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大熊先放在阳佳依萌那里了,既然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那就是送给你的了,你还是收下吧。(
近身特工)”说完,鸿浩又补上一句“不管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
花晓雨说“你还不明白吗?”
鸿浩说“明白什么?”
花晓雨说“我从一开始就不是因为喜欢你才要和你在一起的!”
一阵冷风吹过,树上又有几片黄叶皈依,却像是把整个空间都掏空了。
鸿浩低下头,眉骨遮住本就并不明媚的阳光,使他的眼眶处看起来变得深邃黑暗,然后说“我知道。”
花晓雨突然睁大眼睛说“你知道?”
鸿浩点了点头,然后把距离他和花晓雨交往两年前和两分钟前的故事讲给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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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鸿浩刚上初中六年级时,见到花晓雨第一眼就被花晓雨那双雨蓝色的眼睛吸引住了,他觉得花晓雨是个很特别的女生。
他说不上是哪里特别,反正她就是很特别。
天空本是种风景,可是遇见她之后,竟变成一种心情。
自那以后,鸿浩开始有意无意的偷偷看着花晓雨,时间久了便对花晓雨产生了好感,而他只把这事告诉给了英尧。可是,鸿浩却一直没有勇气跟花晓雨表白,他觉得他配不上花晓雨,所以只能经常在远处看着花晓雨,只是远远地看着。
有一次,鸿浩路过篮球场无意间听到花晓雨跟一旁阳佳依萌说道,场上的某个学长带球真帅。从那天起他开始下定决心要努力的练好篮球。因为,鸿浩希望花晓雨也能够看到自己,看到自己闪光的那一面,而且他觉得这个愿望只有在篮球场上才能实现。
鸿浩在同龄人里个头算是很高了,在他班一直都站排头的位置,所以打起篮球来本身就有很有先天优势。加上鸿浩后天又非常的努力,球技突飞猛进,后来他的球技在六、七年组中也已经算得上是佼佼者。
他只要是打起篮球就感到很开心,因为他觉得花晓雨就在一旁看着自己。虽然事实和他的想象还是有很大的出入的,事实就是花晓雨早已心有所属。
鸿浩原本自然是不知道这个“事实”的,只是后来当花晓雨和她喜欢的那个男生传出牵手成功,五天后又传出分手成功的消息后,鸿浩才从阳佳依萌口中得知,其实和花晓雨在一起五天就和她分手了的那个男生,花晓雨暗恋了他一年。
鸿浩当即要去找那个男生“谈谈心”,却被英尧舍命拦住。因为东北人一旦说找谁“谈谈”,无论其当时的语气是雷霆万钧亦或是心平气和,其实十有八九会有一场恶战。
半年后正值暑假,某天傍晚,曙光公园的湖面上吹来习习凉风,将白日的燥热赶尽杀绝,不少人在茶余饭后来到这里消食。其中有老人,有孩子,有情侣,有光棍,有带着假画出来忽悠人的,也有带着凤凰传奇集体扰民的。
花晓雨和阳佳依萌还有同在八年四班的summer,三个女生在湖边散步。
summer和花晓雨闲侃,summer说花晓雨过了半年还没从分手的阴影中走出来。花晓雨一口否定说早就把那个姓叶的给忘了。summer抬杠说花晓雨一直没处对象肯定是因为忘不了那个姓叶的。(
修仙狂徒)花晓雨反击说summer才是忘不了那个姓叶的。
鸿浩也吃饱了没事干和英尧来曙光公园闲逛,正巧走到在三个女生身后的不远处,偶然间听到了花晓雨和summer的对话,于是并没有上前打招呼,而是开始了隔墙有耳。
三人个女生行进的速度极慢,可花晓雨和summer的语速又极快,导致鸿浩根本没跟着走上两步便把两人所有的对话都囊入脑中。
花晓雨和summer都与那个姓叶的男生在一起过,summer跟那个姓叶男生在一起了一年,而花晓雨只有五天。之后,花晓雨和summer便都未再和任何男生交往过,刚才两人看到公园入对出双的情侣一时兴起,打赌看谁能在七夕先前交到男朋友,输了的人就要给赢了的人一天买一杯冰粥直到开学。
现在过传统节日的年轻人越来越少,难得有年轻人过一次中国传统的情人节,没想到却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一旁的阳佳依萌几次想制止让两人别闹了,可由于她的反应速度有限,根本就追不上花晓雨和summer的语速,所以只好放弃。阳佳依萌阻止未遂也就罢了,却还被花晓雨和summer命名为“公证人”。由此可见,我国学生的法制观念其实并不像电视上所说的那么差。
