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杰睿搓着她的手轻声说:“我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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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慧侧了侧脸低声问他:“你要不要我?”
时杰睿低声回道:“你跟不跟我走?”
凌慧说:“我现在就跟你走!”
时杰睿扶着她到前台付了账,一路凌慧把头贴在时杰睿肩膀上,她想着他不是她心里的人,但他这个人是真真的,此时此刻陪在她身边的。
摸得着,感觉得到!
走到路边的广告牌前面,时杰睿顿了顿,问她:“我们去哪?”
凌慧对他低声喃喃道:“去桥头旅馆,打的去。”
说着就伸出手去摇了摇,一辆绿出租车开到二人跟前停住。
车里的广播低低的唱着王菲的《容易受伤的女人》,在这样的情境里,她只想哭。
车一直过了两条长街,在第三条窄街街尾的一座短桥上停下来。
他们下了车,又走了一截路,凌慧指了指一幢五层高的甜美小楼,楼顶立着四个陈年玫瑰红的大铁字……—桥头旅馆。
旅馆的墙面一律喷成暧昧的娇粉色,嫩黄的窗,俏丽的碎绿花纱子窗帘合着。
这旅馆座西面东,午后的阳光照裹着它,一派金粉别墅模样。
浪漫自不必说,又含着一番小情调,这城里的人都知道的,它还有一个别名,各种情侣都叫它情人旅舍。
所谓的情人旅舍,也是地如其名,窗子里头关着甜的苦的你侬我侬的情爱故事。
凌慧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那么,她跟时杰睿的这故事未来会是甜的苦的呢?
想必是苦的成分多一些吧,管它呢,她顾不得它的滋味,她只要当下,只要今宵有酒今宵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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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房间,里面的陈设简单清新,色彩搭配撩心勾魄的,气氛先就上来了。
于凌慧而言,她只需要被温暖一下子,她的心太冷了。
于时杰睿来说,倒是情难自禁的。
凌慧直直走向窗口,手臂环抱着自己,靠在窗台上给风吹了吹,人已经酒醒了些。
对面是一个宁静的小公园,这冬天时候,也是格外消瘦的冷清的,灰扑扑的。
谁去温暖它?
尽它在旷野里冷下去。
凌慧她不能去看这一类景象,可是在冬天,除了这个屋子,四处都是冷萧萧的荒凉的,无处躲无处藏的。
她觉得她自己快疯了。
她正发着呆,这个男人从她的身后合臂揽住了她的腰,两只手交握在她的身前,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脸贴着她的脸。
两个人都静静的不说话,他的前心贴在她的后背上。
凌慧觉得她的心快碎了。
要不是他这样揽着她,贴着她,暖着她,她的心就豁嗒一下子跌到地上去了。
反正她自己是没有力气去接住它的。
凌慧身体往后倾了倾,靠在他的怀里,双手去握住他的手。
他又返过来把她的手含在他的手掌心儿。
凌慧闭着眼睛说:“你知道吗?我好喜欢这种感觉,我是真的不想你走,留下来好不好?为我留下来!”
时杰睿把嘴亲了亲她雪白的脖子说:“我也不想走,想永远这样抱着你。”
凌慧问:“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结婚?”
时杰睿默默了顷刻,方道:“你呢?你喜欢什么样子的男人?”
凌慧说:“你这样的,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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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杰睿说:“那你肯嫁我吗?”
凌慧点点头:“如果没有他,你肯娶我,我就肯嫁给你。”
时杰睿说:“他是赵树森,对吗?”
凌慧摇摇头,侧过脸,用嘴堵上他的嘴,不叫他说话。
时杰睿意乱情迷的看着她的眼睛说:“跟我去当女兵吧,跟我一起走。”
凌慧不说话,返过身来,与他忘情对望着,他又重抱紧她,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
时杰睿伸出手去,唰拉一下拉住窗帘。
时杰睿又吻住她,他们忘了窗外头的天光,忘了情肠烦扰……
时杰睿为她倾倒!
凌慧也在他的怀里得到了她想要的温暖。
各取所需。
她沉醉这缠绵悱恻的情爱中,她什么都不要去想,颜鸽飞,梅淑,赵树森……任他谁谁谁,她统统都不要想,不要想。
爱火燃烧后,凌慧已经彻底酒醒了。
她怔怔的从时杰睿的怀里坐起来,癔症一样的望着床上搂着自己熟睡的男人。
回想着他这一个下午对她说过的话,又重在他的天涯似的怀里躺下,钻进他的手臂里,叫他的大手揽住她细肩。
她唯在这个男人这里尝到了男女欢爱的忘情。
她又撑起身子,够着他的脸去吻了一下他的嘴,用手轻轻抚了一遍他的脸。
时杰睿还是闭着眼睛,歪了歪头,捉住她的手放在他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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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侧过身子,去吻她的脸,她的嘴,搂紧她让她贴住他的身体问:“想跟我走吗?”
