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东京都港区的艺术地标。(
魔兽永恒之树)这座全部使用琉璃一砖一瓦堆砌而成的建筑,坐落在六本木,是这里新的艺术血液。
望着这波浪般起落有致的建筑外形,阿清按捺不住心潮澎湃,径自往前走去。
“喂,你怎么还杵在原地!”她走出没几步,便转身望着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狱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今天的狱寺穿着与往日不同的便装,这也是阿清好几年都没有看到的装束了。最近几年对他的记忆只停留在一丝不苟的挺拔西装上。
狱寺穿着一件灰白色的休闲衬衫,扣子只扣到锁骨,极为随意。下身是修身的黑色长裤,脚腕这里挽起了一道,露出了好看的脚踝,穿着一双滑板鞋,看起来非常简洁。有别于以前腰间叮叮当当作响的腰链,现在显得清爽不少。他将脑后的头发梳成了小辫,露出了曲线优雅的颈脖。
只是,他的表情却不怎么好。
“我说……”他撇了撇嘴往阿清的方向走去,然后有些不满地念叨着,“我来这里是为了视察。”
“有什么关系。这叫忙里偷闲。”阿清对他眨了眨眼,笑得俏皮,“我这是好不容易才批出的假。每天都在批文件出任务,麻烦死了。”她摆了摆手,腹诽着那个什么事情都往她身上砸的云雀。
“可……”其实这种例行视察并没有多少重要,而且有云雀镇守的日本分部一直都安然无恙,无需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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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可是了。”阿清有些不满地撅起了嘴,“我这也就是大不了回去被云雀揍一顿。明天我就陪你去视察,这总行了吧。”反正视察这种事也要不了他待在这里所有的时间。
“走了走了。”阿清自然而然地抓住了狱寺的手腕,将还有些不愿意的他拖进了美术馆。要知道待在这里这么久,她都没有到这座最大的美术馆来参观过,念书的时候就算了,直到进入彭格列工作,她更是没有闲暇时间来到这里。都怪云雀,大大小小事无巨细都砸在她头上。
狱寺怔怔地望着拖着自己的手腕的女人,棕褐色的头发飘扬在视线中。他张了张嘴,却无法说出什么反驳的话。
狱寺也是长久没有见到阿清的便装,她穿着一件印花的紧身背心,与狱寺一样穿着黑色的长裤,露出了调皮的肚脐。听她说每次出任务都要穿高跟,久而久之也会觉得很累,今天便穿着一双运动鞋。与平日里自然流露的妩媚不同的是,这一次显得异常清爽。
只是为了保密工作,她用口罩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了那双似醉非醉的眼睛。其实狱寺也是,带着一顶帽子遮掩自己的容貌。这种扮相在日本并不罕见,几乎满大街都是,大家都会觉得这只是标新立异的年轻人罢了。
“这么多年,我可是第一次来这里。”阿清望着展览中大幅大幅的画幅,小声的感慨道。
“嘁。你这女人好像一直都很喜欢画画。”狱寺用手摆了摆帽檐,一贯低沉的嗓音钻入了阿清耳中。
“就像你弹钢琴一样,作画是我现在唯一的救赎。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能静下心来选择我最喜欢的东西去描绘。”尽管遮住了面容,狱寺还是能看出她的眼眸中向往的表情,他不禁有些失神。
“我想,如果我现在是个普通人的话,一定会选择去做插画家之类的职业吧……”阿清望着画作上五彩斑斓的色彩,轻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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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狱寺微微愣住。他一直都知道,眼前的女人热爱着关于美术的一切,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她想要的只是最简单的生活,能够伸手追逐的梦想。只是现在这一切都被蓦然闯入的黑手党生涯打乱了,她只能为了生存,为了责任,去选择拿起武器手刃敌人的生命。双手已然沾满鲜血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谈普通人的梦想呢。
他的手有些颓然的松开,眼中盈盈的翡翠色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想什么呢。”阿清伸出手晃了晃表情木然的狱寺的眼睛,将他拉回了现实。
“干什么!”狱寺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凶巴巴地语气想要掩盖之前的失神。
