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吃过晚饭,洗了个澡,换了身像样的衣裳,手持折扇,赵枫风骚的照了照镜子,正准备出门。
“小枫哥,你这是要去哪啊?”
赵枫回头一看是甄小如,便搪塞道:“呵呵,我和高衙内约好一起去看看夜景。”
“真的?”才不相信呢,穿这么光鲜去看夜景,哼,白天我都听到了,分明是去逛窑子……
赵枫有些尴尬了,也不好说:“这个……那个……”
“我娘亲说过,青楼里都不是正经姑娘,还说过年轻人还是节制些好。”甄小如犹豫了一下,还是扭扭捏捏的说了出来。
噗,赵枫差点一口老血出来。什么叫年轻人要节制,让她去和陌生的女人哗—】,臣妾做不到啊!!!冤枉啊,她真心没想今晚去青楼找姑娘哗—】!!!她真心只是单纯的想去看看古代的青楼是什么样子的而已啦!!!
“咳咳,也不早了,小如你该回去休息了~”说完赵枫一溜烟跑掉了……
殊不知有一道倩影一直注视着她离去,一个劲的在那里跺脚。
来到早先与高欣昕约定好的地方,赵枫远远瞧见高欣昕正靠在桥头,一副蛋疼的模样。
“学长,你怎么才来呀,和女孩子有约怎么能迟到。”高欣昕见到赵枫,十分不爽的嚷道。
汗!你现在已经不是女孩子了。
赵枫讪讪笑道:“刚出来被我义妹拦住,就说了几句,我这都是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对了,那丽春院在哪?”
“不就在那里么。”高欣昕手朝着河对岸一指道。
赵枫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对面凛立着一座华丽的楼阁,有三层来高,彩旗飘扬,一排大灯笼高高悬挂,光鲜明亮,富丽堂皇,还没走近,便可以听见男人们的欢笑声和姑娘们的娇笑。
“那我们快走吧”,两人直奔丽春院而去。
“哟,衙内,你可是好久没有来了。”
站在门口的那位三十来岁老鸨一见高欣昕来了,两眼发光,立刻扭着大屁股迎了上去,尖子嗓门笑道。
赵枫一听这声音,再看那老鸨的模样,差点没有昨夜的饭菜给吐了出来。
赵枫转头低声对高欣昕道:“想不到你是这里常客啊~”
.......
进到了楼内,虽然夜幕初开,但里面已是人山人海,一楼那二十来张桌子几乎都已经坐满了。
“怎么这么多人?”赵枫道“古代的青楼生意都这么好么?”
“嘿嘿,学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今晚有她们花魁陆雅儿献唱,不用说,这些人他们今晚都是冲着那陆雅儿来的。”
喂喂喂,说的就好像你不是冲着陆雅儿来的一样……
“什么嘛,我还以为是她们花魁初//夜呢……”
“噗,咳咳,学长你真重口味……”
两人找了一张靠近的桌子坐下,高欣昕拿出一锭银子递给那老鸨,只教她来壶好茶,也不叫姑娘。
因这高衙内素来爱慕陆雅儿,所以老鸨只道是他是为了陆雅儿而来,也不多想。
赵枫四处打量,虽然到处都是莺莺燕燕,白花花的胸脯和大腿看的着实是够爽的,但是赵枫实在不喜欢这里面的香味,小扇子一个劲的扇啊扇。
“怎么,学长,等不及了啊?”高欣昕笑嘻嘻的问
“不是,这里面香味太浓了。对了,水浒传上你霸占了林冲她娘子,到底有木有啊?”赵枫冲着高昕昕挤眉弄眼
高欣昕一脸黑线:“水浒传那都是杜撰出来的好吗,我的原身虽然是有几房漂亮的小妾,但是可没有霸占□□啊,况且也没有林冲这个人……”
“这样啊,在我心目中高衙内和西门大官人差不多的……”
“咳咳,对了,晚上你和你干妹妹拦住你,说了什么啊,耽误好一会。”
赵枫脸一黑,说了一遍
“噗,哈哈,笑死我了,咳咳,哎呦,我肚子都笑痛了,你干妹妹真可爱,依我看啊,你的好妹妹说不定是喜欢你。”
“……”
“让开,让开。”
正当赵枫和高欣昕聊的尽兴时,大门口那边突然响起一阵吵闹声。
赵枫转头一看,只见十余个闲汉走了进来,肃清一条道路,紧接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面容白净,目光轻挑,嘴角隐隐带着一丝邪笑,步子浮夸。
高欣昕斜眼瞥了眼,不以为意道:“他是童贯的亲侄子童俊,过继给了童贯,算是他儿子了吧,陆雅儿献唱,他来,这有什么稀奇的。”
你是在说你自己吧……
赵枫想起今天下午他那股兴奋劲,又听他这话,不觉感到有些好笑。便问道:“你不过去吗?”
