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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章 初中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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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一号,初中开学了,小学也开学了。(燃情仕途)妈妈吃完饭交代几句就匆匆忙忙地走了,只剩下他们兄妹俩。把家里的一切收拾停当之后,锁上大门,陈破奴就拉着妹妹的手走了。妹妹新学期就是二年级了,妹妹的小学就是自己两个月前离开的母校,以前都是自己和妹妹一起手牵手上学,手牵手回家,而现在自己不得不把妹妹送到学校,然后再跑去初中了。

    陈破奴的高中在镇里,路过自己的母校。他把妹妹送到学校门口又嘱咐了几句,看着妹妹走进教学楼里自己才往初中跑,他不知道怎么了,每次自己走路的时候他都想跑起来,而且觉得越跑越舒服。

    初中学校的大门口挂满了欢迎的标语和条幅,五颜六色,随风飘扬,此时学校里外已是人山人海,大大小小的车辆挤满了路两边,陈破奴看到这么恢弘的场面心里很是激动,虽然自己在镇里打工时候来看过,可是当时关着门,只觉得校园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生机,但是今天的他显然是感到很意外了。

    “嘿,奴子,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找到班级了吗?”有人在背后猛地拍了陈破奴一下。陈破奴扭头一看原来是阳仔,阳仔长着一个大大的脑袋,还有大大的眼睛和尖尖的鼻子,头上有一块小疤,不过还不到陈破奴的肩膀高。陈破奴回过身来高兴地看着阳仔说:

    “阳仔,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小力,狗娃,张蛋他们呢?”

    “我早就过来了,他们几个正在宿舍里整理床铺,他们晚上都不回家了,你还要回去吗?我怎么没见你的行李啊?”

    “哦,我还是要回去的,我不住校。对了,你刚刚说找班级,是在哪里找啊?陈破奴疑惑地问着。

    “看,围的人最多的那个墙上就贴着分班情况,你去看一下吧,看完之后直接去班里就行了,老师应该会等人齐之后点名”,阳仔指着花坛边的墙上说。

    “嗯,我先去看看,你先忙你的吧”

    “好吧,你快去吧,对了,我在三班,有时间去找我”

    “嗯,会的,中午时候我会去找你还有他们,我先走了”

    “去吧”

    陈破奴走到人群的后面,一眼就看见自己的名字在二班那一栏的第一个,陈破奴在教学楼前看了一下教室位置分布然后上二楼,走进了拐角处的那个班里。班里早就坐满了人,陈破奴看到讲台上有个年轻的老师模样的女人,自己立即驻足,叫了一声“报告”,女老师微笑点头,当他走进来的时候,每个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身上,并且议论纷纷。陈破奴缓慢地走着,边走边环顾四周,发现最后一排还有一个位置便径直走过去,坐了下来。

    这时候大家的嘈杂声被老师的拍手声叫停了,女老师开始了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王瑞雪,今年是第一次当班主任,很荣幸在我第一次的时候可以和同学们遇见,希望在以后的学习和工作中同学们可以和我成为好朋友,有什么困难,不管是学习上的还是生活上的都可以向我倾诉,我会尽量帮助你们的,往后我们就是一个集体了,也可以说是一个家的人了,希望大家好好相处,共同为一年级二班的辉煌而努力!”说完班里爆发出一阵热烈长久的掌声。

    “还有,我们要先有一位班长,其他班委等几天找时间再好好选一下,那么谁想为班级服务呢,请举起你们的手”。说完,等了十几秒还是没有人站起来,教室里一边沉寂。

    “有没有呢,这是一个锻炼你们的机会,勇敢一点”,又过了几分钟还是没有人站起来,班主任王老师看了一下手里的点名册说:

    “那好吧,我就指定一个吧,陈破奴,你来做临时班长吧”,班主任看到第一个名字就念出来了。

    陈破奴立马站起来,班里的所有人都“刷刷”的往回看,陈破奴抬头直视着老师。老师看着他说:

    “你就是陈破奴啊,好吧,长的好高啊,挺魁梧的,你愿意为班级服务吗?”

    “老师,我可以试一下”陈破奴坚定地回答说。

    “好,那咱们班的同学有什么事就可以给陈破奴反映了,这样我们也就有了一个老师和学生之间桥梁,陈破奴同学,以后就要麻烦你了”老师始终微笑,陈破奴淡淡一笑坐下了。

    中午五个人吃完饭就在学校里面转。天气还是很热,校园里一片燥热,开学第一天,在校园里结伴游荡的人还是挺多的。陈破奴他们转了一圈感到很闷热,于是就在学校教师公寓前成群的参天大树投下的绿荫里乘凉。教师公寓前是学校的操场,操场里面有两块篮球场,一旧一新,这时候正一片沸腾,有很多学生脱光上衣在打篮球,身上的汗反射着刺眼的太阳光,还有一些人在旁边观看。陈破奴和伙伴们在一起说着各自在暑假所经历的各种各样的事情,陈破奴却渐渐觉得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自己毕竟已经一个暑假没有和他们在一起了,陈破奴居然有点不知所措了,所以只好一个人看远处篮球场的学生打球,而他自己也对篮球有一定的了解,不过没有打过。

    这是一场很精彩的比赛,陈破奴被深深吸引了。只见其中一个矮个子的人先是左右手来回的运球,接着一个快速的左手拍到右手,身体也跟着球快速移动,防守人也紧紧地贴着他,突然矮个子又是一招背后运球之后的左手快速转身,这让防守球员有些踉跄了,不过他还是跟上了,不过他刚站稳,矮个子又是一招左手拍到右手胯下运球之后的直接右手转身,这一招直接将防守人抛在了身后,这也引来了场边很多人一阵欢呼声,再接着,他轻轻跳起,用潇洒的后仰将篮球投了出去,只见篮球划过一条完美自然的抛物线之后钻进篮筐。而另一边,一个长的和陈破奴差不多高的人在篮筐下背身单打他的防守球员,只见那人做的左右转身的假动作将防守人骗的团团转,然后那人一个迅猛的转身将防守人完全挡在了身后,自己将球轻轻地送进了篮筐。(都市超级兵王)陈破奴越看越兴奋,越看越痴迷,好像自己染上了瘾似的,他此时居然想上场去打一阵子,他两眼死盯着不放。

    “奴子,奴子”,陈破奴听到有人在叫他,就回了一下头,可是看到身后没有人,“奴子,这边,往哪看呢”?陈破奴又猛地把把头扭过来才看到原来是小立在叫他

    “哦哦,怎么了”陈破奴不还意思的挠了一下头说

    “奴子,你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精神不集中啊,是不是感冒了啊?狗娃张着大眼睛关切地问着

    “没,我没有生什么病,我刚刚在看那边的人打篮球,感觉篮球是一项很好玩的运动,所以就一直看着,对了,你们觉得篮球怎么样啊”?

