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手术方案是经过我们团队仔细研究,反复论证过的,为什么不行?”
周永盛皱着眉头道:“没有证据你可不要乱说话啊,你这样乱说话虽然构不成诽谤罪,但会让人对你的人品和修养产生怀疑……”
这个时候周永盛倒学起了任建,气得任建翻了一个白眼。在座众人,有些已经笑了出来,周永盛觉得自己这招“以彼之道,还施己身”耍得很精彩。
刘青崖打断周永盛的废话:“要证据是吗?那我来告诉你。你方案中采用的关节囊切口是内侧髌旁切口对吗?”
“是的,这是经典的膝关节置换术的手术入路。”周永盛自信,这是很多骨科医生都会采用的,教科书上也是这样写的,同时相比于其它几种关节囊的切口方式,这种操作是最简单的。
“那你知道术后髌股关节并发症的机率是多少吗?”刘青崖又问。
“髌股关节并发症的机率是百分之五到百分之三十。”周永盛眉头皱了皱,不知道是谁告诉他的,他抓缺点抓的倒是挺准,“但是……”
周永盛刚要开口,刘青崖便打断了他:“我知道你要说这种切口的优点,那些我都知道,你不用说了。你是觉得百分之五到百分之三十出现并发症的机率是可以接受的吗?”
“每种切口方式都有它的优缺点,相比于这个切口带来的优点,我觉得这个机率完全可以接受。”周永盛不是没有考虑到这个缺点。
采有这种切口方式并发症多的缺点,方文茵与任建等人也都考虑到,他们和周永盛持的是同种观点,就是这种切口方式优点大于缺点,所以他们最终也采用的是这种手术方案。
刘青崖接着问:“那你有没有考虑到病人已经六十二岁,化验已经证明了他患有轻度的骨质疏松症,除此之外,他还有下静脉曲张的病史。算上这几点,你再算算他术后髌股关节发生并发症的机率有多大?”
“这……”周永盛不是刚出校门的小医生了,这些关键点一点出来,他立即就得出结论,术后出现髌股关节并发症的机率恐怕至少要再提高百分之二十。
这已经超出了可以接受的范围!
方文茵与任建几人更是惊讶的无话可说,愣愣地看着刘青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置疑完别人的方案,你总得拿出自己的方案吧,这才是最主要的。
“小伙子,思考的很全面,分析的很透彻,接着说下去,我对你的手术方案很感兴趣。”病方代表中站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赞赏地看着刘青崖。
刘青崖看了几眼老者,虽然不认识,但可以肯定他是同行高手,微笑表示感谢后道:“我们的手术方案和周医生的有所不同,我们将在股内侧肌下方作切口,从此处进入关节囊……”
“什么?你想用这种方式?”周永盛忍不住打断刘青崖,仅听到这个名词,他就猜到刘青崖想要采取的手术方案,不禁讥讽道,“你们有这个技术吗?”
听到这个名词时,任建感到有些心慌,再度解开一颗衬衣钮扣,有些恐惧道:“你可真敢说啊!用这种方案,如果技术不过关,就会毁了人家的膝关节。”
“你……你怎么不和我们商量一下就采用这种方案?谁让你这样说的?”方文茵很不满。
“刚才不是任建让我讲手术方案的吗?”刘青崖反应过来,疑惑问道,“难道你们商讨的不是这种手术方案吗?这可是对病人最有利的手术方案。”
正因为如此,所以刘青崖在听到周永盛讲手术方案时,才表现的不屑一顾。
相比于周永盛提出的手术方案,刘青崖提出的手术方案,手术中组织的分离合乎人体自然状况,是唯一可保留完整伸膝装置的方案,这种方案可将术后感染、骨折、血运、疼痛等并发症将到最低概率。
这个方案最大的缺点就是对手术技术要求很高,要求医生必须对局部解剖非常熟悉才行,而且术中暴露程度不容易估计,所以医生必须要有临场应变以及攻坚克服的本领。手术中稍有差池,病人的膝盖很可能就会被废了。
病方中那个老者慎重问道:“你们能用这个手术方案进行手术?”
刘青崖自信笑道:“当然,既然说出来了,肯定是有一定把握的,我们团队可都是精英!”
“好,那我现在就决定,用你们的医疗团队手术。”老者当众宣布决定,然后解释道,“需做手术的是我一位老友,现在住在平洲区第一人民医院。钱他家倒是不缺,不过他闺女在平洲区第一人民医院上班,医院离他家也近,为了方便家人照顾,所以他不想到市里大医院来做手术,这才委托我帮他找人去做手术。我们已经和他现在所住的医院打过招呼,明天上午我们就可以过去做手术,不知道几位明天方便吗?”
这是客气的问话,手术日期是之前已经商定好了的,任建自然客气的回答:“没问题。”
“你们会为你们今天的决定后悔的。”周永盛脸色阴沉地起身备离开,“别人我不知道,但方文茵我再清楚不过,她根本就没有上台操作手术的能力,用这样的手术团队,你们就等着接受恶果吧!”
“老周啊!”刘青崖叫了一声,“欢迎明天去参观手术,如果方主任上台操作手术了,你可就赌输了啊!”
“我会去的,但我希望她是真正的参与到手术中去,而不是上台做摆设。”周永盛不傻,如果方文茵穿上手术衣,往手术台边一站,这不叫做手术,“我还真不信她有这个能力。”
“你就瞧好吧!”刘青崖作出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我们走!”憋着一肚子气的周永盛带着市六院的人黯然离去。
刘青崖等人又和病方简单沟通几句,也跟着告辞,开车送刘青崖过来的纪幸还在楼下等着。
下楼时,任建问道:“这手术你确定你能做吗?”
刘青崖茫然:“我能不能做不重要,关键是李俊能做就行了,你不是说明天他主刀吗?”
“谁告诉你李俊能做了?”任建灵魂快冒出来了,他认为他会,他却不会,如果两个人都不会,这乱子可就大了!
“我猜的。难道李俊不会做?”刘青崖惊讶。
李俊道:“崖哥,你太看得起我了。”
“那明天谁主刀?”刘青崖问。
“当然是你了。”任建气得已经没话说了,“别告诉我你不会?”
刘青崖道:“我会不会,但你不是不让我主刀吗?”
任建快七窍生烟了:“你故意的是吧?”
几人出了清水湾酒店,互相告个别,任建带着李俊、秀才去坐他们开来的车,刘青崖则带着方文茵找到纪幸停在楼下的车。
两人上车后,发现纪幸一直盯着前方看。
“看什么呢?”刘青崖问道。
纪幸惊讶问道:“那个人是不是机械手李俊?刚才和你们一起分开的那个。”
“是啊,还有他们团队的另外两个人。”刘青崖回答。
“你们是加入了他们的医疗团队啊?他们要文茵姐合情合理,为什么也会让你加入啊?”纪幸万分不解,“难道缺跑腿的?”
刘青崖汗颜:“开车吧!”
“等等!”纪幸看着前方,再次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我……我竟然看见他了!” 梨树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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