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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章 血色?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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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在这一瞬间,那原本疲惫的老人一下子变得十分灵巧,跃上慕云的肩头,

    老人的这双脚,勒紧了慕云的脖子。(重生之毒妃

    “怎么回事?”慕云的双手本能的握住老人扣在他胸前的双脚。而下一刻,他的手却被一双更有力的手按住了。

    那是这老人的一双手!

    慕云终于看到了老人一直隐藏在衣袖里的双手。

    这双手上决不见一点肉,绝对的“皮包骨”!大大的骨节,又黑又长的指甲向下弯曲着,皮肤泛着青绿的颜色,就连手指也比正常比例长出一大节……

    仓促中,慕云双手用力的拽着老人枯瘦有力的双脚。

    “呲”,他的右手手背被那老人手上的指甲划出深可见骨的口子,红色的血液毫无阻隔的流了出来。

    紧接着,钳在慕云脖子上的那双腿,开始收紧了,越来越紧。

    慕云觉得自己的脖子上已经被钉上了“枷锁”!他大脑也已经开始缺氧了,连双手都渐渐的用不上力气。

    慕云的意识也变得模糊。

    就在慕云即将失去知觉,快要晕倒的时候,那“枷锁”才松缓了几分。

    体内的血液重新冲上大脑,恢复意识的慕云,听到了令人无比厌恶的声音:

    “小子,你是我的了。乌拉。”

    “你是魔兽!”慕云惊怒交加的喊道。

    魔兽的上半身向前弯曲下来,鹰钩鼻子就要贴上慕云的脸,小眼睛盯视着慕云的双眼,冷冷的说道:

    “你该叫我人倪乌拉大人!乌拉。”

    “人倪!”

    慕云心头一沉。父亲失踪前,曾经对自己提到过这种魔兽:人倪,三级魔兽,天生力大,表皮坚韧,一般的刀剑伤不了它;并且说人倪是魔兽中的特殊种群,级别不够高,却都有着酷似人类的外表,经常伪装成人;能讲人类语言,但其中的破绽就是人倪的语言中必定会有毫无意义的词汇。

    慕云一阵懊悔,但已经晚了。他不怕死,但也不想是这么个窝囊的死法。他宁愿因为打死恃强凌弱的城主儿子而被铡刀砍掉脑袋,也不愿一声不响的死在一只魔兽手中。

    父亲曾说:人倪这种魔兽,最令人憎恶的地方就是:它喜欢奴役人类!而最可怕的是——这种奴役的时间,是一直到你死!

    “啊——”慕云大叫着,前额撞上乌拉的眼睛,同时双手再次扯住乌拉的双脚,就要把它掀下去。

    乌拉的爪子按上自己吃痛的眼睛,但是双腿不断的用力勒紧慕云的脖子,任凭慕云的双手狂乱的打在自己的身上。(风骚重生传

    几秒钟,供应大脑的血液卡在了脖子。大脑的缺氧,让眼前的光芒都变暗了,四肢无力,慕云瘫倒在地上。

    慕云感觉自己快被勒死了!

    可这个时候,慕云脖子上,乌拉的双腿再次松了几分;

    慕云再次挣扎……

    反复十几次的生死博弈,乌拉的双腿还是一刻也没离开慕云的脖子。每一次,乌拉就只是用同一个办法:勒紧自己的双腿。当慕云要昏迷的时候,再松开一点。

    慕云呼呼的喘息着:这种有劲儿使不出的感觉真是窝囊透顶!

    无论自己怎么拼力挣扎,都被乌拉用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手段,反复的压制着!无论自己有多少力气,都被乌拉的双腿轻松的“卡死”了,再用不上一分!

    慕云喘着粗气,心里泛起一丝凉意:此刻任凭自己有多大力量,也没有任何意义,自己已经失去对生命的掌控

    他的牙齿咬出了血,血腥味儿又让他冷静下来。

    我要活着,只要活着就一定会有机会!