“和他不熟。不去。”高欣昕摇头道。
赵枫好奇的望了眼那童俊,见那人已经坐在正中间,离台子最近的那张桌子上,那十余个闲汉则是站在一旁,气势相当足呀。
赵枫又扫视了大厅一眼,发现这里面做的都是一些公子、才子,个个穿着都是非常华丽,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
赵枫眯着眼寻思着,是不是得花点钱请这陆雅儿在醉仙居开业的时候去坐坐。
可是不问不知道,一问还真是吓一跳。
这尼玛陆雅儿简直就是北宋的天皇巨星,比起后世的那些国际巨星,真是不遑多让,一曲千金还不说,而且有钱都未必请得到,一般只有那些朝廷大员才能请得动,酒楼里面,这陆雅儿最常去的也只有泰和楼。她这次来丽春院助唱,还是很久以前欠了这丽春院老板一份恩情,特意报恩来的。
其实在北宋绝大多数酒楼都有歌//ji驻唱,就算小一点的,一般也都会有一些路边的野/ji到里面去卖唱,甚至有ji//女到里面陪酒。
关于这一点,吴福荣也曾跟赵枫提过,不过赵枫二话没说就给拒绝了,她是干酒楼的,又不是开ji//院或者ktv的,别人在那吃饭,一群ji//女在边上吹拉弹唱,嬉笑言欢,像个什么话,这要放在后世,估计又会被人拍了下来,放到网上,然后就等着那警察叔叔的光顾了。
可赵枫没想到这里的人还就好这一口,失策,大大的失策啊。
风流才子。赵枫终于知道为什么要把“风流”二字放在“才”字的前面了。
不行,看来得改变策略啊。
正当赵枫思考之际,忽听得前方传来一阵骚动。忙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环抱琵琶走来上台来。
赵枫瞧那姑娘虽然长得不错,但也算不上天姿国色,心里十分疑惑,向高欣昕问道:“这就是陆雅儿?”
高欣昕没好气的瞪了赵枫一眼,道:“若陆雅儿是这等姿色,那我还不如回家找我的小妾去玩呢。”
但见那歌妓拨动琴弦,咚的一声,音未断,她便开口唱了起来。
“望处雨收云断,凭阑悄悄,目送秋光。
晚景萧疏,堪动宋玉悲凉。
水风轻,苹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
遣情伤。故人何在?烟水茫茫。
难忘。文期酒会,几孤风月,屡变星霜。
海阔山遥,未知何处是潇湘。
念双燕,难凭远信;指暮天,空识归航。
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
乃是柳永的《玉蝴蝶》。
由于赵枫还是第一次接触这北宋的流行音乐,所以她听得极其认真。
这歌妓的歌声很不错,如翠鸟弹水,婉转动听,词自然就不用多说了,柳永出品必属精品,至于曲的话,也还好啦,但是这歌妓根本唱不出柳三变的那种委婉忧伤,反而给人一种无病□□的感觉。
这也难怪,柳三变何许人也,岂非人人能够体会到他的那种情怀。那些文学素养不够的人,听不听得懂,都还是一个问题。
后世的流行音乐虽然肤浅、低俗,但是它本身就不是纯粹的音乐,从某种角度来看,它更像是一种商品,它就是为了迎合大家的心里需求,以及当下的环境因素所创作的,它能够很到位的唱出大家的心声,说白了,就是为了赚钱,这也就是为什么流行歌手要比那些大音乐家赚的多的原因。
短短一个时辰,台上的歌妓就跟走马观花似的,一个换一个,唱的却都是一个调调,而那陆雅儿却始终还未显身。
赵枫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心想若是下个还不是的话,那就不等了,这青楼也没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回去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呢。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金色裙衫的女人走了上来,模样比前面的要好看多了,赵枫心想这会总是了吧,刚想开口问问,忽听得前面传来一声摔杯子的声音。
“我们都等了这么久了,为何陆雅儿还不出来?”说话正是童俊。
原来不是啊,赵枫双目一翻,郁闷的直摇头。
“童公子,你先请息怒,雅儿现在还在准备,待会就会出来了,你再稍等下。”老鸨见童俊发飙了,当下也不敢怠慢,忙走到童俊跟前,赔笑道,只不过笑得很是勉强。
“还叫老子等?老子头发都等白了,去去去,你立刻把陆雅儿叫下来,不然你就给我上去唱。”童俊挥着手不爽道。
有了这童俊带头,其余的那些公子哥也纷纷站了起来,吵着要见陆雅儿。
丽春院的□□似乎已经提前到来了。
赵枫见了,心里暗自发笑,别人好不容易把陆雅儿请来,若是一开始就让她唱,等她唱完,你们还会留在这里么,这得少赚多少银子啊,若是老子的话,不到三更天,绝不让那陆雅儿露面。
童俊一脚踏在凳子上,用纸扇指着台上那姑娘,调戏道:“小娘子,你今日就别唱了,过来陪哥哥喝几杯得了。”
那小娘子哪敢过去,脸上一副惧怕的表情。
“童公子,这小娘子并不是丽春院的歌妓,她今日只是过来帮唱的,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她吧,奴身立刻叫几个标致小娘子来陪你。”老鸨挤出一丝笑容道。
“老鸨,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你既不叫陆雅儿出来,又不让这小娘子来陪咱,你莫不是看不起咱们?”有人帮腔道。
童俊点点头,冷笑道:“听见这位兄弟说的么?”
