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弓谨在儿子面前更是不愿提及往事,孝顺的弓臣子也不去揭她隐忍了多年的伤疤,以致始终没弄明白晏柄菌与母校的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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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治好你母亲的病,光靠卖寿衣是根本不能实现的。”扯了一段家常之后,晏柄菌说出了来此的目的。“不过,我倒有一个能快速筹款的法子。”当他说出可以男扮女装去向香镇那儿的财神辛聃孪生兄弟进行赌博比赛时,弓臣子犹豫了,想向母亲请教,可是晏柄菌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他仓促的向弓谨知会一声就带弓臣子去一位陌生的化妆师那儿草草整了妆容,他就这样把这个私生子送到了香镇。
在那儿,弓臣子一下碰到了晏柄菌向他隐瞒了的严酷的现实,他给他的箱子并不象他说的是魔箱(一种传说中可以控制人意识的迷幻箱),而是公文箱枪;他把他送到香镇也不是帮他赢钱给母亲治病,而是让他成了无耻的杀手。
从那儿逃回家以后,弓臣子呆在关闭的寿衣店里哭了整整三天,母亲知道他杀了人给活活气死,他把装着母亲尸首的棺材放在寿衣铺中,日夜不休的长跪在棺材前,无疑地,他在向母亲忏悔,直至尸体的腐臭气味搅扰了邻居的安宁,他才匆忙把她掩埋了。(
盛宠太子妃)弓臣子已经有了放弃生命的打算,备好了足以毒死一只恐龙的乌头(一种剧毒的植物),辛锥却来找他来了,他大概运气好,因为他遇见了能医治空前的欺骗给他的心灵造成无法弥补创伤的人。
辛锥去寻找弓臣子的时候,仅凭罕有的预见才能,不到一钞钟的速度,这种被人认为只有神才能掌控的瞬间跨越地域的速度辛锥老早就从她的同类那儿学到了,无非是四维世界的时间在三维空间的把戏而已。
尽管辛锥从没到过这座陌生的城市,但她立即认出了北风侵蚀的墙垣,锈迹斑斑的铁门,门头上钉着一块腐朽发黑的木板,木板上写着几乎被雨水冲掉的世上最凄凉的字眼:出售寿衣。从这一时刻起至多年之后弓臣子自然死亡在凤凰城自己的住所儿孙面前的那个阳光充沛的早晨,相隔的时间很长,这漫漫无忧的一生,全赖辛锥删除了他大脑里有关家庭灾难中遗留下的诸多废物记忆。这种消除的记忆延伸的范围很广,他记不得苦难的童年;忧悒的少年;被病魔折腾的憔悴不堪的母亲(他的记忆里永远保留母亲健康的形象);记不得毫不惜力地帮助他的辛锥;记不得他杀过人,记不得晏柄菌。(
末世魔神游戏)
尽管不久以后他正做移民香镇的打算时,偶然听到晏柄菌死亡的消息,只当是陌生人的花边新闻。晏柄菌被杀的消息是特别在本辑电视台的黄金档新闻节目中播放的,那个男播音员态度庄重,说警方将悬赏一万人民币给提供线索的人,以便抓住那个狂妄的凶手,予以严惩。
“无论是谁,”辛后景看到那条新闻以后向躺在坟地里的辛聃说,“我都要感谢他为你报了血仇,但愿你的英灵能保佑他平安无事。”
他为那个行刺晏柄菌的人担心了四天,到了第五天的上午,他在庭院编竹篓时,首先听到门外看门狗的叫声,接着听到有人倒地的声音,他知道是有人想推开虚掩的门进入庭院,被会识别身份的门迷昏了。祖炎更换大门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不让家庭以外的任何人进入房子里来扰乱他们的安宁。
www.hbyxedu.com过了片刻,当辛后景看到躺在地上的两位陌生人,证实了他的猜测。约莫下午二点钟,昏睡了将近四个小时的生人从专供客人休息的房间里醒来,辛后景把午饭后祖炎熬的酢浆草汁端给他们每人喝了一茶盅,俩人才完全清醒。
“我不知道这个奇迹是咋出现的,在我闻到一股香味立即倒下的那一刻,我以为我们必死无疑。”
其中一位身材均称白净的陌生人向辛后景表示了自己的疑虑。他叫商棣,是本辑县公安局的一名刑侦副对队长。这个帅气、端庄、充满活力的年轻人有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这两只眼睛在他长形的脸孔上增添了羊羔似的柔弱神情,但他却有坚毅的品性和真正与凶猛敌人较量的本领,仿佛有一种超自然的洞察力使他能够撇开一切表面现象看见事物的本质。在他看来,副县长晏柄菌的被杀决不是别人所谓被窜进屋内行窃的盗贼所为,据说是他发现了窃贼被杀人灭口的,他觉得晏柄菌的死一定与辛聃孪生兄弟的死存在莫大的关联。
