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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0章 三世倾歌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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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客栈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被鞭炮声吵醒,苏倾揉揉眼睛起床,推开窗便看见正有杂耍队伍在游街,底下一片其乐融融。



    古时的春节要热闹很多,更原始,也更有年味。苏倾托着下巴看了一会儿,直到那队伍走远,才恋恋不舍地转身去梳洗。



    洗漱完毕,下楼去找吃的时,那个人果然已经等着,身边还多了个一身黑色长袍的人。一见她下来,那个新来的人就怔住了,眼睛也忘了移开,只盯着她不放,直到她瞪他才转开眼。于是温容便抿口茶,朝他一笑:“人也见到了,冯云,去办事吧。”



    “是,是。”于是冯云连连点头,带着喜色瞧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一夜之间,这个人倒是又多几分丰神俊朗,昨日的些微憔悴与沮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神采奕奕跟从容不迫。苏倾走到跟前,于是他站了起来请她坐在对面,问:“想吃些什么?”



    “饺子。”言简意赅,不想多废话。



    “等等吧。”他也不点,只是给她倒了杯茶。苏倾正想要强调一遍她很饿,就见那边端来两碟很好看的薄皮饺子,说话间已经放在面前。她愕然一下,再抬眼瞧见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将筷子递过来,向面前的饺子抬了抬下巴。



    苏倾觉得被人看穿很不爽,接过筷子瞪他:“你怎么知道我要吃什么馅儿的,在我没来之前就乱点!”



    “哦?你不是一贯要冬菇鲜肉么?”于是温容转眼,一脸无辜地答道。



    苏倾“哼”了一声,搁下筷子,道:“才不是!我要的是虾仁玉米馅的!”



    闻言,温容莞尔,道:“巧了,这确实是虾仁玉米的。”她向来如此的。他对她的了解比对自己的都要深。



    苏倾没办法,只好瞪了他一眼,低头吃东西不再理他了。



    温容没有动筷子,只看着面前的人吃。



    有种莫大的熟悉之感席卷而来,像是回到了许久之前,或者说是初见的时候。他们坐在鹿洲的酒楼中,正是春日午后,花香缱绻,透过窗户温然而散,他们坐在临窗的位置,面前娇俏的姑娘心满意足地吃着面前的东西,不时抬头瞧一眼他,眼中漾满喜悦。那种细碎的愉快他当时没有理解,可他现在懂了,因为他现在就在她面前,眼睛不想有一刻离开她,心脏软得有些酸痛。



    这时他惊觉自己眼眶竟然有微微湿润,想要移开眼也不能,面前的人却突然抬起头,让他突然从失神中抽身,急忙换回正常神色,笑道:“吃饱了?”



    “饱了。”苏倾用手帕擦了擦唇角,莫名其妙看他一眼,道,“你不要这样看着我。这顿饭吃完,我们可以分道扬镳了吧?”



    温容包容地一笑,道:“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听了这句,苏倾拧了拧眉心,语气不善起来:“你这个人真的很无聊,我昨天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讨厌你,我不想嫁给你,请你自重。”



    “我也说过,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温容只是慵懒地说了这么一句。



    苏倾顿时有了种鸡同鸭讲的无奈感:“现在局势这么乱,你很闲么?”



    温容摇了摇头:“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去做,许多迫在眉睫的问题要我解决,”他勾了勾唇角,又道,“只是最重要的就在我面前拖着我,我走不开。”



    苏倾闷哼了一声,无力地抱了抱头,站起来踢了凳子向出走。温容亦起来结账,跟着她走出去。



    街上还有些鞭炮的残屑,路两旁都是烟花爆竹的散摊,间或有些零食与手工的小玩意摊贩,苏倾不怎么理会身旁的人,只好奇地打量那些东西,温容也不恼,负手与她并行,继续开口:“今后我不去当郡王理政事,你喜欢的我都会去做,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他顿了顿,蛊惑般语气道,“阿倾,你瞧,你若是跟了我,这一世都能过得逍遥。”



    苏倾觉得他这样推销自己的手段很可笑。她将目光从街边的小摊贩那边收回来,道:“我问你,你的意思是你可以为了我开心做我喜欢的事对不对?”



