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睡的朦朦胧胧,不辩真假,在梦里她见着了浮仙,见到了她日日思念的洛亦,然而她却不知为何,愣愣地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面对。
眼前的洛亦依旧是一袭白衣缥缈虚幻,瀑布般的青丝拢至肩上,略有些杂乱却丝毫没有影响着他的形象,那双漆黑透彻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涟漪,一直都是那么平淡无奇,对着眼前的女子嘴角轻扬,微微唤道“阿卿。”
素卿缓过神来扑向他,泪眼朦胧哭花了脸,双手紧紧环住洛亦,不肯放松,嘴里不停地斥责道“你为什么一直不肯入我梦中……你知不知……”她还未说完,浮仙就将她的手剥开,依旧面不改色地说道“阿卿,你要学会面对……”
“面对?面对算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能真真切切地面对我?!”第一次她在他的眼里是这么的无礼,她第一次对着他发了火。
“阿卿……你,罢了,忘了我吧……”浮仙从她手里抽出了手,缓缓地消失在她眼前。
素卿的泪水流的越来越多,紧紧抱住眼前一点一点消失的人,止不住的悲伤涌了出来“你就不能在陪陪我吗……就一会,一会,这也不行吗……”
浮仙摸了摸她的头,淡淡地说道“会有人陪着你的,阿卿。”说完他便彻底消失了踪影,素卿跌倒在地痛苦起来,何其地撕心裂肺。
泪水缓缓从眼角滑落,枕头已湿了大半,却终是没有将醒的迹象,胥洛之站在一旁默默地叹了口气。
她已经睡了整整三天了。
这三天里发生了许多事,小茅屋被炸破了,华香彻底消失了,降珠顾安没了踪影,而被胥洛之带回来的素卿却一直昏迷不醒。
素卿消失了半月,永宁镇的百姓都议论纷纷。毕竟也是风云许久的洛亦坊,这舞坊的经营人不见了,自是遭人口嘴。
况且在这半月之中,宋王和锦恪大将军都派人来过这里,却不得其反。
然而这却成了说书人口中的杂事,杂糅着胡乱绉出来的话,信不得。
这几天,胥洛之一直守在素卿的身边那也没去,他能忍住呆在这房间里哪都不去,然而却又人忍不了。
自家老爷子几次三番想来见见洛亦坊的神秘女子究竟是何等风姿,竟然能让这个自己从小拉扯大的孙子这么魂不守舍!
这三天,胥洛之没去别的地方,只不过回了自己的家,将素卿安顿在自家罢了,奈何就是有人看不顺眼。
胥老爷子一直都对风尘女子十分地痛恨,因为他唯一的而已就是因为被风尘女子迷昏了头,连胥洛之他娘正眼都不稀罕看一眼,就扔下他们母子俩,愤愤同那风尘女子离了家,而胥洛之他娘生下他便郁郁而终,这事变成了老爷子心里的结,越发的怨恨风尘女子。
他可不想自己的宝贝孙子步他不孝父亲的后尘!
“叩叩——”他命人敲起了门。
屋内却迟迟没人应答,更不会有人去开门。
“撬进去!”胥老爷子有些火大,这不孝孙胆子肥了呢,竟然敢惹老子!
然而等他们撬开门后,里面的东西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没动过一下,连被子都叠得好好的。
哪里有人?
“不用找了,我在这。”胥洛之走到胥老爷子身边,淡淡地说道。
他的面容有些憔悴,眼眶周边隐隐有些暗紫色,显然是许久没有休息好了。
“你……哼!那个女的呢?!”他的眼里净是些不屑,鄙夷的神情,胥洛之看到竟有些怒意。
“你不是找我么,怎么扯到素卿去了?”
“呵,一口一个素卿,你老爷子我还没死呢!赶快把她情出去,我们山庄受不起她贵人的礼!”胥老爷子恶狠狠地瞪着他。
“老爷子,你不是常教我什么来着是客,怎么,这个你都忘了吗?”
他们身旁的家奴都面面相觑,不敢出声,现在在这吵架暗讽的人他们可都惹不起。
“哼,阿河,去把我的鞭子拿来,家法伺候!”
胥洛之依旧站在原地不动,这叫阿河的管家可就犯了难,这两祖宗可都招惹不起啊,便劝道“庄、庄主,这不好吧……”
“不好?!那你替他受怎么样?!还不快去!”胥老爷子对着阿河吼道,心里十分地不爽。
阿河只知庄主今天是真的气着了,连忙屁颠屁颠地去拿鞭子了。
被胥洛之安顿在溢香宛里的素卿翻了个身,缓缓睁开了眼,细细打量着这里,暗紫色的窗纱,方圆的木桌,书柜,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不是洛亦坊。
她掀起被子,穿上鞋,四处走走,却仍是觉得有些头重脚轻的,她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戴起面纱,朝外面走去。
这里四处环山,显然是个山庄,正中央有一个水潭,里面栽着夏荷,养着锦鲤,再往正前方看,那里是小花园,四周都种着四季常开的花,素卿缓步走到那里,看到了一个穿着浅黄色花衣的娇俏小姑娘,友好地问道“姑娘,你知道胥公子在哪吗?”
那小姑娘立马会意,热情地拉住了素卿的受说道“胥哥哥吗?姐姐你是谁啊,是怎么认识他的啊?”
“我……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找他?”素卿有些应付不过来她的热情,忙转移了话题。
那小姑娘倒也单纯,立马会意,拉起她的手朝南巷宛跑去。
阿河这时已经拿到了鞭子,递给胥老爷子,胥老爷子从他手里结果紧紧地拽住那根鞭子,恶狠狠地甩开,吓得身旁的人都不敢靠近。
胥老爷子扬起鞭子欲甩在胥洛之的背上突然被一阵清脆的声音打断: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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