鸿浩赶紧拉着正在一旁买饮料的英尧,转身就向湖的另一边绝尘而去去,意图和花晓雨来个“偶遇”。
兜了一大圈,鸿浩终于与花晓雨她们面对面的“偶遇”了,但鸿浩的“偶遇”装的极不自然,因为很少有人会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这么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而鸿浩在“偶遇”花晓雨后就是这副模样。
英尧本是不明真相的群众,但等鸿浩拉着他飞奔了四百米停下后他们面前忽然多了个花晓雨,英尧一瞬间便觉得真相大白了。
花晓雨看眼前刚好有人不请自来,忽觉喜从天降,当即向鸿浩提出交往,鸿浩更觉这是喜从天降便欣然答应,两人在其他三人的惊异下牵手成功!
英尧虽然又变回了不明真相的群众,但是此刻却还是觉得鸿浩挺厉害的,于是向他投去了赞许的的目光。正赞许着,忽然有人在英尧身后拍了一下英尧,一位老大娘哈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小伙子!你还没给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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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晓雨的刘海遮住了眼睛,雨蓝色变成了墨蓝,像是半夏的夜空,随着鸿浩讲述的故事,夜空中开始泛起星光。当鸿浩把故事说完,花晓雨的眼中一滴星光坠落凡间。
花晓雨说“其实你早就知道了我其实根本就不喜欢你,对吗?”
鸿浩说“对。”
花晓雨说“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鸿浩说“因为我喜欢你。”不远处的英尧长叹一声,这一声长叹像是一首乐章里的休止符又引来片刻沉默。
“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父母就离异了.”花晓雨哽咽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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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晓雨的奶奶当年一共生了六个孩子,在现在的中国说生六个孩子也许像是在编故事,可在那个年代即使是生七八个孩子也是常事。但是当时的生活过于贫苦,很多孕妇在挺着个大肚子的情况下也还要下地干活。(
抗战王牌军)就是因为这样,花晓雨的奶奶有两个孩子在她下地干活的时候流产了。
花晓雨的爷爷和奶奶十分艰难的把剩下的四个孩子拉扯长大,四个孩子三女一男。在中国传统的迂腐思想中女孩长大了以后是要嫁出去的,于是便有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一说,放佛中国的姑娘一旦嫁了出去便全成了白眼狼。
又是在中国传统的迂腐思想中,男孩长大以后是要肩负着“传宗接代”的重任的,于是便有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一说。而且在古代根据“七出”的原则,甚至可以以女性生不出儿子为缘由将其休掉,与之并列的其它六条分别是:“不孝”、“红杏出墙”、“妒忌”、“患重病”、“多话”、“存私房钱”,从存私房钱一事中便能看出如今中国女性地位已经大大提升,因为现在藏私房钱的往往都是男性。
花家当时也受封建思想的束缚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所以生孩子只是为了要儿子,可花家却连生了三个女儿还流了两次产,当得知第六个孩子是男孩的时候全家人喜出望外,花老爷子觉得花家终于后继有人,所以花老爷子当年就对排行老四(实为老六的儿子关爱有加,家里有好吃好喝必然都先可小儿子来。
父母们惯着,姐姐们让着,日久年深便养成了小儿子飞扬跋扈的性格,十几岁的时候小儿子逃学、打架、闹事便已是常事,二十多岁时就因为聚众斗殴在牢里蹲了半年。