    即便……即便是要死,我也要带上你!

    慕云不再挣扎了。

    突然“啪”的一声,慕云的脑袋被乌拉狠狠的砸了一下。慕云猝不及防,低了一下头,旋即,又把头高高的昂起,腰板拔的笔直。耳边却听到乌拉的声音:

    “别不甘心?哼,去见见你的前辈吧。有了你,留不得他了。乌拉。”

    慕云闻言一惊:它还奴役着别人!

    他不由得回头看向乌拉。

    自己肩上的乌拉看起来很是得意,一瞬间,它的嘴张的大大的,大到下巴直接贴上胸口!舌头如同尖锥般伸出来,舌尖突然分成三瓣,向后卷曲着,中间手指粗细的孔洞里,泛着血红色的光芒!

    当它闭上那张大嘴,脸上的表情怪异,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它似乎在笑,可那笑声却似鬼哭一般。

    魔兽就骑在自己的脖梗上,自己倒成了它的坐骑一般。慕云心中愤恨,却是隐忍不发。慕云再没有做出反抗。他期待着见到一个真正的同类。

    乌拉的洞穴隐藏在几株枝繁叶茂的桉树丛后面。进了洞口,洞壁上湿漉漉的,光线十分微弱。走过近二十米的狭长山洞,慕云驮着乌拉,进到了乌拉洞穴的深处。

    洞穴之内颇为宽阔,参差不齐的钟乳石柱晶莹玉润,洞壁上几颗耀石发出惨白的光芒。地上散落着一些大小不一的石块儿,混杂在干草和树枝中间。

    突然,慕云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洞穴的西南角,凌乱的堆放着白森森的骷髅!整整七具人类的骸骨,而且那些骷髅的头盖骨上都有一个边缘整齐的圆洞。(龙印战神

    慕云猜想:这些圆洞是会是乌拉用舌头穿进这些人的脑袋造成的吗?

    啊!眼前一根石柱上还绑着一个人!

    借着耀石的光芒,慕云看到那个人的胸口微微起伏着。

    那是个男人,浑身上下污秽不堪,衣衫褴褛,但依稀能够分辨出那是一件绛蓝色的魔法袍;身体枯瘦如柴,头发散乱的披在前胸。****的双脚,肤色黝黑,脚上生着寸许厚的茧子。右脚已经扭曲到正常人的双脚不能转到的角度,小腿上有一处伤口,干涸的血液已经是黑紫的颜色。

    自己和乌拉走进洞穴中,并没有引起那人的一丝反应,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乌拉狞笑着,对那人喝道:

    “最后的机会!说出进入石塔的秘密。乌拉。”

    那人的一声冷哼算是回应,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乌拉并没有生气,说道:

    “不说也罢,我抓到你的地方,感受到曾有强大的魔兽在那里出现过。就是有宝贝,那宝贝想来也不是我可以得到的。现在有了这小子,不需要你这个残废了。乌拉。”

    那人闻言,猛地睁开眼睛,当看到慕云的时候,身体颤动了一下,下一刻他大声的喊道:

    “不管你是谁,要好好活下去!”

    话音未落,洞穴中的空气瞬间颤动了一下。绑在石柱上的那个人,身上的气息陡然一振,空中的能量急速的向他的身体凝聚而来。破旧的魔法袍如同波浪般起伏,以一种奇异的节奏律动着。

    碧蓝色的光芒乍现,在空洞的空间中无比瑰丽夺目。

    惊讶中的慕云看到,蓝色的光芒迅速聚集在那人背后,蓝光愈胜。接着又凝练成一条条蓝幽幽的光轨,在空中不断的交叉、穿梭,最后交织成一个蓝色的六芒星图。

    蓝色的六芒星图凭空出现,在空中不停的旋转着,散发出一种玄秘而强大的气势。六芒星图的六个角中,有三个角亮起耀眼的光芒,如星辰闪动。

    这是水系三星魔法师!慕云吃了一惊。

    慕云知道在兰蒂斯大陆上,一般的魔法师在战斗时都会释放出六芒星图,而星图上亮起的星角数量显示对应的等级。从一星到六星正是对应了初级魔法师到魔导师的级别。

    他也曾在一次窥视中,看到过一个例外:那就是自己的父亲!