    “自然。”



    “那我要是说,你现在离开我会让我开心呢?”苏倾挑眉看他。



    温容想了想,认真道:“这一生还长,我要亲手将你爱的一切给你。”



    “说得好听,”苏倾嗤笑一声,“可你强塞给我的所谓我喜欢的东西,我一点也不稀罕,”她摇了摇头,道,“你想把我留在你身边罢了,都是为你自己开心。自私。”



    听她冷冷的声音,温容一时默然,再说不出话来。他垂下眼,又将目光远远移到天际,眸底染上茫然。



    苏倾见他安静,也不理他,只是自顾自在长街上行走顾盼,把身旁的人当空气。她心中奢望他能听懂想通,给彼此一个自由,可是也清楚这不大可能,如果不让他死心,他根本不会离开。



    思及此,她深深叹了口气。



    “阿倾,后天毓城会有场灯会,我带你去看可好?”过了一会儿,身边的人又开始没话找话。



    “毓城?”听见这个词,苏倾眯了眯眼。



    “你想起来了?”温容的心揪了一下,期待地看着她。



    苏倾看他这样的反应,摇头道:“没有,而且我对那个不感兴趣。”她想了想,又道,“我就是想起听赵嫂说,那附近是不是有个叫凉州的地方?”



    “不远。”温容点了点头。



    苏倾思忖片刻,道:“你说要做我喜欢的事讨好我,给你个机会?”



    温容觉得有趣,笑着看她:“说吧。”



    “我听说那儿的玉雕很好,你去买给我,”苏倾歪了歪头,强调,“必须你自己去,真心诚意。”



    “想趁我不在做什么?”温容翘了翘唇角直接点明她意图。她这样耍心眼的样子很可爱,但是想要从他身边逃走的心思就不鼓励了。



    苏倾冷哼了一声,道:“我以前也喜欢你这样算计我的心思么?”她声音冷下来,“我就是试探你愿不愿意对我坦诚相待罢了,你的暗卫那么厉害,还怕我逃出你的掌控范围?你是聪明,就把别人都想成傻子么。”



    温容怔了怔,随即觉得抱歉,诚恳道:“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我去就是了。”



    虽然知道此时凉州很危险,可是她要,他就一定会去为她去走一趟。



    苏倾脸上这才有了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让他心中一动,也跟着笑,语气轻松起来:“满意了?”



    “不满意,”苏倾嘴上这样说,眼中却的确有了一丝得意,又转移话题道,“我的药用完了,陪我去找郎中。”



    “你受伤了?”他声音一沉。



    “嗯,全身都是,伤得挺重,不知道被谁打的。”苏倾说着,又耸耸肩,“不过现在好了。”



    温容很快就想到是唐芙打了她,心中又是一阵酸楚歉疚,敛起眉:“你……”



    “还好,吃一堑长一智。”苏倾答道。



    说罢,也不等他开口质疑,踮起脚尖往那边瞧了瞧,瞅见了医馆的招牌,也不理他,兀自加快脚步径直向前走去了。



    *



    说起来温容这个人做事也是从不含糊的,当天下午就动了身。他走前要将青黛留下给苏倾防身却被拒绝。苏倾用不惯剑,又听他讲了毒开关的事,怕一不小心误伤到自己,就把剑推给他了。



    温容走前,照样对她说了句“等我回来”。可惜她的眸子已经不会再因这句话泛起波澜。



    两人就在镇口分别,苏倾看着他的马走远,一直到视线莫及才移开了目光转回身去。



    之后,她径直走向了先前的那家医馆。



    她的确是为了支开他才说要玉雕,而支开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去找应辰。她知道他不能随意离开崖底,那就找个医生来替他几天的班好了,就当给他放个年假。她觉得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不错,若是他碰巧真的像赵嫂一样喜欢她,那……当他的娘子总比被那个讨厌的家伙纠缠要好吧。



    打定了主意,苏倾就找到了温容刚才给付过诊金的郎中,吩咐:“这几天你要做的事就是在苍崖底下住着,等着看会不会有落下来的人要你救,懂了么?”



    那个中年男子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收了不菲的诊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收拾了东西,便跟着她走了。



    到了应辰住的地方时,他正坐在屋子外面的竹椅上捣药,晒着太阳满是闲适惬意。苏倾瞧着那袭胜雪白衣,只觉岁月从容不迫从斯人身畔流过,正是一派静好模样。这样的生活。她心中感叹了一下,开了口:“应大哥!”



    听见这句话,应辰的手顿了顿,带着惊喜抬起头,果然瞧见自别后时时忆起的人,笑起来:“阿倾,你来了,”他站起,又看见她身旁还跟着一个,问道,“这位是……”



    身后跟着的郎中拱拱手,想要自我介绍却被身前的人抢白:“你先别问他是谁!”她朝郎中抱歉一笑,让他先去那边坐着,才转向应辰央求:“应大哥,我在外面很无聊,你可不可以出去陪我几天?”