花老爷子把续香火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小儿子的身上,花老爷子最后因病去世没能抱上孙子,在花老爷子觉得自己大限将至时,只把小儿子叫到床前对他说了一句“不能让花家断了香火”便咽气了。
后来花晓雨的母亲林微很不开眼的与花家的小儿子相爱了,两人办了喜事,结了婚,并且有了孩子。十月怀胎后,当护士告诉在门外焦急等待结果的花家小儿子“是个女孩”的时候,他的脸一瞬间阴沉下来,也注定了这就是一场悲剧。他便带着十个月的失落成为了花晓雨的父亲,一个女孩的父亲。他身旁的三个姐姐以及他老母亲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护士将刚出生的花晓雨抱到花父面前,花父只是看了一眼花晓雨并没有接过来,便大骂道“眼睛竟然是蓝色的!一看他妈就是个丧门星!白眼狼!”花晓雨的姑姑只好代替花父把还在襁褓里的小花晓雨接了过来,护士把小花晓雨递给她,仿佛是因为又看到了一个出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里的一个女孩的未来,所以一声长叹。
林微醒来后得知自己生了个女儿后,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林微明白从小长在重男轻女的家庭中的花父,可能连名字都不会愿给女儿起,她望着窗外淫雨霏霏,便自己给女儿取名为花晓雨。
花父因为从小被灌输的就是男性必须要传宗接代的思想,所以他与林微结婚时,这种思想在他心里已经是根深蒂固。他不想让花家的香火在他这辈断掉便要与林微生二胎,想着多罚钱也认了。
可林微不同意,林微担心要了第二胎还是女孩的话花父还会要三胎甚至是四胎,而如果自己有幸生了个男孩那也必将会是花晓雨这个女孩的不幸。
花父认为林微没有顺从自己的心意是有意要让花家绝后,所以被林微拒绝他的提议后当即就打了林微,林微伤得很严重,严重到几天都没能下得了床。
之后的一段时间花父执意不用安全措施和林微发生关系,林微反抗不过花父就在事后偷偷的服用避孕药。(
一吻成灾:拒嫁天王老公)林微所藏的避孕药曾被花父发现,每次发现花父都对林微拳脚相加,林微为了花晓雨一直坚持着。最后,花父放弃了,放弃了与林微要二胎的想法。
有了花晓雨后花父仍旧抽烟、酗酒、打彩票,唯一的改变就是给林微生活费更少了。所以母女俩的生活过得很拮据,总是只能以吃青菜过活。花晓雨小时常幻想能天天吃得上肉,所以她小时候就曾在自己生日的时许过“希望能天天吃上肉”这样的愿望,只是愿望始终没有成为现实。而现实就是花晓雨小学时,因为营养不良导致贫血,曾几次在夏天中暑晕倒。
花晓雨还在上幼儿园的时候,有一次林微看见小花晓雨脚上分明已经穿好了袜子,却还在往脚上套第二双。林微便问小花晓雨,为什么要穿两双袜子。小花晓雨说,因为穿两双袜子就不那么冻脚了呀。
林微当即便抱着小花晓雨哭了,小花晓雨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哭,反倒安慰起母亲。小花晓雨说,妈妈别哭了,你要是也冻脚的话可以穿我的啊,唉呀!不行,我的袜子太小了,妈妈下次你给我买袜子的时候买大一点的,这样咱俩的袜子就能互相穿了。
林微哭得更厉害,过了一会她把眼泪擦干,用家里的座机给幼儿园的老师打了电话,为小花晓雨请了半天的假。然后对小花晓雨说,出去一会儿,马上回来。林微回来后,带着小花晓雨去了地下街,店主要价240的一双棉鞋,最终双方以30元的价格成交。小花晓雨看着母亲脚上的布鞋问母亲,为什么不给自己也买一双棉鞋。林微说自己是大人不怕冷的。小花晓雨不知道,连给她买鞋的钱都是母亲从邻居那里借的。
从花晓雨一年级开始,林微不知怎么,每到那几天,腹部都会感到剧烈的疼痛,多数时,走路都很困难。可林微知道,在这个去医院看个感冒都要花上好几张红色毛主席的国度里,自己的病无疑是看不起的,即使是看得起,也是治不起的。
所以林微在明知长期吃止疼药有副作用的情况下,却也还是无可奈何的服用。
在这个国度仍有许许多多的人看不起病,所以许许多多的人在用止疼药活着,剩下的许许多多的有病的人,十分羡慕那些借助止疼药便能咬牙坚持的许许多多的人,因为剩下的许许多多的人,吃的许许多多药的许许多多的副作用,往往要比止疼药的副作用大上许许多多。这就是许许多多的官员们口中所说的“思想觉悟低”。
为了给花晓雨一个完整的家始终忍耐着。直到花晓雨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有一次林微母女又在花父醉酒后挨了打,花晓雨啜泣着对头发凌乱的林微说“妈,你跟他离婚吧.”