“你不会是在愧疚吧。”脸上唯一露出的眼睛俏皮地弯了起来,流转着宝石一样的光泽,变成了狱寺眼中的一道风景。
他又是愣了愣,然后将手伸入裤袋,别过头去。
“我怎么会愧疚呢,尤其是对你这样的女人。”
阿清无奈地耸了耸肩,将眼神投向下一个展厅。二话不说迈开步子往门口走去。
将整座美术馆转了个遍的时候,阿清有些疲惫地在馆外的园林中坐下。
这片郁郁葱葱的森林是美术馆独特的风景,绿树成荫的庭院里三三两两的行人或行走或休息,一片静谧融化在这城堡般的绿意中。
午后的阳光柔和的从纵横交错的树杈缝隙中洒下一片光影,微风拂过这安静的小世界。
“让我想想……接下来去哪呢?”阿清一下下用手指敲着脸颊,不禁有些苦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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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有了。”她再次站了起来,颇为得意地笑了起来,然后往停车库的方向走去。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能跑!”狱寺有些困扰地站了起来,皱起了眉头,不满地向她低声吼道。
“一个人我才懒得跑。”她转身向狱寺挥了挥手,午后温煦的橙色打在身上,泛着浅浅的温暖。
狱寺的脸微不可见的红了红,然后沉默着跟着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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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御台场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万家灯火包围着这片东京湾的万千风景。
“这里就是彩虹桥啊……”阿清望着天际红霞包裹着这勾勒着港水的狭长水平线,颇为感慨。
早就见识过这片风景的狱寺只是沉默着跟在蹦蹦跳跳的阿清身后。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看到一点阿清过去的样子。
天边的最后一点夕阳透过云罅照射出霓虹一般的色彩,从最远处的点点绯色渐渐蜿蜒到近处夜□□临的绛紫,霞云每一分一秒都变幻着素雅却又壮烈的色彩。
走入彩虹桥的步行道,她将这整一片东京湾尽收眼里。过往船只的点点霓虹与夜色中的星光遥相呼应,映衬着岸边鳞次栉比的大厦中透出的灯火。这里是繁华的东京,是暗夜里照亮道路的明灯。
这灯火通明的建筑倒映在海水中,为这壮阔的景色增添了几分温馨。
“喂狱寺,我们去那边看看吧?”阿清灵巧地穿过了来往的人群,然后习惯性的往身后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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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人呢?”她轻轻歪了歪脑袋,有些疑惑地嘟囔着。
直到刚才他还是一声不响地跟在自己身后的。望着来往的游客和情侣,她有些无奈地再原路返回,可是依然没有银发男子的身影。
“奇怪了……打个电话给他吧。”好吧。她发誓之后一定不乱跑了。
被人群推搡着进入展望室,阿清有些无言的抓了抓头发,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注意着前后的动向。生怕错过了熟悉的身影。
手中的号码刚拨了出去,她便忽然被人握住了手。
“哇啊——”她手中的手机差点被撞飞出去,有些惊魂不定地望着来人。
“你这个蠢女人,为什么总是喜欢到处乱跑啊!难道这么久了就没有一点警惕心吗?!”对方似乎忍无可忍地将她一把拽到了身前,责难的情绪全部写在了脸上。
他还记得七年以前的那个夏日祭,这个女人也是一样跑丢了,他找了好久才在人群中看到惊慌失措的她,像是丢了家的小猫。
现在也是。
他不禁将手中的力量加紧的一分,似乎松开就会再度消失。
阿清有些抱歉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小声地说道:“我以为你会跟在后面的……”
说实话,尽管一路上狱寺很少接她的话,偶尔接上话也是语气不善的嫌这嫌那,但是她却总觉得他会一直跟在她身边,只是这样就觉得很安心。
