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幸的惊讶,溢于言表。
这种表情,刘青崖曾经见过。就是当初在红叶餐厅吃饭她看见那个名叫刘正阳医生时的表情。
难道她又看见那个卑鄙无耻的家伙了?
刘青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并没看见那个叫刘正阳的家伙,只见到从酒店旋转门走出来的病方代表。
被人让在最前的,就是那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他戴着一副老花镜,身上多了一件长款风衣,虽然年事已高,但身子还十分健朗,丝毫不见佝偻老态。
“你说的他是谁?”刘青崖不解问道。
“就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老人,”纪幸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你知道他是谁吗?徐凤喜啊!现在他已经退休,淡出了人们的视线,甚有些人已经忘记了这个名字,但在几年前,如果提起这个名字,本市医学界绝对是人人心生敬畏。”
“总得有些事迹吧?”方文茵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无奈她来本市时间并不长,所以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纪幸道:”他当年被称为本市骨科第一人,声名远播,甚至传到了省里。有一次省里一个官员因脚踝生病登门求医,徐大医生却拒绝为这个官员医治,只因为这个官员谈起为官之道时说少跑到群众中间掺和,多走到领导跟前亲近。结果徐大医生说:那你的脚就不必医治了,去领导家的路很平坦,不会影响你走路。”
“他这么厉害?”刘青崖猜到这个老者不俗,却没想到竟然是如此风骚。不禁透过车窗玻璃,久久地凝望着徐凤喜,直至他乘车消失在视线中。
三人沉寂许久,才收回思絮。
纪幸问道:”住哪儿?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刘青崖道:”送我到碧波园就行了,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16号小楼坐落的老小区就在碧波园附近。
“文茵姐呢?你住哪里?”纪幸再问。
“那个……我也在碧波园下车就行,然后我自己打车走。”方文茵心虚地看了一眼刘青崖,如果让纪幸知道自己和刘青崖住在一起,她该怎么想啊?
“文茵姐,晚上我也没什么事,我就给你送到家吧!”纪幸坚持。
“真的不用了。”方文茵拒绝。
纪幸道:”文茵姐,你再客气就见外了,说吧,住哪儿?”
方文茵拗不过她,只好道:”碧波园前行600米,老小区的16号小楼。”
“哇,文茵姐你住这里?这一片的区域可是仍何房地产商都动不了的地方,里面环境都快赶上小公园了。文茵姐,你家有人是老红军?”纪幸作为本市人,对这一片自然是很熟悉。
“我爷爷曾经是老红军。”方文茵说的很清淡。
这是撒谎心虚的表现,但纪幸却把它当成一种低调,于是对方文茵的涵养更加佩服了。
到了碧波园,刘青崖要下车,纪幸却道:”前面就是老小区你不进去看看?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你和我恐怕一辈子都住不进去。”
不等刘青崖答话,一脚油门杀向老小区。
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啊!刘青崖无语。
真想说16号小楼可是我管理的,方文茵她是赖皮借住。
车开到16号小楼院前门口,方文茵开门下车,纪幸等着方文茵进屋的邀请,方文茵却只说了句:”纪幸,谢谢了,再见!”
你看,私下里两人都不以处长和主任称呼了,这么近的关系你怎么就不邀请我进去呢?
纪幸多少有些受伤。
“文茵姐,你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纪幸主动提出了请求。
“啊?”方文茵第一时间竟然下意思向刘青崖投去询问的目光。
刘青崖连连摇手,他记得自己下午洗的衣服还晾在院子里呢!
我的衣服洗了晾在方文茵家里,这怎么解释?
然后屋子里还有一个病人又怎么解释?为什么不让她到幸平医院住院?
方文茵得到指示,干笑两声道:”今天有些晚了,改天吧,改天我请你到家里吃饭。”
“嗯,那好吧,再见!”纪幸不再勉强,调转车头,问刘青崖道:”你住什么地方?”
