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设想过在三年没见的老友面前出现一定要是非常酷炫的场景,但没想到是这样稀疏平常,夹杂了一些慌张。(
昏嫁总裁)
“怎么这种表情?”狱寺皱了皱眉,径自向阿清的方向信步走来。当他走到阿清面前的时候,她才发现对方已经不知不觉比她高出了一个头。
“好久不见大家,结果你突然出现在这里。有点惊讶……”她连忙扯起嘴角,露出了仓皇的笑容。
狱寺“哦”了一声,往阿清的脸上扫了两眼。
“怎么突然来这里?……应该还有其他事情要做的吧。”阿清抓了抓头发,显得有些疑惑。她来到这所学校已经有三年,其他人都忙着各自的事情就再也没有见过,在这里最大的乐趣就是逗逗弗兰,跟花卷一起玩,闲暇的时候作画。当然更大的可能就是只有她谁都没见过。消息只能依靠自己搜寻,也不知道是不是reborn在变相训练她的信息获取能力。
狱寺却是直接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定定看着她。
“嘁。怎么受伤了。”他撇了撇嘴,投来的不屑眼神让阿清找回了一点曾经的狱寺的模样。
“刚才考核呢,一不小心。(
我真是大明星)”阿清倒是不太在意这点小伤,“一点小伤而已,死不了人。”
狱寺轻轻嗤笑了一声。
“你这个女人倒是好像变了不少。”
她瞪了狱寺一眼,平时跟弗兰混在一起没少趁口舌之快,但是碰到眼前的人只要对方说什么她就只有生气的份。
“你也是,看起来像个安静的大少爷。”嘴边咧开了乖张的弧度,有些不怀好意地望着眼前的银发少年。
对方的眼中终于泛起了令人怀念的波澜,他咬了咬牙准备发作,却被突然□□来的男声打断。
“阿清。原来你在这呢。”山崎修吾抱着一堆书,往阿清的方向走了过来,看清了她的脸以后微不可见地蹩起了眉,“怎么受伤了?要不要去处理一下?”
说罢他不自觉地将手伸了出去,想要抚摸那道微微凝固起来的血痕。
阿清不露声色地避开了他的手,然后有些敷衍地笑道:“不要紧的。这是刚才不小心碰到的……”
山崎的手停在半空中尴尬了半分,然后又收回去继续抱着胸口的那撂书。
“你怎么拿了这么多书?”阿清将眼线从他的手一直延顺到胸口,好奇地问道。
“这个吗?”他将书摊开,每一本的标题意思都不离开意大利语的进阶与运用,“阿清你不是总说意大利语难学吗?我想如果可能的话整理一些必要的重点给你,尽量写得简单易懂一些,方便你学习。(
焚天绝神)”
“嘁。真是蠢女人,连意大利语都学不好。”来不及等阿清道谢,身侧便传来了低沉的轻嗤。
阿清抬起了眼,望着狱寺在那几本厚厚的语言书上扫来扫去,非常不在乎地歪起了嘴角,灰绿色的眸子里写满了不耐。然后他又将视线抬高,转向了山崎的脸。
“莫里蒂家族的人。”仅仅只是一眼,他便轻易辨识了对方的身份。
“很高兴再见到你。狱寺同学……现在应该称你为岚守先生?”他行了一个优雅的礼,抬起头墨黑的眸子却是如同浓烈的夜空不露半分破绽。
阿清没有见到过这样稳如泰山的山崎修吾,因为他在自己面前如同第一次相见一样,总是羞涩的、谦逊的,但是他在面对狱寺的时候却显得滴水不漏,异常轻驾就熟。
该说这是他的真实面貌吗?还是说平时松懈的他才是面具之下的真实?
“我那个时候确实没有注意到你。”狱寺的语气里染着几分凝重,氛围渐渐变得紧张起来。
确实,那个时候的他信息面并没有那么广。虽然从意大利远道而来,但是说到底他只是一个负气离家出走的少年,对于各种家族细致的信息并没有那么头头是道。回到意大利之后接手了彭格列的一些事物,他开始对各种家族进行深入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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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他在整理资料时,翻到了山崎修吾的照片。起初他只是觉得有点眼熟,骄傲如他根本放不进除了熟人以外的人的面孔。后来仔细想了想,他才记起来这是对着阿清告白的男生,他依稀记得对方只是一个连说话都会脸红的普通人,可能这才是深藏不露。
他也知道对方在从并盛中学毕业之后进入了这所学校,只是他没想到只是过了三年,他跟阿清就已经到了互称名字的熟稔地步。
不过莫里蒂家族,对彭格列而言也只是个不大不小的存在而已。
“久违了呢。”山崎破开了脸上的凝重,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你是来找阿清的吗?”