凌慧把脸伏在他的胸口上,说:“想。”
时杰睿说:“我就想听到你这个回答。”
凌慧顿了顿,又说:“可是我跟你说过,我不能跟你去,你回了部队以后会想我吗?”
时杰睿又搂了搂她,恨不得把她搂进她的身体里去。
他伏在她的耳边低声说:“当然了,我肯定会想你的。”
凌慧鼻里的热气痒痒的在他的胸口上化开了,时杰睿又说:“等我休假的时候来看你,好不好?”
凌慧轻轻亲了一口他的胸口,喃喃说:“好,你知道吗?我有多舍不得你走。”
又说:“我想你留下来再陪陪我,好吗?”
时杰睿又狠狠吻住她,摩挲着她的背,她的头发。
这时,时杰睿手机响了,他给他的战友叫回了武装部。
临走,又难舍难分地缠绵了一会。
凌慧一个人夜宿在桥头旅舍。
深夜,她拉开半边窗帘,披着薄薄的绸质镂花睡衣坐在窗台上,窗台本来是冰凉的,也被她的体温暖热了。
她自己的体温却又凉了下去。
这时候,她茫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脑子里是一潭浑浑噩噩的死水。
白酒残余的酒劲又翻了上来,口气里还是有一股辣酒味。
凌慧望望窗底下空空的瘦街,几根白杆子顶的迷离橙红的路灯,轰的一下子全熄灭了,黑洞洞的。
她这一天也倦了,才合上窗帘回去躺下,摁熄了孤单的床头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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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里,她睁着空茫茫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
这温暖忽来忽走,她到底是什么也抓不住,最后是更凄楚的心味。
不知怎么的,每到这种时候,她就想起赵树森来,她忽然觉得她自己水性扬花的,根本配不上他。
更加配不上颜鸽飞。
她又恨起她自己来,恨的咬牙切齿的,恨出了两眼泪水,孤自哽咽起来。
第二天凌慧一觉醒来,打开手机,已经十一点一刻钟了。
时杰睿跟赵树森这个时间早从武装部走了,她睡过了头。
醒来头还是闷沉沉的。
昨天的一段情爱故事恍若隔世。
凌慧为了兑现她给赵树森的诺言,还是赶到武装部门口去了。
那里已是人去楼空,地上散跌着鞭炮的旧红残屑,开过花的半截子炮筒,可以想见新兵走的时候的热闹场面,跟赵树森顾盼的眼神。
那么,时杰睿呢?
她再也不想去想他。
世间有很多男女,只是相互取暖罢了,又何必念念不忘?
凌慧胡想着,又心酸起来。
自从爱上表姐的男朋友之后,她的心又何时不心酸过?
红尘中,有太多的感情,注定是悲伤的,心酸的,没有结果的。
她回头之际,看到赵树森的父亲正满头大汗的往这里赶来。
迎头擦肩而过,赵树森父亲却只顾赶路没瞧见她。
凌慧喊了一声:“赵叔?”
赵父才反应过来,扭回头瞧了瞧凌慧。
凌慧说:“叔,树森他们已经走了。”
赵父嘴里喃喃着:“已经走了?昂,都这个时间了,我这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咱村村口等不上班车,不知道咋了,今天那班车一趟一趟都是满腾腾哩,根本不给停,我是一路走一路拦,走了好十几里地,村东头黑牛上城来拉煤球,才把我给捎上来,唉,最后,还是没赶上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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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了口气,依旧沉浸在没赶得及送儿子参军的遗憾里。
又忽地想起了什么,抬起胀红的瘦脸膛,急急地道:“你呀,你还不知道你妈昨天擦黑病倒的事吧,你姨夫给你打了一下午一黑夜的电话,总是打不通,你赶快回家照照你妈咓。”
凌慧一面着急地走一面问:“叔,我妈是甚病?送上城医院来了吗?”
