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寺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跟阿清说过话了。(
漠北王妃)即使平日里除了吃饭很少碰见,但是就算是在吃饭的时候他也秉持着“跟所有人都能搭点话,看到阿清却撇开眼”的宗旨。这让阿清很是郁闷。现在想来自己也许真的是把“小鬼”当成口头禅无意中伤了对方自尊了。
她有些丧气。
曾也气势汹汹跑进阅览室拦住狱寺,然后低声下气地道歉。对方却仍然别扭地别开脑袋,一言不发。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的阿清很想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
直到他们将行的那天夜里。
“嘎啦——嘎啦——嘎啦——”
“唔……”阿清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仍在打架的眼皮。可恶,这个时候是谁在发出噪音。一向有起床气的阿清咬牙切齿了一番又倒了下去,蒙住了棉被。
“嘶啦——嘶啦——嘶啦——”
“……”
她狂乱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气势汹汹地掀开棉被拖着鞋子出去开门。
“谁啊大晚上的……”她懊恼地将不善的语气一股脑儿丢了出去,在看清楚来人之后瞬间战战兢兢到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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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一瞬间瞌睡都吓没了。
“你你你你你……”是袭着一脸倦意的云雀,只是他原本带着困倦的表情在接收到阿清的起床气之后也变得低沉了起来。
“嗯……?这小家伙好像喝醉了跑到我那边去了——”他提起手中毛茸茸的小不点,而这只品行刁钻的小猫正狠命挣脱着云雀的手。它伸出锐利的爪子狠狠抓挠着旁边的墙。
看来比起瓜,还是云雀更厉害一些。
阿清不禁流下了一滴冷汗。
“然后它就这么晃晃悠悠跑到了这里……”他冷哼了一声,清冷的声音让周围的气氛更凉了几分。
“它、它不是我的……”为了送走这尊大佛,阿清连忙晃起双手以示清白。
瓜却像看到了救星一样,用后脚用力一蹬云雀的手扑到了阿清的怀里,然后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就这么栖身休息了下来。
“我把它送回去……”阿清的声音越来越没底气。
云雀倒是不恼,毕竟一向有小动物缘的他,看在这些活泼可爱的小动物的情面上,也不会多说什么。
他伸出纤长指节的手掩住嘴轻轻打了个哈欠,在平日里孤高特立的气场之下反而显出一丝人气。
“我有话说。”尽管脸上染着睡眠被打扰的疲意,出口的声音却依然不容置疑,绝对的命令般让人不许反驳。
当他轻描淡写的把要交待的事情说完的时候,阿清已经走到了男生们的卧室前。
叩叩——
“唔啊啊啊谁啊——!”
眼前的这一位似乎也因为被吵醒而显得毛毛躁躁的。(
我的上司是魔君)
云雀毫不犹豫地冷哼了一声。
阿清有些尴尬地将瓜托了起来,在狱寺的面前晃了晃。
“那个……瓜好像不小心跑到云雀那里去了……”
还没从睡意中清醒过来的狱寺狠狠揉了揉眼睛,然后看清楚了来人。他扯了扯嘴角一把将瓜从阿清的怀里抱了出来。
“我以为它已经回到匣子去了……”
睡得安逸的瓜似乎也有严重的起床气,“喵”地一声就狠狠往狱寺脸上抓去。
“啊啊啊瓜你在干什么——!”措手不及的少年连忙用手按住肆意在自己脸上妄为的猫咪,以防自己又败阵于这双魔爪之下。
“哈欠……”说完了事情的云雀似乎也没兴趣在这里多作停留,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晃了晃手慢悠悠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一下,云雀……”狱寺喘息着将瓜从脸上挪开,只是那刚好不久的脸又横横竖竖的甚是精彩,“谢、谢谢你……总有一天我会还你这个人情的……”