“跟我走。”他握紧了阿清的手,迈开修长的腿往展望室的中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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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驾就熟的带着阿清目睹了这一湾沿途美丽的风景。望着对方眼中绽放的光彩,像是看到玩具的小孩,狱寺的嘴边不由得也勾起了难以察觉的弧度。
“那个,狱寺……我可以去坐那边的摩天轮吗……”阿清小心翼翼地望着对方的神色,唯恐他又因为自己东跑西跑而生气。
对方只是沉默了一下,然后拉着她走出了彩虹桥。
这座坐落于paletteto的摩天轮被誉为日本最大的摩天轮。七色的座舱在夜色中游转着彩虹般的色彩。巨大的花形如同这靡靡的喧嚣夜色中含苞待放的浪漫。
在这片鳞次栉比的广厦之中,几乎高耸入云的摩天轮占据了阿清所有的视线。在夜色中缓缓旋转的霓虹色彩,是每一个女人心中无法解开的摩天轮情结。
“人好多啊……”阿清蹩了蹩眉,棕褐色的眼中是化不开的星夜,闪着梨花带雨的柔媚。
狱寺望着熙熙攘攘排着队的人群,将帽檐再往下拉了几分,望着身边踮起脚望着队伍的女人,眼中闪着期待的色彩。
他只是再度握紧了对方的手,有些不自在地说道:“这里人这么多,你这种蠢女人可别跑丢了。”
阿清撇了撇嘴,不予理会他的话语,只是一味地看着前方涌动的人群。
“大哥哥,买一枝花给这个漂亮的大姐姐吧。”
在这人头攒动的时候,卖花自然是最容易挣钱的地方。望着这片黑压压的人群,这种捕获人心的小把戏自然能得到男男女女的欢心。
狱寺游移着灰绿色的眸子,帽檐在眼前洒下一片阴影。他望着只到自己腰间的小女孩,正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手中拿着几支娇艳欲滴的玫瑰。
他的嘴角抿了抿,有些别扭地微微别过头,沙哑地声音倾泻而出:“呃,那个、我们不是……”
小女孩的圆圆杏眼之中似乎闪过一丝讶异,稚嫩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如同清脆的风铃。
“可是大哥哥你们都牵着手。”她歪了歪脑袋,眼睛一片水灵灵的纯真。
“小妹妹,不好意思啊……我们真的不是情侣。”阿清俯下身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浅浅地笑着。
“但是……刚才大哥哥偷偷看你的眼神好温柔的。”小女孩瘪了瘪嘴,有些委屈地瞄了狱寺一眼,然后将花伸到了阿清的面前。
阿清微愣地眨了眨眼,将疑惑地眼神瞟向狱寺,只是对方在听到小女孩的话的时候,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也不看她们。
“你看这个大哥哥一直凶巴巴的,哪会有那种表情,你肯定看错了。”阿清对着小女孩和蔼地笑着,顺便还奚落了一遍狱寺的神色。
小女孩看到狱寺的神情,不禁打了个寒噤,缩了缩脖子然后跑了开去,对着下一对情侣继续撒着娇卖花。
“啊,终于轮到我们了。”阿清望着打开座舱迎接自己的工作人员,连忙急匆匆甩开狱寺的手,爬了上去。
狱寺只是有些呆愣地望着空落落的手,然后神色古怪的跟了上去。
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若是刚才买了小女孩的花,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不过眼前这个女人也说了,他不是做出那种事的人。
狱寺扶了扶帽子,迈开腿走上了座舱,望着工作人员将门缩紧,这个狭小的彩色座舱只剩下了两个人的呼吸声。
摩天轮缓缓的上升,将整个东京的万家灯火都收入眼底。这如同绚烂的宝石般的点点灯光渐渐与夜色的星星融合在一起,化为这空寂夜里最美的风景。
“狱寺你看,那里是刚才的彩虹桥吧?”
“那里,那里是富士电视台!”
“喂喂——你说句话啊。这里的景色好美啊……”阿清将双手都贴在座舱的玻璃上,兴奋地望着窗外这片星光。
仿佛整个全世界都在自己的脚下。
狱寺怔怔地望着在座舱中取下了口罩的阿清,神色激动地如同拿到了糖果的小女孩,那双秋水剪瞳中印入了东京的万千光焰,恍若最美的星落。
他往窗外望去,整个东京都在自己的眼底流淌着交织着繁盛的光影。
望着赞不绝口的阿清忽然安静了下来,然后闭上了眼。
“怎么了?”他出口问道。
“摩天轮就要到最顶端了!听说在这里许愿会很灵验哦。”尽管过了这个幻想梦幻的年龄,但是为这片俯瞰的美丽景色所感染,她还是决定试一试。
狱寺望着眼前的人双手合十,在这摩天轮的最顶端虔诚的闭上了眼,卷翘的睫毛调皮地在眼睑洒下优美的阴影。她的嘴边泛起了温柔的弧度。
狱寺不禁离开了与之相对的座位,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触碰上了阿清的脸颊。
只有这一刻……
他的愿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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