赵父追赶着她,应道:“是急病,晌午吃饭人还好好的,游门哩,赶擦黑忽然就一头栽倒在院里头了嚒,现在还在村里头哩。”
凌慧疾步如风往街口赶着,一面又道:“怎么也没人帮着先把我妈送上医院来,又短不下谁钱,人命关天的。”
赵父不吭气了,只一味闷头跟着凌慧后头走路。
凌慧在街口打了一辆出租车,匆忙忙的,也顾不上问价格,只说了目的地,再三嘱司机要快,要快。
他们风一样的上了路。
本来今天是打算出去找工作的,可是昨夜跟颜鸽飞讲电话睡得晚了些。
颜鸽飞是在十点半的时候来的电话,说是夜训回去出了一身臭汗,集体去洗了个澡。
没说几句话,集训地的熄灯时间到了,颜鸽飞问的她都是些家常碎事,午饭晚饭吃的什么?早饭有没有吃好?家里冷不冷?都是这一类的。
他总是担心她不会做饭,不适应江南的湿寒的冬天。
梅淑问他累不累?
他总是嘴上不肯跟她诉累诉苦的,总是说:“还行啊,不是很累,这种生活早就习以为常了。”
梅淑听他说话,沙哑的,又问:“你是不是上火了?说话都哑嗓了,还是感冒了呀?”
颜鸽飞忙说:“是今天下午跑五公里的原因,没有上火也没有感冒,我好好的,你不要总是担心我,你照顾好你自己我就放心了,你给我照顾好你自己没有?”
颜鸽飞不知道梅淑心里的结。
梅淑也不要胡思乱想了,她要的,就是这种细水长流的爱情,和平静的生活。
她不要什么轰轰烈烈,生死绝恋!
她觉得,最恒久的,乃是那些细水长流和平静。
她也不知道她心里的结,何时才能解开?
她心里又何止一个结啊!
或许这才是生活?
生活的心里打着一个又一个难解的结。
颜鸽飞见她不吭声,又问:“亲爱的,你在听吗?”
梅淑笑道:“嗯,我在听呢,你要记得,跑五公里出汗多,要多喝水,补充身体水分,要喝热水,不要光图凉快,洗澡水也要温的,我在家一切都好好的,你也别老是担心我,我跟你说,我明天要出去找工作了。”
颜鸽飞那边还有事,只能抓紧时间又嘱咐了她几句:挣钱多少,工作不要太累的,可以先在报纸上查一些招聘广告,街墙上电信杆上的小广告切记不可信。
他总是担心她一个人,没有他在她身边的日子。
看时间到了晌午边,梅淑索性也就没出去,洗出来几件衣裳,晾在阳台上。
窗外的天色灰氤氤的,不见太阳,早上起床拉开窗帘还是晴空万里,一会功夫,就变天了。
加上湿衣服,散发了满满一屋子的潮气。
梅淑将卧室通阳台的玻璃门合上,躺在床上歇晌,身上盖着被子,一屋的潮气就往脸上扑。
她合上眼皮,一觉就睡到了五点半。
放在平时,这个时候,太阳已经落了山了,现在外头阴着天,天色是完全漆黑了。
梅淑坐起身,按开床头柜上的一盏橘子红的台灯,呆呆盯着酒红纱灯罩呆了半晌。
今天也是生理月期的原因,身上懒洋洋的犯困,小腹坠痛酸胀的。
这江南的气候又阴湿,屋子里又不像家乡那里烧暖器生炉火,到了夜里更是生冻。
上午洗衣裳沾了凉水,手指头连带着胳膊一股劲的抽筋。
梅淑用热水烫了烫手脚,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另一只手紧紧捏按住这条胳膊,五个指头用足了劲往开张。
等好些时,又拉开床头柜抽屉拿出电热宝,插在床头插座上,等着它热好。
她拿它暖在肚子上,又躺进被窝里。
她抹了抹自己额头上冒着的一层虚汗,手指肚冰冰的,脚也冰。
她又把电热宝送到脚底去,把冰脚搁在上面暖着。
梅淑记得,有一回他也是这么用手握着她的冰脚,给她暖了一个晚上的。
这个时候,她想他了。
楼底下,小孩子们不怕冻,借着路灯轻静的白光,扯着喉咙嚷着,笑着,叫着,厮打着,游戏着,打闹成一团。
这也好,耳朵热闹些,被这声音灌满,不那么寂寞了。
梅淑睡不着觉,嘴里发干,也不知道是几点了,她犟起身热了点水,煮了半碗浓浓的红糖红枣水喝下肚。
等着等着颜鸽飞的电话,自己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楼里楼外的声响都悄默声的沉淀下去了。
部队上的事说不准,许是他有了什么事脱不开身去电话亭给她打电话?
早晨,窗帘上映着黄太阳,野花烂漫一般的好天光照醒了梅淑。
梅淑今天要出去找工作。
上午,没什么收获,她就沿着东边的街走着,那里是繁华地段。
她留心着各家大小门市的门口,单位与公司门口,贴了什么纸,纸上写了什么内容,只要是招聘信息,她就要上前好好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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