    小立说:“我感觉没什么意思,那么大的球,还要扔那么高,累死人了,每次打都要出很多的汗,我一个表哥在他们高中是校队的,不过因为脚受了很严重的伤,过年时候做完手术,现在还在家养伤呢,多危险啊”

    “就是”张蛋接着说,“还是乒乓球最好玩,屋里屋外都可以打,这么热的天在凉荫处打乒乓球多好啊”张娃指了指在操场旁边几排杨树下被学生围了好几层的几张乒乓球桌子。

    “狗娃,你呢”?陈破奴看着他说。

    “我啊,我没什么感觉,我还是感觉打鸟、捉鱼比较好,其他的没有什么比这些东西好玩了”狗娃呆呆地说。

    陈破奴侧过脸看着那依旧如火如荼的比赛,笑着说:“我才发现那是一种很有意思的运动,以前我喜欢跑步,但是我的爱好中就又增加了篮球,它勾起了我很大的兴趣和欲望,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心里徘徊着。”

    “嗯嗯,不管是什么样的,都坚持下去吧,有我们在呢!”阳仔拍了一下陈破奴背

    陈破奴也拍了一下阳仔的肩膀,低头看一下手腕上的表说:“一点多了,天很热,咱们都回去吧,回去先睡会觉,对了,晚上我回家不住校,你们谁想回去的提前给我说一声,我等你们”。

    “嗯,好的”

    到了晚自习下课,依旧没人来说,陈破奴就自己拿着手电筒就往家跑去。晚自习是晚上八点半放学,陈破奴一路跑到家里时候已经九点十分了,给他开门的是还未睡觉的妈妈,她披着那件已经穿了多年的粗布褂子,头发凌乱着,弯着腰,脚下针织的拖鞋“呱嗒,呱嗒”地响着。锅里还煨着给他留的饭,陈破奴洗了一把脸就去堂屋吃饭,妈妈已经把饭给他端到桌子上了,那张桌子是一张红漆柳木桌,还是开学前几天一个亲戚送给他们的。陈破奴边吃边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妈妈说:

    “妈,往后你就不要等我了,给我留个门就行了,你早点睡吧,干活很累的”。

    “妈只想每天都可以见到你,你早上去上自习,走那么早,都是一家人,晚上如果再不能见到你那会有多么的难受啊,再说了,如果我去睡觉了,谁要是趁机把咱家盗了怎么办,院子里还有那么多的鸡鸭,是不是?”妈妈那干瘪的嘴唇轻轻地一张一合。

    陈破奴没有说什么,很快吃完了饭,又把碗拿回灶房刷完、放好,然后又去看了一下大门是否关好。回到屋里陈破奴锁上门,看着佝偻着身子在抹桌子的妈妈说:

    “妈,快去睡吧,很晚了”,说着夺过妈妈手里的抹布自己抹起来,妈妈慢慢直起腰说:

    “好吧,那你也早点睡啊,我先去睡了,明天别迟到啊”

    “嗯,放心吧妈”

    陈破奴抹完桌子关上了那盏昏黄的灯,就去睡觉了,屋子里一片寂静。

    第二天中午陈破奴去食堂吃完饭之后就叫上狗娃去操场里玩,狗娃在七班,是离陈破奴的八班最近的。

    操场上依旧被充斥着篮球的“怦怦”声和人群的叫喊声,非常热闹,陈破奴和狗娃边聊边走,也走到了篮球场边。陈破奴一眼就认出了昨天的那个矮个子,那销魂的动作是他最好的印记,不禁感叹着说:“打的太好了!”

    狗娃一看陈破奴盯着那家伙看,就指着那矮个说:“他是我们班的,叫吴飞,在我前面坐,昨天和他聊天时候他说他从五岁就开始在叔叔的指导下玩篮球了,他叔叔是咱们县篮球队教练,他每年都会到他叔叔的训练馆去训练一个月,人家是练过的,不过着家伙态度很高傲,感觉就不把人放在眼里”。

    陈破奴一听感叹的说:“怪不得这么厉害”。陈破奴环顾四周见另一个篮球场的一头只有两个人在打球,于是指着那边对狗娃说:“走,咱们去那边,咱也去练练”。

    陈破奴走近,那球却正好弹到他跟前,他捡起球用一个笨拙的双手推球的姿势把球投了出去,谁知这一球用力过大,直接从篮板上面飞出去,跑了老远才停下。陈破奴见状就跑着去捡球,边憨憨地笑边说:“球太轻了,一推就飞了”,然后把球又从远处扔了过来。那两个同学中的一个张的高高的,挺帅的男生看着他说:

    “篮球不是这么打的,虽然力气很重要,但还是更需要技巧,你看,投篮是要这样投的,而不是你那样的,还要把握好力气”,说着那同学做出一个标准的拿球姿势,然后用右手将球投了出去,只见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彩虹穿心而过,又落到了在篮板下站着的陈破奴手里,陈破奴松了松蓝色的麻布衫,照那同学的样子投了出去,可这次篮球连篮筐都没有碰到,陈破奴突然感觉力气没了似的。那同学微微一笑说:

    “同学,打球不是一下子就会的,那需要一天天的不断重复练习,姚明之所以打进nba可不只是他的身高,更是人家努力的结果,多多练习吧,对你会有很大的帮助的”,说完那家伙和伙伴拿着球就要离开,陈破奴边突然叫住他说:

    “你叫什么名字,是几班的”?

    “我叫王海涛,是三年级六班的,有什么事可以去找我”说完转身就走了,陈破奴看着他高高的个头,心里满是希望。(极品三太子

    下午放学后,陈破奴就到三六班找到了王海涛。

    “你好,我是今中午那个同学,我是一七班的,我想打篮球,你能教教我吗”?陈破奴叫住了夹在人群中拿着碗准备去吃饭的王海涛,诚恳地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我们时间很紧的,下午没有那么多时间,我现在要去吃饭,等会就要进班读书了,老师抓的很严”

    “那我能玩一下你的篮球吗”?