后来,花晓雨的监护人由林微一个,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林微一个。
林微曾对小花晓雨说过,其实你的父亲也是重男轻女思想的受害者。小花晓雨说,明明挨打挨骂的是我们,为什么他是受害者。林微说,等你长大以后会明白的。
花晓雨曾想过,人们都说孩子是婚姻的桥梁,那大概自己就算是偷工减料的豆腐渣工程了。
花晓雨恨抽烟,恨喝酒,恨人买彩票,还有那个男人。人在成年之后的种种执与迷,多半是在为童年还愿,你童年缺失什么,成年后就会追逐什么,童年受到了怎样的扭曲,成年后就会加倍地反弹。
她曾经无数次的流着泪问自己的母亲:
“妈,我没有不乖,爸爸为什么要打我?”
“妈,我是不是就不应该出生?”
“妈,你当初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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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问题林微也给不出一个正确的答案,所以她只好抱住花晓雨沉默着。(
重生之失落神座)因为难道要让林微跟花晓雨说:是的,你错了!你错就错在不应该是个女孩?又难道要让林微说:是的,你就不应该出生,你出生还连累了我?其实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所谓正确的或者是错误的答案,于此,如果有,也许答案就是沉默。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禁区,花晓雨的禁区里有一个绝口不谈的词语,那个词语叫——爸爸
离婚后房子归了林微母女,花晓雨的父亲从此人间蒸发,连同本应给花晓雨的抚养费也化作了水蒸气。林微攒钱买了台缝纫机,靠给人做一些零活过活,只是每到那几天,疼痛一如既往。
直到三年后,花晓雨已经六年级了,林微每次服用的止疼药越来越多,可止疼的药效却越来越小,花晓雨曾多次劝过母亲,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林微都是笑着回答,咱家也不富裕,还是能省一点是一点吧。
有一次,林微在家甚至疼得昏了过去,花晓雨赶紧把林微扶到床上,给林微的肚子上敷上热水袋。不一会,林微终于能微微撑起眼皮了。
到了现在这种情况,花晓雨说什么都不再让母亲硬挺了,她对林微说,就算是把房子买了也要把你的病治好。林微只好听从女儿的话,因为她现在连说“我没事”的力气都没有了。
全世界有两百多个国家,看病付钱只有二十多个国家,中国是二十几分之一。据说中国全民免费医疗需要6000亿人民币,但是如果实行全民免费医疗那公款吃喝很可能就批不下3000亿了,那怎么可以呢?所以只好让百姓们再忍忍了。
花晓雨与林微来到“第四人民医院”。凡是门口挂“人民”二字招牌的地方,均岗哨林立,充分体现了“人民”的崇高。这些地方一般都是人民无法随意进出的,像“人民政府”、“人民法院”等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人民银行”,还不办理储蓄业务。只有“人民医院”的门可以随意进出,却是人民都不愿意进去的地方。而医院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因为这是一个能使人们把命看得比钱重要的地方。
医院门口围着三十多个哭丧的人。他们穿着孝服,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哭得也是老泪纵横,使人能够深切地感受到失去亲人的那种悲痛欲绝的感觉。
这时其中一个男人说,到点了!开饭啦!开饭啦!大家都辛苦了,吃完饭大家休息一个小时再接着哭啊!来!大娘,看你哭的最卖力,赶紧喝点水补补水来。
母女俩有些不解,看了几眼那帮人然后走进医院,花晓雨开始排队挂号,楼上楼下,东奔西跑,从该医院交费过程的繁琐程度就能知道,这所医院还是非常正规的。因为不给患者几个下马威,杀杀他们的锐气,是体现不出大医院的威严所在的。
在医院里走了几圈,见了一些“天使”后,花晓雨觉得大医院就是大医院,看上去就是一副等级森严的样子,因为并不是所有的“天使”都有权利戴着钢盔上班的。
花晓雨去排队,林微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林微几米远的地方有两个老太太正在说小话,其中一个老太太问穿着白大褂老“天使”说,老姐,你们医院门口咋那么多人,怎么把灵堂都搬你们医院门口来了?
