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6-30
(十四)伪妻vs伪小三儿
一入屋内,弦善见着的便是一派母慈(?)子孝(?)的温情光景,心下不悦是自然的,但却又有些歆羡。那女子有着姣好的的面容,发式虽说怪异了些(现代发型,不怪才怪),却也并不妨碍她小家碧玉般的温婉孱弱,再加上一股自然而然的楚楚可怜——贺溪城那家伙喜欢的,大致便是这样的吧……
亓官犹歌见有人进来,本还以为是那位所谓的“贺大人”,可仔细一瞧却又不像,这人丝毫没有沾染官场的傲气,反而更像……嗯,用一句诗来形容,恐怕应当是“尽态极妍宛若生,一脉幽香把君难”吧。
“你是……”亓官犹歌把茶放回桌上,站起身疑惑地看着来人。
“呵呵,是我冒昧了,姐姐便是柳小姐吧?”弦善莞尔一笑,灿若桃花。
“啊?”亓官犹歌蒙了一下,张着嘴愣是没反驳。
“这位小公子如何称呼?”弦善居心不良地看向柳亦廷。
柳亦廷敛容正色地行礼回道:“敝姓柳,名亦廷。”
“哦,是柳公子。”弦善回礼,又含笑看着亓官犹歌,“柳公子小小年纪便练达持重,姐姐可真有福气。”
弦善说完又瞄着柳亦廷,起初还不觉得,现下还真越看越像贺溪城那混账……
柳亦廷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便问:“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啊,是我失礼了。”弦善笑得微微僵直,“在下弦善,是……贺溪城的妻。”
沉默………………………………
亓官犹歌的思维以不可思议的频率高速运转——
“妻”——中文释义:男子的配偶,对面这人——男的==
弦善见亓官犹歌惊得呆若木鸡,只当“柳绮诗”对贺溪城依恋至深,心下不禁大泛酸水。殊不知这位“柳小姐”只因作为一名所谓宽容文明和谐友爱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合格公民,被这“惊世骇俗”之事创巨痛深而已。
“咳。”弦善轻咳一声。
亓官犹歌也回过神,终于明了这个名为“徵”的朝代,断袖成婚确乎稀松平常。
“不知……柳小姐此番来找相公所为何事?”弦善坐下来问道。
“嗯……那个……”亓官犹歌吞吞吐吐,这事儿还是同贺溪城本人说比较好吧……
“不能同在下说?”弦善扬起嘴角,勾出淡淡的弧度。
“这个……只能和贺大人说……”亓官犹歌垂眼看向地板。
“在下与相公举案齐眉无话不谈,柳小姐若有急事同在下说也无妨。”弦善说得真心诚意。
“不不,不急……不急……”亓官犹歌忙摆手,总觉得那位贺夫人笑得人畜无害,眼神却相当的不对劲==
此情此景弦善心下早已抓狂大喊:“好你个贺溪城!打死我都不信你和那女的没私情!”
“听闻……柳小姐与相公是青梅竹马。”哼哼,看我不把你秘密全挖出来!
“嗯?”亓官犹歌一愣,柳绮诗和贺溪城的事他完全不了解啊!不过既然贺夫人说是那就应该是吧,便点点头应道:“对。”
“在下与相公成亲多年却不见柳小姐惠临,不知是柳小姐嫌寒室简陋,还是……”弦善嘴角含笑,微微眯着的眼睛却狐疑地看着亓官犹歌。
亓官犹歌一个寒颤,眼前这人的眼神仿佛是要看穿他的真实身份一样。
“我……那个……我……”
“家姐娴静,从不轻易出门,今日实在是事关重大才不得已抛头露面。先前未来得及拜访,还请贺夫人见谅。”柳亦廷实在看不过去,起身作揖出言替亓官犹歌答了。
“家姐?”弦善有些吃惊。
“是,在下是柳家第五子。”柳亦廷答。
“原来如此。”弦善眯起眼睛笑,原来是用弟弟的身份掩盖私生子的事实啊。
“不知贺大人什么时候回来?”亓官犹歌受不住贺夫人这无休止的盘问了。
“怎的还叫贺大人?从前是怎么叫如今也怎么叫吧。”弦善看向亓官犹歌。
“哦……不知贺大哥什么时候回来。”亓官犹歌别扭地问。
弦善似乎满意不已,答道:“已经让人去请了,柳小姐稍安勿躁。”接着又笑,“柳小姐就如此不想见在下?”
“不会不会,怎么会啊……”亓官犹歌忙摆手。
“在下还道柳小姐与相公从小鱼水深情,如今却被在下捷足先登,柳小姐心里……恐怕不怎么待见在下呢……”弦善步步紧逼。
“怎么会,贺夫人多虑了。”亓官犹歌呵呵傻笑,现下他也多少觉察到了弦善的醋意。
弦善见“柳小姐”无论如何都不入套,干脆下猛药,“柳小公子同相公长得可真是相似……”说完半笑不笑地看着柳亦廷。
“会……会吗?”亓官犹歌有些紧张,他怎么可能知道贺溪城长得像驴子还是像马啊!
