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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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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此,玉茉仙二话不说,起身迅速抓过站在一旁发抖的含翠,飞身跳下千行崖。(独步山河)顿时,含翠的惊叫声响彻山谷。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玉茉仙和含翠终于抵达崖底。此时浓雾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但依然阴深幽暗,时不时传来不知名的虫鸟的叫声。

    玉茉仙和含翠全神警戒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含翠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真没有想到当年的冷面杀手如今竟变得这么胆小。”玉茉仙不屑地嘲笑道。

    含翠没有言语,只是低着头缩在一旁,看起来的确是胆小怕事,弱不禁风的样子。

    玉茉仙冷冷地瞥了眼含翠,也不再言语,开始动身寻找那楚彦风说的石洞。含翠紧跟在她身后。两人在崖底转了半圈,并没有找到什么石洞,玉茉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随时都有可能杀了含翠以泻心头之恨。

    就在她正准备向含翠出手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道沙哑浑雄的嗓音:“哇,好多年没有钓鱼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钓。”

    顺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她看到前方一方深潭边上坐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

    水天梨摆弄着手上的竹竿,把鱼钩抛到水里,一会儿闭着眼睛正襟危坐,一会儿又半眯着眼睛往水潭里瞄,一会儿又把竹竿往上提一点,一会儿又往旁边挪一下,真是花样百出。

    玉茉仙和含翠都起了疑惑之心,她们慢慢走到水天梨的身边。

    含翠与玉茉仙对视了一眼后,开口道:“老人家,您这样钓鱼是不对的,这样子就是钓到天黑也钓不到鱼的。”

    水天梨往含翠看去,道:“这么说,你懂得怎么钓咯?”

    含翠微笑道:“也不是能说懂,但要是让我来钓的话,我可以保证您今天不用空手而归。(陛下,洗洗睡吧)”

    水天梨惊喜道:“真的?那好,让你来钓,你要是能帮我钓到鱼的话,我今天晚上请你到我家做客。”

    含翠道:“不必这么麻烦了,其实我只是想向老人家您打听个人,不知道行不行?”

    玉茉仙向含翠投去了赞许的眼光:果然有两下子,欧阳复没有白养你。

    水天梨听后,摸着他那缕白胡子心里琢磨着:如果钓不到鱼,肯定会被那婆娘讥笑,要是在以前也就罢了,可现在风儿回来了,对,男子汉大丈夫绝不能受她侮辱。

    “小姑娘,你要打听什么人呀?这崖底我估计没有你要打听的人。”

    “无妨,老人家,您要是不知道的话,我们也不会为难您,只是这崖底阴深恐怖,而您又住在这儿,想必对这儿很了解,如果连您也不知道的话,估计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就真的不在这儿了,这样一来,我们也好早点离开这个阴深恐怖的地方,到别处找去。您说对不对?”

    “嗯,你这个小姑娘还挺聪明的。好吧,你如果能钓到鱼,我就帮你这个忙。”水天梨说完把竹竿递给含翠。

    含翠拿着竹竿,选了一处地方坐下,屏气凝神,一动不动。

    水天梨暗暗点头。

    玉茉仙站在一边偷偷地观察面前的老者,心底寻思着他到底是什么人,和楚彦风是什么关系。

    不一会,鱼钩轻微动了几下,鱼儿上钩了。

    含翠把竹竿往上一甩,一条光溜溜地大鱼瞬间被提出水面,掉到地上蹦来蹦去。

    水天梨站起来兴奋地抓起地上的大鱼,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鱼儿鱼儿,对不起了,今天晚上就吃你了。(极品三太子)哈哈。”

    玉茉仙上前开口道:“老人家,我家妹子,帮你钓到这么大的鱼,您刚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废话,算话不算话还是男子汉大丈夫吗?你想打听什么人啊?”水天梨把鱼放到竹笼里,站直了腰。

    含翠道:“是这样的,老人家,前些日子我鬼迷心窍,做错了一些事情,我的心上人在盛怒之下离我而去,后来我认识到自己错了,心里又实在是放不下他,总盼着与他重修于好,再续前缘。我打听到他很有可能就隐居在这崖底,幸好我姐姐武功高强我才能来到这里,四处奔波苦,只为能早日找到心爱之人。老人家,你要是知道的话,求您一定要告诉我,我,我真的很爱他。”含翠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姑娘,你,你别哭,你且说,你的心上人叫什么名字?”水天梨看到女人哭,顿时慌了手脚。

    含翠抹着泪,道:“他叫楚彦风。”

    “什么?”水天梨恐自己听错了,重新问道,“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玉茉仙道:“叫楚彦风,剑神楚彦风。”

    水天梨心里咯噔了一下,自言自语道:“看来那老婆子说的都是真的了。”

    “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

    “老人家,您是不是知道我心上人在哪?”

