起,咬破了唇,满嘴都是血腥味。
他从来没觉得这样无助,耳边传来她犹如受伤的小兽一般的呜咽声,心痛地无以复加。
时间如此难熬。
突然间,华颖的鼻尖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淡淡香气,唇瓣被印刻上了一抹冰凉,双颊仿佛有湿漉漉的水珠滑落..她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脑子里面有些混乱,意识也跟着有些模糊起来,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变得轻盈了起来,似乎灵魂脱离身体飞了起来..
“叩叩叩--叩叩叩--”
华颖猛地张开眼睛,发现天已经大亮。眨了眨还有些酸涩的双眼,身体依旧懒洋洋地趴在床上不太想动,觉得右边的肩膀有些奇怪的感觉,低下头见到肩上一条细如头发一般的红色,这才想起发生在昨天晚上的那一幕。
那种被千万只蚂蚁噬咬的感觉,让她心有余悸。揉了揉太阳穴,从床上坐起来。
“叩叩叩--”敲门声还在继续,是小悠见她到了点还没有出来,想进来看看,发现门被反锁,这个时候又听陆伯说小姐昨天晚上回家的时候身子有些不舒服,不由得越发担心起来。
“小悠,我还想再睡一会儿,不用管我。”
“哦--知道了小姐。”
华颖又四仰八叉地躺回到床上,看着床顶雕刻的图案,长出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才想起昨天穿的那身衣服好像被人换了..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转,努力地回想昨天晚上的场面。
她痛苦难耐,然后他抱着她,然后亲了她,再然后..她摇了摇头,似乎就没有然后了,她睡着了。但身上的衣服肯定是他帮她换了没错。
算了算了,她身上穿着自制的短裤和内衣,即使换衣服也不能全部看光光吧,即使被他看光了,就当他是妇科大夫..华颖咬了咬指甲,重新从床上坐了起来。突然又想起无双受了伤,在四王府养着..
思忖了一下,下床穿鞋,从放在桌上的荷包里面取出圆篌吹了起来。
等了一会儿,听见窗户发出“咯咯”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穿着玄色劲装的人已经幽灵一般地入得房来。
“属下夜息寒见过华五小姐。”他行了稽首礼。
“免礼..无双怎么样?”
“她没什么,只是受了点皮外伤,王爷吩咐人帮她擦了伤药,想必很快就会痊愈。”华颖放下心来,点了点头:“抓到天威教的人没有?”
“抓到几个,逃了几个。”他垂下眼睛,显得有些羞愧:“但是,那些抓到的活口全部都死了。”
“死了?”
“是,这些天威教的人个个都是亡命之徒,早早就已经在牙齿中埋下了剧毒,如果被抓了以后不能脱身便服毒自尽。”
华颖倒吸了一口气,冷若秋水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看来这些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穷凶极恶。目光微闪,看来日后需要加倍小心,她突然想起自己该去首饰店取她定制的东西了。
“五小姐还有什么事?”
“没有了,你先退下吧。”
夜息寒点了点头,玄色的身影消失在了窗外。左思右想,既然确定无双没事的话,就不用去四王爷府了,如今冷墨承的日子也并不好过,被人看到与他交往过甚的话对彼此都没有什么好处。
日头初升,淡淡的阳光照在光复殿的琉璃瓦上面,让整座大殿看起来金碧辉煌,威严华丽,四角飞檐雕着各种神兽,形态各异,看着有种高不可及的巍然。
早朝的官员早已经下了朝,偌大的宫殿之内,站了三个人。坐在上首金龙椅上的是身穿明黄龙袍。头戴冠冕的冷墨凌,他的双手伏在龙椅扶手上,一手的手指一下下的轻轻敲着鎏金雕刻的龙头,冠冕前面垂挂的一排东珠,微微晃动,弧光交错,令人看不真切他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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