    “好的,没问题”。王海涛让同学把篮球从窗户里扔出来,递给了陈破奴,陈破奴接过篮球在地上拍了一下说:

    “谢谢你,我打完就还给你”

    “嗯,去吧,有时间我会教你的,你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陈破奴拿着篮球就往操场上跑去。

    即便是下午,操场上仍然有很多人,篮球声依然不减。陈破奴到人少的那个篮球架下和另外三个人一起玩。陈破奴记得很清楚中午时候王海涛教他的投篮方式,于是自己就一遍一遍地模仿着,可是除了一次篮球打板在篮筐里刷了半天才落进去外,其他的要么沾不着筐,要么使劲太大撞着篮板直接撞回来了,可他自己却一点也不急躁,只是当有人看他时,他会不好意思地笑笑。

    晚自习第一节下课,王海涛找到陈破奴,给了他一本封皮残破的破旧《篮球技术》

    “这本书给你了,没事时候看一下,会对你有很大的帮助的”。陈破奴欣喜若狂。

    陈破奴把这本书带回了家,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认真看几页,第二天下午下课自己就去篮球场上练习,有时候下雨了,可是陈破奴仍然在练习着,丝毫不倦怠,十几天之后,他的投篮终于没有以前那么糟糕了,虽然姿势还是有点别扭,但是已经好多了。

    这天陈破奴在打的时候,王海涛在大老远就盯着他看,慢慢地走近。陈破奴猛地扭头,看到了他,好奇地问:

    “海涛,你怎么今下午有空了”,陈破奴说这话时迟钝了一下,因为他没有叫学长而是直接叫了名字。

    “嗯,今下午教室消毒,不能进去,我大老远就看到你在打球,所以过来看看。看来你已经进步很多了,姿势不错,不过命中率有待提高”,王海涛一直把手插在兜里,在场边站着,晚风扬起了他浓密的黑发。

    “是啊,那本书真的挺好的。对了,你有没有见到咱们学校有一个小矮个啊,是初一的,我感觉他打球太厉害了”,陈破奴侧过脸看着他。

    “我和他打过,他叫吴飞是吧,打的是不错,在咱们这种小地方是很少见的”

    “我也要像他那样,而且比他还要强”陈破奴大声说。

    “可那是要付出很多努力的,他的经历你听说过了吧,你照现在这个速度去追他,起码得要四五年,那是一段艰苦的旅程,要顾及很多东西,不是说说就能做到的,我想往后你会明白的。你虽然身体条件很出众,可那不是你炫耀的资本,因为比你条件还要好的有很多,体校里多的是,可是最终能走出来的却寥寥无几,先天的天赋好固然重要,可是没了后天的努力以及坚持下去的信心和勇气,那就只能被堙没了。不过我看好你,我刚刚说的只是提醒你一下,这条路不好走,可是如果达到终点,那你的人生就会很绚烂了”,王海涛语重心长地说,俨然一位谆谆师者。

    晚上陈破奴回到家,手里拿着那本书,脑子里想着白天王海涛的话,他在想他到底要走那条路。是抛弃一切好好学习,然后以优异成绩考上高中,再以好的成绩考上好大学,然后找到好工作,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篮球就当做是自己的玩物,还是坚持打篮球下去,以篮球为职业,把它当做自己的朋友,让自己充实快乐的过一辈子,而且自己对篮球的热爱与日俱增,几乎离不开它了。陈破奴想着想着陷入了遐想,他想到了和伙伴们在河里打闹的欢乐,想到了在树林里打鸟的悠然和刺激,想到了自己独自跑在回家的路上、、、、、、

    第二天陈破奴把书整齐地压在枕头低下,静悄悄地离开了家。

    下午下课,陈破奴拿着球和狗娃,阳仔正在操场打,突然他看到了吴飞和其他两个个人朝自己走来,陈破奴依旧练习着投篮。吴飞走过去,陈破奴看了他一眼,齐眼直直的长发,黝黑的皮肤,左耳朵戴着一个晶亮的白色耳钉,脚上穿着浅黄的耐克篮球鞋。狗娃看见了他说:

    “吴飞,来打球啊,你不是被老师叫办公室去了吗?你又怎么了?”

    吴飞瞟了他一眼说:

    “要你管啊”说着一个箭步冲上去,用如鬼魅般的动作把陈破奴正在运的球给抄掉了,然后一个潇洒的后仰跳投把球投进了篮筐,然后又瞟了陈破奴一眼说:

    “要不咱们打一会吧,这样打多没劲啊”他又投了一个,不过砸着篮筐了没有进,他跳起准备去拿篮板,这时候陈破奴突然跳起一把把篮球从他头上抓在了怀里说:“来吧”。

    当然是陈破奴去防守吴飞了。第一次进攻,吴飞用一个体前交叉变向一下子把陈破奴晃出了一米远,然后轻松上篮进球,第二次又是一个晃动之后的后撤步投篮,依然稳稳命中目标,第三次,第四次都类似这样。这里的规矩是哪一队进球哪一队继续进攻,所以打了三四分钟,陈破奴队连球都没碰到。(射雕之江湖)第五次队友上来给吴飞挡拆,吴飞挥挥手不让,这次他左右运了两次球都没有把陈破奴晃开,然后又拉出三分线,用一记左手大幅度变相之后的加速把陈破奴过掉了,可就在他准备抛投时,一个巨大的黑影将他罩住,接着球“嘭”的一声飞出球场,跳向了花坛,就像打羽毛球似的,这一球也引来了旁边观战的人一片欢呼声,狗娃和阳仔走过去拍拍陈破奴的手说:“奴子,好样的”!吴飞猛地回头看着陈破奴,眼睛里充满了诧异,一句没说又把头扭过去,就在吴飞准备在第六次羞辱一下陈破奴的时候,陈破奴班的一个同学跑过来说:

    “班长,教务处主任让你现在去教务处开会,你快点去吧”

    陈破奴看了一下表说:“嗯,你先走吧,我现在就去”,说完他把球要过来和狗娃张蛋离开了,观战的人群也散了,只留下吴飞和那两个家伙呆呆地看着陈破奴离开的方向。

    到了教务处,其他班的班长已经到齐了,陈破奴笑笑说:“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然后就坐在了最外面的位置。这次的会主要是要各班班长和学习委员做好班级学习工作,迎接十五天之后的新学期第一个月考。陈破奴在最后一节晚自习的最后几分钟把这事传达了一下,然后就回家了。

