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老者备了些干粮,饮水,吃过粗茶淡饭。(
花间高手)在老者的目送下,李南度牵着老马走出了驿馆。
一路上,李南度自言自语的冲老马说话,无非说些内心所愿,未来期许之类的。听到高兴的地方,老马便昂头嘶鸣,听到伤心的地方,老马便低头徘徊。
看这马儿如此有灵性,李南度也有些喜出望外,书生之气,油然而生。
“想我李南度,有逐海追云之梦,如今你能相伴于我,我也不那么寂寞了。不如就给你起个名字,就叫你追云驹吧。“
老马也看似很有灵气一般,听到李南度叫它“追云“,高兴的仰天长啸起来,不停用嘴唇摩擦着李南度的衣角。(
我们是兄弟)好像在说,主人,我载你去追云逐梦吧!
李南度只是看马儿元气尚未恢复,不忍心去驾驭它。但见老马如此通灵,不如就遂它所愿吧。
过了清河镇便进入了太仓境内,这里不再是像苏州城东一样的宽敞大道,远近数里,丛林密布。偶有百米高的小丘横于眼前。一路上风景抛却脑后,唯独不见一个村庄,只能依稀看见小清河隐没于林间,绿水波澜,佳境真该如此啊。
老马载着李南度一路慢慢走来,不见一个人影。李南度猜想老马该有些累了,所以在一处竹林山坡间,就地歇息。
这个竹林,甚是茂密,数米高的翠竹,在微风中摇摇曳曳,若是百米开外有人走开,都不能轻易的看见。(
鬼王的毒妾)李南度拿出随身的干粮和水袋,喂老马吃了吃,自己也吃了吃。老马有些感激的嘶啼几声,便卧倒在李南度的身旁。
不远处,百米开外的竹林山坡后面,藏着一群黑衣人,约莫十数来个。黑衣人个个面裹黑巾,杀气腾腾,匍匐在山坡之后,哑然无声。
黑衣人中有一位带头的,大约四十来岁,体壮如牛,满脸胡茬,头戴茶色包巾,腰间别这一把圆月弯刀。
“牛把头,那边过来一个书呆子!“
“娘希匹,管甚书呆子,别打岔,给我盯好西边路口,若是人来了,不可轻举妄动。(
红色仕途)小的们,抽刀为号。“
不过一炷香功夫,自西边远处传来马车吱吱的声音,李南度也听到了这声音。远远望去,之间约莫数十人。这群人押着几辆大车,大车上装满了货物。由于离的比较远,李南度没有看清那些人的容貌。
待到车队进了竹林,一声清澈的马鸣声,响彻林间。李南度也有些惊诧,原来是追云马再嘶鸣。还没等李南度反应过来,车队的马匹也嘶鸣起来。伴随着这声嘶鸣,车队的人群貌似有些惊慌,纷纷环顾四野。
“杀!给我杀!上上上!“
还没等人群反应过来,山坡后的黑衣人提着牙刀杀了下来,人群显然是被这阵势吓到了,如一团乱麻,马鸣声和嘶喊声,刀兵相接的碰撞声,贯彻林间。(
情深如许)
李南度显然也被这场景吓到了,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刀刀见肉的真实场面。但一转念,李南度便又镇定了起来。
李南度心想,自己若是那江湖中武艺高强的侠客,说不定今天就能大义凛然的冲上去,止息这场冲突和杀戮。只可惜自己是一介书生,虽说身板结识,但论起武艺来,确实是门外汉,对付一两个乡野村民,还算过得去。要是真刀真枪的干,恐怕只有身首异处的份。
在刀光剑影中,随车队而来的人,纷纷躺下,有的在地上挣扎,有的血溅三尺,有的身首异处,就是那些可怜的随行车夫,也没能逃过死亡的厄运。
看到此情此景,李南度暗暗心里咒骂起自己来,见死不救,岂是大丈夫所为。(
最强农家媳)
冲动的李南度,此时已是丈二和尚冲昏头,正准备起身奔向前去,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了回来,身板结实的李南度在原地打了滚。从男儿血性中清醒过来的李南度才发现。道是那股巨大力量,原来是老迈的追云驹此刻正拼命咬着他的裤脚,从老马坚毅闪烁的眼中,李南度立马意识到刚才差点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此时,混战的两队人马,车队的一方早已全部到底,或残废,或身死。劫杀成功的黑衣人,迅速清点车辆,在一群嗷嗷叫的奋力声中,赶着马车消失在东边的林间。待黑衣人都走远了,老马才啼啼两声,李南度意识到,现在应该安全了。
一人一马,顺着林间小路,轻声轻脚的摸过来,在死人堆里,摸索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个喘气的。李南度莫名一声长叹,捶胸顿足。老马也穿梭在林间,随着一声破空的嘶鸣,李南度望去,老马正嘴咬着一个大汉的衣角,费力的拖动着。
李南度迅步跑过来,才发现这个倒地的中年人,手脚在微微动着,中年人手里握着一块令牌样的东西,喉咙里呜咽着,费力的吐出不清不楚的几个字:
“李..公..子”
李南度定睛一看,原来倒地的中年汉子,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在草庐碰面的范东阳的随从。想到这里,李南度莫名的出了一声冷汗。
稍作镇定,李南度又重新搜索了一番,没有发现范东阳的踪迹,悬在心口的一颗巨石算是落了地。
对于李南度来说,范东阳虽然与己算是萍水相逢之人。但人生百年,佳友难觅,况论知己?
“东阳兄呢?!”李南度虽然没有在现场发现范东阳的踪迹,但出于对知己的担心,急迫的追问道。
中年人显然失血过多,受伤过重,此时已是弥留之际。鼓起全身仅有的一点力气,将手中的令牌推到了李南度的手中。李南度刚接过令牌,中年人便手脚一软,双目圆睁着死去。怒目圆睁自然是因为不明就里的身首异处,也在诧异,为什么李南度也会出现在这里?这诧异里,还带着一丝对李南度的期颐。
李南度翻过手中的令牌,这令牌是榉木所制,木牌一面刻着“绿水东流”四个字,另一面刻着“东阳”两字。想来这是范东阳的令牌没错,可令李南度想不到的是,昨日还把酒言欢的人,今天却不知去向,生死不明。
李南度有些懊恼,有些气愤。懊恼的是知己去向不明,不知何处下手解救。气愤的是,若是刚才有力出手相救,也不会让这些无辜的人,身死异处。
望着黑衣人遁去的东边路口,李南度思虑良久,要探听到范东阳的下落,还得从这些黑衣人入手。
本着死者为大,入土为安的思想,李南度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用损裂的木棍,硬是刨出了个巨大的坑来。追云驹也好像知道主人的需要一般,兀自用瘦俏的爪蹄在一边帮忙。待将所有的尸首全部拖入坑中后,李南度也没有拖延,顶着满头大汗,翻身上马,朝黑衣人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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