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不知道为什么,安妮以一种异常暴怒的状态回到了家,她几乎是一脚就踹开了门。(
夺天香帅)那时候他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喝啤酒一边看新闻,那声无比响亮的门撞墙的声音直接吓跑了他的啤酒,我是说他把啤酒都倒在了身上。安妮气冲冲地把背包从门口的位置直接扔过五码的距离,擦着卡尔的脑袋落到了沙发上。然后她怒瞪着双眼,拉开冰箱,拿出一罐可乐,连气都没喘一口喝完,打了一个嗝,她使劲地跺了两脚,一步一个脚印地冲上了二楼。整个过程她都将卡尔当成了空气,一句话都没说。
卡尔还处于目瞪口呆的状态中,手里的啤酒哗啦啦地全倒在了裤子上。
安妮趴在床上,简直没法描述此刻的心情,她决定去洗个澡。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敲门声。
“嘿,安妮,你还好吧?”卡尔在门外喊道。
“爸爸,我很好。”她把脑袋埋到枕头下面,谁的声音都不想听见。但悲哀的是,当注意力无法被外物分散的时候,那张带着坏坏笑容的脸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像是讨厌的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
重生-望族嫡女)
——天啊,我要去洗个澡!
她从床上跳起来,从衣橱里拿出浴袍。打开门,卡尔正一只手叉在腰上,另一只手捏着下巴,像是在猜测什么。看见安妮出来,他立刻抬起头,说道:“哦,安妮,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这么生气?有人欺负你吗?”
安妮摇摇头,直接从他身边走过,一边走一边说:“没有,爸爸,我很好。”
“你确定?”他在背后喊道。
“是的。”她冲进了浴室。
当花洒喷下一缕缕冰冷的水时,她的大脑终于开始冷静下来。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是想笑又笑不出来地说道:“嘿,安妮,你的初吻被偷了。”她说完,立刻又换了个语调,她用手指着镜子,把里面的影子当成了假想敌,她凶巴巴、极具攻击性地喊道:“你给我走着瞧!”,但当她发现自己只能这样怯懦地依靠想象来指责那个混蛋时,她立刻感到了一种近乎崩溃般的无力感。(
水浒求生记)“天啊!让他出门被车撞死!”她抓着头发大声尖叫起来。
门外很快传来了脚步声,卡尔又敲门了,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安妮,安妮,你怎么了?”
她全身无力地低垂着脑袋,懒洋洋地说道:“爸爸,我没事。”
“我听见你的喊声了。你是不是摔倒了?”卡尔又问道,声音隔着一堵墙变得有些低沉。
安妮长出了一口气,郁闷地说:“爸爸,我真的没事。我在洗澡,你非要进来确定我没事了你才甘心么?你女儿十八岁了。”
门外响起两声咳嗽,卡尔尴尬地说了句“我只是关心你。”,然后脚步声远去了,有电视机的声音传了过来。
安妮回过头,继续对着镜子进行无声的指责,她在脑海里把各种酷刑施加在了他的身上,直到他大喊饶命时才停下,然后又在他伤口上撒了一把盐——简直是无比恐怖的场景,当然,一切都只是在脑子里进行的。(
灵域)她洗完澡,趴在床上,把那枚戒指放在眼前一英寸处的床单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看。她感觉脸越来越烫,脑子开始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短暂而深刻的吻,不知不觉,她微笑了起来。当她发现自己竟然在笑时,有些不相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安妮,你在想什么!他是个小偷!安妮又要崩溃了,拿起三个枕头砸在自己的脸上。
天色开始暗下来,天气预报说雨明天就会停,但老天这会儿还在卖力地哭着。布雷斯被水淹了,谁都不想出门。唯一享受这种天气的就只有那些绿的让人发慌的森林,它们在夜色里黑压压的一片,像是一大片狂暴的乌云。
银白色的光割断了夜色,闪电般地在公路上奔驰着。艾凡把油门踩到底,直到速度表的指针指到了红色区域。耳畔是发动机悦耳的震动声。他的心情和他的车子一样狂奔着,像是脱了缰的马,狂放而热切。他的大脑在思考着——一切诡异和莫名的细节。(
总裁别太霸道了)究竟是什么涌进了他纯粹的灵魂?是什么让他几乎不由自主地做着各种他本不该做的举动?究竟是什么让他的内心变得如此复杂了起来?