    她就在他面前期待地看着他。应辰因为这个景象心中有欢喜,差点下意识就答应了,却又想起自己不能随意离开,无奈地敛了敛眉,抱歉道:“阿倾,我走不开那样久。”



    “这样啊……”苏倾失望状低了低声音,道,“那你想不想陪我?”



    “当然……”这下真的是下意识答应的,说到一半又觉得不好意思,咳了咳,才继续道,“你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我自然是愿意的。”



    苏倾觉得他略带羞涩的样子很可爱,心里也有了谱,粲然一笑道:“那若是你能走得开,你就愿意陪我出去咯?”



    应辰诚恳地点了点头。



    “要是有人可以替你在这里守着可不可以?”苏倾于是带着期待问。



    听见这句,应辰想了想,又看向那边坐着的人,这才明白她的意图,无可奈何地笑起来,问她:“说吧,想去哪?”



    苏倾心思被轻易看穿,吐舌笑了笑,道:“毓城。”



    *



    “公子为何要为一个区区玉雕亲赴凉州?”



    “因为她想要。”



    又不止因为她想要。因为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挽回不能挽回的东西,一旦有了能真正去做的事后,便一门心思将它当成解决一切的法门。仿佛将那东西给她,就能消去她的冷漠。



    “可公子分明知道她只是想支开你,此行这样危险,怎么……”冯云有些不能理解主子的状态。



    他的话被温容一个手势止住。这便自知说得太多,只好闭上嘴,无奈地叹了口气。



    此刻两人刚刚进入凉州城门。这里局势紧张,路上往来行人鱼龙混杂,不时还有兵士穿行。这座城池早已不复先前的繁华,可年关氛围多少给了它些生气。温容眼尖地捕捉到远处一抹熟悉的影子,唇角一扬,不慌不忙地下了马,打量着四周。



    走着,又轻描淡写道:“她不爱我猜疑,我便不去做;不爱我看穿她,我便装傻。我要对她诚心以待。”他转头看他一眼,瞧见他神情还是惊愕,于是自己又补上一句,“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冯云一时无语,只拧着眉头同他往歇脚的地方走,心中只想自古便有红颜祸水之说,竟从来不知连公子这样的人也会被迷了心窍。



    温容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也不说话,只是轻声一笑,叫他接过他的缰绳去安置两人的马,自己在原地等着,望向从前的尹家的方向。如今那里已成一片废墟,偌大的一片焦土在凉州的中心显得又是荒凉又是滑稽。他摇了摇头。



    冯云很快办好了事出来,神色如常,却在走过来时以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有古怪。”



    温容并不对此表示出惊奇,只是微微颔首,继续向前。必定如此,在这个时候他敢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凉州附近,若没有人发现才是真正的古怪。不过既然他敢来,便是做好了冒险准备。不涉险得来的东西怎么配赠给她?



    冯云看出他的意思,又是一声轻叹。



    他不疾不徐走着,淡淡道:“冯云,我记得我曾教过你,永远清楚对自己最有利的东西是什么。你不必觉得我执迷不悟,我看得比你们谁都要清楚。”



    冯云怔住了,看着身旁的人脸上一如既往的从容不迫,半晌才豁然开朗。



    这才是公子昱,这个男人的可怕就在于他永远看得最清。他只会去追求对自己最有利的东西,保命,夺王位,一步步有条不紊,后来那个女人改变了他,也只是让他有一段时间的挣扎罢了,该取舍的时候他不会犹豫。这不是糊涂,只是于他而言最珍贵,最有利的东西变了而已。他一贯聪明,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清楚她是值得他抛弃一切的人,连这份聪明,他说为她丢也就毫不犹豫丢了。



    谁能说见她跳崖时他可怕的丧失理智的时刻不是真的?可他心甘情愿。他是用理智的想法选择了感情用事,他愿意把自己交给那个女子,伤痛愉悦都接受。此般种种,他明白,却又想不透。



    “你也不必觉得我负了苍生,天下大势必合,然后稳,这是父王在时就曾说过的话。郡国分行不可能持久,战争是迟早的事。至于何人统江山,坐龙椅,要做的都一样,我与其去费力重复,倒不如为我自己考虑。”他的声音依旧沉稳而清晰,整个人丝毫没有在苏倾面前情绪被她一举一动牵引的那般模样。



    “是。”冯云只好这样答道,专心留意四周的风吹草动了。



    凉州的玉雕,最出名的当属瑰奇阁出品。尹家还在的时候,那里出产的玉雕专供尹家,外人是不准买的,得到的渠道只有尹家赠予。而尹家一向也将其当成贡品献给天子,偶尔赠给友人,能得到瑰奇阁的玉雕向来是一种荣耀。



