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寝室 左耳的秘密
寝室里所有人的手机在同一时刻发出不同的短信提示音,不用看,一定是班长大人又有什么新的指示了——各位兄弟姐妹,老班同志让鄙人通知各位,明晚八点,3#311,届时不见不散!ps:他说有养眼帅哥哦,不爱开会的美女们,错过可是会遗憾终身的哦。(
重生之失落神座)
“老班搞什么鬼?”舍友a。
“待我咨询一下。”舍友b。
“你的情报网就是在这种时刻才显现的。”舍友c。
“瞎说,明明还有期末考用复习资料的时候。”舍友b。
她说这句话倒是真的,那些复习资料在期末考试周复习阶段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啊,考试不挂科就是全靠它们的。
片刻之后,“男生那边说好像是什么交换生,再具体的他们也不知道了。”
“交换生?什么来头?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反正大家以后也不见得谁还见得到谁,让他直接去上课不就好了。”舍友a抱怨着,她是寝室里最懒的在大晚上动弹的人,幸得现在是初秋,不然要她晚上出去只是为了开会,还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呢,所以她也是班长口中“不爱开会的美女们”之一。
“你们在说什么呢?”提着澡篮子,不断有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打在衣服上形成圆晕的染颜似乎还带着被水蒸气蒸的潮红的脸推门而入。
“你看看手机就知道了。”
“还那么麻烦干嘛,你们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染颜抻出一条干毛巾,擦着头发,并时不时的用手指梳理一下,她洗过头发之后最讨厌用梳子了。
“老班说明晚八点3#311不见不散,好像是什么交换生?”我躺在床上拿起枕边的一本悬疑小说,翻开做了记号的那一页。(
战妃狂帝)
“哦,开会哦,好像好久都没看到过老班了,我都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染颜来到桌前,按部就班的涂抹着那些繁琐的护肤品。
“说的也是,我也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总共也没见过那么两次,这次能够看到大忙人老班同志还真是托交换生的福啊!”舍友b。
“班长飞信上不是说是帅哥嘛,你们说能有多帅啊?”舍友d终于发现了一个被我们忽视的重点。
“别傻了,现在说帅哥美女只是做个性别区分而已,是男人都可以叫帅哥,是女人都可以叫美女,不然班长大人说的不爱开会的美女们你当有你啊,所以说啊,你还是不要有所期待了,免得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我合上书,太恐怖了刚刚那段,还是去我常去的贴吧论坛灌灌水吧。
“没错,你呀,还是洗洗睡吧。”
一切都已准备好只待睡觉了的染颜翻了几次身,困意全无,又拿出手机不知和谁发着短信。安静下来的寝室是谁在喃喃自语,“交换生……”
“睡觉啦,睡觉啦,木槿棉,熄灯!”
two 3#311 左耳的秘密
当我还在和周公商量今天穿哪套衣服的时候,半梦半醒间我似乎听到谁努力压抑的翻找东西的声响,也不难听出其中的焦急。
我努力的让自己醒过来,揉揉惺忪的双眼,声音沙哑,“染颜,找什么呢?”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看我醒来她很抱歉,没办法,谁让我是整个寝室里睡觉最轻的呢,“昨晚我去洗澡的时候明明把耳钉摘下来放在这里了,今早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我知道那个耳钉,她视它如珍宝如生命。(
重生之过招御姐情敌)
“再仔细找找,我帮你开灯吧?”我的手伸向开关。
“不用了,别把她们也吵醒了,我还看得见。”都这种时候了还担心吵醒她们,找你的耳钉比较重要吧。
“那好吧,我帮你找吧。”我下床来到她身旁,借着从窗帘缝隙进来的晨曦之光,我能看到染颜深深拧在一起的眉毛。
桌子已被她弄得凌乱不堪,她一样样把它们摆放回原位却依然没有找到。
“那边那个储物柜你找过了吗?”我指指那边的大储物柜,示意她去那边找找看。
“应该没放那里啊,”她走过去打开柜子,一个小巧的耳钉盒映入眼帘,“原来真的在这里。”
