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兮就在朱弦卧房外的小套间安寝,以备她夜间使唤人,另有宫女和太监各八名,分作内外两班,在二门和廊下值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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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倒也安稳,倩兮白日里忙碌,十分疲累,睡的格外酣沉,直到被摇醒,听见有人急切的呼唤,“倩兮姐姐,倩兮姐姐?”
倩兮睁开眼,认出是值夜的一名宫女,迷迷糊糊的问:“怎么了?”
“公主,公主她,她——”宫女神色慌张的指着外边。
“公主?公主怎么了?”倩兮吃了一惊,转头看窗外已是亮堂堂的,登时一骨碌坐起,手忙脚乱的套上外衣,蹬了鞋子,就要入内去看朱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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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已经起身了。”那宫女忙拉住倩兮,“在,在外边院子里呢……”
“什么?起来了?”倩兮暗骂自己睡的太死,居然让公主起在前头,没来得及服侍她梳洗。
她顾不上整理衣裳,吩咐宫女赶紧备了盥洗器物,自己则慌慌张张的跑出去,才到了台阶下,顺着耳朵听见的动静,往院子里一张,登时一双妙目蹬得浑圆,吃惊的只管张嘴,甚至忘了叫出声来。
庭院中的少女仍穿着宽大的白色袍子,手里握了一杆青青的竹枝,上下腾挪翩飞,如燕踏画梁,蝶穿珠帘,竹枝所到之处,哧哧的破风之声不绝于耳,看上去比太子殿下兴致来,偶尔舞刀弄剑,来的更好看,又更惊险。
廊下的太监、宫女们,都远远的躲着看,各个都忘了,也不敢去惊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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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兮艰难的吞了几口唾液,想要开口劝阻朱弦,然而她手中竹枝指东打西,激荡的阵阵劲风,扑面如割,变幻莫测的道道青影,更是让她几乎无法睁眼,又怎喊得出一声半声?
朱弦眼波流转,发现台阶上站着的倩兮,嘴角绽出快乐的笑容,舞得越发起劲。
她本想一个筋斗翻到倩兮跟前来,跟她开个玩笑,可方一旋踵,又捕捉到一个轻细的声响,立马面色一沉,在半空中纤腰一拧,整个人竟掠出围墙外去了!
“呀,公主,公主?”倩兮哪还顾得上什么礼数,把裙子撩到小腿上,跌跌撞撞的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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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公主,是我,是臣妇啊!快来人,救,救命啊!”围墙外呼救声,讨饶声乱成一片。
倩兮和一干太监宫女乱哄哄的挤出门去,看见墙根下倒了个人,发乱钗斜,面色惨白,不是保国夫人又是谁?
朱弦则面挟寒霜,威风凛凛的站在一旁,竹枝的一端直指她的喉头。
随侍青雀的两名宫女都吓的瘫坐在地上,筛糠似的浑身发抖,没有一人敢上来救助。
“公,公主,别,别乱来呀!”倩兮魂飞魄散,双手乱摆,脚下却不敢挪一挪,生怕一个造次,那尖尖的竹枝便会戳破青雀的咽喉!
“保国夫人,你很喜欢藏起来偷听偷瞧么?”朱弦小巧的鼻梁一耸,毫不掩藏讥讽之意,竹枝倒是稍稍移开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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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误会了,臣妇是,是来给公主请安的。”青雀手按胸口,咻咻喘息,好像随时会断气昏厥过去。
“是是,姑姑说的没错,这是东宫的规矩,公主来之前殿下就一早吩咐下的。”倩兮忙替青雀说话,“他一会还亲自来看公主呢。”
“叔父要来?”朱弦下意识的低头,身上穿着的,还是倩兮说的睡袍子,头发乱糟糟的披在胸前,不觉有些慌了,“呀,倩兮,你快帮我——”
“朱弦,你做什么?”她话未说完,便听见一声焦急的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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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朱弦抬头,见冷元熙已跨进二门,大踏步朝这边走来,身后跟着方君恕。
冷元熙劈手夺过竹枝,沉声训斥,“你太顽劣了!保国夫人是长辈,你怎能打她,还不快快扶起来,给她赔礼!”
“我才没有打她,是她鬼鬼祟祟藏在围墙外头……”
“住口,你冒犯了保国夫人,还说谎么!”冷元熙面色一沉,眼中已有怒意。
“我没有说谎!”朱弦争辩了这一句,立即闭上嘴巴,倔强的直视冷元熙。
略略拔高的声调,显示出她的生气,但并不像孩子似的发脾气,相反,眼神竟有一种冷静的锋利,竟令冷元熙心头一凛。
倩兮见气氛不对,赶紧上前扶起青雀,壮起胆子打圆场,“殿下,公主不是有意吓唬青雀姑姑的,是姑姑前来给公主请安,看时候尚早,不敢贸然就进来,就在门外等候,想来是公主一时误会……”
她暗中扯了一把青雀的衣袖,后者会意,忙堆起笑脸,“是,我只想在这里略站一站,没想到公主好生机灵,还有这般俊俏的身手,当真,当真了不起!”
听了这话,冷元熙知道自己错怪的朱弦,也颇有几分歉意,握起她的手,合入掌心,柔声安抚,“刚才是叔父的话说重了些,你莫要放心上。你住在东宫,人人都会敬你,爱你,不必事事紧张,知道么?”
手上传来脉脉的温暖,又见他身穿龙衮,峨冠博带,朱弦想起来时的路上,冷元熙对她说过,祖父老迈多病,由他摄政监国,国事繁忙,恐怕不能时时事事照料她,因而要更加乖巧听话才是。
他这般打扮,想来是要去上朝吧?朱弦虽不大明白“摄政”、“监国”是什么意思,也知道叔父必定忙得很。
即便这样,他仍不忘了临走前来看望自己,朱弦心头一软,越发体会到冷元熙眼中的恳切和期许,纵然仍有些委屈和疑问,也都放下了,点了点头,“是,我知道了,叔父放心去上朝吧。”
“好孩子,你也知道我是上朝么?”冷元熙十分欢喜,将朱弦揽至于胸前,替她理了理乱发,“父王身体不适,你且耐心等几日,等他老人家略精神些了,我便带你去见他。”
“嗯!”提起这位一国之君,素未谋面的祖父,朱弦也很激动。
毕竟,他是父亲的父亲,是这世上,除了母亲之外,和自己最亲近的人了!
可是,他会像叔父一样温柔可亲,并且也疼爱着自己吗?
怎么,大王还没有见过公主?他是否知道太子殿下把她带回来了?
被两名宫女搀扶着,离朱弦远远站着的青雀,犹自惊魂未定,看着方才几乎洞穿自己喉头的手,安安静静的攀在冷元熙的肩头,胸口忽然被一团更加强烈的恐惧所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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