“老天使”说,这不嘛,老妹儿!前几天咱医院有个年轻的大夫,接诊一个病人。(
龙组特工)他看老太太挺大的岁数,好心想让病人省点钱,就少让她去了几个检查。那小大夫本来以为那就是个简单的感冒,谁想到那老太太得的竟然是肺炎,在家待了一段时间然后就死了。
“老妹儿”在一旁一阵唏嘘问,然后那大夫怎样了?
“老天使”说,后来医院就把那个大夫给开了,告诉家属说那是临时工,还临时工,谁信啊!?病人家属又不是傻子,但那小大夫又找不到人了,估计是跑了。病人家属就要求医院赔偿他们20万,医院说医院这事不能负全责,最多给拿8万,这不就杠上了。那老太太的几个儿子、儿媳妇、女儿、女婿就来医院门口闹来了,弄得前两天电视台都来人了,报纸上都登了。
“老妹儿”说,你说你们医院一年到头挣那老些钱,不说别的,虽然政府限制点药价了,可谁不知道,现在卖药比贩毒还赚钱,你们这光这卖药都能卖多钱呢,早掏20万把他们打发走好不,就当扶贫了还不行啊,何必到现在整出那么多事。
“老天使”说,唉,这就叫越有钱就越抠。再后来,有记者也不知道人家怎么调查到的说咱医院大夫的工资是基础工资+医院分红+家属红包+药店回扣。人家还调查到在医院护士对外卖装药的药品盒,制药厂收完药盒再往里装假药。
装不装假药我不知道,但老妹儿,你说这不是很正常点事嘛,打听打听哪个医院多少没有点这现象。医院又不是搞慈善的地方,它只不过是通过治病救人的这种方式挣钱而已,这跟给人搓澡按摩、扫地刷碗赚钱其实都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刚开始吧,医院里许多年轻大夫压根都没想收红包,也没明示暗示病人要红包要什么“癌凤”的。不少大夫第一次收红包多数是因为,许多病人再不病人家属认为,大夫不收钱或者不收点东西就不能给病人好好看病,好好做手术,就坚持要给大夫送点啥,大夫看家属那么执着,然后也知道不少同行都这样,自己也就这样了。其实吧,人不守法,也不是因为不知道,多数是因为看别人不守,自己也就不守或不好意思守法了。
“老妹儿”说,老姐你怎说的呢!其实哪行没有个潜规则啥的?学校、医院、演员,还有当官儿的法院,拿公款吃喝出国旅游,前些日子不是还有法官找小姐被抓了嘛!哎,对了!你们医院那么多戴钢盔上班的是怎么回事啊?
“老天使”说,还不是为了防病人家属,上回..