其实那枚耳钉也没有多么的特别,方形的底座,中间有菱形的黑钻,但具体不知是什么材质的,会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暗红色的光。
染颜只有一枚,具体从哪里来的她也不知道,事实是她没有17岁以前的记忆了——那枚耳钉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到她手上的——多像是一场可笑的交易,用一枚来路不明的耳钉交换一段美好的记忆。
“人们啊,都是这样,把自己的宝贝收藏在一个自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到最后自己都不记得那个最安全的地方是哪里了,然后东西就真的变成最安全的了。”我看着开心的不能自已的染颜小心的把耳钉戴在左耳。
“是是是,槿棉大宝贝说的再对不过了,今早谢谢啦,你再回去睡会吧,我要去上自习了。(
总裁霸爱·老婆,休想离婚)”她拎起她的书包,出门前在我的左脸颊印上一吻,“宝贝儿,拜~”
回笼觉什么的别想了,我躺在床上,侧着身子,看屋顶的装饰物,面前竟出现你的轮廓,氤氲着消失不见,滑落到嘴角的泪咸咸的,一如那年风中吹来你汗的气息。
晚上我们都等待在3#311的时候,八点,老班还没来,交换生也没出现,还有一个没来的人是——染颜。
当染颜背着书包跌跌撞撞进来的时候,老班也刚刚带着交换生在讲台站定。
就如老班所言,交换生的确是个大帅哥,蓝色的衬衣外是卡其色的针织开衫,衬得他身材极好;黑色的单裤下是白色的板鞋,顶着一头亚麻色的圆圆头发型凸显出他的babyface。
他有着低沉的嗓音还有个好听的名字——邢一诚。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左耳带着一枚和染颜那个一摸一样的耳钉,在灯光下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
后来听染颜说起那一刻,她说感觉周围的世界在旋转,什么声响都没有,甚至是什么人都没有了——只剩下他。
她感觉他的脸在她的面前放大,她能清楚看到他的眉毛微微一蹙,睫毛浓密的如同扇子,鼻子呼出的气体消散不见,嘴角轻轻一抿。
three 合欢树林 左耳的秘密
后来的这些全部都是从染颜那里听来的。
九月的合欢树林只剩下马上就要凋落的残叶,那个时候这里还没有刮起会持续整个秋天的风,一切都还安好。
邢一诚约染颜在合欢树林见面的时候,染颜并不感到意外,她等能有一个人和她谈论起关于这个耳钉的故事已经等了好久了。(
泡妞低手)
“你知道吗,看到你的时候,这里疼了一下。”邢一诚用手指着心脏的位置,低沉的声音仿佛穿越厚厚的城墙来到她的耳畔。
“对不起,我不记得我17岁以前的事情了,我们认识吗?”染颜只当是认识自己的人,而自己却因为失忆忘记了对方。
“不记得了?”邢一诚疑惑的看着染颜,那样子仿佛在说“你怎么可以忘记我。”
“我们以前认识吗?”染颜期待,她期待每一个曾出现在她生命里的人重新回来。
“不,”邢一诚无力的摇了摇头,“我也不记得了……”
言外之意是,这里坐着两个记忆都不完整的人。
当染颜在寝室和我们说起这些的时候,包括那句“这里疼了一下”,那些想象力丰富的家伙又开始了她们的天马行空。
“你们以前不会是恋人吧,然后双双出了意外,又很不凑巧的都失忆了,双方家长本就不同意你们的事,然后正好借此机会拆散了你们。”舍友a,很不着调。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最俗烂的小说,最狗血的情节?”顺着这个思路往下走的舍友b。
“我看一定是这样的,邢一诚不是说看到你时心会痛嘛,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天啊,太浪漫了。”充满桃红色幻想的舍友c。
这就是所谓的“三个女人一台戏”啊。
“拜托,现在电视剧都不用这些了,俗烂到死,也就只有你们这群90后才知道这些东西,现在都用更雷人的了,比如什么相爱后发现彼此是亲兄妹。(
巅峰强少)”我从灌水的贴吧论坛里抬起头,嘴上虽这么说着,但心中也是另有所想。
如果真如她们所说,也不一定是不好,起码就现在看来,邢一诚这个人还算不错的——长相颇佳、头脑聪颖、待人温和、弹得一手好钢琴、还会点萨克斯、无不良嗜好、看起来家境也不错的样子。
怕只怕当染颜投入后,发现原本这一切并不是这样的。
那种感觉就如演戏时的替身,男主角的所有海誓山盟全部都是对着你说的,但却是对另一个女生的承诺,你被他的深情打动,沦陷后才发现自己只不过是个替身。
当一切真相呼啸着而来的时候,还等不到哭泣,你就已被宣判出局。
我听到染颜的低语,像是梦呓,“两个记忆都不完整的人却要拼凑一段完整的过去。”然后是谁的轻笑?