    天气已经转凉,清晨五点多的空气中总是有蒙蒙薄雾,依稀还可以见到皎洁的月光,凸凹不均的柏油路两旁淅淅沥沥的落叶迷离了衰草弯曲坎坷的路上没有一个人,静的让人发寒,陈破奴拉上了衣服的拉链,跑了起来,大老远就听到了学校广播里的《飞得更高》,安静的校园还没有几个人,高大的教学楼只有一楼三年级的亮着灯,这种感觉倒是给了陈破奴一种幸福,他在三年级的走廊上走了一圈,每个班里的学生都在聚精会神的读书,陈破奴爬上楼,打开门,自己进去读书。开学这么多天,每次清晨早自习都是陈破奴第一个进的班,他很明白,人因梦想而伟大,而为梦想去奋斗的过程更让人沉醉。

    十多天后学校的第一次月考到了,一个星期之后成绩也出来了,陈破奴考了全班第一以及全年级第一,班主任王老师很是高兴,就让陈破奴在大家面前讲几句话,陈破奴阔步走上讲台,看了一遍坐在下面的同学说:

    “同学们,我作为咱们班你们选出来的班长,我觉得愧对你们,我好像太注重自己,而没有考虑到大家的难处,这次咱们班的总体成绩不是太好,七个班里面排在第四位,我想我有很大的责任,我往后会尽心竭力为同学们的学习服务,我可能会采取一些措施用来帮助同学们提高成绩,学习搞好同学们的日子才能过得舒服一些,因为我们是学生,希望期中考试时我们可以拿到总成绩的第一名”,话音刚落,教室里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这晚晚自习的最后一节课,陈破奴用来开班会,主要目的是让同学们畅所欲言,为班级学习成绩提高献言献策。会很热闹,许多同学都站起来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最后团支书草拟了一个具体的方案,并获得了一致通过。可就在接近尾声的时候,正在讲话的陈破奴突然看到自己的同桌张安昏倒了,他立马跑过去,同学们也都围了过去,都不停地叫着“张安”,陈破奴见张安侧着身躺在地上就立即掐他的人中,然后让同学去叫班主任,见张安头上都是汗水,陈破奴用袖子帮他擦干,又把张安的衣服解开,渐渐地张安睁开了眼睛,看着围在他眼前的密密麻麻的人头软弱无力地说了一句:

    “你们干嘛呢,我是怎么了”?

    陈破奴接过同学递给的湿毛巾边擦汗边说:“你刚刚突然晕倒了,吓了我们一大跳,现在感觉怎么样”?,擦完汗又扶他靠在自己身上。

    这时候老师来了,握着张安的手关切地问:“张安,怎么样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同学给我一说我就跑过来了,对不起,我来的有点晚了,我已经给你爸妈打电话了,你家不远他们应该快到了,要不等会我们送你去医院吧”。

    “老师,我现在好多了,不用去医院,真的”,说着自己扶着桌子,在老师和同学们的搀扶下站起来,坐在了板凳上。

    “张安,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晕倒吗”?陈破奴也问他。

    张安支支吾吾着,一直在说没什么,就在这时他妈妈和爸爸匆忙赶来,一下子冲到儿子面前,张安妈妈见儿子面色虚黄,颓靡不振的样子一下子哭出来了,张安的精神已经好多了,看着妈妈说:“妈,别哭了,这么多人呢,我没什么事,放心了”,张安爸爸对老师说要把张安带回家休息休息,老师应允了,并嘱咐他们要带他去医院看看。张安回家了,班级里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晚自习放学,陈破奴跑到学校前那条柏油路的拐角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打开灯照了一下,原来是张安的妈妈,陈破奴走过去说:“阿姨,张安好了吗,没什么事吧”?张安妈说:“没什么事,这是张安让我给你的东西,你俩同桌,他告诉我你会从这走的,你快走吧,天很黑,路上注意安全啊”。陈破奴接过东西,原来是一个纸条,于是就先装在了兜里,和阿姨道别后就跑回家了。回到家进了自己的屋陈破奴打开那纸条就开始看:

    陈破奴,我之所以晕倒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今晚上的班会大家都在高高兴兴地讲自己的观点,展示出了他们的信心,我真的很害怕,你不知道自从我上学以来就一直没在班里丢掉第一名,我爸爸和我妈对我的期望很高,我要是丢掉第一名,他们会骂我,我自己心里也会觉得愧对他们,可是初一刚开学时你是咱班的第一名,这次月考你又考了第一,我其实挺郁闷的,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我害怕后来的同学又会超过我,到那时候我不知道被逼急的我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请原谅我的自私,我想我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这些东西我只给你说,连我妈都不知道,因为我想通过这找到勇气和信心,不过我很高兴有你这么一个同桌。(鬼手天医

    陈破奴读完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又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有张安那么用功。平时下课就没有见张安出去玩过,甚至上厕所都是跑着去跑着回来,早上的早自习,因为自己是班长自然要第一个到给同学们开门了,而张安什么都没担任却总是来那么早,陈破奴想着想着突然觉得张安很让人怜悯,心里不禁一阵的寒冷。

    第二天早自习陈破奴找到班主任和她说了好半天,陈破奴才满意地回到教室。

    又过了几天,张安回来继续上课,陈破奴微笑看着他说:“张安,加油”,张安也微笑地看着他说:“加油,一起”。

    经过一个多月的练习,陈破奴的投篮越来越准了,这周五下午放学陈破奴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在学校打球,明天和后天都星期了,没有课,妈妈又要加班,而妹妹又在考试,机会难得,所以陈破奴就叫张蛋和狗娃一起玩,当他们打了几分钟,王海涛推着自行车也来到了篮球场边。

    “海涛,你明天也休息啊”?

    “嗯,是啊,明天难得休息一天,后天一大早就要来,怎么样,篮球又有长进了吗?”

    “感觉长进了一点点吧,明天都在进步吧”

    “要不咱们打会吧”,说着把那边的两个同学叫过来凑伙。

    分伙的最后结果是陈破奴,狗娃以及张蛋一队,另外三个一队,接着双方就开始了对战。王海涛好像是很久没打了,刚开始连续的几次进攻都没有成功,反倒是陈破奴进了几个球,王海涛还夸他进步不少,后来王海涛找到了手感,一个人连续投进了好几个球。就这样双方你来我往,当夕阳血红时大家才收拾好东西回家,王海涛让陈破奴把球拿回家去了。

    晚上妈妈回到家,脸色苍白,嘴唇发白,陈破奴接过妈妈的自行车关切地问:“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你脸色很不好”?