——安妮?贝勒。
他想起了这个名字。
车子在别墅前突兀地刹住,后面是两排长长的黑色胎迹。他大口喘着气。
楼上的灯亮了起来,一个性感苗条的身影站在拉开窗帘的窗前,望着他。艾凡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但他无法面对她的目光,安静地下了车。雨水在他身体表面三英寸的地方像是一个奇迹般地全部蒸发,根本落不到他的身上。他只是安安静静地走进了屋子,重重地把一切不安和担忧都关在了门后。
然后他换了鞋,上楼。
路过那副巨大油画的时候,他停顿了两秒钟,但他没有去看它。
只要看到一眼,内心深处的一种东西会战胜另外一种,那么他就会不得不做出一个让他无比痛苦的决定,那不是他想要的。(
我叫布里茨))
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楼梯的最高处,望着他,表情里有一些复杂而痛苦的味道。
“晚了么?”
他没有回答。
她自言自语地说道:“果然太晚了。”
他终于开口了,脸上痛苦地扭曲着:“对不起,丝洛,我没想到……我会这么快……这么直接……这么无法控制……”
“我能够理解,就和欧德尔尼和卡露迪斯一样。”
“是的,就和他们一样。”他转过头,看着丝洛,眼睛里泛着晶莹的光,“我必须在这之间作出选择么?”
“是的,必须。”丝洛无比坚定地点着头。
“给我一点时间好么?”他恳求道。
丝洛把头转向一边,从一扇位于楼梯转角处的落地窗里看向外面的暴风雨。狂风席卷着杉树巨大而茂密的树冠,把枝条折断,把树叶抢走,把坚挺的腰肢压弯。她始终不理会他的恳求,安静地、无情地折磨着他。
他也说不出话了,靠着墙壁,抬头望着黑压压的天花板,像是在看着天空。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粗重的喘息声响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低沉的呻吟声响了起来。
丝洛终于忍不住了,走下来,紧紧地把他的脑袋抱在怀里,“你很痛苦么?”
“是的……我从来没有理解过它的含义,但它出现了,我觉得心脏快要被撕裂了。”
丝洛的眼泪流了下来,一滴滴掉在了他的卷曲的棕色头发上,在本没有光的黑夜闪烁着淡白色的亮光,“我早就跟你说过,这有多危险。可是你控制不了你的好奇,告诉我,她叫什么。”
“你会杀了她么?”他恐慌不安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那会让我也回不去。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只是想劝她离开,离开你。”
“那我会更加痛苦么?”
“是的,那时,你会比现在痛苦一百倍,并且会伴随着你的余生——永无边际的岁月。并且永远不会有丝毫减轻。”
“那就像是死亡。”
“不,比死亡更可怕。”
“就是这种毒毁了曾经的一切么?”
“是的。”
周围再次安静了下来,惶恐不安的心跳声,急促慌乱的呼吸声。
“你可以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
“但我做不到。”
“那么,就听我的,我会尝试。但不会强求,你选择的是你的路,我能做的我都会做,但我最终会尊重你的选择。”
他像是被什么撕扯着,无法抑制的疼痛在心脏的最深处尖叫、嘶吼、呐喊,他感觉灵魂要碎了,一些诡异的东西在里面激烈交锋,一片狼藉和鲜血淋漓。
“这个过程要多久?”他抬起头,眼睛在黑暗里亮了起来。
“不知道,一天,一年,永远,都有可能。”
“我现在离最后那一步有多远?”
“很近了。我也想不到它会这么快……你们像是被它选中了一般,速度快得无法理解。”
他沉默了很久,终于坚定地说道:“那么,给我一点的时间。如果……我最陷了进去,那么,丝洛,你走吧,你一个人回去,让我留在这里。”
“你甘心么?”
“我不知道,我现在无法判断我更想要什么,我无法再左右我自己。。”
“你要想清楚。”
“我知道。”他想起那张让他念念不忘的脸,一股绝望从胸膛涌了出来。他的内心有两种东西在疯狂地交锋着。
“轰隆——”
仓皇的闪电在夜色里逃窜着扯开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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