    玉茉仙和含翠见状同时问道。

    水天梨不说话,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含翠,只见这姑娘穿着一袭浅绿色的长裙,简单朴素,清秀可人,楚楚可怜。暗自点头道:嗯,这应该是风儿喜欢的类型。

    打量完后,水天梨摸着胡子道:“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看在你一片痴心的份上,我带你去找他,他是否能回心转意就看你自己了。(醉卧江湖)”

    含翠听到后喜出望外,玉茉仙更是得意。

    水天梨提着竹笼竹竿,领着她们往石洞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向含翠探听她与楚彦风的事,含翠把与楚彦风在一起时你侬我侬的时光通通告诉了水天梨,惹得水天梨开怀大笑。

    玉茉儿老远就听到了水天梨的笑声,扯着嗓子喊道:“哟,老头子,笑得这么开心,钓到几条鱼了?”

    水天梨回道:“嗨,一条大鱼,还有一份惊喜,老婆子,你猜猜是什么样的惊喜。”

    玉茉仙和含翠抬头望去,看到一方崖壁上有一口石洞,洞门口正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老妇也正往她们看。

    三人来到洞口,水天梨把竹笼竹竿往地上一放,对玉茉儿道:“猜出来了没有?嘿嘿。”

    玉茉儿眼睛盯着那两位不速之客,酸溜溜地道:“哟,今天收获不错嘛,不仅钓到大鱼,还收获了两位美女,真是老当益壮,不减当年啊。”

    水天梨刚听时还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听到后面,皱成了苦瓜脸,哀求道:“过去的事咱就别提了好不?”

    “哼。”玉茉儿脸一撇,扭头看向别处。

    含翠上前甜甜道:“老婆婆,您好。我叫含翠,是楚大哥的初恋情人。”

    啥?玉茉儿转过脸,惊讶之色表露无遗。

    水天梨向玉茉儿说明了事情经过,玉茉儿将信将疑地打量着含翠和玉茉仙,忽对玉茉仙开口道:“武功不错嘛,你叫什么名字?”

    玉茉仙暗暗惊道:这老婆子眼光好锐利。

    “在下玉茉仙。与含翠姑娘是义结金兰的好姐妹。”

    玉茉仙?这名字……玉茉儿和水天梨互望了一眼,面不露色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先到洞里等会,风儿刚出去,还没有……”

    “让她们走,我不认识她们。(无上水神)”伴随着一道冰冷的声音,一个白衣男子冷冷地出现在她们面前。

    “楚大哥。”

    “楚彦风。”

    “风儿。”

    “徒儿。”

    四种声音同时发出。

    “楚大哥,我是含翠呀。我是你的初恋情人含翠呀。你说过我是第一个令你动心的女子,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伤了你的心,可那些都是被欧阳复逼的呀。楚大哥,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一定痛改前非,从此与你相依相伴,朝朝暮暮,永不离弃。”含翠说得急切又感人。

    楚彦风冷漠道:“你走吧。这里没有楚彦风,更没有你要找的楚大哥。”

    水天梨见含翠哭得这么伤心,心有不忍,道:“风儿,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更何况,这含翠姑娘对你一往情深,又是你的初恋,这初恋是多美的回忆啊,你应该好好珍惜。”

    “哼。”回应他的是玉茉儿嗤之以鼻的不屑声。

    水天梨瞪了玉茉儿一眼,继续道:“风儿,咱们有话好好说啊,人家都找到这儿来了,对个姑娘家来说这多不容易啊,是不是?人家够诚意了,咱们也不能这么没礼貌是不是。”

    楚彦风不再言语,转身走回石洞。

    楚彦风回去后,水天梨几人也一同回到石洞里,刚进洞口,玉茉仙就跪在地上,对玉茉儿和水天梨拱手道:“茉仙参见玉师伯,水前辈。”

    水天梨和玉茉儿两人皆是心头一震,连哭得梨花带雨的含翠也是惊讶得暂时忘了哭泣,愣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从零开始

    水天梨四处张望道:“哪里来的玉师伯、水前辈呀,在哪儿,我怎么没看到?”

    玉茉儿也摆手道:“就是,我们在这儿住了几十年了,也没见过什么玉师伯,水前辈。”

    玉茉仙在心里暗笑道:还装?这两个老东西。嘴上却恭敬道:“玉师伯,在下的师傅是玉仙儿,您和水前辈的事师傅都对徒儿说过了。当年师傅就猜测到您和水前辈武功盖世,不可能这么轻易就丧命,师傅曾多次对徒儿说想到崖底一探,只可惜,师傅还没来得及到崖底一探就被奸人所害,师傅她,她……”玉茉仙说到最后已哽咽不能语。

    玉茉儿心凉了一片,她急切问道:“快说,你师傅她怎么啦?”