    “没事,就是一点感冒而已,等妈妈吃完饭睡会觉就好了,胜男呢?”

    “她去晓丽家了,等会就回来,饭已经做好了”,陈破奴放好自行车就跑过去摸妈妈的头,然后惊讶地叫:“呀,妈,你头很热啊,你肯定是高烧了,你先坐屋里,我去给你拿温度计”。

    这时候的妈妈像个小孩一样听话,双臂缠绕着身体,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坐在板凳上,身上的绿军装沾满了泥巴和水泥,脚上的破布鞋露出了黝黑的脚面。陈破奴拿来温度计给妈妈量温度,一看竟然到了38。5度,陈破奴立马给妈妈披上自己的褂子,然后又把妹妹叫回家让她看着家,然后骑着车载妈妈匆匆往村里的诊所赶。

    一个多小时后陈破奴和妈妈回来了,陈破奴把妈妈扶到床上,脱掉鞋,又让妹妹去打热水给妈妈洗脚,洗完脚就帮妈妈盖好被子出去了。不一会他又把一碗鸡蛋羹端到了妈妈床边,轻轻摇一摇妈妈说:“妈,先吃点鸡蛋羹吧,医生要你增强营养,你好好休息,明天的活我替你去干”

    “奴子,今晚妈休息一晚,明天一切都会好的,你还小,不知道活怎么干的,明天还是妈去吧”。

    “先不说这了,你先把鸡蛋羹吃了吧,等会凉了”,陈破奴把妈妈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一口一口地喂妈妈。妈妈吃完后,陈破奴又帮妈妈盖好被子,关上灯,关好门,让妈妈安静地睡下了。然后他对正在堂屋灯下写作业的妹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妹妹边听边点头。

    第二天妈妈醒来时已经七点多了,一看表,她突然感到天塌地陷似的,立马掀开被子,穿好那身脏兮兮的衣服,拉开门就要往外跑。这时候女儿胜男一下子从后面拉住了妈妈的衣襟,撅着嘴说:“妈,我哥已经去了,他今天帮你干,昨天他告诉我医生要你多多休息,要我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你留在家里,哥哥的力气很大的,比妈妈还要大,放心吧,不会累着哥哥的,再说了胜男也不想让你去,万一妈妈病情再加重了呢,那会更糟的,咱们家还要健康的妈妈给我们作保护伞呢,胜男想一直看到快乐健康的妈妈,而不是像昨晚那样虚弱,憔悴的妈妈,妈妈,你在我心中是个美人,今天就留在家里吧,中午给哥哥做好吃的”。

    妈妈看着女儿那清纯可爱的样子还有眼睛里企求的目光看了好一阵子,摸着女儿的嫩嫩的脸蛋说:“哎,就听胜男的,走咱们吃饭去吧”,妈妈抬头向院子外面看了很久。

    中午陈破奴刚回到家就闻到了浓浓的炒鸡蛋香气,把车子靠在树边,妹妹就从灶房跑出来了,看到陈破奴的样子突然捂着嘴笑起来了:

    “咯咯咯咯,哥哥你的样子很好笑,就像鸡在你头上拉屎一样,呵呵呵呵”。

    妈妈听到笑声也出来了,手里还拿着锅铲,看到陈破奴那像乞丐一样的模样,把锅铲给妹妹,又解下围裙走去给陈破奴掸去身上的土,边掸边说:“你说你,不让你去你非得去,这下身上糟蹋的像咱家的猪一样脏,瞅瞅这头上的泥土,快去洗洗”。

    陈破奴跑到屋里拿出那面小圆镜子照起来,看到自己那傻傻的模样,自己也笑了起来。

    陈破奴弄干净身上之后就去灶房吃饭,雪白晶亮的米在锅里冒着腾腾热气,灶台上整齐地放着三碟菜,葱花鸡蛋,肉炒菠菜,还有一碟花生米,旁边还有一大碗的鸡蛋汤,陈破奴看着正在拿着筷子夹肉吃的妹妹说:“胜男啊,这下可以好好过的你的馋瘾了”,妹妹咧开了沾满了油的嘴巴,妈妈刷着锅,满脸笑容地看着两个孩子。

    午饭吃过陈破奴就在同伙人的叫喊声中骑着车跑了,妈妈怎么拉都拉不住,嘴里还说着:“这孩子真气人!”。

    静谧的下午,温柔的阳光和土黄的落叶交汇在视线,棚子上垂下的紫色吊兰卷了茎叶,墙头的仙人掌白刺成了褐色,微风吹过,梧桐树叶飒飒作响,细弱的蝉鸣奏响了午后小曲,安详淡然,满院的秋色像发酵的老酒,内外飘香,连那圈里的猪都悠闲地蜷在一起,扑打着脏兮兮的尾巴。(爆笑宠妃:爷我等你休妻

    时近傍晚,夕阳给大地涂上了红胭脂,天空下那一撮小村庄像害羞的新娘在田野回味自己的曾经,朦胧的美,古老的美。狗的脸上也是一片醉红,三五成群站在村口的石墩前,四面八方地张望着自己的主人的身影,主人一出现狗们就会摇着尾巴跑上前去,绕着主人的腿转来转去,很是亲热。陈破奴家的大黄狗也在等着自己的主人回来,渐渐地远方出现了黑影,大黄狗向前跑去,边跑边吐着舌头,果然是陈破奴骑着自行车回来了,陈破奴看见大黄远远跑来立即从车上跳下来,任凭大黄绕自己转来转去,亲热一番过后,陈破奴就领着大黄回家了,迸溅的血色拉长了身影。

    陈破奴回到家妈妈刚好做好饭,就赶紧招呼陈破奴洗洗,过来吃饭。陈破奴脱下外衣揉了揉酸疼的胳膊,踢了踢已经麻木的左腿,又扭了扭似乎已经僵直的腰后才缓慢地坐下,皱着眉头说:“今天快把我累死了”,妹妹站起来跑到陈破奴背后开始给陈破奴捶背揉胳膊,妈妈边盛饭边埋怨着:“还让你跑那么快去干活,这下累着了吧,你没干过,猛一干肯定吃不消啊,等会我给你擦点药水,早点睡觉,一夜就会好的,明天你不要去了,在家休息一天,把作业都写完,知道了吗?”陈破奴点着头,没有说什么。