“是啊,若不是柳小公子生在柳家,在下非得以为小公子是相公的孩子呢。”弦善着重强调了“孩子”二字,心道:我看你还装到何时!
“我们柳家确与贺家略有亲缘。”柳亦廷适时地插嘴进来,“更何况世上之人千千万万,有那么一两人长相相似也不足为奇。”
“啊哈哈哈,真是如此?”弦善就是咬准了贺溪城与柳绮诗暗通款曲。
“是。”柳亦廷笃定地答,又对亓官犹歌使了个眼色,亓官犹歌也立即附和,“是啊是啊。”
弦善听完愣了一下,呵呵笑道:“柳小姐就不要再绕弯子了,我弦善也不是容不得人……”
“啊?”升调,表示疑问。
“柳小姐,有些事青天白日的讲出来可不怎么好听……”弦善将手环在胸前,眼色不善。
亓官犹歌歪头,依旧不解。
“柳小姐啊……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柳小公子想想,没名没分,总归不好……”弦善无语了,也不知这家伙是真傻还是装糊涂。
“名分?”亓官犹歌懵了,正想着柳亦廷该有什么名分,忽地就见一名男子急匆匆闯了进来。
“贺溪城?!”弦善没料到这人回来得那么快,瞬间无所适从。
贺溪城原本听仆人说柳绮诗找他有急事,还拿了家传玉佩为证。他简单交代了几句便亟亟地奔回来,结果到房门前见着的却是弦善正同一不相识的女子(?)谈话。
“贺大人?!”亓官犹歌终于等到贺溪城回来,不禁欣喜不已。
打翻了醋缸子的弦善可没那么欢喜,歪嘴一看贺溪城,却见他忽地傻了一般紧盯着“柳绮诗”看,更是气煞!
“弦善,你先出去。”贺溪城回过神对弦善道。
“凭什么?!”弦善大怒,这混蛋就对柳绮诗那么喜欢么?!
“总之你先回去!”贺溪城边说边把弦善往外推。
终于把弦善隔在门外,贺溪城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柳亦廷,小鬼识相地走出去,关门。
亓官犹歌看着贺溪城有些不安,“那个……是柳绮诗叫我来……”
“神人!”贺溪城忽地单膝跪地,低声喊道。
“嗯?!你怎么知道……”亓官犹歌吃惊不已,声音拔高了好几度。
贺溪城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亓官犹歌也蒙住嘴,诧异地盯着贺溪城看。
“属下是赫王殿下的贴身侍卫。”贺溪城小声解释道,“属下奉殿下之命寻找神人,没想神人竟能自己找到王府来。”
“这里是三……赫王殿下的宫殿?!”亓官犹歌真心觉得不可思议。
“是。”贺溪城笃定地答。
亓官犹歌又惊又喜,原来三无男有来找他的!而且这里是三无男的地盘,他还怕什么啊!
“不过,你把其他人支走干嘛?”亓官犹歌一脸疑惑。
“神人失踪后宫里封锁了消息,知情的人也只道神人是被刺客掳走。可除了赫王殿下,太子妃的爪牙也在寻找神人,若一个不慎神人的行踪被太子妃知晓,属下也无法保神人周全。因此恐怕要委屈神人一阵子,等赫王殿下回来再作商议。”贺溪城解释。
“哦,这样。”亓官犹歌理解地点点头。
“神人请在此稍作歇息,属下这就去禀报赫王殿下。”贺溪城说着转身便要走。
亓官犹歌忙拉住他道:“那个……那个……还有柳绮诗的事!”
“啊,对了,神人为何要扮成绮诗?”贺溪城问。
“其实是柳姐姐让我来找你的。”亓官犹歌又有些犹豫了,那些事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亓官犹歌一把抓住贺溪城,神色郑重地道:“我说了,你可要冷静啊!”
“是。”贺溪城也察觉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那个……”亓官犹歌又把贺溪城拉到椅子上。
“神人,不可!”贺溪城惊惶地要站起来,哪有主子站着而下属坐着的道理?!
“你坐好听我说!”亓官犹歌又把贺溪城压下坐在椅子上。
贺溪城终于乖乖坐着,亓官犹歌清了清嗓子,踌躇了一会儿,道:“你知道柳姐姐这几年怎么过的么?”
贺溪城摇摇头,“自绮书姐出阁以来,绮诗便没有再来找过我,我又实在繁忙……”
“柳姐姐过得很不好。”亓官犹歌有些气恼,身为青梅竹马的贺溪城若是去关心一下柳绮诗的话,也不至于……
“怎么会?”贺溪城瞠目结舌,“绮诗……”
“柳姐姐她……”亓官犹歌顿了顿,耳边仿佛又响起了梦魇般的犬吠与哭喊……
“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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