云雀的背影停顿了一下,有些漫不经心地回了过头,又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我就不抱希望地等着了。狱寺隼人。”——出人意料的回答。
然后他那双困倦的凤眼将视线滑向阿清的脸上,露出了隐隐锋芒。
阿清觉得自己再无睡意。(
酸心的酥心糖)
望着那袭墨黑的浴衣消失在甬道的那一头,她总算是松了口气。她将视线又瞥向对着瓜暗暗生气的狱寺,对方似乎察觉到了盈盈目光,咧了咧嘴将头埋得更低。
“……我说,你还在生气吗……”阿清有些尴尬地发问,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了几分讨好。
“……”他摸着瓜的手不经意地顿了顿,选择了沉默。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又添了一句,带着满满的诚恳。都这么多天了,该生的气也该生完了吧,她都已经反反复复反省了好多次了。虽然以前也有这样吵过架,可是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连着这么长时间都这样尴尬。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俩肯定又是三句对不上就这样了。
“……”依然是一阵沉默,只有瓜醉酒之后沉沉入睡那若有若无的咕噜噜声。
“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要是现在不能得到原谅,明日潜入密鲁菲奥雷基地之后也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说上话。真是的……她发誓她以后再也不叫眼前的人小鬼了。
“……”
阿清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望着对方眼眸边隐约流连过的翡翠色。
“拜托拜托,我以后再也不叫你‘那个词’了。”近乎于撒娇的腔调让阿清自己也忍不住恶寒了一番。
狱寺的嘴边似乎也恶寒地抽了抽,然后转过了身。
“知、知道了。(
丐世英雄)你这个女人很啰嗦!”语气似乎有些闷闷不乐,不过和往常一样带着几分暴躁。
“那……祝武运昌隆。”阿清对着少年在夜里显得有些单薄的背影微微一笑,声线染上了几分活力,轻声鼓励着即将出征的伙伴们。
狱寺一言不发,连表态都未有的就关上了卧室的门。
吃了一记闭门羹的阿清也不生气,反正该生的气都已经被云雀的突然驾到都没了。她轻轻靠在了卧室的门前,揉了揉眼睛。
接下来,也要干正事了。
正如她所知道的,在他们勘察到密鲁菲奥雷的据点准备突袭的时候,对方也在入江正一的勘测之下顺利找到了彭格列基地所在,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对方也在此时采取了行动,夜袭彭格列基地。
而云雀恭弥的到来正是为此。
其实在他原本的计划里应该是只有他一个人前往去阻拦那千千万万的夜袭大军,也许是瓜的打扰让他改变了想法,决定带上阿清一起。
不为别的,只为他感兴趣的白色火焰。
至于阿清是死是活,他都无所谓。弱肉强食,死了就代表她不适合存活在这个世界,活着也正好是上了一课。
从之前到现在从未展现过的火焰特性,是他一直在研究却未参透的。正好借助了这次机会将阿清一把推了出去,不战也得战,也许能寻得一丝蛛丝马迹。
而阿清也满口答应了他的计划,她不甘心只在这里做一个打水洗衣的后援人员。既然自己可以,那么就竭尽所能去为那些去一线战场的伙伴们撇除障碍。(
外星女在古代)
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有些苦闷地揉了揉肩膀,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将指环扣在指节,犹豫了一下将两个匣子都带在了身上。
见到云雀的时候他已经整装待发,一袭笔挺修身的西装在阿清看来代表着黑手党源远流长的自卫团准备行使正义……不过这家伙也许只是觉得这身比较帅行动比较方便吧。
她悄悄抿了抿嘴唇,有些好奇地望着一言不发的云雀。对方抿紧了薄薄的嘴唇,表情却看起来非常兴奋。
看来是准备大干一场呢。
“走了。”身边平静如水的声线隐隐约约染着几分愉悦。
