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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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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成入住了璟泰宫,那曾经是他年少是住过的地方。而逍王更乐意把他带在身边。只是他还没有登基,这名分上似乎有些许尴尬了。宣成一再坚持,逍王也就只好随了他的意思。

    宣成的进宫,是低调而悄无声息的。可无论他再怎么不想引人注意,可身为跟随在即将登基的新皇帝身边的人,总是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新皇帝尚且没有一妃一嫔,却先带了一个男子回来。逍王的流言蜚语在邺城本来就甚多,似乎现在更加是坐实了。这新来的“男妃”身份神秘,许多宫女太监都想偷偷地去看上两眼。好奇是什么样的男子,能夺了逍王的欢心去。可能见到宣成的人,毕竟是少数,所以宫里头又流传出很多关于他的各式的不确实的消息来,简直是传得神乎其神。好在宣成对此一无所知,也省却了他烦恼激动。

    一天之后,宣成和逍王的母亲在酌倾的陪伴下回了宫。经过这么一遭,她自然也是感慨良多,庆幸自己还有这么一个争气的儿子。一路的奔波,辗转反侧,忧心焦虑,至使她虽然重新换上太皇太后时雍容华贵的服饰,戴上了金灿灿的步摇,可依旧难掩脸上的苍老。但心中的喜悦一跃上眉眼,又让她变得慈眉善目,是个饱经沧桑,看透世事的老妇人。

    逍王带上了宣成一起去见她,宣成最是激动。可进了殿,母亲犹豫太过于激动竟然没看见他,而是抱住了逍王痛哭起来。宣成见母亲哭,心里也是难受,只是他无法上前,只能站在一边偷偷地抹掉了眼泪珠子。逍王在安抚下母亲,带她哭声渐息后,起了身,将一边的宣成拉了过去,对母亲道:“母亲,你还记得他么?”

    太皇太后湿润而微微浑浊的眼睛看向宣成,注视了片刻以后忽然就亮了过一道光,激动道:“自然认得。成安,是成安。要不是他,哀家只怕是要死在宫中了。”

    “娘娘是有黄天保佑,自然可以化险为夷。”宣成连忙道。

    太皇太后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笑道:“好孩子,你这也是不顾自己生命才救了哀家,要赏,要赏。复儿你看,要赏他个啥品位的好?不如你以后就到哀家宫中来吧,哀家必然不会亏待你。”

    宣成微微一楞,看向逍王。逍王也微微有些尴尬,笑道:“母亲,你就别和孩儿抢他了。”

    “那也好。有个可靠知心的孩子在身边伺候,总是要放心些。”太皇太后并没有听出逍王别的话里头的意思,笑了道。

    “其实……。”逍王正想把他对宣成的感情向母亲表明清楚,可他话还没说完,宣成立刻道:“是,娘娘。成安一定尽心尽力伺候。”这下逍王也不好再马上说什么,只是眯起眼看了宣成一眼。

    离开了母亲,逍王才跟着宣成一路回了璟鸾宫,支开了其他人后,他才道:“为什么不让我告诉母亲?”

    宣成内心有些歉疚,掩饰着端起了茶水喝了一口,道:“母亲要是知道了她怕是接受不了吧。她才刚回宫,不要再给她更多刺激了。”

    “可是她总要知道的。”逍王站在宣成身边道:“与其她从别人那听来什么风言风语,倒不如现在告诉他。”

    “可,可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我心里头乱着呢。”宣成道。

    “你要准备什么?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啊。”逍王摁了他肩膀道:“有什么,别人也只会冲我来,你不会有事的。”

    “我还不是怕别人议论你。你现在还没登基,其他人要说抓了你的把柄,借此发难,那又如何是好?”宣成道。

    逍王心里虽然不在乎他说的那些,但是宣成关心着他,想着他,这比什么都来的可贵了。他收敛了些脾气,耐下心道:“那好,一切都等到登基以后。到时候无论如何,你都要名正言顺的做我的夫人。”

    “现在这样也挺好。其他的名头我不要。现在这样在宫中已经很不像话了。不然你给我个一官半职,那样才叫真的名正言顺了。”宣成道。

    “胡说八道。”逍王重了语气道:“别讨价还价的了,待会有了一官半职,你是不是还想离开京城?”

    宣成没听过逍王的重话,他这么一说,怕是真的生气了。宣成不想与他吵架,便软了声道:“那怎么会?也罢,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而已。你别当真了。”

    逍王看了他一眼,并不理睬他这一番不痛不痒,却听似安慰的话。

    “长汀?”宣成唤,拉了逍王的手:“殿下?陛下?哥哥……。”

    宣成不断转换着称呼的可爱模样,让逍王有些绷不住,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他还是忍了住,继续生他的气。

    宣成在所有称呼都轮转了一圈后,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他站起身,围着逍王走了半圈,忽然伸出手拉了一下逍王的袖子,却又很快松了手,急道:“这事,我听你的总成吧?你又何必为了这么点小事生气呢?”

    “小事?你觉得这是小事?”逍王故意皱眉道。

    宣成心知又说错话了,连忙道:“大事,有比终身大事更大的事么?只是我觉得我们之前感情来得难能可贵,争吵不值得。今天我们全家才团聚,是不是应该待会去陪母亲一起用晚膳?”

    “你别给我岔开话。现在离晚膳的时间还早。何况现在就算去了,也只是我与母亲吃罢了,你也只能站在一旁看而已。难道你就不想我们三个一起坐在桌前?”逍王道。

    “我想。但是母亲未必会高兴吧?”宣成依旧执念着道。他害怕,心虚。若是只两个人他故可以接受了这有悖于伦理的感情,可要牵及其他人,由其那人还是自己的母亲,他实在是无颜面相对。

    逍王早就知道他是个认死理的,再和他辩驳下去也辩驳出什么。便笑了道:“好,你想当成安就让你当去。不过当个小太监,总要学会伺候人吧?”