可是,他费了相当的力气也没找到使案件明晰起来的线索,他查访了被害人所熟识的一切人,那个身份隐秘的私生子弓臣子还对他的询问表示了莫名其妙,说他从来就不认识那个人,医生的诊断证明了他说的是实话,因为他根本丧失了昔日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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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棣无法指望破获此案时,便想着来香镇碰碰运气。这种好运气是长久等待机会祈望能见见辛锥的那些人希望拥有的,而商棣在无意间是达到这一愿望的,但是他却与辛聃和辛巢一样失去了安宁,整一年都没睡过好觉。可是,他比他们都幸运的是,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向她求婚,尽管遭遇过波折,却最终获得同意。
最初,他和那个刚参加工作不到半年的助手门奎被热情好客的辛后景安排在家里住了多日的时候就引起了祖炎的注意,整天都围着辛哲转来转去的门奎当然使她心中恼火。但她用女主人的气节对待商棣,她觉得他那么礼貌文雅的一举一动是值得旁人去敬重的。每天早晨,商棣都沿袭在家里的老习惯,照例五点钟起床,拿起竖在墙角的长柄笤帚打扫庭院,给每株植物浇上水,才出门去转转,七点半钟准时回来,帮助祖炎准备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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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他就坐在桂花树下的石凳上,看看紫花苜蓿裁育培种的七色彩云花丛,及把花丛射的色彩斑斓的霞光,饶有兴味地与辛后景闲聊着这个家族的历史,惊异于那个老人的长寿,辛作的神奇,辛哲天使一般的超凡脱俗,辛锥的神秘,而正是由于无法遇见的好奇心使商棣热望能有幸见到辛锥本人,祖炎希望他见到辛锥的愿望更强烈,当商棣一无所获准备离开香镇时,她想尽办法挽留他,那很少降临的暴雨似乎响应了她的召唤恰如其分地在商棣临行的前一天晚上泼到香镇的大街小巷,连续几天的滂沱大雨把香镇冲刷的犹如刚出生的婴儿的眼睛般纯净,也是商棣能留下的最合乎情理的原由。他跟自己的上司牙裕在电话中联系时,极力强调恶劣天气带来破案的阻碍。
“这里正在下暴雨。”他在电话里平静地说。
线路那头马上就听到一个亲切随和的声音,“静观其变吧。”他不知道,商棣拖延时日留在香镇不仅仅是为了查案。知道由于暴雨的关系他们将推迟行程,门奎高兴死了,他实在舍不得离开狂热迷恋的姑娘。
祖炎极力克制作为长辈的礼节而未对他表示厌恶,但他经常暗中观察门奎的动静,打算探出自己在年轻时男人们就惯用的花招,好找出体面的理由把门奎赶走。因为她希望拥有天使般美貌的辛哲远离人群,不受尘世的诱惑,直到一位类似王子一样的人物把她娶走。因此,她不能容忍外来男人对她有觊觎之心。可他却十分自然的把商棣看作是位王子,就象数年前被鸟儿指引来到辛作试验室的商武纪一样英俊文雅,无论从打扮、德行、权势和财富都使商棣无愧于这一称号,听说,他在本辑身世显赫。
祖炎热望大女儿辛锥能攀上这门亲事。起初,商棣只是单纯的好奇,没有祖炎那么深远的心思,甚至辛氏在走廊上碰见他阴阳怪气说他别被迷了心窍时,他还笑他多虑了。可见,由于他的自信,他并不担心在情场上受挫,似乎只有眷恋他的那些姑娘才有受折磨的份了,但这种盲目的自信观念是没有现实根据的,因为人一旦涉入爱情,无论他是多么优越,都难免被折磨的命运。
最后一个暴雨天的下午,商棣坐在走廊上观看大雨落地七色彩云花丛中,正惊叹它的顽强,因为豆大的雨滴落到花瓣上居然没有一片凋谢。一个无比光耀夺目的闪电砸在对面的走廊上,电光闪闪里出现一个女人。商棣一下子站起来走到廊檐边,竭力想看清这个奇特的女人。她穿着软金属制作的铝钾似的银色衣服和银色的护目镜,仿佛一尊机器人,商棣立即认出了辛锥,因为姑娘的形象是辛后景重复多次传给他的,他克服了自己的慌乱,向她打了声招呼。“你好。”他说。
辛锥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晚饭时,俩人在食桌旁再次相遇,辛锥已经换上了普通姑娘穿的一套淡蓝色的衣服,她没跟家里的任何人说话,默不作声地吃完自己的一碗饭就预备离开饭厅,还未吃完的商棣毫无顾虑地去拦住辛锥,姑娘早有所料的绕过他向门口走去。食桌边的人都同情的看着他,他愣在原地,显得愁眉不展,窘迫得要命。晚饭以后,由于受到祖炎的鼓励,他又去敲辛锥的房门了。辛锥出乎意料地为他打开了门,拿幽蓝的宁静的眼睛盯着他的眼睛。
“有什么事吗。”辛锥问他。
商棣咬紧牙齿。
“可以进去坐坐吗。”他说。
然后,他就在辛锥的卧室呆到天明,直到准备去叫他吃早饭的祖炎路过辛锥敞开房门的卧室门口,赫然发现趴在辛锥书桌上休息的商棣,躺在床上的辛锥还没睡醒,她谁也没打扰的退出房间,轻轻带上门,甚至已经以为两人一晚上的倾心交谈是可以指望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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