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飞并没有危言耸听,锦苑家门前既然有那个古怪的生物,而且看见了汲取亡灵血液的树梢能够看见以前的画面,还会流出血泪,难免让人做出这样的判断。
“树根盘枝错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因该是山洞口上面墙壁上长出的树苗的根,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现在冬季还没有过,它却能早先其他的树木发出新芽,而它之所以到现在还是树苗,就是因为它生长的只有树根,所以我在洞口前被弓出地面的一节绊到。
我想那面墙壁应该也是由于在地下的液体浸泡,才会变成那种耸人的颜色,不过平日里会将它的颜色隐藏起来,而后,直到锦苑的血泪触发树梢,墙壁回复了原来的样子,而我们之前被蒙蔽了,只是看到了正常的东西,也根本不会注意,至于做这些事的人,也许是渊族的人,毕竟他们将据点选择在这里,肯定是不希望惹更多人的注意。”
原来是这样,锦苑也许就是城堡中的人,可是听锦苑对画面的描述,并不像是最近的时间才发生的,云国已经统一天下有一百年之久了,所以一定是更久远的时间了,可是为什么,锦苑却在这个时间出现?现在被卷入进这场天下的劫难究竟是天意还是人为?
有时候时间是一个很有趣的东西,当你越想慢点过去的时候,它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变快,而当你觉得世间变化如此之快的时候,它就真的很快的过去了。
自从上回跟冥飞他们说明第九快玉片后已经过去了五天。
而这五天,银卿白过得可以说是非常不好,几个姨娘总是故意跟谢氏做对,不论怎么说父亲的一月孝期还没有过,她们就如此猖狂起来,卿白心中很是愤怒,就想找个机会教训她们一下。
正要出门的时候,忽然看见白姨娘在谢氏的房间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做什么不过绝对不是好事,卿白立马将已经迈出去的脚步收了会来,用门掩着身体,看着白姨娘的一举一动。
白姨娘自从嫁过来已经有了三年了,却一直膝下无子,往常也是不敢有什么风浪,如今这样却是要下手了,卿白眼看着白姨娘将一包不知名粉末状的东西,抹在了谢氏的窗上,然后四下望一望,看没人,又悄悄的走了,末了还不望回头看一眼刚刚的窗。
等到人终于走没了影的时候,卿白这才出来,走过去,刚刚白姨娘抹东西的时候包着粉末的纸袋就仍在旁边的垃圾篓里,这些垃圾篓在银府中随处可见,当初设置的时候就是为了让下人打扫的时候更方便一些,现下却成了白姨娘的催命符。
晚饭时,众人围在一个大大圆桌面前,桌上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毕竟老爷刚去世不久,家人还是要节俭朴素一些的,只见白姨娘挑了一挑,果然这顿还是没有她爱吃的猪肘子,于是便夹起了刚好在她眼前的唯一一片肉,没嚼几下,就咽了下去。
这个白姨娘平日里最喜欢吃肉,哪顿饭都少不了她的猪肘子,现在看见一片肉就像看见了亲人一般,吃完后,还望着别的盘子,看看有没有更多的肉,就刚刚那个根本就不够她塞牙缝的。
白姨娘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卿白看在眼里,若是平时,也就睁一眼闭一眼的算了,不过是一片肉,又能怎么样,可是今早她竟然想趁着大家不注意陷害谢氏,卿白哪里能允许有人这么对待自己的母亲。
早上的时候,卿白拿着白姨娘剩下的粉末,来到了荣升堂,银家一直以来都是那里的大夫为其看病,所以卿白还是很相信,谁能想到这个白姨娘竟然是给谢氏下了断肠散,这种药并不会瞬间致命,只会让人逐渐感到心痛难忍,根本就不会看出是中了毒药,但是一旦人闻的多了,长时间以往的下去,反而会让人以为谢氏是为了银相的死而痛心疾首,然后一病不起,逐渐萎靡消逝。
卿白如何能够放任这个白姨娘下去,看着眼前的白姨娘馋的快要流出口水的样子,卿白的嘴角渐渐上扬,这顿饭吃的真是愉快至极。
第二天,府中很快就传出了一个消息,说是白姨娘在自己房中上吊自杀了,卿白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惊讶,而是平静,没有人能够看出她的眼中难以掩饰的笑容。
很快白姨娘的死讯就传遍了银府,让所有人不解的是,在前一天还嚷着要吃肉的人,怎么一夜的功夫就追随自己的夫君而去了?