    父亲在释放魔法时,身后却是没有星图出现的!

    此时,眼前的六芒星图表示,这个身着魔法袍的人赫然是一名水系高级魔法师的实力。(护花保镖)慕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之火,然而下一刻的景象,又让慕云心悸不已。

    只见那星图成型后,蓝光便开始退却,继而失去光彩。短暂的沉寂后,骤然射出惨烈的白色光芒。那白色无比炫目,令人不敢直视。

    这绝对不是魔法师正常的战斗状态,这是在燃烧生命之力!慕云心下凛然。这魔法师竟然是在燃烧生命之力。慕云心里清楚:在某些特殊情况,魔法师可以以燃烧生命力为代价强行进行魔力凝聚,展开攻击。

    但是耗尽生命力,自己亦是难逃一死。

    “孽畜,你以为封印我的魔力就能杀死我吗?做梦!人类的潜能又岂是你这畜生所能想象的。”魔法师的声音猛地变得极为洪亮,让人的心脏都随之抖动。

    乌拉见状,凶相毕露。身体由青绿色完全变成了土黄色,那张嘴张得无比巨大,仿佛能吞噬一切;管状的舌头红色妖光闪烁,伸出二尺有余。

    它双腿用力,从慕云肩上腾身而起,整个身体好像化成了一只黄色的长矛,向那个魔法师扎去。

    慕云看到那魔法师的双臂突然绷紧了,而那绑缚的绳索便被崩断了。

    他重获自由的双手骤然挥动,空中的白光随之舞动,汇集成一柄长刀。那炽烈的白色,就像是燃烧的烈焰。在他身后的虚空中,出现了一个虚幻的曼妙女子的身影。紫色长发向身后飘扬而起,妩媚的娇颜上,一双红色眼眸,射出诡异的魔光。

    那女子的一双玉手高高扬起,带起一段残影,握紧了那柄长刀,瞬间舞动起来,在空中拽出一道道刺目的弧光,最后向空中的乌拉斩去!

    “海神之女的判决——”空中女子的声音短促有力。

    “砰”,一声巨响,整个山洞都随之晃动,更有几根钟乳石柱被震断。丈许长短的长刀无比迅猛的劈在乌拉身上。那刀尖的白光更加刺目,拧成一点,又突然迸发,仿佛穿透了乌拉的身体。

    乌拉的身体被从空中劈飞,直接砸上了石壁,再滑落地面。强烈的气浪也将慕云掀起到空中,再摔到地上。

    地上的慕云,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中出现了一股冰冷而狂乱的力量,这力量竟然是来自于自己的左臂。他的左臂已经变得通红,几欲滴血!手背上,妖异的金色云纹正在急速的生长着。

    这是怎么了?慕云心中惊恐。然而,这种诡异的力量却越来越大,嗜血、杀戮的****一次次冲击自己的精神之海。

    空中的虚影消失了,连那六芒星图也不见了。那魔法师再次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身体不住的哆嗦着。慕云知道这名魔法师已经用尽了最后一丝力量。(穿越方式错误的宠物小精灵

    可是这时,慕云的耳朵里又听到了乌拉那令人痛恨的声音:

    “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人类无限的潜力,也给了我们魔兽强悍的身体,乌拉。”

    慕云急忙回头望去,却见那乌拉已然站起身子,有力的向自己和那个魔法师的方向走来。乌拉嘴角渗出的绿色血液,滴落在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那名魔法师眼中的绝望毫无遗漏的落在慕云的眼中。这个绝望的眼神,如同导火索一般,点燃了蓄势已久的慕云。