    五月尹家一覆灭,瑰奇阁的东西对外出售,世人一哄而上地抢,那些玉雕一下子被炒得热起来,价格甚至比先前流在市面上的那一小部分都高了许多,不过半年下来,随着瑰奇阁的玉雕越来越多,多数人的热情也就退去了,加上如今战火四起,那里的生意反而比原先有尹家供着的时候冷清了不少。



    两人向尹家的方向走了一会儿,便听见身后秘密跟着的暗卫发来的信号,温容向后扫了一眼,微微摇头:“不忙。”



    冯云虽然心有诧异,却也没有说什么,只叫他们按兵不动。



    瑰奇阁很快就到了。这个地方门楣做得不甚夸张,只一扇雕花的木门与寻常的招牌罢了,可在寸土寸金的凉州城内,能独占一个院子大小的店铺恐怕只它一家。温容站在这个店铺门口,抬头瞧了一眼它的镶玉招牌,向进走去。



    甫进门就是一阵独特的芬芳。冯云警觉地掩了掩鼻子,温容却没有反应,只是将目光投向桌上搁着的一块玉石。果然是瑰奇阁,世上珍贵香料许多,而将名贵的香玉用来代替熏香的怕只此一家。



    这时两个小厮迎了出来,一见两人,便知是前日来人通告过的贵客,忙笑面相迎,道:“温少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温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于是冯云开口道:“东西可备好了?”



    “备好了,备好了。”于是另一个小厮答道,引着两人向内走。



    瑰奇阁内任何一个寻常的摆设都能让普通人目瞪口呆,无论是雕工还是材质皆是无可挑剔。温容看着四周,心中对这家店的水平已经差不多有了底。而冯云关注的却不是这些,转头向赏玉的主子低声道:“有埋伏。”



    想要买到瑰奇阁最好的东西,只有提前约见老板,即便用着捏造的身份,风声不走漏也不可能。既然敢来,便就是做好冒险准备的。只是不知道这次这样急躁的人是谁?温容想起方才见过的那个熟悉的身影,点了点头,道:“稳住。”



    到了屏风后,老板已在候着。是个上了年纪的男子,眼里精光不灭,衣着十分考究。此刻他坐在桌前,见到来人,也不起身迎,只是点了点玉雕的拐杖,笑道:“温少爷很是守时。”



    小厮将椅子搬好,温容坐下来,答道:“阁下的东西值得我守时。”



    老者于是略带得意笑了起来,给他看茶:“看来温少爷是识货之人。”他骨节分明的手敲了敲桌子,问道,“如此,吕某不妨开门见山一问,少爷要怎样的货色?是祭祀之玉,玩赏之玉,还是珍藏之玉?”



    温容思忖片刻,答:“玩赏珍藏兼而有之,成色质地不必极佳,却要赏心悦目,雕工需得最好。”



    “成色不必极佳?”老者眼里有一丝嘲讽,向后倾了倾身子,道,“如此,玄玉足矣。”



    闻言,冯云笑了一声,道:“少爷说不必极佳是因为你远无极佳之物,敢问少爷身上所佩‘五色沁’阁下可曾经手几块?”



    吕老板这才定睛瞧见这年轻人身上玉佩。却真是块五色沁玉,他心下讶然——玉得五色沁,胜得十万金,好的沁色玉本就少见,这样完美的五色沁,他果真是见也未曾见过。他眼睛睁大,正色道:“是鄙人有眼不识泰山!”说罢,转身向身后小厮道,“快去,将那个古玉匣拿来。”



    小厮微微惊异,垂首答了句“是”,便去寻那镇店之宝一般的盒子了。



    而温容见他眼睛不离自己身上玉石,便坦然解了下来递给他:“若阁下能让本公子满意,此玉用来交换也未尝不可。”



    吕老板眼中分明有喜色,将那玉恭恭敬敬伸手接了过来把玩,连声应着“如此甚好”。



    不时,有一个小匣子被捧了上来,其中各色精巧奇异的玉石都有,多为年代久远的古玉重雕,个个都是极品。温容将那些玉雕一一扫过,神色并无惊喜,让吕老板心都提了起来,终于,他目光触及到一块朱砂沁的玉坠时停住,这才让他松了口气。



    这个朱砂沁色的圆形玉坠她一定会喜欢。温容将它拿了起来,依其上的窃曲纹看,这应是西周的古玉,不知被朱砂裹着眠了多少年。它触手生温,颜色美而不妖,娇而不媚,十分迷人。除了原有的窃曲纹,瑰奇阁给它外围细细雕刻出千百朵不同的花,争相怒放栩栩如生,每朵只有米粒大小,细看之下竟各不相同,用一个“巧夺天工”也毫不过分。