    第二天陈破奴没有做饭,因为他起床到灶房时,妈妈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就命令陈破奴继续去睡觉,陈破奴身上还有一点疼,头也有点晕,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就又回去睡觉了。浅浅的阳光照进了他的房间,陈破奴看会《篮球技术》就起床了,妹妹正在院子里静悄悄都做作业,陈破奴过去给妹妹指导了几个题就出了院子,向村前那无边无际的庄稼地走去。

    玉米又到了收获的季节。金黄的大棒子在腰间裸露,喜鹊和麻雀飞来飞去地觅食,唧唧咋咋,好像面对这么多美食时不知道该如何下口似的,阡陌旁中的杨树萧条的只剩下青灰色的躯干,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脚下的土路掺合着半黄半绿的草和落叶,阳光下的土地显得那么可爱可敬。看着那被硕大的玉米棒子坠弯的玉米秆,陈破奴仿佛看到了妈妈那被岁月压弯的背,眼睛里一片湿润。

    开学了,陈破奴又开始了那已经成为他新规律的生活,每天跑着去上学,又跑着回来,学习、篮球、自己、班级都兼顾着。

    两个星期后,学校召开了新学期的第一届运动会,陈破奴对这事很热心,自己报了一万,三千和跳远,跳高四个项目,在他的带动下班级的同学都踊跃报名参加,一天时间就完成了报名。

    第二天在吃完早饭之后就带着报名的同学去操场训练,先是围着操场跑三圈,然后又蛙跳两个来回,每天都这样。一个星期之后运动会开始了。

    运动会的这一天天空万里无云,湛蓝深邃,400米的操场两边坐满了各班的学生,熙熙攘攘,花花绿绿的标语和条幅招展着,主席台上播放着李克勤的《红日》,现场的热闹和宏大让自信满满的陈破奴也有一丝紧张,班主任有事不能来,就让陈破奴负责。校长讲完话之后比赛就开始进行第一项——一男子百米的预赛,陈破奴的同桌张安参加了这个项目,陈破奴跑过去拍拍张安的肩膀说:

    “张安,加油哦,不过最重要的是享受比赛,既然你主动报名参加这个比赛,那你就起码不要让自己失望,你能行的”,张安点点头。陈破奴又瞟了一下其他六道的选手,猛然发现六班的吴飞排在第二道,上身穿一件红色背心,脚上穿着钉鞋,还在和赛道边的几个女生嘻嘻哈哈地聊天,突然吴飞也回头,两人视线相交,火花四溅。随着裁判的发令枪响起,七个人像箭头一样冲了出去,四周立即响起铺天盖地的助威呐喊声,陈破奴也注视着。

    刚开始七个人还不分上下,跑到四十多米的时候吴飞和张安超过其他人成为领先集团,陈破奴心里一阵欣喜,呐喊声越来越响,终点越来越近,眼看着两人就要同时冲过终点,突然张安一下子摔倒在地上,然后痛苦地抱着右脚在地上打滚起来,陈破奴立马跑过去,班里的同学也都跑过去。大家围着张安都不停地问“怎么了”,张安却咧着嘴,疼地说不出一句话,陈破奴把张安的鞋和袜子脱掉,然后接过同学手里的矿泉水说:“再去买一些冰的,一定是冰的”,然后就把矿泉水往张安脚上浇。两瓶浇玩,又浇了一瓶冰的之后张安才长出一口气说,疼死我了,脚踝扭了,说着指了指离终点不远的一块小砖头。陈破奴看着张安说:

    “好多了吧,感觉如何?”

    张安突然笑起来说:“其实扭着脚也是好的,因为让我知道了世界上原来有这么多更痛苦的事,那些都算不了什么”。然后陈破奴让两个人把张安扶回家了,陈破奴看着张安那一瘸一拐的样子,心里感到一阵轻松。

    陈破奴把那块小砖头捡起来扔了,然后就到跳高场地去了。跳高比赛也有他的好朋友阳仔参加,两个人凑到一块说了几句玩笑比赛就开始了。刚开始的高度是一米五,陈破奴用在电视上看到的背跃式一下子就跃过去了,阳仔直接跳也过去了,就有两个跳了三次也没跳过去淘汰了,其他的都去过了,当高度升到一米七的时候,只剩下五个人了,前面几个人都没有跳过去,到陈破奴的时候,他先试着跑动寻找一下适合的起跳点,然后把一片树叶放在那个地方,最后他大踏步三步后奋力跳起,白色的背心擦着标杆过去了,跳跃成功!七班的方针一阵喝彩声!陈破奴也向自己班级招了招手,阳仔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只拿到了第四名,拿到第一名的陈破奴走上前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接下来是三千米,这是陈破奴很擅长的项目,因为这是三个年级在一起比赛,他还是有点紧张,毕竟他周围好几个人都比他高,而且看起来实力不弱。

    比赛开始了,陈破奴随着大部队一起跑,速度并不快,渐渐地一个戴着眼睛的矮个子脱离大部队,渐渐地距离越来越远,陈破奴一左右看了一下也加速超了出去,第六圈的时候,陈破奴还是落后那个小个子将近半圈,而大部队已经散开,陈破奴已经超过最后一名一圈多了。陈破奴这时候又加速,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突然陈破奴的速度又快了起来,终于在终点前最后一百米的地方超过那个矮个子,而那个矮个子虽然努力冲刺,可是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陈破奴冲过终点获得第一名,场边又是一阵欢呼声,陈破奴累的坐在草地上,用手揩着头上的汗,显然最后的加速让他有点累了。

    上午的比赛在指针指向十一点四十的时候结束了,陈破奴去食堂吃完饭就叫着狗娃,张蛋,小力,阳仔去操场打球。张蛋说:“奴子啊,你体育那么好啊,小学那么好,初中还是这么好,看来你每天坚持的跑步没有白跑啊”

    “是啊,上午跳高比赛,我越跳越吃力,谁知道最后老师竟直接升到了一米七,都和我一般高了,我一看那高度就很吃惊了,可是你居然一下子就跳过去了,那么轻松,真的很佩服你”阳仔笑着说。

    “你也不错啊,表现的很好”,陈破奴回答说。

    “对了,奴子,今下午的一万米你就不用加速,就照你平时的速度跑,刚开始别怕落后,等到最后的时候他们没有几个人可以超过你,你那五年的锻炼足可以胜过他们,加油哦”,狗娃鼓励他说。

    小立拍了拍陈破奴的背表示鼓励和支持。陈破奴坚定地说:“我会的“!