    说不清是慕云在借助手臂上那股怪异的力量,还是那力量在操控着慕云,就在乌拉堪堪走过身边的时候,慕云一跃而起,挥起左臂向乌拉的后背砸去。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慕云红玉般的左拳,电光火石间,在空中划出一道黑色的弧线,直直的砸在乌拉的肩膀。

    下一秒,这个红色的拳头却如同利刃般,从乌拉的右肩切进身体。“唰”的割裂乌拉的肩膀,从它的腋下划出。

    乌拉的右臂被齐整的“砸”了下来,掉在地上。这时,它身躯上的伤口才喷出绿色的血液,喷溅在旁边乳白色的石柱上,绿绿的一大片。

    “啊哦!”乌拉一边回头,一边大叫着,“你……乌……”

    “噗!”慕云不等乌拉把话说完,那闪烁着红金色光芒的拳头,再度穿透了乌拉的身体。

    慕云的左手就像是穿过了一堆棉花,没受到半点阻碍。

    乌拉的嘴一张一合的,却已经发不出声音,它低着头瞪大了一双小眼睛,失神的望着自己肚子里钻出来的拳头。它的身体摇晃着,渐渐向地上堆了下来。

    “杀死它、杀死它……”这道呼喊在慕云心头炸响,似乎是慕云的想法,却又像是红色的左臂在呐喊。

    慕云不顾一切的扑上前去,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每一拳都狠狠地砸在乌拉身上。红金色的光芒交相辉映,其间又时不时夹杂着黑色的光影。

    地上,乌拉那颗光头上,鼻子塌陷,眼睛爆裂,头骨变型,一点点、一点点被砸扁。噼叭之声不觉于耳,乌拉的四肢在毫无规律的扭动……

    最后,乌拉的头颅只剩绿绿的一滩。可慕云还在不断的挥舞着拳头,砸在乌拉身上,继而砸在乌拉身下的地面上。

    乌拉身下的地上,都是慕云一拳拳砸出的孔洞。这些孔洞,越来越多,渐渐的连成一片,形成一个大坑,乌拉糜烂的绿色尸体,正一点一点陷入其中。

    随着乌拉生命力慢慢的消逝,慕云左臂的红色也开始变淡,慕云心中那种嗜血的渴望逐渐退回到手臂上。

    忽然,慕云的手停了!停在了空中。(天朝之梦)那扬起的左拳,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啊——”慕云猛地直起身子,双臂虚张,抬起头,瞪着眼睛,发出一阵嘶吼。

    这歇斯底里的嚎叫,刺穿了整个洞穴,冰凉的石壁都仿佛被震得嗡嗡作响。

    数息过后,慕云安静下来,那种力量也渐渐消失了。他已经十分虚弱,双目有些失神。

    沉静的洞穴中,突然有一个微弱的声音,传进慕云的精神之海:

    “到这边来,我的时间不多了。”

    “这……是那个魔法师的声音”。慕云听到这声音,精神一振,站起身走到魔法师的身边。

    坐在这名魔法师身前,慕云看清了他的模样。

    这个大概三十多岁的男人,脸上棱角分明,鼻梁挺直,一双剑眉整齐有型,只是眼睛里已然没了神采。

    他的头发正以肉眼可辨的速度,从黑色变成白色;皮肉一点点松弛下来,脸上皱纹成片的增长,手上的肌肤也迅速收缩、干瘪……

    这魔法师在几分钟内迅速衰老,形如一个耄耋老人。生命力消耗殆尽,他已经是必死之人。

    他爬满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问道:

    “兄弟,你叫什么?”