狱寺很不客气地白了对方一眼,似乎对他的明知故问感到无奈。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出声嚷嚷。在这里的三年,他也渐渐学会了不在一字一句上冲动。
“不好意思啊山崎,我们就先走了。”阿清连忙打破这微妙的气氛,抓住狱寺的手匆匆忙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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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你找我什么事。”在学校不远处的咖啡店落座以后,阿清立刻直奔主题。
悠扬的古典乐在这已有年月的咖啡厅中穿梭着过往的岁月,意大利温煦的阳光从落地窗外洒在狱寺的身上。(
富贵锦绣)他瞥了一眼窗外三三两两走过的人们,漫长的暖橙色折射在他的眼眸中融化在一片绿水之中。
他回过神,搅拌着暖蜜色的咖啡。浓烈的香味随着雾气袅袅升起,窜入了阿清的鼻中。曼特宁有着独特的苦味,这是阿清一直喝不习惯的。苦涩的感觉在舌中游淌,她根本就感觉不到什么意味,只觉得五官都要苦得皱起来。
然而狱寺却喜欢这样的感觉。
望着他伸出纤长的手指端起咖啡送入嘴中,阿清只觉得自己也快要苦得皱起眉头。
喉结动了动,将香滑的液体送下,他终于开了口。
“过段时间就是十代目的继承仪式了。”他压低了声音,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回答道。
还记得几年前那次继承仪式被西蒙家族所破坏,在之后那么长一段时间里,九代首领都没有再提起过继承的事情。而现在不同了,阿纲在这几年的学习中,也渐渐变得独当一面。
是时候试着将彭格列交入他的手中了。
她捧起欧蕾咖啡,甜腻的奶泡在嘴边围了一圈。
“这种甜的要死的东西有什么好喝的。”狱寺又是一句话噎住了阿清正在下咽的动作。
“你——!所以要让我一起参加吗?”她将心中隐隐的怒意压下,依然追问起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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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的语气非常认真,“除了世交的友盟家族,就算知道了你的名字,也并不知道你的身份。”
阿清的手一顿,有些不解地望着他。
确实,除了那种生死之交的家族之外,她从未将自己的身份透露过半分。之前知道她的人就只有西蒙和加百罗涅。未来的白兰并不算计在内。就连上一次的继承仪式,都没有为她制造出什么幻术来欺骗过别人的眼睛。
她来到那所学校之前,reborn已经叮嘱她这件事。山崎也曾经问起,她也只是随便打发敷衍过去,毕竟要查也只能查到名义上的血亲,而他们与黑手党根本扯不上什么关系。
“所以,你只要当做是普通一员参与就可以了。并不用参与到正式的继承仪式中。”就像是用眼睛去记录一样。
阿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望着表情认真的狱寺。
“我已经遵循reborn先生的意思,帮你请了继承仪式前后的假。”
“……所以,时间,地点?”她微微歪着头,作出不解的表情。
“到时候会有人来接你。”他干脆明了的回答。
阿清略略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角,望着又将头转向落地窗外的狱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是真的变了,脸上几乎看不出曾经那样冲动倔强的表情,就连气质都变了许多。看来为了日后能更好的辅佐十代首领,真的花了不少心思。起码现在看来,他沉稳而安静。只有偶尔,才会露出那种熟悉的神色。
“狱寺啊,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对方闻声转过头,挑了挑眉头。
“唉……我一个人在这里待了三年。都不知道你们变得怎么样了……”阿清将身体依靠在座椅靠背上,整个人都陷进了柔软的沙发中,颇为感慨。
“你这女人看起来倒是和那个山崎过得不错。”他环起双臂,显得很是揶揄。
“都是因为意大利语实在太难学了啊……”她用力扯了扯头发,丝毫不顾形象。一想到那满天飞的字母,什么阴性阳性,她就觉得异常崩溃。泱泱五千年的中文她都倒背如流,为什么偏偏碰上这堆字母她就只能跪地求饶。
“果然还是个蠢女人。”
干脆的嘲讽非但没有让阿清生气,反倒觉得有点怀念。在这里生活耳根子的确清静不少,但再也没有人整天吵吵嚷嚷,生气的时候会吼她蠢,不驯地叫她“蠢女人”——突然少了这些还觉得有些不习惯。
狱寺见她不做声,弯起指节敲了敲桌子。以前三言两语就会跟他吵起来的人这会儿也变得安静起来,饶是他也觉得不习惯。
“对了。这里不是並盛,没有人会跟你交心。”他迟疑了一下,将严肃的眼神投向阿清,“所以跟那些人关系太好不是件好事,牵扯的太多对彭格列不好。”
“但是只有他会耐心教我学意大利语啊……不管如何我都是该感谢他的。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整天打打杀杀,一句说不好就很难办,这样怎么让我学……大概只有我是零基础吧。”阿清叹了口气,她心里明白狱寺是在影射山崎的事,但是这所学校大多都是意大利人,黑手党后裔之类的。即使是耳濡目染她的进步也非常的慢。而且在这个地方,能有人主动愿意教导她真的是非常难得的事情。
“喂你——!”狱寺的脸上浮起了烦躁,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尾音有些气愤地上扬。
这一举动引起了周围顾客的侧目,他立刻又恢复了原态,心烦气躁的表情随着重重摔入沙发中发泄出来。
“你这个女人知不知道这样……”他稳了稳情绪,又四平八稳地开了口。
“我知道啊。”阿清有些无奈地打断了狱寺的话。其实她什么都懂,战斗也好,生存方式也好,她都可以比别人遥遥领先。语言就不行,习惯了亚洲人的说话方式,意大利语就变得异常难学——为什么偏偏意大利语就不行,她也很伤脑筋。
弗兰那家伙才不会用心去教她说意大利语,他没有面无表情地嘲笑她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狱寺望着眼前神色无奈的少女,张了张嘴,却没有指责的心情。他思索了片刻,似乎是下了什么艰难的决定。翡翠色从眼中隐隐流淌而过。
“你这个笨女人真是无可救药了。算了,我来教你吧。别再去问别的家族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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