阿清无奈地耸了耸肩,跟上了已经远去的修长背影。果然……这个人是十足的好战分子。但是想到之后前赴后继的敌兵她就觉得一阵心虚。虽然对方的战斗力并不高,但是也耗不过拉锯战。
一股炙热的冲击波随着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霸道地轰鸣着阿清的耳朵。她惊地立刻捂上了双耳。望着不远处地面坍塌的巨坑,她知道敌军的入侵已经开始了。滚滚浓烟伴随着钢筋凝土的炸裂声不绝于耳,她不免胆战心惊了起来。
身边的人倒是非常淡定的启动了什么机关。
阿清望着那从中塌陷的断层被节节机关围得滴水不漏。像是天罗地网把敌军的退路封锁的一干二净。
“如此弱小……就不该群聚……”云雀迈着孤傲的步子一步一步往那巨大的牢笼走去,从地面往下俯瞰手忙脚乱的大军,像是睥睨蝼蚁的神明。
他的周身暴涨出了阿清从未见过的璀璨火焰,精纯而具有压迫力。优雅而神秘的紫色火焰将云雀恭弥的整个人都包裹在内。
她几乎要被这铺天盖地的杀气胁迫地睁不开眼。
“等着被咬杀吧……笼中之鼠。”
云雀是战无不胜的,这给了有些畏畏缩缩的阿清打上了一针镇定剂。白色的火焰柔和的照亮了暗夜中的战争。
她将羽扇坚定地握在了手中,箭在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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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密鲁菲奥雷的突袭!有大部队集合在距离这里2km的泪滴仓库的地方。”蒋尼二及时接收到了战争即将打响的讯息,将消息传给了准备潜入敌方基地的阿纲他们。
这让已经行动的阿纲他们顿时有些措手不及,没想到在他们进攻的时候对方也趁虚而入,阿纲想起了仍在基地之中安然沉睡的京子她们心中一阵慌乱。
“别担心,云雀和阿清已经前去迎敌了。”reborn适时地在通讯中添上了一句。
“就他们两个人?可、可阿清是个女孩子啊——!”阿纲着急地满头大汗。二人面对敌方大军本来就显得危急,而阿清居然也前去迎战,一个女孩子迟早会支撑不住的,这可是……真正的战场。
“敌人有大一群吧……这样怎么行?!我们马上也过去——”停住脚步的阿纲作势想往回赶,却被了平硬生生拦下。
“不行,我们也去的话,他们的挺身而出就没有意义了!”
即使如此,善良如阿纲也不会放着这岌岌可危的形势不管,一想到一个柔弱的女孩子竟然代替他们上前迎战,他便觉得一阵心慌。
“可、可是……阿清她……她并没有说过要出战啊!”
“不要在意。他们对付目前集中在我们基地的兵力,地面和敌人基地的战斗力就会相对薄弱!如果想要回报他们就成功杀入对方的营地!”reborn如同司令一样施号发令,口气坚定地不容许任何人出声反驳。
“阿纲,你一直都很清楚云雀的实力……而且,也别小看了阿清。我想这次行动一定是云雀计划的,带上阿清一定有他的理由。”reborn摆了摆帽檐,投下的阴影令人看不懂他的表情。
尽管有再多反驳的心情,但终究抵不过reborn的一番话。作为阿纲,他是绝对信任reborn的话语的,此刻他也应该相信比他们先一步身赴战场的伙伴们。
“可恶……”狱寺想起了之前在融融黑暗之中对自己轻声说着“武运昌隆”的女人。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身负的任务,可是她却没有透露半个字,反而鼓励十代目他们一定要一帆风顺。
她早就知道了……对她来说怎么会不知道今晚会有突袭呢。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义无反顾选择了为他们撇除后顾之忧。
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起之前她或讨好或撒娇或找自己认错的模样,明明不想承认的情绪却涌起了一丝愧疚。
即便是他,也不会同意让一个娇柔的女人去上战场的。若是当时对她说一声平安也好。
狱寺缓缓攥紧了拳头,有些愤恨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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