这就是我住的地方啊!刘青崖欲哭无泪。
到了家门口却不能进屋,一会被拉出去,还得用双腿重新走回来,这都什么事儿啊!听见纪幸问自己住哪儿,随口说了一个地址,离这里大概有两里路。
“哦,挺近的,我给你送过去。”
“别!”刘青崖慌恐叫道。
“这点路程开车三四分钟就到,但你走起来可就要会儿时间了,再说,大晚上你一个人走路也挺孤独的,不是么?怎么?感动的想哭了?嗨,这都是小事。”
大姐,这哪儿是感动的啊?
二十分钟后,一脸困苦的刘青崖才伤心地走回16号小楼。
平洲区是樊州市的直辖区,与市紧接,所以路程并不远。次日上午,虽然破旧的金杯车被修好且送来了回来,但是这次刘青崖不敢再开了。
与方文茵商量了下,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平洲区第一人民医院,在九点钟的时候,准时到达平洲区第一人民医院,与任建等人顺利会合。
平洲区第一人民医院据说是区里的标杆单位,也是区里向外展示的窗口单位,其内的装修、配置比很多市级医院都要豪华和完善。
仅仅是一个手术观摩室就比幸平医院强多了。
在幸平医院,如果想要观看手术,观看者必需是穿上手术衣,戴上口罩和帽子进入手术室去观看,这样做是有弊端的,因为参观人员会将细茵带入手术室,所以每台手术的参观人员有严格限制,一些精细的大手术,甚至是不允许参观的。而平洲区第一人民医院要先进多了,有专门的手术观摩室,就是通过摄像头,将手术室的画面和声音传到观摩室的大屏幕上,这样,手术参观者不需要进入手术室就能看到手术的操作画面。
此刻,在观摩室的沙发上坐着退休老医生徐凤喜和平洲区第一人民医院的几个外科骨干,除此之外,周永盛也如约而至,他要亲眼看到这台手术,一是要看这台手术能否成功,二是要看方文茵是怎么上台操作的。
“观摩手术的人不少啊?”周永盛感慨。
平洲区第一人民医院的副院长道:“这可是一台难得的手术,谁不想来取取经?我们医院想来观摩的人很多,无奈观摩室太小,难以盛下,所以才来了这几个。”
“取经?我看未必能取到经。”周永盛不屑道,“我一直都怀疑他们几个人有没有这台手术的能力,据我事后打探,他们这个私人团队中,骨科手术最出色的那个医生没有来,今天他们主刀的十有**会是那个被称为机械手李俊的医生,他确实有很高的水平,但是这台手术,用他们提出的这个手术方案来做,我觉得他够呛。”
“事实是什么样的,我们还是看过后再说吧!”徐凤喜不愿在这上面浪费唇舌,伸手吩咐道,“打开画面。”
立即有平洲区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打开视频开关,悬挂在墙壁上的液晶大屏幕立即显现出手术室的景象。
病人安静的躺地手术床上,手指夹着心电监护仪,麻醉师坐在一旁,经过测试,麻醉已经生效。
紧接着五个穿着手术衣的医生端着已经洗好的双衣进入手术室,穿无菌手术衣,戴无菌手套,打开器械包,为手术部位消毒,然后铺洞巾,术前准备很快到位。
任建比了一个“ok”的手势,手术室的护士打开计时器,全膝关节置换术最难方案的手术正式开始。
整个观摩室,人人睁大了眼睛,紧紧盯着大屏幕。
手术室中,金牌助手任建走到第一助手位置,方文茵迟疑了一下,站在了第二助手位置。
“怎么可能?她居然可以做第二助手?这……”看到方文茵站在第二助手位,周永盛异常惊讶,她什么时候有这个能力了?做这样大手术的第二助手,必须要有一定的手术操作能力方能胜任。
这还没惊讶完,只见刘青崖走到主刀位,周永盛一声惊呼:“怎么会是他主刀?他不是方文茵的小跟班吗?”
接下来,李俊担任第三助手,对骨科不太感兴趣的秀才做起了器械助手。
方文茵做第二助手,这是刘青崖强烈要求的。
人员全部就位,就差动刀了。刘青崖这时却是看了看任建和方文茵:“其实,这样的手术我只看过,真没做过,你们两个人得给我指导啊!”
手术室的闭音并没有开启,他说这话,不仅手术室的人听到,观摩室的一众人也全部听。这下,坐着的人站了起来,站着的人想坐下,一齐惊呼:“什么?” 梨树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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