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筝盈盈的目光抬起,正对上杨曼靖的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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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问,于旁人来说似乎没什么,可对沈玉筝来说——另有乾坤。
是,还是不是?
她要如何回答?
但她听出来了,杨曼靖要她如何回答。
她的眼中有错愕,随即而逝。
“大人,这并非玉筝的东西。”沈玉筝向丁女官磕了一头。
一旁站在人堆里的姚素浅急急握住楚鱼的手,两个人都吓出了满身冷汗。听沈玉筝如此回答,不知为何反而更加惶恐了。
她们是知道的,这东西的的确确是沈玉筝私带入蔻花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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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可是你作的香袋?”丁女官冷笑着将拆解过的香袋掷于沈玉筝膝下,活咄咄的恨铁不成钢。
沈玉筝点头:“是,的确是我作的香袋。”
“哈——”丁女官惨笑,“既是你作的香袋,那这香袋里的东西怎么反倒不是你的了?亦或者,你这香袋其实是他人捉刀的?”
丁女官这话问得沈玉筝毫无退路。三品女工的考校规矩,作香袋的那几天,人人不得出房门半步。既然如此,要么玉髓是沈玉筝自己放进去的,要么便是整个香袋都是偷天换日作出来的。(
大神驾到一贱倾心)此人真是机关算尽费尽心机啊……将她逼到这个地步,算定了她只能哑口无言。
但那人也漏算了一步,漏算了朔王杨曼靖。
尽管如此,沈玉筝心底下到底是疑惑的。她跟杨曼靖非亲非故,为何他却要帮她?
她微微抬头,看似静静的眸子里刹那间流淌过一阵迟疑。有道是福祸相依,对于凭空冒出来的好事,沈玉筝从来不敢轻信。
“请大人明鉴。”怕朔王看穿自己所想,沈玉筝随即又低下头去,抿唇斟酌地说道,“对于此事,玉筝也很困惑,不知为何这块玉髓会正好出现在我所作的香袋里。(
晋地一家人)所以请大人万万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对朔王对太后亦有所交代。”
听得此话,姚素浅更加捏紧了楚鱼的手。心下暗想,这玉筝,偏偏这种时候脑子打了结,既然已否认了玉髓,为何不把香袋也一并否认了。可是细细再想,采女的香袋都是一对一的,逃都逃不掉,若沈玉筝否认这个香袋是她作的,那么她作的香袋又在哪里呢?所以有句话还是说对了的,叫无欲则刚,关心则乱。
丁女官渐渐心平气和了。方才实在气头上才没有细细过心思考,如今听沈玉筝这话一说,倒明白过来。是啊,谁会蠢到将私物夹到香袋里去?别的且不说,这批香袋原来是要郑太后亲自过目的,若在她老人家眼皮底下拆解出这块玉髓,那么沈玉筝哪里还有喊冤的地方,必将立即拖出蔻花宫,移交倪衣局了此一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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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倒也亏了是朔王主理此事,方有转圜的余地。
丁女官悄悄扫了杨曼靖一眼,狠了狠心跪到他面前:“蔻花宫里出了这种事,是臣治下无方。三品女工考校,皇上已令殿下全权处理,那么此事,还请殿下做主,以免臣有护短之嫌。”
杨曼靖笑了笑。他的拇指捏在那块玉髓上,指腹轻轻揉摸。刚才丁女官摔得太重,玉髓破了口,摸起来有微微的刺手。(
皇商嫡女:医动天下)“丁女官是宫里的老人了,本王相信此事与丁女官无关。丁女官且先起来,本王自有主张。”
丁女官此时的心如何安放得下,只喏喏应着起身,唯有尽人事,知天命了。沈玉筝不知为何红了脸,急着把头又垂了垂,轻含住自己的下唇,不知所措。
那玉髓本就是自己的贴身之物,如今在朔王手上如此揉捏……沈玉筝脑门忽地发热,再不敢往下想。
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杨曼靖身上了,但凡他说一句沈玉筝有错的话,那么这桩事也就趁了多数人的心,了结了。
只见杨曼靖不慌不忙地来回走了几遍,丁女官见如是,便忙命女史为他端了一张方杌请他坐下。杨曼靖坐下后只一径笑,将玉髓对着斜阳细细观赏。这是一枚来自海床的玉,洋流形成的天然肌理恰好将它装点成一架含蓄内敛的古筝——不,也许它也可以称为一架古琴。
“这东西倒是有趣……”杨曼靖说道,瞟了身后游崖渊一眼。
游崖渊款步上前一探,乐呵呵道:“倒是奇了,这不是一架古筝吗?斯闻沈采女闺名玉筝,岂不与之正好相合。”
姚素浅吓了一大跳。这模样俊朗还带有三分酸气的男子,随随便便一说就把这玉髓的来历说出来了,究竟是真知道,还是假揣测?
“大人如此说的话,似乎合情合理。玉筝玉髓配玉筝,恰如其名。只是硬要结这样的渊源,玉筝也就疑惑了,大人怎知这是一枚玉筝,而非玉琴呢?假若它是玉琴,那是否它的主人也得须叫玉琴呢?”沈玉筝忽然抬头说道,玉衬的脸上有一抹胭脂般的红。她又说道,“假若世人都以此揣度,那岂不人人都不敢乱戴饰物了?名儿里头有花的得有花戴,无花的,就与花儿一辈子无缘了。这世上又多是那菊儿玉儿什么的,若是大人有一天在章台街拾了人家一支菊花玉簪子,难道就要非得找出一个叫玉菊的姑娘?”
“哈哈哈哈……”游崖渊大笑,连连向她拱手,“是鄙人唐突了,沈采女说得有理。”
杨曼靖忍不住也笑,不过他的笑里乾坤,只有游崖渊知道。沈东章的女儿,果真是有几分沈东章的风骨。杨曼靖正好借这机会探一探沈玉筝的虚实,假若她连游崖渊的话中话都听不出来的话,那么今后深宫重重,就只有死路一条路了,真是这样的话,这一回杨曼靖会救都懒得救她。不过她既然如此开窍,他又怎么会轻易弃她?
“不管是筝,还是琴,都是在这枚香袋中发现的。既然沈采女不知这玉髓从何而来,那么我就要问一问,除了你自己,还有谁能碰这些香袋?”杨曼靖收却笑容,长身而起,将玉髓上下抛动,掌心稳稳接住,“丁女官,限你在今晚戌时前,将能接触到香袋的人都带到本王的寝殿。过时的话,那就请丁女官你来领罪吧!”说罢腾空接住玉髓,领着游崖渊寸心二人款款而去。
丁女官蓦地心惊肉跳。杨曼靖言下之意,是要拿六局的人开刀了。也罢,她倒也想知道,究竟是谁,胆敢在此次采选从中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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