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颖听他这样说,心里也是不由得一沉,但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她那里还剩下两颗子午还魂丹,据说能解天下奇毒。{首发}
“是,我倒是忘记了还有这事。”冷墨承话虽这样说,琥珀色的眼中忧色未减,如果到时候药不对症怎么办?
“还有大还丹和乌羽玉丸..”华颖倒并没有过多担心自己毒发,只是有些心疼还魂丹又要被自己给消灭一颗了,只是因为肩头这点小伤。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过了一会儿华颖觉得肩膀上刚才刺痛的伤口,渐渐开始麻木,整个人开始有些发虚,无力,背脊却开始不停地往外冒冷汗,一阵阵地眩晕开始让她意识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好。冷墨承见她脸色渐渐苍白,一双瞳仁时不时地失去焦点,心知她开始毒发。出手封了她几处要穴位,一手揽住她,让她倚靠在自己胸前。深吸了几口气,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别怕,一切有我,一切有我..”华颖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心想,某人的身体可真冷啊,如果不是还能听到强健无比的心跳,还以为他是个僵尸先生。她想大概是因为中毒的关系,以至于整个人都有些发懒,因此才会靠在他怀里不想动。
可似乎此时真正害怕的是他吧,耳边不停传来他的催促马夫的声音:“快点,再快点..”
闭了闭眼睛,心里却很笃实。
车子摇摇晃晃,华颖的思绪渐渐有些恍惚,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困倦和虚弱..肩膀上的伤口却开始发痒,发痛,如同万千只蚂蚁在咬噬。
刚想着用手去抓,突然之间手腕被人抓住了。
难受,说不出的难受,又痒,又痛..似乎在梦中,可是那痛痒的感觉却是如此清晰。有个温柔地声音絮絮叨叨地在她耳边不停说话:“..快到了,我们快到了,忍住,坚持住..”
思绪似乎又渐渐回到脑子里,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此时一双瞳仁竟然是出奇的清凉,沉静中带着温柔。
嘴巴张了张,求救一般地吐出几个字:“我难受..”
“我知道,我知道。”他闭了闭眼睛,心里持续疼痛。那个恶心的夜谜在指甲里面藏了剧毒,不但会让伤口痒痛难忍,而且会让人的意识迷糊。就算是意志力非常坚定的人,在恍惚的状态中也忍不住会去抓挠自己的伤口。如此一来,身上的那个伤口便会变得更大,恶性循环,最后那人便会在生不如死的煎熬中经过数天全身溃烂而死-几乎是被自己挠死。
毒药不是侵入人体才开始发作,因此他封住她的穴位是没有用的,因那毒作用在伤口。
夜谜,夜谜,你千万不要落在本王手中!
“别挠,千万别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阿颖,你听到了吗?”
华颖的双眸中渐渐又有了一些焦点,淡然的神情又回到了脸上,轻轻点了点头,咬紧了唇..
可这样的痒痛简直是要了她的命,为了防止万一,冷墨承紧紧抓着她的手腕,使她动弹不得。
车子停在了华府的门口的不远处,他用自己那件蓝色披风将她包裹起来,紧接着便想将她抱着她出车厢。
“等一下!”
华颖挣开他的手,脸色苍白,深喘了几口气:“我自己能进去。”说话的声音听起来虽然有气无力,但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她心里明白,纸是包不住火的。冷墨承若是这个时候出去被人看到的话,除非他将那些人目击者全部都杀了灭口,即使当时受到他的威胁而承诺不说出去,相信过不了几天这事情就会被那些人当茶余饭后的话题。当成八卦说不要紧,作为现代人,她也并没有那么看重自己的名节,深深懂得清者自清这样的道理,但是这件事情如果传到有心人那里,冷墨承装病一事就会被揭穿,如此一来,他多年的蹈光养晦便会前功尽弃,这个人情太大,她还不起。
冷墨承又如何不知道这样的道理,可眼见她这样痛苦,让他实在放心不下。
华颖摇了摇头:“为了这样的小事,断送你自己,太不值得。”
“对我来说,你就是大事。”
“别婆婆妈妈的,这样会让我看不起你。”此时,华颖只觉得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冒汗,眼前不停出现重影,冷墨承那张俊美无比的面孔,此时在她看来也有些扭曲。最难熬的肩头的痒痛,袖下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因为艰苦的忍耐,身体微微开始有些打颤。
“药在我房里,你无须太担心。”她转过头避开他的眼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猫着身子出了车厢,刚下车突然觉得如同踩在棉花上一般,连连打了几个趔趄。冷墨承差点按捺不住冲出去,听见她在车帘子外面低低说道:“想想初衷,莫要冲动。”
他已经前倾的身体顿时僵住,须臾,慢慢坐回到了凳子上。那么多年的蹈光养晦,他从来不觉得什么,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隐忍竟是这样辛苦。
华府的大门两边各挂了一串大红的灯笼,贴了红纸黑字的门联,看起来格外喜气。因今晚的百鬼夜行,府内不少仆人丫鬟也得到了恩准去街上看游行,因此除了大门口留着几个人值守,留在府内的人并不多。
华颖脚底下打着飘,一步一步走到大门口。几个值守的仆人迎了上来,却见她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汗珠,额前的散发贴在脸上,竟也有一种很特别的美。除了那对秋水一般的眼睛依旧淡漠冷清,神情远不似平日那般风轻云淡。
“五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二夫人怎么没回来..”
“是啊,华府的车队都还没回来。”几个人七嘴八舌地围着她。
华颖皱了皱眉:“既然看出我不舒服,还不将我送去北苑。”她藏在袖下的双手互相搅着,心里有些后悔怎么没有提议让冷墨承将她的双手绑起来。她竭力保持着平日的样子,上了青骓小油车。
短短的路程,却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车厢让她备受煎熬。仿佛有一个声音不停在耳边说:“你不是痒么,你不是痛么,用手挠啊,挠啊--”耳边“哄哄”作响,就如沉在水底一般,渐渐地她感觉自己的思绪又渐渐飘渺起来。
“不不不--”华颖扬起头,汗水顺着她颀长优美的脖子,一滴滴地往下滑。萦绕在脑海里的蛊惑,以及身上的痛苦简直让她发疯。双手使劲地掐着自己的大腿,唯有这样才能让她保持着仅剩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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