    下午的比赛先开始的就是跳远。去沙坑前集合的陈破奴大老远就看到了吴飞,他在那一大群高个子里面显得那么不协调,就像是这么多人的小弟弟一样。陈破奴一直眯着眼睛看他,而吴飞也一直朝这边看着,杀机暗藏。

    比赛开始了,由于是按班级号的先后来进行比赛的,所以陈破奴排在最后一个,而吴飞是倒数第二个。前面几个人成绩都不是太好,轮到吴飞时,他加长了起跑加速的距离,然后速度越来越快,然后踩着踏板飞起,一下子超过先前所有人,并且领先第二名二十多厘米,这一跳也让其他参赛选手惊叹不已,连旁边记成绩的老师都半开玩笑地说“浓缩的都是精华啊”。吴飞拍拍身上的沙,回头盯着在在起跑线的陈破奴。观察了前面的几轮比赛情况,陈破奴已经多多少少掌握了一些跳远的要领,起跑开始,刚开始他并没有跑太快,跑到一半时候突然加速,步伐幅度骤然加大,接着他用一种略带跳跃的步子跑完最后三步,然后脚稳稳地踩在踏板上,接着陈破奴高高跃起,空中还有一个收腹的动作,最后落地时直接踩到了沙坑的边缘,这一跳让周围所有人“咦”了很长时间,计分老师从板凳上一下子站起来,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盯着陈破奴看了很久,而吴飞面带尴尬地快步离开了比赛场地。

    最后一项是一万米,这是男女混合在一起跑,陈破奴一脸轻松,整个跑的过程中就一直把自己当做在回家的路上跑,速度平稳,最后第一个抵达终点,而且超第二名两圈多。比赛结束后,陈破奴又配合学校老师把草地打扫了一下,然后和狗娃他们四个一起回家了,此时夕阳正好。

    休息一天之后来到学校,在学校召开的表彰大会上陈破奴凭借四项第一当选校最佳男运动员,而自己的班级也获得全年级第一名,这次获奖给他们班赢来了一个篮球,两幅乒乓球拍,还有一个排球。当陈破奴登上主席台领奖时,场面一阵欢呼,掌声雷动,狗蛋和张娃他们四个挨着坐在最后排,此时突然举起一个“奴子,奴子,你最棒”的红色条幅,立即点燃全场高潮,陈破奴在主席台上竟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手在头上挠来挠去。

    班主任王老师自然作为老师代表上台发言了:陈破奴同学是我们一七班的班长,他为人和善,关心同学,尊师敬长,不仅运动天赋吐出,而且学习成绩更是优异,在刚刚结束的月考中,他夺得了全年级第一名,可见他是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优秀学生,我希望大家向他学习,为我们学校的美好未来而争光添彩!

    大会结束,陈破奴追上在前面走的那四个家伙说:“你们怎么还弄了个条幅啊,我都吓了一跳,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当时脸上都出汗了”,陈破奴微笑地责怪他们。

    “嘿嘿,如果让你知道了,那还有什么意思,我们要的就是这个惊喜,哈哈,感觉还不错吧”小立拍着陈破奴的肩头说。晚自习下课,陈破奴把篮球换给了王海涛,因为他已经有一个自己的篮球了。

    晚上陈破奴睡得很香,像个婴儿一样安静,呼吸均匀,让人爱怜,窗外清风晃动了枝桠。

    就这样过了两年,陈破奴到了初三,身高也已经快一米九了,两年来一直在班里最后一排坐,虽然班里最后一排总是被归类为坏学生的地盘。

    之前初二的暑假,陈破奴和王海涛在一起待了很久,上午做完活的陈破奴下午也不回家,而是和王海涛一起在学校打球,陈破奴知道他妈妈在学校教语文,是一位受人尊敬的老师。将近半个暑假的时间,两个人的球技增长另外不少,而陈破奴也已经可以扣篮了,两人斗牛时,陈破奴可以经常在王海涛头上扣篮,王海涛也感叹,两年前还没自己高的家伙怎么长这么高,而且跳的又这么高,“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打累的两个人就坐在场边休息,闲聊。

    王海涛一直在告诉他,让他将来把篮球作为职业,“你才打了两年多都已经打这么好了,而我玩了六年了,现在都赶不上你了,说实话,你在篮球上有很大的天赋,身体条件又这么好,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可以在初中扣篮的人,最重要的是你很努力,你的未来应该是一片光明的”,这是王海涛告诉他的,也是陈破奴记忆最深刻的。

    似乎每到毕业季主题就只剩下学习了,初三就是这么的单调乏味。教学楼张贴的巨型条幅“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像一双眼睛,每天监视着学生们的一举一动,让人总是感到压抑,每次初三教室的灯总是最后才关闭,甚至是彻夜通明。

    巨大的压力面前,陈破奴似乎也有些招架不住了,以前几乎从不生病的他这几天也病恹恹的,鼻涕流的像关不住的水龙头,雪白的卫生纸像雪花一样装满了整个的垃圾袋。妈妈每晚都会给他熬一碗姜汤喝。陈破奴总是嫌味道让人难受,可是又禁不住妈妈那关心的目光凝视,还是咬着牙喝下去了,一连好几个星期。最后陈破奴的感冒好了,高兴地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心地笑着说“再也不用和姜汤了,健康万岁!”

