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夕,香镇居民在官方的新闻里得知一个惊人的消息,一些国家正预备团结一致抵御外敌,尽管人们还不知道他们要对付的是谁,却也了解世界格局发生了很大变化,知道强盛的国家为了侵占别国的资源而进行的流血的冲突,知道由于频繁的地壳运动使一些岛屿国家被海水淹没,幸存者们闯入别人国家的陆地上生存而引起的国际纠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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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惟一不知的是那段被尘封的历史:数十万年前,有关遗传基因dna的技术就被一批地外生命所掌握,他们具有高度发达的文明,足以航行宇宙,可以随意编织dna的密码从而制造生命。
在一次对地球人类来说极其重要的星球联合会议上,昴宿星系伊柔星人、南河三星人、参宿四星人、室女星人和天狼星人对于是否要按照他们的形象去别的星球创造生命,进行了异常激烈的辩论,一些与会代表赞同这项伟大的生物学提议,但是一些代表却担心制造另一批生命会最终危及到自身安全,强烈反对这项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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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最终互有妥协,达成一致。于是,他们乘坐飞碟,在茫茫宇宙中发现了地球的存在,把自己的基因注到当时正在进化的海豚身上,使他们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人。然而现在,感到威胁的外星人又与他们的先辈一样开始实施消灭人类的计划了(关于史前人类有关大洪水的记载就是他们毁灭人类的证据)。
数百年来,他们频繁出现在地球上,观察地球人的军事能力,干扰和破坏地球人的核武器基地,把一些人类带到外太空强迫检查他们的身体机能。尽管祖炎什么也记不起来,可是她相信自己一定遭遇外星人绑架过,并在她身上做过手脚,她隐约的感觉那些政治家所称的外敌一定是指昴宿星系伊柔星人。实际上,是伊柔星和南河三星人。
他们是当初星球联合生物工程中的两个坚决反对的星球。为了使家里的亲人在屠杀者攻陷香镇时能有一个安全隐蔽的藏身之所,祖炎就设想在房下挖地下室。(
晋地一家人)辛衣橡苔刚刚来到家里的时候,祖炎就雇了一些掘土工人,借口要在庭院下挖个贮存粮食的地下室。辛后阻止她这]样做,怕她挖塌了房屋的地基。
“地面上的几间空屋,”辛后景说,“足够储存任何东西。”
祖炎不敢违拗辛后景,放弃了挖掘的打算,那个世间最长寿的老人在家里仍然拥有主事之权。下一年的九月间,报道声称一个发达国家小镇的人全部神秘的失踪之后,香镇没有地下室的居民都在动土挖掘,他们确信祖炎所说,那是昂宿星系人所为,他们迟早也会回到香镇来实施杀戮。
一时间,这个镇子就象初建时一样热闹,掘土机器的轰鸣声、忙碌人群的嘈杂声一直嚣闹了六个月,香镇居民发现他们挖掘的地下室与邻居家的彼此相连,推倒两面墙壁以后就变成了一条错综复杂的地下隧道了。这条贯穿整个香镇东起辛后景家,南起华明全家,北起狐马家,西起农年家的隧道都通往一条不知被何人打磨很光滑的岩洞,人们不敢去试探那条幽深隧道的尽头,直到战争中期一群官兵沿着未知的隧道走到终点,才知道自己来到了地下城市瓦冈茨比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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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后景考虑挖掘地窖跟战争带来的灾难一样可怕,不愿意帮忙。祖炎打算重新雇几个掘土工人与一台掘土机器,由于镇子一半的居民都在忙碌和使用,只能唤来家中的大人、孩子来帮忙。辛后景看见一家老小拼命的干活,于心不忍,无奈的加入了挖掘队伍。正在这时,苏铁和辛氏孩子在苏版铅家里出生了,那个孱弱爱哭,一点也不象辛氏家族的人,迟了四个月才出生的孩子注定不能认祖归宗的了,苏版铅没象起初承诺的那样,不仅把孩子强留在家里,还给他取了苏姓之名。
“咱们就叫他苏伦牧吧。”他说。
苏铁反对父亲的做法。可是苏版铅那么固执己见,那么蛮不讲理,把来接苏铁与孙子回家的祖炎气得发誓,从此不再踏入他苏家的大门,也不再承认这个儿媳和孩子的存在。(
王牌特工)在剩下挖掘地窖的几个月中都可以看见,积蓄在心中的愤恨最终把她击倒了,她凭着一股毅力完成了剩下的挖掘工作,还来不及按当初的设想在里面安置一些桌椅板凳,就再也不能起床了。苏铁听说了祖炎的状况,就感到良心的谴责,装了一竹篮土鸡蛋,一块七八斤的野猪肉和十把挂面去看望婆婆,仍处于愤懑中的祖炎拒绝见她,在大门口那儿就叫辛作把她劝了回去。