当天,林微被确诊体内长了七个“子宫肌瘤”,住了院。原因疑似当年林微长期服用避孕药,再加上她后来发现身体不适时还一拖再拖。医生建议林微最好尽快手术,将“子宫肌瘤”切除,但医生表示,还是希望林微仔细考虑考虑,因为如果动手术切除“子宫肌瘤”的话,连同子宫卵巢也要一并切除。这不仅意味着林微以后不能再生育,而且林微以后身体也会变得虚弱一些,衰老的速度也会比普通人要快。
三天后,手术很成功。
一年后,林微在社区主任的帮助下,开始在老年社区工作,林微告诉花晓雨日子会好起来的,渐渐地林家的日子真的有了一定改善。
12岁,花晓雨和阳佳依萌还有侯丞淋小升初到中华中学。刚上初中时除了阳佳依萌,与花晓雨最好的女生就要数summer了,也许是因为两个女生有很多类似的地方,比如summer也是单亲家庭,summer父母离异的时候那一年,summer五岁,她,也跟了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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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的一次花晓雨去隔壁班借语文书时,一个看起来很乖的男生,映在花晓雨雨蓝色的眼睛里,男生沉浸在漫画的世界里,头也没抬。可就在那么一瞬,仿佛除他之外的所有景物都自然虚焦了,心,像指头上鼓起的花苞,突然被阳光震了一下,“砰”,所有的花瓣都毫无保留地在那一瞬绽放。花晓雨活生生地把秋天过成了春天。
只是花晓雨一直不敢对“小乖”表白,就偷偷把这件事告诉了同班的阳佳依萌和summer,两人知道后就起哄要让花晓雨给她俩指那个男生是谁,花晓雨怕吓到“小乖”死命不从。
大课间的时候,阳佳依萌与summer把花晓雨拉到隔壁班,summer“威胁”花晓雨说,你不指我可喊啦!花晓雨在summer的“淫威”下还是“屈服”了,指给两个人看。看完阳佳依萌的小嘴张成“o”形,很浮夸地点了点头。
summer却不守承诺,对着正坐在教室后面,低头看着漫画的“小乖”“耍流氓”,冲着“小乖”喊“嘿!帅哥!”几乎是在半个班的注视下,“小乖”惊鸿一瞥,与summer四目相对。
接下来的事情变得理所应当,仿佛一切都没了新意,一对好姐妹同时喜欢上了同一个男生,而男生选择了她们的其中一个。显然,男生选择的并不是花晓雨,也许男生知道都不知道,其实summer才是后喜欢上他的人,可有些事情是不分先后的,比如爱情。
男生姓叶,summer与“叶小乖”在一起后,summer曾跟花晓雨说过很多次抱歉,每次花晓雨都只是笑笑说,我当初说着玩的,当时只是觉得那小子看上去挺有意思而已。花晓雨其实是为了不要让好友summer太过自责,毕竟原本叶小乖又不是自己的。她自认为谎话骗过了所有人,只是她忘了,她骗不过自己。
summer与叶小乖分分合合每次花晓雨知道后都主动开导summer,劝summer与叶小乖重归于好,明明自己都伤痕累累,却还要故作坚强地安慰别人。
他们在一起后,花晓雨又帮summer出谋划策,帮summer为叶小乖选礼物,尽量帮summer与叶小乖创造二人世界,把自己的好朋友往自己最喜欢的男生怀里推,只是因为花晓雨太喜欢那个男生了,她非常自私,自私到为了让自己喜欢的人快乐,把自己都忽视了,她知道只有叶小乖与summer在一起时,叶小乖才是快乐的,因为他喜欢的不是自己。
最可悲之处并不是吃醋了,而是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一年多的时间花晓雨也没有跟叶小乖说过几句话,她第一次与叶小乖“交流”还是在一次期末考试的考场上。
分考场时她与叶小乖刚好被分到了前后桌,她知道叶小乖英语不错,内心斗争了好久之后她给后面的叶小乖传了张纸条,“哥哥,第26题短语,坠入爱河怎么写?”接下来就是仿佛几个世纪的等待,其实时间只过了两分钟。纸条传过来,上面精致地写着“fallinlove”,花晓雨含情脉脉地看着这句英文,她第一次觉得英语是多么地美妙啊!她小心翼翼地将纸条保存起来,竟有一种“偷情”的快感,带着这份“邪恶”的“非分之想”幸福了一整天。
更多的时候,她只是在午休的时间远远地看着,从未打扰。花晓雨甚至常常在想,如果那天喊“嘿!帅哥!”的人是自己,一切又会是怎样,难道summer与花晓雨只差了叶小乖一个“抬头”的距离吗?