    “就要这个。”他抬起眼,说道。



    此刻冯云满是悔恨,心想真不该将就这样将那块公子一直珍爱的玉送了出去,吕老板则是一脸喜色,毫不犹豫就点头应下,怕他反悔似的。



    这便算是成交。温容将玉雕握在手中,怕待会儿会损坏,也不收起,只是直起身子拿出佩剑,不紧不慢道:“想必阁下也不知道这里有图谋不轨之人,现在,还是将古玉匣收起吧,”他站了起来,意有所指道:“免得沾了贼人血污。”



    老板一时惊住,忙合起匣子站起,惊慌道:“你、你什么意思?”



    这话还未说完,身前的玉屏风就发出一阵巨响倒下,一二十个执着长剑的男子一下子出现在了几人视线中,个个身手不凡的模样。局势一时大变,须臾间温容冯云两人剑也齐齐出鞘,先前的小厮赶忙护住老板后退,三人目瞪口呆间听见那边为首的人开了口:“温均昱,你胆子不小。”



    这个丰神俊朗的少爷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未郡王?!吕老板几乎要腿软,这时收到冯云一个眼神示意,连忙吩咐小厮“我们快、快走!”三人急急忙忙地从后门溜走了。



    此时偌大的大厅只余一群人剑拔弩张地对峙,温容按着剑柄上的宝石,说了一句:“本王胆子大小,难道你们主子从前不曾领会过么?”果然是……他。



    这时候一直秘密追随的几个暗卫也进来,一出现就让后面的动了刀剑,剩下的人也不多话,向温容冯云两人扑了过来,瑰奇阁大门一关,里面三十几人瞬时打成一片,刀剑碰撞与玉器脆响之声不停,血腥味也渐渐弥漫了开来。



    这些人都本事不逊,而且虽然水平不及暗卫,却终归人多势众,温容一手握紧那块朱砂沁玉,一手握紧青黛剑柄,也加入打斗中。



    狼藉一片的大厅中,两个暗卫大约能拖着住三个那边的人,而冯云一边留心着主子,一边注意敌人,逐渐有些力不从心,与敌人中为首的那个打得不分上下。



    温容被三个人包围起来,知道自己带的人不够,所幸还有青黛。他本不想利用毒性来取胜,无奈两刻时辰暗卫已经伤了三个,他虽一人解决了两三个人,也抵不住那边人多势众,况且……眼见着敌人两个前后夹击之势已成,他借力腾空一闪,再顺势踢上面前的人背部,却被另一个眼疾手快的一剑击下,两人想是发现了他左手保护着什么的弱点,剑刃未击中身体就顺势划向手背,疼痛清晰无比,却让他更用力握紧手中玉雕,这一紧之下血流如注。



    血液顺着衣袖淌进去,让他猛然终结犹豫按下剑上机关,转身改用狠戾的剑法,回身之间在两人措手不及时轻划过他们手臂,剧毒一见血便蔓延开来,让他们哀嚎出声,双双倒地失去战斗能力。



    温容一脸冷漠,毫不犹豫地再转身用青黛应战,冯云见状也开始专心对付面前的人,很快便占了上风。



    不到一刻的时间内,胜负已然翻转,屋内哀嚎声不断,先前的人伤的伤中毒的中毒倒了一地,再无翻身余地。温容从容地将毒性收起,将剑刃刺入最后一人身体,再抽出看着他倒下,才冷冷将目光投向依旧在与冯云纠缠的那个伤痕累累人,命令道:“停手。”



    冯云微微一停,将剑与那人抵住,戒备着等那边下文。



    听着打斗的声音最终停下,温容平定气息,顺手从桌上铺着的绸布撕了一条将青黛上的血拭净回了鞘放下,才展开血淋淋的左手。他目光一触及那块完好美丽的玉便染上温柔,小心翼翼将那玉坠揩干血迹收入囊中,才再撕布包住自己流血不止的伤口,可惜这时半个衣袖都已被血染红。



    做完这些之后,他抬起眼缓缓走向那个已经快要不支倒下的人。



    几月不见,他并未变化。温容眯了眯眼,微俯身在那人耳边低语几句,而后不慌不忙直起身子瞧他。



    “所剩时日无多,你叫他自己定夺吧。”他用手拂开他的剑,挑了挑眉,淡淡说道。



    随即剑客的身子不支倒下来。



    温容唇角一勾,整了整衣衫,转身向前。



    “冯云,我们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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