从这一天起,婆媳俩再也没见过面,因为祖炎一刻也不能宁静的心里使她已不愿再与苏铁有什么纠葛。
一年后的某一天,一位高个子的女人在暗夜的掩护下送来了一个刚出生才三个月大的男婴让她抚养,她说,已经根据他父亲的意愿给这孩子起了名,叫他辛戈玉帛,他是她乌童与辛氏在军营里出生的孩子,为了证实这孩子的身份,乌童还拿出自己跟辛氏的结婚证书(辛氏和苏铁没有领结婚证)和辛氏的亲笔信,祖炎一展开信就看出,这的确是辛氏的笔迹和风格,寥寥几句,没有称呼,没有敬语,象平日与祖炎不拘礼节的说话一个样儿,她希望母亲能把孩子带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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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前的一个星期,辛氏随部队奉命开往南海的候鸟岛(新形成的岛屿,因成群的候鸟在此落脚而得名)执行侦察任务,据传,那儿曾发现宇宙飞船的踪迹,对于目前还没有明朗化的局势,任何国家都不敢懈怠。出海之前,辛氏让同样是军人的妻子乌童把孩子送往香镇他祖母的手里,说那里是最适合孩子成长的地方,但绝不能告诉祖炎他在执行危险的任务。无论祖炎如何追问,乌童学会把假话说得十分逼真。
“别担心,他正有服役的部队里,好着呢。”她并未停留多久,交待完后,在熟睡婴儿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就趁着夜色匆匆离去。抚养和教育辛戈玉帛给祖炎平添很多乐趣,使她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活力,象以往那样的忙碌,象久病初愈那样满脸笑容,给孩子唱歌、换洗尿布、熬食米汤,象对待工作一样全力以赴,见过辛戈玉帛和苏伦牧的老居民常有意拿两个孩子在一起比较,感叹两个孩子的巨大差异,辛戈玉帛活泼、粗实健壮,而苏伦牧木讷,象出生时一样羸弱。这话传到祖炎的耳里,她就像报复似的畅快,可一想到那孩子是她从未见上一面的孙子,几乎象过去几个月的每天一样伤心的感喟现实残酷的捉弄。
另一年的三月间,那些林林总总传言中的星球大战趋于明朗化,昴宿星系伊柔人和南河三星人经历数百年的准备与酝酿,最终决定全面实施消灭地球人类的计划。几乎同时,地球上的一些国家就陷入了战备状态,那时,人们还不知道外星人为何要在地球上进行杀戮,为了保住性命,地球人不惜利用核武器和化学武器(这是惟一能与外星人抗衡的武器),大有与外星人同归于尽的架势。这场自虐般的战争的破坏是那么明显,天气异常,地震频繁,洪水泛滥,疾病肆行。
然而,谁也没去注意地球逐年的恶变,没注意到成批成批躺在地表之上已化为灰烬的人类,没注意到幸存者绵延的哀鸣,人与动物们象流浪者一样到处逃难,寻找赖以生存的乐土。可是他们又怎么能逃脱死神强大的魔掌呢,与植物一样死在地震、洪暴、酷热、奇寒、核辐射和外星人的磁击武器之下。一个阿拉伯少年与两只火烈鸟,一位巴基斯坦姑娘及他的未婚夫和一位瞎了眼的土耳其老人是幸运的,他们经历了一个个灾难之后毕竟还活着,尽管香镇居民看到他们衣衫破破烂烂,身上伤痕累累,还沾着充满硝烟味的炮灰。
他们走了好几个月,从没在一个地方停留过,搭乘各种各样的免费车辆,漫无目的地穿过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城市,这些城市有源源不断从前线运来的濒临死亡的伤病员,他们在抵达后方城市之前就患上了血毒症、坏疽、伤寒症、肺癌,现在也毫无能力抵抗这些疾病了,在这样一个又热又燥、花蕾来不及绽放就枯萎的六月,恶臭和惨叫声遍布这些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当他们最终来到香镇,穿过雄伟壮观的太空之门的时候,他们以为来到上帝之城,因为这里是他们见过最宁静、最安详、空气最清新的城镇了,看来,没有什么妨碍他们在此安家落户的打算了。
在延续了整整三个月的逃亡中,他们饥肠辘辘,疾病缠身,根本没有力气干任何事。正在清扫门口的辛后景一看见他们那有点发绿的皮肤,紧绷的肚子,疲惫不堪的样儿,就知道他们健康不佳和经常挨饿。他就像过去用宽厚的态度对待祖炎与肖根油那样,把他们一行人领进自家厨房让辛婕给烧一些吃的,刚刚洗完早饭后弄脏碗盘的辛婕,毫不埋怨祖父的慷慨,为客人每人准备了一碗南瓜手擀面,他们却一动不动的坐着,甚至都没有摸一摸放在桌边的碗。大家已经以为他们是聋哑人,可是辛锥用他们的语言告诉他们这些食物都是为他们准备的,那个巴基斯坦姑娘马上站起来用自己国家的语言表示谢意,叫伊斯坦布尔·北邙的阿拉伯少年问辛锥可不可以给火烈鸟弄点吃的,辛锥转身去牛棚拿了点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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