直到他们七年级寒假的某天,summer与叶小乖第x+2=x次分开后,花晓雨接到一个请求添加她为好友的消息,花晓雨同意后问那人是谁,聊天框里面显示出三个字,只是看完一个“叶”字,无可否认,那一刻花晓雨的天空里所有的星星都亮了。
是这样的,花晓雨当时“刚好”在帮一个回老家的男同学挂q,“刚好”有一个男生跟男同学的那个号说话,花晓雨告诉他不是本人。一来二去后,那个男生“刚好”想要了花晓雨的q,花晓雨“刚好”又同意了,互为好友后男生“刚好”是个文字控,看见花晓雨空间里很含蓄的一篇记录花晓雨和叶小乖的故事的日志后觉得文笔很细腻便“刚好”转到自己空间,“刚好”男生与叶小乖也是好友,叶小乖又“刚好”看到这篇日志,他“刚好”又与summer分开,“刚好”顺着日志出处加了花晓雨,花晓雨在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又“刚好”同意。
一切仿佛都是上帝的设计,而且这设计还十分粗糙,粗糙的甚至让人联想起“编造”,生活却就是这样,它永远也少不了一个“巧合”。虽然人类的世界错综复杂,相遇、渐近、熟悉、离别等等,其实往往用一个“刚好”便足以概括,往往看似复杂的事物,背后所隐藏的道理规律却总是简单朴素的。11个“刚好”对花晓雨而言刚刚好。
再后来的故事仿佛又落入俗套,花晓雨和叶小乖在一起了。
五天后是圣诞节,叶小乖问她想要什么礼物,花晓雨告诉叶小乖,贺卡手链之类的就好了。叶小乖问花晓雨,为什么。花晓雨的官方解释是这样的,因为类似这样的东西能保存很久。叶小乖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一个真心喜欢他的女生,是不会舍得让他为自己多花钱的,而且还会想出一个合适的理由,给足自己喜欢的男生面子。
圣诞节吧,它本来是纪念耶稣的,结果成了中国青少年们出去唱歌跳舞夜不归宿的理由,各家超市商店窗户上喷得五颜六色的“happy!”稍微大点的店,里面要是连个圣诞树都没有都不好意思跟人说自己是在做生意。
花晓雨生日那天上午,她收到了叶小乖送她的一个银色手链,花晓雨送了叶小乖一个圣诞帽子。
当天晚上林微有事不在家,但做了一桌的好吃的留给花晓雨,花晓雨一口未动,在黑暗里哭了两个小时,角落满是思想挣扎过得痕迹。她在圣诞节那天,在所有人都在欢庆圣诞的时候失恋了。
初恋,五天。
花晓雨怎么也想不明白,我这么喜欢你,你怎么舍得把我丢掉,哪怕是骗的,至少多骗我一天好吗?也别把我一个人丢在一个这么欢乐的日子。
花晓雨拿出同学先放在她那里的烟,点燃。她第一次抽烟,不知道怎么像同学口中所说的“吸”,一不小心把烟儿咽了下去,烟虽然是女士烟,却也让她咳嗽连连。拿着烟,看着烟头后面的一颗“红心”,雨蓝色的眼睛被泪水漂红,透着血丝。
人总是喜欢用别的的错来作贱自己。
一滴启明星打在夜空里,溅起星光碎出繁星点点。
花晓雨和summer虽然因为叶小乖泛起过波澜,所幸她们依旧还能是朋友。后来的后来,一切的一切,渐行渐远,她们与他毫不相干地成长着,再没有任何瓜葛。
未经情伤,何来情商。那个冬天,寒冷得过分,过分到连第二年的春天都没有解冻。花晓雨明白了许多事,看懂了许多人,她厌恶人喝酒,厌恶人抽烟,这里的“人”专指男人。
她厌恶人喝酒,自己有时却也喝,她厌恶人抽烟,自己有时却也抽,“有时”发生在楼顶,“有时”发生在夜深人静。
人在成年之后的种种执与迷,多半是在为童年还愿,你童年缺失什么,成年后就会追逐什么,童年受到了怎样的扭曲,成年后就会加倍反弹。
坐在楼顶,花晓雨指尖夹着那款烟头上带着红心样式的女士烟“520”,灌下半口啤酒,半夏的晚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看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流,一切的灯火辉煌都像是被放慢了的镜头,只是时间依旧在正常行走,夜,沉浸一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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