four 奶茶店 左耳的秘密
那个周末是染颜第一次到医院做义工,没想到就有如此大的收获。
她掏出手机想要看看几点了的时候顺便带出了口袋中的一张便签条,那上面记载着她一会去超市要买的东西。
她弯腰要捡起它的时候,医生和护士正好推着个需要急救的病人通过这里,在染颜看来,这个场景似乎在哪里见过?
记忆的搜索伴随着头痛的来袭,一些画面出现与现实重叠,她把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以支撑自己不要倒下去。
过去,现在,一样的画面在脑海里冲撞,有什么东西正在撕咬着她。
我最后接到染颜的电话之后,她就消失了。
她对我说,“槿棉,我现在有些事情必须马上去办,如果不去我想我会后悔自责一辈子,老师点名的时候就拜托你了,告诉大家不要担心,事情办好了我就会回去的。”
她的声音听起来虚弱无力,还不等我说些什么的时候,电话传出“嘟,嘟,嘟……”的声音提示我她的手机没电了。
在我们担心的过了四天之后她终于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而且已经先见过邢一诚了。
学校的那间奶茶店,他们约在那里——
“我生下来心脏就不太好,撑到高二那年就不行了,我只能是住在医院里,爸爸妈妈经常来看我,我知道他们在等合适的心脏为我做心脏移植手术。
那天,爸爸妈妈还没有来,我一个人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我看到地上有个东西在闪着红色的光,我就捡起来了。周围没有什么人,我只能看到有个病人要急救,医生护士都在往急救室赶。
然后我就把它拿进去了,好久之后我的爸爸妈妈才来,不过很快他们就被护士叫走了,又过了好久,他们和医生进来,说是我可以做手术了。
我当时好高兴的,我想我终于可以像一个正常的孩子那样了,却没想给我换心脏的是一个即将逝去的生命。
手术很成功,只是术后我产生了一些反应,发了一次很高的烧,烧退了之后我就忘记了一些事,包括那枚耳钉的来历。
我一直以为那是我的,是我的,所以……对不起。”
档案袋里是另一个年轻生命的资料,那张照片,不知是否足以唤醒邢一诚关于耳钉的记忆?
five 医院 左耳的秘密
后来邢一诚因为头部剧烈的疼痛住院了,我们去看他的时候他正睡得如同婴儿般,仿佛一碰就会碎掉了一样。
醒来后看到我们,他只是说了句,“有些话我想单独和染颜谈,可以吗?”
那个空间,再一次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我都想起来了,她叫晴轩,那个时候她说要去一个她想去好久了的地方旅游,却不想公车在路上发生了意外。
她出发后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然后突然的我就联系不上她了。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感觉她就会那么离开我。
我发疯似的去她说的那个地方找她,结果得到的却是她的死讯。
我无法接受,就开始放纵自己,然后就像你一样,一样的高烧,然后就是一样的忘记。
我知道我爸爸一直不喜欢我们在一起,怕是那个时候就封锁了所有关于她的信息吧。”
邢一诚又看了看染颜心脏的位置,“十六岁我们拿到身份证的那天,我们办了一件值得纪念的事情——签署了器官捐赠同意书。”
老套的剧情,我们却百看不厌。
她叫他邢一诚,他叫她染颜,他们因为一个叫做晴轩的女生联系在一起。
……
“最后呢?他们怎么样了?”炎亚纶一脸好奇的看着我。
“能怎么样?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就要好好的活着。”我离开沙发去后面的柜子里拿些零食。
“我是说他们最后在一起了吗?”炎亚纶把身体转了90°,以一种奇异的姿势看着他身后的我,并对我慢慢向他走来的动作行注目礼。
“那重要吗?”我打开一袋薯片,“要吃一些吗?”
“切,就会吊人胃口。”炎亚纶粗鲁的夺过我手上的薯片袋,“都拿来啦!”
我可笑的看着他,“你是小孩子吗?本来还准备再给你讲一个的,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
“别别别,我错了还不行嘛,呐呐呐,薯片都给你,好小木,你就再说一个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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