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僧塔性格干脆,感受到伍戒平语气中的真诚,当下便收起了顾虑,点头答应让他医治创伤。
伍戒平之所以执著地医治刘僧塔,一个是为了名誉而战,另一个也是出于自信,他的专业虽然是泌尿外科,但对于别的外科领域也有一定的造诣,比如整形外科他就曾经深入研究过,手法的精妙程度并不比专业医师的差。
达成契约之后,他并不急于立刻动手,而是先和刘僧塔拼起酒来,别看刘僧塔五大三粗,但酒量着实不怎样,没喝几碗便把脑袋摊垂在了桌面上,当别人再劝酒的时候,这家伙竟然鼾声四起,眼见是醉倒了。
伍戒平立刻吩咐刘僧塔的手下人弄了张床来,把他抬了上去,然后嘱咐烧一锅水,心里开始盘算如何凑齐手术器械。
他心里早就有数,这个时代压根就没有那么多精妙的手术器械,好在刘僧塔的外伤并不太复杂,只要有一些简单的工具就能凑活,加上他娴熟的手术技巧,估计应该可以完成对外伤的清创缝合。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刚说出几件家什,刘僧塔其中一个手下忽然弱弱的问,阉割畜生的工具能不能用。
伍戒平顿时大喜,告诉那人赶紧去拿,没过多时几件精巧的东西便呈现在了他的眼前,分别是刮刀、镊子、小尖刀、启子,剪刀以及一个线锯,另外,还有一副长及肘部的薄薄鹿皮手套做的也格外精致。
询问这些东西的来历,才知道死掉的那个独眼龙祖上本是让台附近有名的大夫,到了独眼龙这一代,祖上医术已经失传,会的只是一些阉割的伎俩,如今他这一死那些精巧的玩意便没了主人。
伍戒平心里默念一声得来全不费工夫,再让人找来两根铁针,然后把所有的东西全都扔进了锅里,开始煮沸消毒。
他开始琢磨如何弄一些缝合线,不由自主的把眼光落到刘僧塔的发髻上,心里便有了主意。
他扯下刘僧塔一缕头发,俩俩拧成一线,随后也扔到了锅里。
解去了刘僧塔头上包扎的布条,伍戒平仔细察看了一下他的伤口,前额的口子长约六、七个厘米,深入发际之内,不仅将“帽状腱膜”砍了开,而且还把颅骨的外板劈成两半,里面的骨髓清晰可见,只要再深入半分,只怕脑子就得流了出来。
至于他右边的耳朵则掉了一多半,剩下极少的一部分还在不住地往外渗着血,凝成的血痂充塞在外耳道里,情况非常糟糕。
武戒平用手扒拉了一下,忽然间创面的一处血痂脱落,顿时引得一个较大的动脉往外穿血,他赶紧用布条压住。
“是不是感到很棘手?”龙老爷子悠然自得,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含笑看着武戒平说道。
杨业也蹙起眉头,叹道:“没想到我刚才出手那么重,就算这边耳朵缝好,日后多半也得聋了。”
他的一句歉意之言倒是提醒了伍戒平。
通常情况下,耳廓不仅起到收集声波的作用,而且对于外耳道和鼓膜还有一定的保护功能,一旦失去,迟早会引起鼓膜的变性,进而变聋。
武戒平思索了一下之后,不禁在心里苦笑一声,暗想自己本来只想做个清创缝合,结果很可能改变计划,冒险做一次移植手术。
他之所以感到冒险是因为手术环境过于糟糕,不仅缺少无菌氛围,而且术后又没有相应的抗生素予以消炎,更没有活血扩容的药物保驾护理,就算手术成功了,很可能在感染以及缺少血运的情况下白忙了一场,而他和刘僧塔此前已经立下了契约,一旦失败,将有被砍掉脑袋的惩罚。
“确实很棘手,不过,都是我自找的怨不得别人。假如手术真失败了,恳请老爷子帮我一个忙,寻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把我葬了,然后再找几个貌美如花的大姑娘,早晚给我上上香什么的。”
伍戒平绷着脸开起了玩笑,心里涌起冲天豪气,不就是一个挑战吗?老子怕过谁了,尽管放马过来。
他随即又吩咐说:“你们也别闲着,赶紧给我再煮一锅盐水,越浓越好,另外去找一些干净的布料,最好是没人用过的,也放到盐水中煮沸。”
刚才拿来手术器械的那个强盗感到不解,正想问一问用处,却被旁人扯了扯袖子,示意别多嘴,便知机地和另外几个人着手准备去了。
“年轻人有那么一股冲劲儿是好事,可就是别过了,否则的话极有可能吃不了兜着走,届时连条退路都没有了……呵呵呵!”
面对老爷子的风凉话,伍戒平只当是放屁,他解开刘僧塔的衣衫,露出宽阔结实的胸膛,一边用手比量着,一边计划着手术步骤。
他曾经看过整形医师做过外耳成形术,都是取材于含有肋软骨的皮瓣,眼下要亲自操刀,不好好的研究一下,难免手忙脚乱。
况且,旁边还有不少双抱着怀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其中一个老头子更早早地就把“废物”两字界定在了他的身上,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证明一下自己的真正价值,把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举打赢。
见到他看着刘僧塔的胸脯不放眼,杨业和老爷子相互对视了一下,都不明白他的用意是什么。
杨业为人稳重,历来不喜欢多言多语,另外又和伍戒平初次相逢,不好意思说什么,然而老爷子却并非如此,如今已和伍戒平混得是相当的熟稔,眼见着他眼光闪烁不定,一个劲儿盯着人家胸脯,而且还不住的触摸,不禁心里一哆嗦,失声叹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还有这种嗜好!”
“尼玛,老子有哪种嗜好了?你既然不懂,千万别乱说话,小心下辈子没了舌头变成哑巴。”
伍戒平自然明白老爷子的言下之意是怀疑自己有龙阳之好,禁不住心头火起,朝着老爷子发了脾气。
有时候就是这样,虽然大家的想法比较接近,但如果没人冒尖提了出来,大多也不会感觉怎么的,可一旦有人率先发言,挑明了情况,则会引起很大的效应。现在就是这种情况,明明大家感觉伍戒平的举止很怪异,却都淡淡地藏在了心里,结果经了老爷子这么一提,大家瞬间看伍戒平的眼神不一样了。
感受到了尴尬古怪的氛围,伍戒平非常不舒服,斥责完了老爷子,又转过来朝别人苦着脸说道:“求求你们,心里别那么坑脏好吗?老子这是在治病救人,如果真有那种嗜好,找谁不好,干嘛非得找这样一个貌似禽兽的家伙?”
其中一个强盗坏坏地笑道:“我们的头领威武不群,很有男子汉的风采,有他做个伴儿也着实不错。”
“尼玛,那你赶紧把屁股洗干净,等老子忙活完了,让他好好的爆了你的菊花!”伍戒平气得口不择言,也不管别人听不听得懂,顺嘴就放了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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