    “慕云。”

    “哦。慕云兄弟,我不知道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但终归杀死了它。不过,你刚才的状态近乎疯狂!那样极可能损害到你的心智。如果是修炼的人,会有入魔的危险。”

    “咳,咳,”他干咳着,喘了口气,说道:

    “两年前,我重伤之后被这魔兽所乘。我一直就可以拼死和这魔兽同归于尽!但我在忍耐,我不甘心不声不响的死去,不为人知、毫无价值。我也在等待,等待一个人。”

    他的眼睛里充满失望,叹气道:

    “该来救我的人没来,你却成了我遇到的唯一一个人。我想就是拼上死,若能救得你的性命,也不算是白死了。”

    慕云完全能够理解眼前这名魔法师的无奈:虽然死亡不可避免,但是人都是不想死的。如果可以选,任何人也不希望自己死的毫无价值。

    魔法师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傲然,说道:“我叫里斯,来自明城的哈利商会,是格斯丹国宰相托恩的嫡亲长孙。父亲就是这一代哈利家族的族长,也是商会的会长。”

    对于哈利商会,慕云并不陌生。其分会遍及格斯丹国的各个角落,俨然成为格斯丹国的第一大商会,财力之雄厚是毋庸置疑的。能有如此大的财力和势力,当然和托恩的宰相高位脱不了关系。

    “因为传说布鲁斯森林内藏有一个蕴含神力的宝物,两年前,我和胞弟里欧来到明城分会。我们得到消息说藏宝之地与一个石塔有关,便带上三名魔法师来森林里寻宝。轻而易举,我们找到了那个石塔,正在探寻其中的奥妙,就遭遇到了异常强大的魔兽。”仰头凝望,里斯沉浸在当时的回忆中。

    “那大概是一只五级魔兽,实力强过我们太多。惨烈的战斗,我们人人带伤。我见难以抵挡,令里欧逃走求援,自己领其他三人对抗魔兽。最后虽然击退魔兽,但三名魔法师伤重而死,我也身负重伤,只能等待里欧的救援。”

    里斯嘴角微翘,露出一丝惨笑,说道:

    “苦等三天,没等到里欧,却等来了这只人倪。其实,我们当初并没有找到进入石塔的方法。两年来,我一直在骗着这魔兽,留着一条命,像奴隶一样驮着人倪在森林出没,都是希望里欧能够来救我。但是里欧没有来。”

    “不久前,我总算想明白:里欧根本就不会来救我!他希望我死在布鲁斯!家族那边,他一定是传了我的死讯。这样,将来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哈利商会的继承人。”

    里斯紧闭双眼,几滴泪水从眼角处滑落,鼻翼翕动,胸口也在剧烈的起伏着。

    就算是慕云这几年来见惯了人情冷暖、见识了人性中的诸多卑劣行径,听到这样的事情,此时心中也还是愤恨难平。

    他为里斯拭去泪水,道:“里斯大哥,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吗?”

    里斯略有吃惊,失神的看着慕云道:

    “好、好!我命不久矣,只想死后能够葬在家族的墓地里。”里斯有些急促的说,“你知道吗?我想家!我想回家!”

    泪水在慕云的脸上无声滑落。

    “里斯大哥,我带你回去。”慕云的话语很是坚定。

    里斯眼中噙着泪水,却笑着对慕云说:“不需要了,我坚持不了那么久了。这林子危机四伏,你带着我不方便。”里斯说着,抬起右手向自己腰间摸去,但手只是刚刚触及腰间,就软软的垂在地上。

    慕云急忙伸出手来,在里斯的腰间摸到一个灰色的牌子。入手温润,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牌子正面刻着一只巨熊的图案;翻过背面,刻着一个三叉戟,下面有两个镶金的大字——里斯。

    “这个牌子是哈利家族嫡系的信物,也是我的身份铭牌。你带着它,从此这里向东一直走,两天就可以走出森林。那里有一个村子名为希瓦村,找一个叫安浩林的人。让他把我送回哈利商会。”里斯剧烈的喘息着,又叮嘱道,“告诉他不要为我报仇,里欧他……毕竟是我的弟弟!”