    “谁说我不会了?你忘了我可是以成安身份也呆了一段时日的。日常起居,我自然伺候得来。”宣成道。

    “是么?本事这样大了?日常起居加泻火?”逍王隐隐笑道。

    “你……。”宣成气歪了脸。

    “不行?”逍王认真似的道。“对于一个小太监,似乎我也不用给什么情面吧。”

    宣成知道这人故意逗弄自己呢,却也乐在其中道:“陛下高高在上,自然不用体谅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心情。”

    逍王将手一撑了平,倨傲了似的道:“过来,为朕更衣。”

    宣成心里笑笑,倒是真过去为他宽衣解带,脱到只剩下了里面的黄绸亵衣。这时候他才想起来问道:“陛下,要换哪件?”

    “哪件都不用。”逍王捉住了他的手道。在刚才宣成为他脱衣的时候,他的呼吸早已趋紧,目光在人不经意之间,直直盯着那从暗色衣衫透露出来微微在自己眼前低垂着的白皙颈项。那脆弱而纤细的美感,不知道怎么就有着一股动人心魄的力量。眼前人以前才真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如今却是自己身边无比乖巧的听话弟弟,想起成亲当夜这人怕羞却又忘情的模样,逍王就忍耐不住欲火。他反扣了宣成的下巴,用拇指摩挲着道:“用你的嘴吧。”

    “什么?”宣成根本没有意料道,也没有想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没听清楚?那朕就再重复一遍。成安,用你的嘴为朕去去火啊。”逍王故意加重了声音道。

    “不干。”宣成绷不住了,不容商量的一口回绝道。

    “你敢抗旨?!”逍王瞪了眼,露出几分戾色。偏生宣成根本就不怕他,瞪下一眼后转身便走。

    逍王不禁失笑:“好你个,脾气还挺大,我的话你也不听了?”他想去追,却发现自己身上还没有穿好衣物,活脱脱就被晾在这了。宣成站在门槛边朝他一挥手边走了。

    两人到了晚膳时才见面。下午逍王和礼部商议了登基事宜。由于如今局势还并不稳定,国又不能一日无君,所以一切从简尽快进行。孔太傅,还有被重新提用的秦云的父亲秦广,自然成了新朝的肱骨。而还在边疆的曹会谷却成了心腹大患,他必然不会就此回朝,甘于落于失去他本来的地位。登基就定在了两天以后,早日安定了齐国人心才是上策。如此以后,逍王回到了太皇太后宫中,而太皇太后现在又成了太后,依旧居于鸾坤宫。逍王来的时候太后正拉着“成安”在那闲话家常。

    陈太后坐着,宣成也坐在一个小凳上在她的旁边。手拉着手又说又笑着。经过一番患难,两人感情自然不同。而宣成竟然也往如隔世地重拣了母爱一般。太后赏他果子吃,又嘘寒问暖地询问他在那之后的事,有没有受罚,有没有受伤。宣成心中温暖自不用提,可也同时担惊受怕起来。怕是自己母亲知道了真相,也不会再这样对自己了吧。就在这个时候逍王进了来。两个人打了个照面,宣成便低下了头。

    “成安,你怎么在这?找你半天了。”逍王第一句话便道。

    “你这个孩子,哀家和他说会话也不成了?”陈太后温柔责备道。

    “自然不是了。”逍王笑了一笑,几步已经走了近,向陈太后行了一礼后便过去在她和宣成之间的空处坐了下来。

    “母亲,你们在说什么?”逍王问。

    陈太后笑了一笑,又看了一眼宣成道:“秘密!”一听太后说出此话,宣成也忍不住一笑。

    “母亲你可真是,还有什么话不能对儿子说的么?”逍王道。

    “那是自然。”陈太后煞有其事似的做出一个表情,忽然又转了话题问:“复儿啊。何日登基,可有定好日子?”

    “就是后天。”逍王道。

    陈太后点了点头:“真好。哀家总算是能看到这一天了。以前哀家为了齐家基业,才立萧家之女为后,可想不到竟然出了这等祸事。现在哀家也看开了,婚事的话,还是由你自己来定,只要是心地好为人善良的姑娘,也就不用去考虑她的家世如何了。”

    逍王脸上笑容微微凝固,很快的看了宣成一眼,点头道:“是,孩儿知道。只要孩儿喜欢的无论是谁都可以么?”

    陈太后点了点头:“只要是好人家的姑娘,能够做到母仪天下,也就好了。”

    “其实,孩儿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逍王连忙道。

    一边宣成心里扑通了一下,面色瞬间刷白,他想阻止,可这个时候实在又不是他应该出声的时候。

    “哦?复儿看上谁家姑娘了?”陈太后略到惊喜的问。

    宣成用力咳嗽了一声,急眼地看逍王。可逍王不理他,陈太后到时候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成安可是着凉了?”

    “是有一些不适。”宣成赶紧道。

    “哀家看你衣衫单薄,现在都入秋了,不然拿哀家的大氅来给你披披。”陈太后和蔼道。

    宣成连忙摇头:“不用了。成安看天色暗了,太后娘娘也该用膳了吧。不然成安去让人传膳?”

    “也好。可以边吃边聊嘛。”陈太后看了逍王笑道。

    逍王被宣成成功打断了话题,心中不禁起了晚上要狠狠揍人一顿的心思。宣成自知又愧,连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了。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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