    安静而又紧张的初三很快就来到了六月,陈破奴有点恍惚——三年前的一切在如今就像是自己刚认识的朋友,三年后,一切显得那么亲切,那么相得益彰。六月的天气,暖风浮动,日光炙热,高大的柳树招展着优雅的枝条,午后的校园异常安静。当所谓“鬼门关”渐渐开启,人群反而会更加放松,就像是在享受生死离别前最后一次聚会的欢乐,那种酣畅与激昂,只有亲身经历者才能在若干年后幸福地品味。

    离考试还有二十天时间,陈破奴空闲时候就会找他的兄弟们玩,因为他有预感,往外的世界越来越大,而他们五个会在将来的路上越走越远。当然陈破奴也没有丢下篮球,他心里有很清楚的想法,有很强的信念,篮球承载着一切。而且自己还要为学校一年一度的欢送毕业生的篮球赛备战。每天下午陈破奴都会叫他们四个和自己打球,陈破奴无论是高高的个子还是篮球技术,在他们几个中间都是鹤立鸡群。

    毕业生篮球赛如期而至。下午四点多的阳光还是耀眼,洁净的天空下,鸟儿成群结队地飞着,在赛前练球的陈破奴抬头看着空中的鸟儿,视线随着它们的消失而中断,是啊,那个有弹弓的季节再也回不去了,陈破奴回过神来,继续着自己的热身。两块篮球场周围围满了学生,学校的体育老师还有校领导在场边都设了专座,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根据抽签的结果,六班第一轮轮空,七班第一轮要对阵一班,这是张蛋和小力的班,而他们俩随着陈破奴耳濡目染也多少会一点,也参加了比赛。赛前三个家伙把一瓶矿泉水喝完了。

    比赛开始,七班在陈破奴的带领下像一群饿狼,打的一班措手不及,陈破奴在第一节就奉献了十分,还有两个扣篮,而一班全队才得了六分。第二节刚开始陈破奴就在外线抢断篮球成功,大踏步地往前跑,把对方的所有人甩在身后,然后在罚球线内一步的地方跳起,来了一记势大力沉的双手灌篮。这一球从人群的瞬间沸腾就可以知道它的威力,连穿着拖鞋和裤衩的大腹便便的副校长都站起来拍了一下陈破奴的屁股,然后对旁边坐着的老师说,这小子太厉害了。陈破奴把篮球稳稳地放在界线上,然后跑了回去,又是一阵欢呼声,像迎接凯旋的英雄。

    比赛结果可想而知了,七班大胜一班二十分,陈破奴全场拿下三十分,向人们展示了他全面的投篮,篮板,抢断,运球以及防守的能力,陈破奴心情大好。

    第二场就是对阵六班,陈破奴每次见到六班这样的字眼就会想到吴飞,一想到吴飞那种目中无人的嚣张气势,陈破奴就会变得特别敏感。这也是一场最受关注的比赛,吴飞是顶着光环进学校的,而陈破奴在初一的运动会上一举成名,这场比赛可以说是火星撞地球,主席台上黑压压的都是人,场边最外面的同学竟把两个凳子叠在一起,站在上面掂着脚看。

    吴飞固然是实力超群,眼花缭乱的运球将在面前防守的陈破奴晃的还是有点乱了阵脚,然后他后撤步起跳,球稳稳地命中目标,引起了场边女生的一阵尖叫,然后把球踢给了界外的陈破奴。陈破奴运球过半场,挥手示意让来给他打挡拆的同学退下,防守他的当然不是吴飞,因为吴飞太低了,而是一个和他差不多的同学,不过技术很粗糙,防守更是很差。陈破奴的运球经过三年的训练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一个快速的变向就将那高个子过掉,然后面前是无人防守的区域,陈破奴加速冲过去,这时候吴飞冲过来一下子扑到陈破奴身上,想将他抱住,可是陈破奴像一头脱困的野兽,一下子撞开吴飞,把球狠狠地砸了进去,然后低着头两眼狠狠地盯着倒在地上的吴飞。吴飞当然不甘示弱,立马从地上起来,接过球,然后像一匹小马迅猛地跑起来,陈破奴在后面追着,可还是没有追上,眼睁睁地看着吴飞轻松上篮命中,吴飞回过头来吐了一口唾沫,然后不屑地瞟了一眼陈破奴。陈破奴哪里肯罢休,接过球就是一记跳投,球也是稳稳地命中。吴飞不知疲倦地跑着,陈破奴防守他确实有点吃力,心里很急躁,半场结束,陈破奴班落后两分。

    狗娃他们过去,递给陈破奴一瓶冰水说:“别急躁,时间还有很长,你应该相信你的实力,拿出昨天那种君临天下的霸气来。我们在这里看着你呢,加油!”,陈破奴没有说什么,只是喝着水。

    下半场的情况依然很胶着,两队难分上下。吴飞像一个黑色精灵在人群中左突右闪,陈破奴的脚步很吃力地在后面追着,好几次陈破奴都是指尖碰到了篮球,可球还是擦着篮板进去了,比赛还未结束吴飞已经得了二十分,这占了他们队总得分的三分之二。陈破奴当然不是吃素的,又一次进攻,吴飞在三分弧顶运球,陈破奴紧紧盯着篮球,吴飞在队友的掩护下突破防线,就在他用抛投刚刚把球抛出去时,只见陈破奴高高跃起,一下子把球抓下来,然后低着头拼命地运球往前跑,对手的两个同学想去拦住他,可是连衣服都没有抓住,陈破奴在前场又是一记单手劈扣,这连续两次劲爆的表现让全场观众鼓掌叫好,甚至站在凳子上的同学只顾着喝彩,有的都从凳子上掉了下去。双方就这样你来我往,时间越来越少,气氛越来越紧张。

    吴飞罚球,陈破奴问:“裁判,还有多少秒”,裁判看了一下表说:“十秒,如果这个球他罚进,你们就落后两分了”,陈破奴淡淡地说了一句:“十秒,够了”。果然,吴飞把球罚进了,喜形于色的他嚣张地做着“擦枪”的动作,陈破奴在篮球杂志上看到过,那是nba赛场上的动作,挑衅意味十足。陈破奴推进到前场,吴飞和那个高个子两个人夹击陈破奴,陈破奴运着球试图摆脱对手,这场面看着就像一头大象要摆脱扑在身上的两只饿狼,赛场静悄悄的,阳光发酵着咸咸的汗水。突然陈破奴在离三分线一步的地方起跳,身体向右漂移,用很大幅度的后仰将球投了出去,那个高个子使出吃奶的劲儿,可是连手腕都没碰到。吴飞故意碰了一下陈破奴的脚,陈破奴身体失去平衡一下子摔倒在地上,空中的篮球像一颗炸弹似的穿过网心,瞬间引爆平静,窒息的人群,七班的同学甩掉手中的东西,疯一般的跑过去压在陈破奴身上,班主任王老师在场边看着乱成一团的他们喜极而泣,而他的好兄弟在场边静静地看着他享受这难得的欢乐。吴飞骂了一句“****”,然后又瞟了一眼四个家伙,狠狠地把篮球踢开,像个偷食不成的小狼,悻悻地离开了。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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