    “里斯大哥……”慕云的双臂抱住里斯,此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里斯笑着,那笑容里充满苦涩,又抬头望向莹莹闪动的耀石,仿佛在自言自语:

    “真想再见见父亲、母亲,还有彩玉和孩子。呵,平常,真不觉得怎样,现在……”

    里斯说着说着,渐渐没了声音。

    里斯死了。

    慕云叹息一声,他同情里斯的遭遇,可他也知道同情是很无力的东西,就算是每个人心中都藏有这样一种情愫,但大多抵不过现实的残酷。同情里斯,倒不如去替他做点什么更有用。

    从自己十一岁那年、父亲失踪的时候开始,慕云渐渐发现在这个世界上,通常都是像里斯这样重情重义的人在备受煎熬,而那些如里欧那般无情无义的人却混得风声水起。

    慕云的父亲是一名魔法师。在慕云十一岁那年,慕云的父亲神秘的失踪了。只剩母亲一个人,带着慕云艰难度日,生活每况愈下。这期间,母子俩饱尝了人情冷暖。

    慕云十五岁的时候,母亲由于劳累过度,在病榻上长眠不起。母亲临终的时候,留下一句话:

    “不要怪你的父亲!不要去学魔法!去做个普通人,快乐的活着。”

    小慕云泪流满面,心痛欲裂,却无力救治病危的母亲,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含泪而去。

    他心里对父亲生出浓浓的恨,他恨父亲怎么可以狠心的抛妻弃子而去!

    慕云撕碎了父亲留下的所有魔法书籍,并且拼命的想去忘记其中的内容,他要抹灭父亲留下的一切印记。

    “不要怪你的父亲!不要去学魔法!去做个普通人,快乐的活着。”这是母亲和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慕云记起在自己小的时候,每次父亲想要让慕云学习魔法,都被母亲拦住了。不学魔法,是母亲的希望吗?

    母亲死后,只剩慕云一个人孤独的生活,直到遇见正在欺负弱小的城主的儿子,他气愤不过,暴怒中失手杀了他。

    石洞中,慕云微微喘息,虚弱感遍及全身,突如其来的种种变故,让他疲惫不堪。他放平里斯的遗体,简单遮盖一下,倚靠在石壁上。

    恍惚间,慕云似乎来到了一个地方。

    这是一个极为广阔的平原,天空中乌云密布,一道道闪电发出刺目的光芒,一声声雷鸣震动着这片大地。

    大地上,到处都是鲜红的血液,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密密麻麻、从未见过的人形异兽,个个面目狰狞,眼中凶光毕露,它们口中发出恐怖的嘶吼,纷纷挥动着一只只闪着冷芒的利爪,向着它们围攻的那个男人劈去。

    这个人,****着上身,手中持着一柄墨色的巨剑,正在劈杀着如洪水般冲上来的猛兽。即便是独自面对数以百计的凶狠猛兽,他仍然毫无惧色,反而发出一股傲视天地的气势。

    “噗!”“噗!”“噗!”那柄巨剑划出黑色的弧线,不断的砍在异兽身上,疯狂的掠夺着生命;他那一头及肩的银发,也随着他的辗转跳跃飘扬而起;

    伴着猛兽惨厉的叫声,猩红的血色沾满了他的全身,却无法掩饰他****皮肤上的红金色云纹。

    那一道道妖异的红金云纹,闪着神秘的异彩,遍及他的全身。

    异兽们不停的攻击,又在他的身前一圈圈的倒下。这个银发男人突然发出一声惊天怒吼,缓缓的转过脸来。

    慕云终于看见了这个银发男人的脸。

    “啊!”慕云一声惊叫,周身上下冷汗直冒。

    这张脸上,一双淡紫色的眼眸中杀意滔天,震人心魄。

    而这张脸,竟然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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