一个姨娘的死并没有改变什么,只是这个刚刚失去家庭支柱的家庭开始变得更加阴气沉沉,谢氏并不知道卿白和白姨娘之间的事情,看见白姨娘自杀,她还是有些同情白姨娘,也很钦佩她有这个勇气,她虽然也能够做到,但是毕竟这个家还要她一手撑起,再加上她的卿白还需要她。
可是家中另外两个姨娘可不这么认为,特别是秋姨娘,仗着现在唯一的一个银家子嗣,每天都去老夫人哪里嚼舌根,无非就是谢氏又是如何欺辱他们母子的谎话。
这天,卿白照例去给老夫人请安,卿白心中对自己的这个奶奶还是不甚喜欢的,可能是因为她事事都针对谢氏的原因吧!不过这次老夫人却没有像以前一样直接就让卿白回去,而是一声不吱的喝着茶,这个老夫人身体最近总算有些好转了,这就开始为难起人来了。
卿白这种眼色早就看惯了,心里知道定是那个秋姨娘搞出来的事情,于是便立在那里,等待老夫人训话。
可是谁知这个老夫人好像是没有看见此时的卿白,而是跟一旁的伺候丫鬟话起家常来,说是白姨娘对老爷情深意重,不像有些人,就是白眼狼,还说秋姨娘为银家留下了血脉之类的,总只就是凡是难听的话,都说给卿白听了一通,然后,过了好一会才好像想起来什么,
“卿白啊,你前几天一直不在你父亲的灵前守候,是去了哪里啊?听说,你还打扮成下人的模样去见了一个男子?可有这回事?”声音里明显的不满的情绪,而老夫人说的这几天就是卿白和吕修他们在一起的几天。
“回祖母的话,卿白前几日并没有外出见男人,卿白自是不会那般不明事理,卿白是去见了一次国师大人,想必祖母您是误会了?”
“误会?那到时说说你一个女孩子见什么国师?”
“国师奉命调查父亲的案子,后来有了一些线索,卿白心念父亲,于是想知道事情的进展,就私下找了国师大人一次,不过却从不会忘记给父亲守灵的。”
卿白并没有说谎,只是说了一半留了一半,老夫人一看卿白现在这般光明磊落,脸上丝毫不见揶揄之色,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再加上本来老夫人身体就不是很好,今天又折腾一早了,于是便放了卿白回去。
“我可以帮你,只要有我,我就可以帮你把一切障碍消除,让你得到你想要的。来吧,把你的手交给我,这样你就可以摆脱这个世界所有不公平的事情,相信我,来。”男人粗犷的声音不断的传来,卿白只好躲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瑟缩着将身体蜷成一团,随着身体的颤抖,眼泪朔朔的掉了下来,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卿白猛地做起了身子,又是那个噩梦,从那天以后就开是晚做同一个梦,梦中的男人和那天看见的人一样,用黑色的布蒙着脸,看不清他究竟有着怎么样的面孔,只是当他站在你面前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的感到害怕,然后每天惊醒后脑中都会出现一句话,叫做,等价交换。
卿白擦干睡梦中留下的泪痕,这样寂静的夜,甚至掉根针也能听见,起身,卿白披了一件外套,然后在院子中看看天,天空很干净,只有一个弯月,星星都被云遮住了,看着那一轮弯月,思绪不禁回到今早祖母的身上,想到祖母既然知道她乔装打扮出门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告密,然后脑中出现了秋姨娘和她的宝贝儿子。
那日里,银蒙刚刚上朝回家,由于年岁已高,再加上现在边境平和,所以银蒙并不像以前一样在外出兵打仗,当他回到家的时候,看见正在院中等待回来的女儿,高兴的合不拢嘴,然后拿出陛下赏赐的一块美玉,这块美玉非常衬卿白的气质,所以银蒙就像将它送给女儿。
可是正要送给卿白的时候,秋姨娘和她的儿子就出来了,小天儿不管卿白还站在哪里,直接就将美玉拿在手里,喜欢了起来,银蒙一看既然儿子喜欢,那就送给儿子吧,于是这块美玉就硬生生的给了天儿。
当时卿白心里虽然失落,但是既然弟弟喜欢就拿去好了,可是谁知,那天儿根本就不喜欢什么美玉,过了几天,就把那块美玉给弄丢了。
现在卿白看着空中的一轮孤月,想着,“若是父亲只有我一个孩子该多好,就像天上的月,虽说孤单一些,但是所有的人都只能看我,没有人再跟我抢,没有人能够夺走属于我的东西。”
忽然,卿白好像是着了魔一样,心中那些的想法吓到了她自己,她怎么会这么想,就算不喜欢秋姨娘,但是天儿是无辜的啊,她怎么能希望天儿消失。“
卿白不敢再继续看着这枚月亮,仿佛这枚弯月触碰到了她心底最阴暗的部分,她紧了紧衣裳,回了房间,却久久不能安眠,闭上眼就是那个苍老粗哑的声音在说话,那种恐怖的感觉让卿白彻夜未能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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