“哎哎哎,我立刻就去催催。”
老鸨忙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台上那小娘子打了个眼色,示意让她快些走。
可是那小娘子刚起身准备走,童俊忽然叫道:“等下,要走,也得先把这酒喝了再走。”说着纸扇往桌上那壶酒一指。
他倒不是看上了这小娘子,只是那陆雅儿还没下来,坐在这里干等,也着实无聊,干脆先找点乐子,打发下时间。
他手下嘿嘿笑道:“这一壶也忒少了,莫让人小瞧哥哥了,来人啦,去给我拿个大碗来。”
老鸨知道这一劫怕是躲不过了,向旁边一个酒保使了个眼色,让他拿个大碗来。
童贯得意一笑,然后又朝着那小娘子笑眯眯道:“小娘子,你是自个过来,还是让哥哥叫人去请你来?”
那小娘子见到那几个蠢蠢欲动的闲汉,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老鸨暗自轻叹一声,向那小娘子喊道:“沐小娘子,快过来见过童公子。”
小娘子见老鸨也帮不了自己了,脸上已是绝望,咬了咬朱唇,犹豫了会,最终还是走了过来,向童俊等人,行了个礼,道:“见过童公子。”
“抬起头来。”
童俊用纸扇勾住季红奴的下巴,向上一抬,眼中一亮,啧啧道:“想不到小娘子长得倒是挺俊的。”
“公子,碗拿来了。”
童俊瞥了眼那大碗,便拿起两壶酒全部倒入那大碗内,刚好满满一碗。笑道:“小娘子,你只要把这碗酒喝完了,那你就可以走了,当然,你也可以坐在这里陪咱哥哥慢慢喝,这都没啥事,只看你愿不愿意了。”
小娘子低着头,眼眶中噙着泪水,瞥了眼那满满一大碗酒,又快速瞥了眼童俊,面色非常犹豫。
此时,大堂内已是寂静无声,目光全都放在她身上。
“你说她会喝么?”高欣昕问
赵枫笑而不语,颇为期待的看着那边,这女子到现在都还忍住没哭出来,足见她还算是比较坚强的,但是在这种风月场合,这种女人其实是很危险的,既然来到这里,就要适应这里,不要还装的自己跟个大小姐似的,这样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不过呢,她欣赏。
“公子,若是我喝了这碗酒,你当真会放我走?”小娘子思考一番,忽然说道,语音中透着一股子坚强。
童俊笑着点头道:“当然。哥哥向来说话算话。”
小娘子得到了童俊的保证,立刻端起那碗酒。
“童兄素来以德服人,陆雅儿马上下来了,咋们何苦为难这小娘子呢!”说话之人却是高欣昕。
这时,一个龟公突然来到老鸨边上,小声说了几句。
老鸨听罢,面色一松,忙笑着向童俊道:“公子,雅儿马上就下来了。”
童俊一听陆雅儿马上来了,登时把所有一切抛到脑后,对这小娘子也没啥兴趣了,挥挥手道:“也罢,衙内,来来来,同坐。”
小娘子一听童俊放行了,连忙向高欣昕道谢:“谢谢衙内!”
高欣昕呵呵笑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我学……不,师兄吧,若不是她求情,我才懒得出面。”
“那,衙内的师兄在哪呢?”
“哦,她准备回去了,你看,在那。”高欣昕一指
小娘子只看到一个背影,便向高欣昕施礼道别,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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