    玉茉仙抹了抹眼角,道:“师傅她老人家已经仙逝多年,害她的人是我那心思歹毒的师妹。我师妹抢去了《茉开梨落》,还想对我赶尽杀绝。师傅临终遗言要我无论如何都要到崖底一探,要是玉师伯尚在人间,就请师伯为她清理门户,夺回宝典《茉开梨落》。后来又遇到了含翠妹子,而我也经过多年的努力终于练到了‘茉开梨落’的第八层,这才能安全无恙地到达千行崖底。师傅保佑,茉仙能在此遇到两位前辈,苍天有眼,师伯和水前辈也都平安无恙。”

    玉茉儿眼里闪着泪光,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我们也没什么好瞒的了,没错,我就是玉茉儿,他就是水天梨,当年历经生死,老天怜悯,我们侥幸不死,从那时起我们看破红尘,放下恩怨情仇,决定就此斩断尘缘,老死于此。没想到,却苦了我那仙儿妹子。”

    水天梨走过来搂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别太伤心了,这把老骨头要承受不住的。”

    玉茉儿擦干眼泪,道:“你起来吧,既然我妹妹是被人所害,我自会替她讨回公道。”

    水天梨抚着玉茉儿到石凳上坐下。

    玉茉仙沉思了一会,继续道:“茉仙多谢师伯。但茉仙还有一事相求。”

    水天梨愣了一下,道:“你还有什么事呀?你没看到你师伯正伤心着吗?”

    玉茉仙道:“此事迫在眉睫,也是茉仙此行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更是师傅她老人家的遗愿。”

    玉茉儿道:“既是仙儿的遗愿,你就说吧。”

    玉茉仙道:“师傅她老人家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把‘茉开梨落’发扬光大,光复玉家门楣。而要做到这两样,最好的方法就是当上武林盟主。”

    “你的意思是你想当武林盟主?”水天梨心直口快,一针见血道。

    “呵,这也是为了完成师傅的遗愿罢了。”玉茉仙有点不好意思道。

    玉茉儿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道:“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了你,我和天梨早已看淡名利,已经放下武林中事了。”

    玉茉仙又道:“这件事不劳两位前辈费心,只要楚公子出面替茉仙讲几句话便好。”

    “哦,这话怎么说?”玉茉儿和水天梨异口同声道。

    玉茉仙接着道:“茉仙资质平庸,经过多年的努力最近才练到‘茉开梨落’的第八层,得以独步武林。然而,茉仙这些年为了躲避师妹的追杀,极少在江湖上走动,影响力不大。两位前辈可能还不知道吧,楚公子是当今的剑神,名动天下。在江湖上无人不敬仰,颇负盛名。因此只要楚少侠能在华山大会上为茉仙讲几句话,那么茉仙完成师傅的遗愿就指日可待了。”

    原来如此。含翠从玉茉仙突然跪地时起,就一直愣在旁边,如今她终于弄明白了玉茉仙的目的,接下来,她该怎么办?要不要揭穿玉茉仙的面目?可是楚大哥还不一定会回心转意,玉茉仙又与这两位武林前辈有这么深的渊源,就算揭穿了,他们也一定不会相信她的话,到时候,玉茉仙肯定不会放过她,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含翠在心里苦苦挣扎思量。

    水天梨和玉茉儿听后倒觉得惊喜,水天梨对玉茉儿道:“没想到,风儿在外面这十年有这么大的成就。当初我就说了,七岁的孩童就能避过你我的视线,飞出这万丈深渊,将来必定成就非凡。”

    玉茉儿也甚感欣慰,点头称是。

    玉茉仙和和含翠却是一惊:七岁,在她们的概念里七岁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孩。她们怎会知道楚彦风惊人的资质与非凡的毅力呢?

    “可惜了,风儿也是淡薄名利之人,这个忙,他不一定会帮你。”玉茉儿有点遗憾道。

    玉茉仙笑着道:“只要师伯和前辈支持,茉仙就有办法。”

    “哦,你有什么办法?”玉茉儿和水天梨又是异口同声道。

    玉茉仙抬头看着含翠,只笑不语。含翠只觉得背脊冒寒气。

    石室里,楚彦风木然坐在石凳上,深藏于内心深处的痛苦排山倒海般袭来,他曾以为他的心已经麻木,不会再感觉到疼痛了。有些往事他尘封已久,本来他是已经忘记了的。含翠,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却又恍如隔世,本以为今生今世他与她都不会再见面,就算见面也不该是这个样子。他应该有他的妻,而她也该有她的夫,谁能想到兜兜转转,历经波折后,他未娶,她也未嫁。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楚彦风在心底自嘲一笑。含翠,他的确深爱过她,甚至愿意为她舍弃自己的生命。然而她却一直在利用他,那种被人背叛的滋味他直到现在还痛彻心扉。这样的女人,她会痛改前非?当他还是那个初入江湖什么都不懂的多情少年吗?他的心早已坚如寒冰,更何况,心中还有那刻骨容颜终是无法舍弃。

    “楚大哥,你快出来看看呀,玉茉仙和两位前辈在洞外打起来了,两位前辈中了剧毒,怕是快撑不住了。”门外传来含翠焦急的声音。

    楚彦风怔了一下,心生疑惑,但还是迅速起身打开石门。

    门一开,一道劲风以穿墙碎石之势袭来,楚彦风抱起含翠快速闪身避过一劫。脚跟还没站稳,玉茉仙的双掌已来到面前,因洞中过道狭小,楚彦风只能施展轻功,急速后退,待退到尽头时,腾身而起,人到半空,趁玉茉仙落地之际突然打横旋转,巧妙地从她头顶掠过,足尖触地,飞快地飘出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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